第五十七章 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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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風波
今天是演武大會的第六天，也是最後一天。
按照往年的結論，一般來說，這種全郡的演武大會那起碼是要舉辦上大半個月的，不過今年因為某種特殊的原因，郡守府推行了全體大亂斗的賽制，導致演武大會被提前了十幾天。時至今日，最後還站在臺上的便只剩下高階組與低階組的各自四人了，而這八個優秀的學生也將在今日進行最後的角逐，去衝刺那榮耀的第一。
天還矇矇亮，已經有許多人從沉睡中醒來，穿衣洗漱然後隨意吃了點早膳之後便向著城中央趕去。因為演武大會的進行，觀眾臺一直是座無虛席的，不僅是來自郡城裡的人們，全郡的旅客都會在這段時間向這裡聚集，而到了這演武大會的最後一天，決賽與表彰會的存在，更是使得許多人四更未到便起了床，只為在足足可以容納幾萬人的觀眾臺裡佔得一席之位。
不過雖然觀眾們大多來得很早，但演武大會的開始時間卻是挺遲的，快要到正午的時候，郡守府與如安學府的大人物們才姍姍來遲，那些選手們也紛紛入場，又是枯燥的郡守講話以及宣佈規矩，到得真正開始演武，又是一個多時辰過去。
按照前幾天的順序，最先開始的依舊是高階組的半決賽與決賽。
最後的結果也未出大家預料，無論是地下賭場給出的結果還是觀眾們這幾日來的所見所得，他們都很清楚，來自郡守府的公子、如安學府的學生李紹元將會奪得第一。
只不過今天給大家的感受卻與往日有了一點點的不同，李紹元依舊強大，可是在那強大之餘卻沒有了那份讓百姓們很是欣賞的紳士風度。
李紹元一向有著紈絝大少的稱號，在這郡城中赫赫有名。但是紈絝歸紈絝，百姓們偶爾也會罵上幾句，可真要說起來，他也沒做過什麼太喪心病狂的事，與他的身份比起來，其實已經算是個很不錯的貴族公子了，再加上那俊朗的外表與強大的實力，可以說這幾天的演武已經完全抹去了他過去的黑點，並且給他建立了不錯的群眾基礎。
李紹元或許還不清楚，這些基礎將為會他未來爭奪郡守之位提供難以想象的助力。
不過今日，他的表現有些不同。
往日雖然下手不留情面，可李紹元也知道分寸，該留手的時候留手，該表演的時候表演，總之，在許多人看來，這位大少是真的將演武大會友誼第一的宗旨表現出來了，很有紳士風度與貴族那種優雅古老的風采。
今天的李紹元，卻是有些殘忍，即便是對手已經不敵節節後退，他還是下了死手，與他對敵的兩個人皆是滿身血汙，重傷退離了演武臺。
這讓臺上的長老們也紛紛皺起了眉頭，這終究只是演武而已，何必下如此重手，昨日那李向前使用自己沒有掌控的力量要與對手同歸於盡，今日又是滿眼的血腥，這樣的事若是傳了出去可是會讓其他人笑話的。
不過李紹元已經戰勝了對面，奪得了高階組的第一，所以長老們也不好多說，只能想著以後去說教一番。修煉一途，天分雖然重要，但是心性也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而此時觀眾們已經歡呼了起來，他們對於李紹元今天殘忍的手段也很是疑惑，但很快便被決賽的精彩所感染了，齊聲為第一名歡呼起來。這樣的喜悅，這樣的強大，都是讓他們這些普通人**起來的要素，如同是燎原之火，只需零星，便可以點燃整片沃土。
李紹元冷著一副臉走了下來，似乎沒有因為奪得第一而得意忘形，這倒讓臺上一直皺著眉頭的李軒轅有些滿意地點了點頭，嗯，每逢大事有靜氣，不錯……
接下來便是低階組的演武。
很慶幸的，陳穀雨與洛淺淺沒有在半決賽相遇，他們的對手都是四強的另外兩人，這也讓臺下一直緊張著的劉府主鬆了一口氣。
四強名額中有兩人屬於寧海學府，這說明終有一次是要自相殘殺的，可是劉府主希望這樣的對決越遲越好，而現在的結果，差不多便是最好的了。兩人雙雙進入決賽，那時候無論誰輸誰贏，都是寧海包攬了全郡演武大會的第一與第二，寧海之威名，想要不名揚全郡都難，而他作為學府之主，到時候也自然是榮耀加身。
人活在這世上，說是能看淡一切那都是虛的，當漫天的讚賞與鮮花擺在你面前時，沒有人可以拒絕伸出那雙手去迎接。劉府主雖然已經一大把年紀了，可自然也做不到，他收下洛淺淺與陳穀雨，傾盡全城之資源去培養他們，為的不就是這一刻嗎？
