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監察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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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監察院
“問經論道，直通九玄。”
“問經第一頁，問天地之力。”
“化天地之力為己用，光明之道，是為向天而行。”
無盡的意識虛空中，一本巨大的經書正在緩緩開啟。
經書整體呈黑灰色，透露出一股厚重的感覺，它輕輕地漂浮在虛空的中央，彷彿亙古長存。
緩緩翻開書頁，四道光芒從中飛出，舞動在經書四周，散發著無盡的亮度。
虛空演變，化為天地。
天地中央，四道光芒破天而起。
陳穀雨靜靜地盤膝坐在房間裡，感悟著意識中發生的一切。
此時，那四道光芒已經來到了他的體內，遊走在全身經脈中。
陳穀雨呻吟了一聲，感到全身舒爽，似乎有巨大的力量在幫他疏通經脈。
“看來的確是如此。”
陳穀雨若有所思，之前第一次問經，他便感到經脈通了許多，無論是練劍還是運氣都更加連貫，今晚再次問經，他終於明白了體內那四道光芒的其中一個作用。
貫通經脈，洗經伐髓。
可以說，單這一個作用，便可以讓一個普通人變成一個絕頂高手，而對於一個天才，更是如虎添翼，一步登天。
“七夕，謝謝你。”
陳穀雨在心裡默默想道，同時也感到更加緊迫，壓力巨大，因為這問經之法越強，便代表著未來的路越為艱辛，要去那個未知的地方，談何容易？
收心斂氣，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引光芒出體。
陳穀雨意識沉入體內，感受著四道光芒的流動，漸漸地，他感到一股莫名的力量出現在了身體周圍。
浩然正大，萬邪避散，是為天地之力。
陳穀雨引導著光芒流動，使之來到右手的指尖處。
體內天地與體外天地相互振盪，融合，由內而外，一個虛無的通道開啟，光明來到了世間。
陳穀雨看著手指指尖環繞著的光明，露出了一個舒心的笑容。
終於成功了。
光芒浩然璀璨，彷彿醞釀了世間最偉大的奇蹟，漂浮流動間，點點光暈四散，透出無盡的熱度。
陳穀雨按照之前楊七夕的做法，雙手結印，勾動意識虛空中的那一本經書。
下一刻，光明大作，成刀，成劍，成斧，成戟，十八般武器盡皆出現，在虛幻與現實中交替輪迴，彷彿夢幻。
“去吧。”陳穀雨輕喝。
武器消失，光芒化作一道流光激射而出，朝不遠處的木椅而去。
陳穀雨微微眯眼，雙眼劃過一道凌厲。
“轟！”
一聲巨響傳來，光芒化作了煙火四散，而木椅被炸得支離破碎。
木椅上方，空氣有微微地扭曲，灼熱的溫度在凌亂的木塊上燒烤著。
熾烈之光。
陳穀雨心裡默默想著這四個字，震撼至極。
“少爺，發生什麼事了，您沒事吧？”
窗外傳來高管家的呼聲，顯然那一聲巨響驚動了他人。
“沒事，高爺爺，只是椅子倒了。”
陳穀雨忙向窗外解釋道，隨後細細體味著體內的幾道光芒。
引天地之力入體，體內天地與體外天地振盪融合。
這一次他想引導極凍之光。
意識虛空中，忽然那本巨大的經書顫動了起來。
“咦
？”
陳穀雨正覺得驚疑，那本經書卻緩緩地合上了書頁，體內的光芒消失，只感覺雙眼一黑，一陣劇痛傳來，整個人便暈了過去。
————
清晨的陽光普照在長安城中，未至辰時，這座巨城已經從睡眠中清醒，逐漸熱鬧起來，自第五道而起，百姓們從家中走出，開始為一日的生計而忙活。
漢子們挑著擔子帶著貨物開始勞作，婦人們或是織布紡線，或是煮著早餐，熱騰騰的蒸汽徘徊在空中，給這次巨大而寒冷的古城增添了些許的熱度。幾個沖天辮的孩童在百年古樹旁嘻戲打鬧，有男娃提槍亂舞，扮演著帝國英雄，殺敵衛國，有女娃在旁拍手助威，清秀稚麗的臉龐滿是崇拜。
這是孩童們的夢想，也是長安人一代又一代的夢想，夢想在空氣中發酵著，如同一個個炫彩的泡沫，美麗而動人。
第五道外的世界充滿了人情味兒，而與之對比，前四道則是冷清寂寞的。
陽光懶散地投射在屋簷上，一隻肥大的黑貓正躺在漆黑的瓦片中，接受著清晨特有的溫暖，毛茸茸的爪子抓了抓身子，慵懶地翻了個身，又是沉沉睡去。
屋簷下，晶瑩的露水在道路旁的綠草上打著滾，芳草的清香充斥在空氣中，似乎沖淡了院子裡那股濃重的血腥味。
這是一座巨大的連環院落，坐落在第一段的中部，地理位置極其優越，但周圍卻是空蕩蕩的，再也看不見另外的府邸。
無論是六部的衙門還是軍方的廳所，似乎都不想與它照面。
院落整體由黑色與紅色的磚瓦堆砌而成，肅穆而鐵血。為首的一個院落門外懸掛著一塊破舊的牌匾，上面歪歪扭扭地寫著三個字。
