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洞房花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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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洞房花燭
一切都從頭開始，雖然賓客走了很多，但終究還是有一些留下來的，有些是看著劉府主的面子，有些是與城主府不太對付，但無論怎麼樣，陳穀雨還是記住了這些人的樣子，錦上添花永遠比不上雪中送炭，不管是基於怎麼樣的理由，這些人留下來無疑是會得罪李家的，他們願意付出這樣的代價，那日後若是有機會，自己也是要報答的。
“吉時已到。”
少了許多人，所以位置也空出來了許多，叫進原本站在外院中的一些賓客，整個正堂剛剛坐滿，氣氛也隨著媒婆一聲高喊重新火熱了起來。
最前面的高堂上，坐的是劉府主與王奶奶，陳穀雨與蘇笙兒在這裡都是無父無母的人，因此便由這兩位來充當禮節上的長輩了，而在他們的下首，坐的是唐雲袖，作為新人唯一的朋友，坐位置是沒有一點疑問的。
當然，那些剩餘的賓客中也還會有人不服，畢竟在這個時代，青樓女子終究是上不了什麼檯面，更遑論這次是坐在許多大人物的上首了，不過想到之前陳穀雨為了這個女子甘願得罪城主府的人，他們想了想也終是不敢把反對的話說出來，罷了，就當是給劉府主一個面子了。
經過剛才那麼一段時間的蹉跎，時辰又過去了好一會兒，縱然是春夏之交的五月，天色也已然暗了下來，院子內外點燃了大紅燈籠，有炮仗的聲音在大街小巷裡響起，煙火昇天，美不勝收，一片狂歡的喜慶。
到了這個時候，大家也都把之前的不愉快給忘卻了，隨著飯菜上桌，斟滿了酒，媒婆的聲音也再次響了起來。
“新人，行禮！”
陳穀雨與蘇笙兒兩人並肩站在正堂中央，兩人皆是穿著喜慶的紅袍，之間用一條紅綢帶綁著，綢帶上有一團紅花，兩人的手便是握在綢帶兩側，象徵著一生一世不分離的承諾。
唐雲袖眼神幽幽地看著這一切，雖然在眾人眼裡她的笑容柔和嫵媚，帶著喜悅，可是心裡，早已不知嘆了多少氣。在三天前聽到陳穀雨要成親的訊息時，對她而言是不啻于晴天霹靂的，這才假裝生病推掉了所有的客人，事後，她也一直在想，甚至恨過這兩人，可是漸漸地，尤其是那請帖送來之後，她終於是想通了一些了。
是啊，她不過是一個外來人，怎麼會比得過他們這些日子來的相依為命呢？其實從很久以前就有預感了吧，他們對外聲稱是姐弟，可是笙兒肯定是喜歡阿雨的吧，阿雨也絕不是無情的人，他們註定是要在一起的，自己是妄想了，只是沒有想到會來得那麼快……
唐雲袖自然想到了那天踏青的事，或許也正是當時出的事給了他們一個展露心跡的機會，可是這也沒有辦法啊，她只能默默看著，看著那張鮮紅的請帖，最後無聲地落淚。
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她確信了，她是喜歡那個青年的，很喜歡很喜歡，喜歡他的勇氣，喜歡他的堅決，可是愛情啊，講究的不就是先來後到嗎，她終究是遲了一步。
三天時間，她想了許多，以淚洗面，也明白了許多這一天，她終於決定出來，備上一份禮物，來到了這以往熟悉到極點的小院。她想得清楚，他們是朋友，也只是朋友，但是朋友也夠
了，她只是過來為她的朋友賀禮的，她的阿雨，她的笙兒妹妹，要成親了呢……
只是，阿雨，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那是城主府啊！
想起不久前的事，唐雲袖看著面前這對天造地設般的新人，再次輕輕嘆了口氣。她清楚其實陳穀雨是沒有那種意思的，他幫她只是因為她是他們唯一的朋友，就像之前送喜帖過來，也只是希望能夠與她一起分享喜悅，可是她還是忍不住去胡思亂想……
旁邊的劉府主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忽然笑著說道：“唐姑娘，何必憂愁，阿雨未來註定是震動整個西川的大人物，到時候，三妻四妾又算得了什麼呢？”
唐雲袖微微一愣。
“而且，唐姑娘既然與那笙兒姑娘姐妹相稱，想必關係是極好的，那麼何不妨變成真正的姐妹呢，我想阿雨小子肯定不會拒絕。”
唐雲袖頓時明白了話中的意思，紅霞漫上了臉頰，心卻是一下子亂了，這樣，真的可以嗎，似乎也不錯呢……