而且作為修煉者，這更是關係著他的未來，一個優秀的府主，是可以得到郡城給予的賞賜的，比如說，突破論道……
事實也正如劉府
主預料的那般，陳穀雨與洛淺淺各自戰勝了自己的對手，在休息片刻後，終於在最後的決賽相遇。
當然，這其實有沒有來自郡守府的暗箱操作就不知道了，畢竟實力的差距還是看得出的，郡守府為了精彩著想也不會將陳穀雨與洛淺淺的碰面放在前面，所以這樣的結果倒也並不是很意外。
在介紹雙方學生的時候，寧海學府兩次響起，也讓百姓們觀眾們盡皆沸騰了起來，他們之前可不瞭解這些，直到這一刻，當裁判長老宣讀對戰之時，他們才明白過來。
“原來，這是師姐弟或是師兄妹間的戰鬥嗎……”
“寧海在哪裡，不行，回去之後我一定要將我兒子送到那裡去？”
“太厲害了，寧海學府！”
“這次演武最大贏家，或是一個不知名的黑馬學府……”
各種各樣的喧鬧聲響起，在這一刻，演武大會的最後一場，低階組的最終決戰，開始了！
陳穀雨與洛淺淺面對面站在演武臺上，互相看著對方。
陳穀雨想起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心中有著幾分輕鬆。雖然他也想過與這位師姐好好戰上一場，可那是在沒有任何因素的影響下，現在顯然不是這樣的時候。他一定要拿到玄元丹，嘗試或者說是賭博都不是他願意看到的，為此他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洛淺淺今日穿了一身淺綠色荷葉邊的長裙，不知不覺中，這位年紀在大家眼裡還有些稚嫩的少女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體態婀娜，風姿綽約，當然，她的眼神還是那麼淡漠無情，鮮少有秋波婉轉的時候，此刻也正淡淡地看著陳穀雨，幽深的瞳孔中不知道在想什麼。
懸於高空的裁判高聲喊道：“演武，開始！”
陳穀雨沒有動，洛淺淺也沒有動，依舊靜靜地站著，許多人都以為這師姐弟是在等待出手的時機，畢竟彼此間肯定很熟悉，出手定是要慎之又慎，可是漸漸地，觀眾臺上終於響起了一絲絲的騷亂聲，這等的時間實在是有些太長了。
終於，洛淺淺有了動作，她抬頭看了一眼裁判長老。
“這位同學，為何還不出手？”
裁判長老有些疑惑，出聲問道。
洛淺淺沒有回答，那長老似乎是明白了過來：“這位同學是否有急事，若是有突**況的話，在長老共同判決下，只要合情合理是可以延遲演武的。”
“是有事。”
“何事？同學請說。”
“我要認輸。”
“你，你說……什麼？”
“我要認輸。”
洛淺淺再次冷靜地說了一次，這讓她有些不耐煩，她是不喜歡說廢話的，可惜，這人間裡面有太多的人喜歡說廢話，這真的是一件很浪費時間的事。
這一次裁判長老終於聽清楚了，震驚地落了下來，趕到洛淺淺身前：“你，你說你要認輸？”
洛淺淺像看白痴一般看了他一眼，最後終於還算知道這是位身份尊貴的學府長老：“是。”
長老已經說不出話了，他經歷過那麼多年的全郡演武，甚至還到離陽行省的省都去看過更大些的盛會，可是……可是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事啊，這可是全郡矚目的決賽，怎麼能認輸呢！
長老震驚得無法言語，就連洛淺淺那看白痴的眼神也被他忽視了，或許對他而言，那也僅僅是小事而已。
長老無言，洛淺淺也無言，可是在那看臺之上，無數觀眾的喧鬧聲卻越來越重，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看到了裁判落到了少女的身前，可是這不妨礙他們猜測，能夠來這裡看演武的想象力肯定不會缺乏，他們想到了一些不好的結果，所以喧鬧聲沸騰聲愈加響亮。
李軒轅的神色也凝重起來，與旁邊的幾位長老互相看了看，都有種不好的預感。
清風學府的長老與那三個學生依舊坐在不遠處，只覺得這次來到如安真的是個不虧的選擇，這如安的演武可謂是一天比一天精彩啊。他們相信，回去之後將這些事與郡守府主一說，哪怕是在等會兒的對決中沒有絲毫建樹，那也會是大功一件！
無論周圍有多麼吵鬧，無論眾人是怎麼猜測，那名裁判長老都是最先知道這殘酷事實的人，他忍著怒氣，喝道：“你為什麼要認輸！”
