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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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到來
今天已經是劉悲下令追捕的第二天了，最後的期限所在，但由於某些原因，大內的祕衛們依舊沒有搜尋完長安城的所有地方，從第二道起，一道一道過來，直到第八道的內城為止。只因為在前四道荒廢了太多的時間，那些府裡有些權勢的貴族世家，朝中有人當官計程車族門閥，又豈會真的讓一群魯莽計程車兵衝進府裡搜查？
哪怕是有著來自高高在上的皇權的壓力也要那些府裡的官員在朝堂上與皇帝扯半天皮才能勉強同意開啟那高頭大門，最後無奈之下，祕衛的統領找到了劉悲，劉悲親自下場，不知道得罪了多少達官顯貴，硬著頭皮強行搜查了包括他自己府邸在內的所有地方，最後卻是一無所獲。在眾位大臣官員的冷笑下，劉悲鐵青著臉離開了那裡，而這其中解決各自勢力之間的厲害關係又花費了半天時間，直到第二日的正午，對百姓們的搜查才正式開始。
而百姓們，雖然沒有那麼大的膽子去公然反抗大內祕衛，可是暗地裡的小動作自然也不少，祕衛們凶狠而霸道，但倘若真的讓他們去對無辜百姓做什麼，自然也是吃不消的，所以相持之下，又是花費了大筆的時間。
星月高上，搜查到了第八道，但期限已至，想要在第二日結束之前徹底將長安城底翻天來找到那師兄妹顯然是不可能的了。劉悲為此大怒，親自殘忍地處死了幾名不用心的祕衛之後，祕衛的頭領也終於緊張起來，決定不惜一切代價去做最後的努力，哪怕掀起民憤也顧不得了，內城完畢，大部隊便藉著夜晚的月光向偏僻的外城而去。
……
宋寒山抬頭看向不遠處他們那個小小的家，依舊是靜悄悄的，黃土夯築而成的牆壁在此刻看上去是那麼狹小，但足夠溫馨，黯黃色的簾布正在夜風中微微搖擺，透出了裡面幾個正在走動著的黑影。
宋寒山的臉色凝重起來，並且停下了腳步。
“嗯，師兄？”
安葉本來已經在宋寒山的背上，在那搖搖晃晃但很舒適的背上再次睡著了，此刻被這忽然而來的止步驚醒，迷糊著問道。
宋寒山輕輕回過頭，想盡量裝出一副輕鬆的語氣，可最後還是放低了聲音，沉重說道：“葉子，你等會兒……一定要跟緊我啊……千萬不要鬆手！”
安葉還沒有明白過來：“師兄，為什麼啊？”
“因為，你們就要死了！”
忽然到來的一聲吼聲從前方不遠處響起，緊接著，那破敗而窄小的平房中，數個黑影在一片黯淡的光芒下躍出，冰冷的刀光在空中劃過了完美的弧形，也讓宋
寒山不禁眯眼。
終於還是被發現了嗎……之前發現屋子的黑影時他便已經覺得不對，果然，是來自盛唐的侍衛，澎湃的道力在前方不斷釋放著，軍伍之人的問經之書大多是手中兵刃，所以除卻那熟悉的天地之氣外還有凜冽的金石之感，讓人肌膚生寒。
為首的正是祕衛的首領，有著問經第九頁實力的軍中高手，金澤。他看著面前正緊緊靠在一起的師兄妹，心中終於舒了一口氣，雖然自己這次策劃的埋伏被發現了，但現在這條小巷已然落於己方之手，所以被發現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有自己在，壞不了什麼事。
他看著前方宋寒山不過弱冠的年紀，又看向背後少女依舊青雉的臉龐，心中放鬆的同時，又有一絲寒氣升起。
此番能夠順利在第八道發現端倪最後還是靠的劉總管的手段，在發現兩天完全無線索後，劉悲終於放下面子並且備了一份厚禮走入了第一道監察院中。其實在民間中一直有著傳言，監察院的葉院長與大內的劉總管自第一次見面時便不和，其中爭鬥更是從來沒有停下，而事實上也的確是如此的，祕衛身處皇城之中還是知道一些內幕，而且清楚甚至還可能涉及到了背後更高層的人物，那卻是說不得的了。