劉府主微微一笑，心中暗道：“唉，這小子，當真是多情種子啊，修煉者還是將心思放在修煉上吧，搞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作甚，老夫便幫他一把，乾淨利落地解決了多好，大丈夫本就該三妻四妾！”
而此時，媒婆的聲音已經再次響起：“起禮，一拜天地！”
陳穀雨與蘇笙兒轉過了身子，齊齊跪倒在地，向著那已然被煙花渲染得宛如白晝的夜空拜下。天地為證，陳穀雨願與蘇笙兒結為夫妻，一生一世，永不分離。
“二拜高堂！”
兩人轉身，朝著敞亮的高堂再次拜下，兩支巨大的紅蠟燭正散發出明亮的光芒，在微風中輕輕搖擺，高堂上，劉府主與王奶奶笑容滿臉，大聲說著話。
“起來，起來吧，哈哈！”
“阿雨，笙兒，你們日後要相敬如賓啊。”
“夫妻對拜！”
媒婆再一次高喊。
陳穀雨看著面前這個女孩，心中已是被幸福滿溢，終於，我也是要成親了嗎，雖然依舊沒有想起以前的事，但是此刻，他堅信著，人生已經圓滿，他輕聲說道：“笙兒，從現在開始，你便是我的妻子了。”
“嗯。”
紅色的頭蓋之下，傳出了少女有些害羞的聲音。
兩人，輕輕拜下，夫妻對拜，相敬如賓，琴瑟和鳴，便是一生一世啊。
媒婆已經將一大袋喜錢拋向了空中，許多人都歡呼了起來，這種事圖的就是喜慶與熱鬧。
“禮成，送入洞房！”
隨著媒婆最後一聲喊出，氣氛終於到達了最高點，在一些婦女的陪同下，陳穀雨將蘇笙兒送入了新房，新房其實就是那個他們一直住著的小樓，不過今天裝飾了一番，紅紅火火的，倒是有了一些別的感覺。
送入洞房之後，陳穀雨還是要出來的，他現在代表著的是一家之主，客人未走，他也是不能進去洞房。
接下來便是慶賀的時間，無論是熟悉的或是不熟悉的，大家都端著酒走上前來祝賀，陳穀雨也都一一喝下，之前學府的弟子大多數都沒走，畢竟劉府主還在這裡，而且他們也並不是很怕城
主府，此刻正聚在一起吵著要鬧洞房呢。
通紅的燈籠下，許多人都圖個高興，喝了許多酒，也講了許多話，交了許多朋友，一些沒多少地位的家族經過今天晚上，也認識了許多高層次的大人物，倒是不虛此行。
酒過三巡，時辰也漸漸遲了，終於有人開始離席，劉府主坐在首席上，笑著說道：“阿雨，是不是等不及想入洞房了？”
陳穀雨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終究還是一個二十歲的青年，對於這方面，肯定是有些期待的。
“哈哈，好了，那老夫也不叨擾，夜已深，就告辭了。”
“這……府主，再喝幾杯吧。”
“酒，不是好東西啊，不可多喝，而且，以我們的實力，這酒其實也與白開水無異啊。”
陳穀雨聽他一說，暗運體內不多的道力，頓時模糊的眼神一下子清明瞭起來，他微微行禮：“那恭送府主了。”
“嗯，阿雨，雖然今日是你成親的日子，但是老夫還是要說一句，切莫沉迷溫柔鄉啊，修煉不可落下，郡裡的演武，不遠了。”
“是。”
劉府主帶著一眾弟子漫步離去，堂上也漸漸安靜了下來。
陳穀雨猶豫了一下，走到了一直沒有說話的唐雲袖身前：“雲袖，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唐雲袖卻是因為之前劉府主的一句話亂了心，一直想著的都是三妻四妾，聽到陳穀雨的話，輕輕嘆了口氣：“多謝陳公子好意，雲袖可以自己回去，陳公子還是早日回房吧，免得笙兒妹妹擔心。”
陳穀雨看著她堅定的神色，知道她其實沒有放下，也只能嘆了口氣：“那，路上小心。”
“嗯，雲袖告辭。”
不久之後，隨著最後一個客人的離去，院子裡終於恢復了往日的寧靜，陳穀雨抬頭看了看夜空，覺得似與平日無甚區別，還是他們兩個人，但一切終究是有了不同。
走上小樓，明亮的屋子裡，是滿眼的大紅裝扮，紅色的床單，紅色的桌席，還有紅色喜服的妻子，正靜靜坐在床邊，等待著丈夫的歸來。
陳穀雨輕輕將門關上，蘇笙兒聽到了聲音，開口道：“是阿雨？”
“嗯，我回來了。”
“客人都走了嗎？”
“都走了。”
陳穀雨輕步走進，也隨著蘇笙兒坐在了床沿邊上，然後兩個人都沉默了，不知道該做什麼，雖然在之前那些婦女婆子都講過之類的東西，但到了此刻，心都撲通撲通的跳了起來，哪還會去想那些。
陳穀雨看著坐在身邊的蘇笙兒，知道這個女孩子從今天起就是自己的人了，不是姐姐，也不是什麼名義上的親人，而是妻子，一生一世的妻子。
他抓起蘇笙兒的手，蘇笙兒沒有掙扎，小手冰涼涼的，肌膚柔嫩，十指宛如削蔥根般瑩白纖細，他輕輕握著，說道：“天色已深，那我們睡覺？”
“嗯……”
有清風拂過，熄滅了屋子裡的燭火。夜色幽幽，小樓裡靜悄悄的，月光忽然黯淡，似乎是看到了什麼害羞的東西，躲在烏雲後面不敢露臉。
一夜很快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