洛淺淺越來越覺得這長老的腦子不是很正常了：“認輸自然是我不如他。”
“都未打完，何來的不如！”
“我知道自己的實力，也明白他的本事，打不過便是打不過，我們是師姐弟，何須再打一次？”
長老啞口無言，他說道：“可是，這是演武大會的決賽啊，你難道不想嘗試一
次嗎，第一的獎勵有多豐厚，那絕不是寧海學府能拿出來的，你不想擁有嗎？”
“但是我打不過他！”
洛淺淺不耐煩了，皺了皺眉，若不是看在這是裁判的份上，她早就一掌打過去了，她已經說得很明白，為什麼還要來糾纏……她自然知道演武大會最後的獎勵有多好，可那並不是她想要的，她現在要的只是去追尋一個未解的祕密，當然，這些就不足為外人道了。
洛淺淺淡漠轉身，準備離開。
長老忙攔住她，鄭重問道：“這位洛淺淺同學，你是不是被威脅了，你說出來，無論是誰，郡守府都是為你做主的！”
洛淺淺站定了腳步，回身看了一眼，終於吐出了她一直想說的兩個字：“白痴！”
“你……”
長老臉色一變，蒼老的臉上顯現出了一絲怒意，他可是如安學府的長老，平日裡哪怕是郡守見到他也要以禮相待，竟然有人敢罵他白痴？
他當即就想發火，可是看到現在這個場景，臉上的怒意還是飛快退去，最後沉重嘆息了一聲。
他是裁判，便要擔負起裁決的責任，現在的結果已經很清楚了，當務之急要做的，便是宣佈這個結果。
“我宣佈，演武大會低階組決賽，因為寧海學府學生洛淺淺主動棄權認輸，所以勝出者為——寧海學府，陳穀雨！”
問經巔峰的長老實力還會很強大的，即便四周喧鬧聲一片，他的一聲大喝還是壓過了所有的聲音，遙遙響徹整個會場。
可是緊接著，那被壓下去的喧鬧聲以比之前高出數倍的音量再次響了起來，一開始只是猜測，可當這一切被證實之後，整個演武大會徹底是炸開了。
“有內幕，有內幕！”
“你們這是在暗箱操作！”
“重賽，我們要求重賽！”
……
看臺之上，郡守李軒轅鐵青著一張臉，看著臺下一片沸騰。
說實話，即便是他也沒有經歷過那麼難以置信的事，堂堂演武大會，決賽之戰，竟然會有人棄權？
沒有人會想過這樣的事，哪怕是劉府主此刻也是瞪大了眼一副匪夷所思的樣子，就算是打不過那裝裝樣子總是好的吧，轟轟烈烈地打一場，這樣的結果對大家都好……可是洛淺淺就這麼淡定從容地認輸了，沒有給任何人絲毫面子，甚至於可以說是在如安郡守府的臉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洛淺淺不在意，那是因為她從來沒把這次演武當回事，陳穀雨也不在意，因為他的心已經被玄元丹吸引走了，他只期盼著演武越快結束越好，只有將玄元丹拿到手了，他才能安下心來。
“郡守大人，請宣佈結果吧。”
最先冷靜下來的是那些鬚髮皆白的長老，他們雖然也很驚訝，但終究是有著豐厚的人生閱歷，忙對著李軒轅說道。
李軒轅冷哼了一聲，也是無奈。不管怎麼樣，結果已經出來了，他總不能去否認，而且，洛淺淺與陳穀雨都是很優秀的人才，或許個性是突出了點，但未來是絕對不可忽視的。
“罷了罷了！”李軒轅長嘆一聲，“不過是讓人看了笑話而已，最後的結果還是好的……這兩個學生，倒是要壓上一壓！年輕頑劣，還是不夠穩重！”
李軒轅只能如此安慰著自己，然後站起身來，看著臺下說道：“噤聲！”
顯然，這位郡守大人也是一名高手，輕輕的一喝聲音便如滾雷一般傳遞了下去，瞬間壓制了眾人的喧鬧聲。
李軒轅冷冷地掃視著觀眾，直到全場靜寂無人敢於說話，他才沉聲開口：“我宣佈，今年的演武大會，就此結束！”
“高階組，第一，李紹元！”
“低階組，第一，陳穀雨！”
“下面有請各組前三名上臺封賞！”
郡守的開口也代表著一切的結束，不存在什麼黑幕暗箱操作，即便是真的存在也不能再更改。因為他是一郡之主，他的話在這如安郡中便是天意，無人可以違抗。
人們漸漸安靜了下去，心思也很快就被抬上臺的六件寶物給吸引了過去。
“高階組獎勵，如意刀一柄，風華扇一件，玄元丹一枚。由第一名李紹元率先選擇。”
“低階組獎勵，《上玄內經》上卷，天象劍一柄，九華露一瓶。由第一名陳穀雨率先選擇。”
很快，李軒轅指著那六件東西便宣佈了規則，也正如往年一般，各組的第一名是有優先選擇權的。
可是……
陳穀雨看著那六件物品，悄然握緊了拳頭。
“為什麼玄元丹會在高階組那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