監察院。
這是監察院的現任院長親筆所寫，自他上任以來，便一直被懸掛在門上。當時關於這難看的三個字，嘲笑聲可謂是不斷，一個六部的官員更是當眾對此說起了笑話。
後來，也就短短五天後，那個官員被人檢舉與覆唐有聯絡，是為奸細，證據確鑿，滿門抄斬。
陳策親自前往監察院說情，但不久後氣憤而歸。
哭喊聲震動了整個府邸，有人看到，無數的血液從府裡流出，侵溼了那一段的道路，久久未散，濃稠的血腥味讓人作嘔。
自此，再也無人敢站在監察院外。
直到今日，一個少年站在了那裡。
陳穀雨看著那歪歪扭扭的三個字，有些發悶。雖然那件滅人滿門的事發生在他出生之前，他沒有親身經歷，但生活在長安的人們，或多或少都是聽到過的，現在站在這裡，不免有些心慌。
只是，他不得不來，想起早上陳策把那封信交給他時，他便有不祥的預感。
“穀雨，你把這封信去送給葉院長，為父找他有事相商。”
從昨日陳穀雨高調地挑穿了地字營後，陳策彷彿也一下子變了，變得強勢而凌厲，若是以前，他肯定不會這麼做，去主動溝通長安其他勢力，因為比之梁王，他所掌管的長安可不穩定，各大勢力縱橫交錯，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的，外有政敵，內有紛亂，這也導致了這許多年來的低調，彷彿一直在向梁王退讓。
但昨日發生的一切卻彷彿是拉開大幕的序章，陳策一下子走到了臺前，向著長安的那些大人們第一次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不管是昨日的事刺激了他還是命運註定般恰好讓他等到了什麼，總之，陳策已經出手了。
第一目標，便是那已經數十年未曾登臨的監察院，由相府的公子親自前往。
就這樣，陳穀雨接著那封信來到了此處。與此同時，長安各大勢力的大人們也紛紛得到了這個訊息，一時間都有些疑惑與震驚。
“這個陳策……他要做什麼？！”
————
“早知道還不如繼續暈在**呢，昨晚真是高估自己了，沒想到問經那麼費力。”
不知道已經被許多人監視著動靜的陳穀雨心中卻是暗暗腹誹，隨後走上前去。
門口的兩個侍衛早就注意到這個俊秀的少年，正心中驚異，要知道，以前來這地方的人都是被拖著拉著捆著來的，還從未見過主動到此的。
眼見少年走近，他倆頓時上前，手中的長戟互相交錯攔住了去路，冷冷問道：“來者何人？”
少年和煦地笑了笑，完全沒有昨日在學院裡的強勢與冷漠，他本就是一個很溫和的人，拱手道：“兩位大哥，勞煩通稟一下，在下陳穀雨，陳相之子，奉父親之命來拜見葉院長。”
“陳相之子？”那侍衛一聽，愣了愣，顯然沒想到這忽然出現的普通少年竟然會有這麼大的背景，而不是一個尋常百姓，但語氣已然溫和了許多，“你且等著，我馬上進去通報。”說完轉身便跑進了院內。
片刻後那侍衛迅速走了出來，恭敬道：“陳穀雨公子，我們院長有請。”
陳穀雨點了點頭，走進了院中。
迎面而來的是一塊巨碑，矗立在院落中央，上面用血紅色的漆塗抹著十幾個大字，字形如龍如蛇，一氣呵成，與城門上的長安兩字如出一轍，顯然也是第一代唐皇的手筆。
“監天地動向，察百官民情，萬死而如一。”
陳穀雨驚訝地看著這幾個大字，他當然知道這是唐皇建立監察院之時就立在這裡的石碑，只是他現在看到，卻是發現了一絲不同。
這幾個字上，流轉著濃厚的天地之力。
自從成功問經之後，他就對天地之力特別**，不同於充斥在空氣中自然的天地之力，這字上的力量，顯然是人為的。
“難道……”
“陳公子？公子？”耳邊傳來侍衛的呼喊。
“啊？”陳穀雨頓時醒過神來，看到侍衛疑問的眼神，忙將心中的疑惑壓了下去，解釋道：“不好意思，一時間看到始祖唐皇的手筆，有點難以自抑了。”
說完，繞過石碑，便向前走去。
石碑背後便是這個院落的正堂。
陳穀雨推開門走了進去，裡面有些陰暗，看得不是很清楚。
屋子裡並沒有人，空蕩蕩的，陳穀雨沉默了會兒，便靜靜地站在那裡等待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傳來了腳步聲，一個人影從後堂裡走了出來。
這是一箇中年人，面目方正，身材魁梧，正氣勢洶洶的看過來。
“小子，你就是陳穀雨？”
陳穀雨自然知道此人是誰，忙恭敬地行了一個晚輩禮，和聲道：“拜見葉伯父，小侄就是陳穀雨。”
“哈哈，真想不到，陳策那個滿肚子詭計的偽君子竟然生了個這麼俊秀有禮的娃！”
“怎麼，小子，你不是他親生的嗎？”
陳穀雨頓時臉色一變，輕聲回道：“葉伯父，方才我進來時，看到院外懸掛著一塊牌匾上面的字奇醜無比，不知葉伯父知道是何人所寫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