但是劉悲與葉院長的關係卻是一直處於冰點，這次能夠讓劉悲放下幾十年的面子，第一次主動拜訪監察院，顯然是真的不堪重負了，唐皇的憤怒，他承受不起，這樣比來，其實自己的面子倒是不算什麼。
拜訪監察院自然不是讓葉院長派出更多的內衛幫忙，人手皇城裡有的是，他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那張通天社稷圖。
通天社稷圖來自何處，始於何年已經歷史不可考了，反正每一代的監察院院長繼位之時都會繼承下這張絕世法器，它的作用很多，而最為人所敬畏的便是它的生死探測，它可以監察到一片區域內的生死輪迴，何地何人死於何時，這些盡在把握中，雖然不能知道是因何而死，但在某些地方，尤其是戰爭階段，其作用更是讓西川帝國為之忌憚了數百年。
而此刻，這張通天社稷圖便在監察院裡，由葉院長掌控著，監視的區域，便是這整座長安城，劉悲本也是抱著僥倖的意思與最後走投無路病急亂投醫的想法才找到這裡的，可是那一看，發現不對了。
長安很大，可作為盛唐京城，治安也很好，至少在外九道的平民區域，不會出現什麼肆意殺人的行為，韓聖之學說，表面上的威嚴還是要維護的。即便是那些來自全國各地的修煉者們，彼此有爭端也是在演武場或是一些偏僻之地解決，可以有勝負，但絕不能有生死，一旦出現後
者這般情況，監察院便會出動強請他們過去喝茶，輕則廢去道力逐出長安，重則直接斃命，不然的話，怎麼對得起監察院在外的血色名頭？
劉悲查看了通天社稷圖，然後便在長安第八道的外城方向看到了一連串的灰色叉號，灰色代表著平民，叉號代表著死亡，而這一切在圖中的顯示就是發生在不久前，這讓劉悲立刻覺察到了不對，當即離開監察院召集來了部下，放棄第八道的絕大部分地域，直接前往那條小巷子裡，對當地的情況展開調查。
金澤便帶著兄弟們來了，藉著從監察院裡借來的通天社稷圖的附屬法器，在每一間民屋裡復原了幾天前的情景，他們看到了那個青年，冷漠地將手中佩劍刺入無辜百姓的胸膛，上至耄耋老人，下至五六歲的女童，盡皆被他所殺。
祕衛們雖然平日裡殺人無數，可是也不會無緣無故就去屠戮百姓，那樣子就像是在殺牲畜一般，金澤的心微微顫抖著，隨後冷靜下來走上前去，站到了那兩人的前面，然後將手中的聖旨開啟。
“宋寒山，安葉，你們裁決觀在評將臺會上挑釁盛唐威嚴，又私自逃離皇城，犯下滔天大罪，現在陛下震怒，親自下令，命我等將你二人捉拿歸案，若有反抗，格殺勿論！”
“你們，束手就擒吧！”
他沉重地說道，因為他很清楚，這是裁決觀的真傳弟子，這是真正人間的大人物啊，哪怕是如今朝堂上那些可以與陛下討價還價的老大人們在地位上也未必比得上他們，而如今，自己是有可能殺死他們嗎……陛下，是要掀起聖戰啊！
他不敢多想，只能凝重地看著眼前這對師兄妹，手中的劍已經將出欲出，無論怎麼樣，他都是長安的祕衛，都是陛下的人，哪怕前面是道祖聖人，只要陛下有令，那便不得不出手。
安葉已經徹底從迷糊中甦醒過來了，一張小臉上滿是緊張與擔憂，雖然她平日裡有點單純與小孩子天性，但到了此刻，也已然明白了許多，自己與師兄，終究是被找到了嗎？
宋寒山冷冷看著他們，手中的佩劍幾次提起，又幾次放下，他看向金澤背後的黑影，終究是沒有敢主動出手，自己不要緊，但是絕對不能讓葉子受到任何危險。
金澤的臉色已經變得越來越差了，宋寒山的沉默在他看來簡直就是一個十分危險的訊號，他輕輕地將手背後，然後打出了幾個手勢。
“噌！”
無數的刀劍在那一刻出鞘。
宋寒山揹著安葉也終於抬起了頭，嘶啞的聲音在這片夜色中顯得格外清晰。
“我們跟你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