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測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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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測試
“阿雨，你要記住了，學府裡面的規矩很嚴厲，你千萬要忍住你那衝動的脾氣，更不要去頂撞裡面的先生——哪怕先生說的話是錯的，你只需要記住一點，在學府裡面先生就是學府的天，即便是帝國的法典在裡面都是沒有作用的。”
“學府的試煉還是很簡單的，只是測試一下你有沒有天賦……我是小時候去的，現在倒是記得不是很清楚了，大概就是讓你把手放在一塊奇怪的石頭上，然後那石頭會發出光芒，光芒的強弱就代表著天賦的強弱……我那時候倒是比很多人好，至少讓石頭亮了一下，可惜沒達到學府的標準。”
深山中，陳穀雨與蘇笙兒拾級而上，蘇笙兒邊走邊說，從學府試煉的內容規矩到學府裡面需要注意的事項，事無鉅細全部講了出來。陳穀雨便在旁邊仔細聽著，認真記著，雖然心裡未必會有多麼緊張，但畢竟，這已經算是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了，至少對於許多尋常百姓而言，這是決定一生、鯉躍龍門的唯一機會。
當陳穀雨他們來到山頂的時候，蘇笙兒大概要講的也講清楚了，然後笑著揉了揉陳穀雨的頭髮，輕聲說道：“阿雨，你要加油啊。”陳穀雨輕輕應下，蘇笙兒頓了頓，繼續說道：“其實呢，你失敗了也沒關係，不要有壓力哦，就當是來這裡踏青了，反正現在家裡已經很好了，哪怕進了這學府也只是錦上添花而已。”
陳穀雨笑了笑，隨後堅定說道：“我會成功的。”
為了蘇笙兒的夢想，也為了他要保護身邊人的願望，這次入學府一定要成功。
臺階走盡，兩人向前再踏出了一步，忽然之間，周圍的枝葉藤蔓盡皆向後退去，原本的陰暗潮溼不見，取而代之的倏爾出現的敞亮天空，不知不覺中，一大片紅色的府邸院落已經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
迎面而來的便是那一扇高達數丈的金色府門，上書寧海學府四字，金碧輝煌，大氣磅礴，讓人難以直視。
“這據說是寧海學府特有的陣法，覆蓋了整座鵠羽山，若是來人心中懷有敵意，便會被永久困在下面的深山老林中，再也出不來——這是當年學府裡面的一個先生說的，也算是學府針對所有人的第一個試煉，不過這個試煉倒是沒有淘汰過人，畢竟我們這些普通人哪敢對學府懷有敵意……”
見到陳穀雨似乎對之前場景有些疑惑的樣子，蘇笙兒輕輕解釋了一句，陳穀雨微微點頭，猶豫了下，沒有說出剛才自己渾身不舒服的情況。他也不想讓笙兒心生擔憂，過去了就好，自己身上有許多不明不白的情況反正也搞不清楚。兩人又輕聲講了幾句話，見天色又亮了幾分，方才繼續向前。
此刻，在那府門之外，已經聚集了許多人，三三兩兩，站在廣場中。大多數是一家數口，兩個大人帶著幾個孩子，兒童皆是七八歲的樣子，這也是用來測試天賦最好的時間了，至於像陳穀雨他們這般大年紀才來的，倒是極少極少。
又等了一段時間，待得山間的濃霧漸漸散去，學府的側門終於在眾人期待與緊張的目光中打開了。
學府作為一城之重地，即便是城主府裡的大人們前來也
未必會開府門來迎接，大抵也就是一些演武大會等重大節日或者緊急情況下方才會打開了，因此對於那窄小的側門絕大多數人都是不會抱怨的，在裡面一個青衣年輕人的呼喊下，一群人排著整齊的隊伍走進。
進了側門之後，才發現裡面並不能看見學府內部的情況，而只是一個巨大的演武廣場，零零散散的幾個學生正站在上面居高臨下地看著走入的眾人，面色冷淡而漠然。
青衣年輕人將眾人帶進來後，高聲說道：“規矩相信大家都知道了，只要是寧海城的人，就擁有一次免費測試的機會。若不是第一次或者不是寧海城的人，現在還有機會主動離開，不然讓我等查出，後果不是你們能夠承受的。”
年輕人說的平淡，但裡面蘊含的卻是一種讓人難以反抗的意味，下面響起了**的聲音，但緊接著又安靜下來，並沒有人離去，顯然都是知道學府規矩的人。
青衣年輕人滿意地點了點頭：“很好，那大家就開始吧，一個個來，先去那邊徐師兄那裡登記，然後就過來測試吧。”
一切都井然有序地進行著，這裡雖然還不能算是學府的真正區域，但也算範圍之內了，似乎有一種無形的氣勢籠罩著，沒有人敢胡亂喧譁。即便他們面對的只是幾個學府的學生，連先生都沒有出現，但依舊一個個連走路都放輕了腳步。
演武廣場中央便是之前幾個冷漠的學生，而在他們的中間，是一塊放在桌子上的石頭。石頭呈稜形狀，看上去很普通，但有時候無意中看去，卻又可以看見上面似乎流轉著神祕的光華，讓人有種說不出的驚豔感。
隨著第一批人的登記完畢，測試也隨之開始了。一群兒童走了過去，在那批青年不耐煩的語氣聲中將手放在了石頭上，沒有任何的反應，臺上的學生們臉色淡漠，這樣的場景已經見過了不知多少，而臺下的家長們則一個個變得面色枯槁，如喪考妣，因為這代表著他們這一生又將在貧窮與無奈中度過，難以有翻身的機會。
第一批下去，第二批接著上，依舊是沒有任何一人能讓石頭亮起來，也說明著在剛才那二十幾人中，沒有一人有著成為修煉者的天賦。這樣的比例讓下面尚未測試的人們一下子變得擔心起來。
直到第五批中的一個小女孩走上去，將手碰到石頭的那一瞬間，石頭粗糙不堪的表面忽然便是散發出了一道紅色的光芒，讓周圍之前一直冷漠看待的青年們一下子變了臉色。
“好！”
那青衣年輕人更是大喊一聲，臉色興奮了起來。
對於他們這些學生而言，其實這也算是一個任務了。若是能夠為學府找到好的天賦擁有者，那先生也自將賜下各種寶貝來幫助他們成長，只可惜，這樣的機會實在太少，印象裡也只有徐師兄得到過如此機遇，不久前引入了雷府的那個天才少年，從而在先生的幫助下順利升為問經第三頁。
只可惜，那個名為雷動的少年似乎是離奇地死亡了？青衣年輕人搖頭笑了笑，隨即將目光緊盯向那塊石頭。
紅光很是耀眼，也讓眾人屏住了呼吸，可是來得很快去得也快，紅光
只閃爍了幾息時間，便重新黯淡了下去，直至消逝。
年輕人的興奮也似乎隨著那抹紅光淡了下去，他臉色複雜地看了眼正站在廣場上手足無措的小女孩，沉聲說道：“不合格。”
全場有些安靜，在許多百姓的眼裡，這已經是十分難得的了，畢竟那麼多人裡也只有這麼一個讓石頭髮了光，可是連這樣都不行嗎？
年輕人自然是明白這群人在想什麼，但他也沒有解釋的義務，不合格便是不合格，沒有任何改變的機會，其實在他的內心裡，也是有著那麼一絲淡淡的可惜的。
若是以前，這樣的天賦其實已經是可以勉強進入學府了，縱然修不成什麼大法，但高人一等還是很輕鬆的。只是最近郡裡演武在即，先生們都很忙碌，定的規矩也嚴了許多，非真正的天才不招，也使得學府已經好久沒有補充新鮮血液了。
接下來又是許多人走上廣場，然後失魂落魄地走下，陳穀雨默默看著，直到第九批的人離開，他也與蘇笙兒一起走向了登記處。
終於要輪到了……
不得不說，這一連串的等待讓蘇笙兒的臉色已經有些蒼白，在她的印象裡，學府的測試可沒有那麼嚴的啊，至少之前的那個小女孩，若是放在她小時候去測試那會兒，絕對是能夠進入學院的。
負責登記的是一個叫做徐師兄的青年，正安靜坐在不遠處，手中拿著筆與紙輕輕地寫著。
“姓名，年紀，住址。”
登記的內容很簡單，學府在寧海城中有著很高的許可權，可以檢視許多隱私資訊，根本做不了假，因此這登記也只是一種形式而已，並算不了什麼。
“陳穀雨，二十歲，住在……”
“等等！”
陳穀雨彎身行了一個禮，正待說出住址，那喚作徐師兄的青年忽然抬起了頭，冷冷盯著他。
陳穀雨愣了愣：“師兄？”
“你說你叫陳穀雨？”
“是的，師兄。”
“嗯……我且問你，一個多月前的元夕夜你在哪裡？”
隨著這個問題的問出，氣氛似乎一下子凝重了起來。
陳穀雨也頓時想到了許多，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眯起了眼，仔細地打量了下這個眼前的青年。
這個問題在這時候問出來，是因為那件事嗎？
元夕夜，元夕夜，雷動……
他的內心裡面似乎有種無名的怒火在燃燒，他緩緩挺直了身子，靜靜說道：“我在花魁大賽上。”
徐師兄一臉漠然地點了點頭，隨後將目光看向了不遠處的蘇笙兒：“那麼她姓蘇？”
“是。”
“哈哈，好啊好啊，我之前還以為是重名，真是沒想到，陳穀雨，你的膽子很大啊，竟然還敢主動來這學府裡面！”
“請問師兄，我有什麼不能來的？”
陳穀雨靜靜站著，目光直視那怒極而笑的青年，平靜而淡然。
“哼，看來你是真把自己當回事了。”徐師兄猛地一拍桌子便是站了起來，吼道：“來人！將這二人給我拿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