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剔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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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剔鱗
“大人，這邊請！”一群紅袍人在牢頭的帶領下擠滿了門前窄小的空間。十幾名高大的男人一站，屋內的氣氛降至最低點。
石玥儘量將自己蜷縮起來，躲在角落打量來人。有人給為首的紅衣人端來椅子，上座之人蒙著面巾，披散的黑色長髮垂至腰際，lou出的狹長眼睛低垂，靜坐那裡似乎睡著了一般。
身後傳來一聲冷哼，石玥沒回頭也知道身後的男人發飆了。
“十鱗，前幾次我們大人放過了你，是惜你是人才，可是這次你私闖盜寶，不知做何解釋？”紅衣人中站出一短髮男人，短短的額髮下竟然有塊白色的環形印記。
“銀鏈，手下敗將還敢在我面前說話。我從來沒有要你們放過我，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十鱗冷言唾罵。
這人是豬，才兩句話就弄的要打架，石玥低頭暗道不好。
“這可是你說的！”銀鏈壓住怒火看向蒙面首領，見主人仍眯著眼坐著，便森然說道：“今天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有十鱗！來人！”
兩名護衛開啟牢門，將十鱗按倒在地上，一人端了碗渾黃的湯水放到他嘴巴，十鱗牙關緊咬，只聽咔嚓一聲，下巴被硬生生掰開，整碗湯水一滴不漏的灌進肚裡。石玥的鼻子變得比以前更靈敏，她聞到一股刺鼻的味道撲面而來，別提十鱗，就連她隔的這麼遠也禁不住想嘔吐。確認湯水下肚，護衛關門退了出去，留下狼狽的十鱗趴在地上喘著粗氣。
“讓我看看你是不是真有十鱗！”銀鏈又說了一遍，石玥正覺莫名其妙，就見十鱗閉眼呻吟起來，緊握雙拳發出格拉格拉的響聲，這種聲響是如此熟悉，這是她一個月前經常聽到的。
暈，又要上演白蛇傳！石玥抖的比十鱗還要厲害，驚恐的注視著他的變化。
十鱗佝僂起身體，喉嚨難以抑制般發出嚕嚕聲，身體以肉眼看的見的速度伸長，骨頭啪啪作響，每響一下，石玥就擔驚受怕的以為斷掉，然而每次感覺身體到了極限時，面板卻又無限延展開去，整個面板變得透明發亮。十鱗發出作為人的最後一聲慘叫，渾身毛孔滲出血來，血液將他的頭手都包裹進去，一條黑色斑斕大蛇破殼而出，躺在石玥面前滋滋吐著信，蛇身七寸處有十塊菱形鱗甲圍成一圈，象項圈一般。化形的劇痛讓十鱗拼命拍打地面，地上的乾草拍的滿天飛舞，牢房的門柱啪啪作響幾欲斷裂。
石玥一動也不敢動，揮舞的蛇尾帶著腥氣，好幾次險險劃過頭頂。她感覺心臟快跳到嗓子眼了，咬破下嘴脣才沒有發出尖叫。
牢房裡已經沒有一件完好的東西，十鱗拍打的動作開始緩慢，銀鏈等到就是這個時刻，他換來兩名侍衛一起推門進來。
侍衛分別一頭一腳把十鱗牢牢鉗制在地上，銀鏈掏出一把紅色小匕首，刀刃薄而亮，似有火焰流轉刀身，他把刀在十鱗面前晃了晃，笑道：“可識得此物？”
十鱗狹長的蛇瞳縮的更細，身體突然劇烈扭動，奈何鉗制住他的侍衛紋絲不動，他細長的尾尖無助的拍打著地面。石玥心中湧起不好的預感，情不自禁的閉上雙眼。
紅光一閃，一塊菱形巨鱗隨著一股鮮血飛濺而出，滾落到石玥跟前。石玥的鼻頭傳來厚重的血腥味，擋得住眼睛卻擋不住耳邊詭異的聲音。
折磨還在繼續，十刀下去，血肉橫飛，鮮血流了一地，可憐十鱗發不出人類的慘叫聲，躺在地上不能動彈，代表身份的十枚菱鱗已經全部剝落。
“剔鱗刀的滋味怎麼樣？”銀鏈探過頭將十鱗從地上拉起，時間算的剛剛好，十刀結束藥效退去，十鱗變回人型承受痛苦，脖子那一圈已經慘不忍睹，血滲進黑衣顯得更黑。
“很快就會讓你感受的，嘿嘿。”十鱗傷到喉嚨，聲音變的十分沙啞。
“到這種時候你還不肯說自己的目的嗎？”
“目的？只有你們這些陰險小人才做任何事都有目的。”十鱗憤恨的音調都變了。
“你！找死！”銀鏈一把將十鱗扔到地上，十鱗撞到牆上也一聲不吭。
滿地都是血肉，七寸上代表身份的鱗片也被剔掉，這樣的痛苦還能忍著不招認，銀鏈又氣又恨，忍不住朝主子望去。
“把這個女人殺了。”外面輕飄飄的傳來一句完全不相干的話，蒙面人連姿勢都沒有變過，依舊是坐在椅子上睡覺。
“是，大人！”不疑有他，銀鏈一把將石玥從地上拉起，提刀就朝頸部砍去。
“住手！”刀未落下，十鱗竟然一躍而起，閃電般的將石玥拉到懷裡。石玥猶如在閻王殿轉了個圈，昏昏沉沉只能任人擺佈。
“為何傷及無辜？”十鱗的眼睛都開始充血，脖子的傷口流出更多的血。
“不用裝了，要是你化形後將她打死興許還能騙到我，但是每到關鍵時候就轉向一邊，要說這人與你沒關係還真叫人不敢相信啊，大名鼎鼎的十護之首何時變得心慈手軟了？”蒙面人睡眼惺忪般昂起頭，冰冷的目光透過石玥射到十鱗身上，石玥感覺到身後肌肉一緊，噗通噗通心跳聲陡然加快。
“你還有什麼話好說？”蒙面男人突然起身笑道：“我現在突然不想知道你的目的了，因為我有更好的事情安排給你。銀鏈，把他們都帶走。”
眾人魚貫而出，有人走過來將十鱗和石玥拉開，給十鱗上了傷藥，然後二人才被丟上一輛馬車。
十鱗自上車就開始昏迷過去，剔鱗刀給他造成的傷害遠遠大於想象，他開始時冷時熱說起胡話，好在車內沒有別人，因為石玥發現他嘴裡一聲又一聲喊的全是一個人的名字——“小七”。
石玥皺起眉頭，揭開晃動的車簾看去，四面八方都是紅衣護衛，自己cha翅也難飛，而他們的主人，那個蒙面男人自坐進另一輛馬車後就再也沒有看見，一行人緩緩朝東而去。
十鱗昏迷了三天才清醒過來，醒來後一句話也不說坐在車裡，這讓石玥十分鬱悶，明明自己是被他牽連的，他不但沒有一絲愧疚心，反而在那裡表現的有天大的委屈。
好在自從十鱗妥協後這幫人便沒有再為難石玥，不知他對蒙面人承諾了什麼，自己又能給他帶來多大的好處，總之這一路上他們的待遇好了起來，不但好茶好飯伺候，更能在車周圍隨意走動。一開始石玥只敢小心翼翼的把頭伸出車外欣賞沿途的風景，但見護衛並沒有制止自己的行為後便更大膽了些，一路上都是把車簾撩起的走。儘管更自由了，但也意味著紅衣人並不怕他們的行蹤暴lou，這既是他們對自己的自信，也是堂而皇之的對十鱗所屬勢力的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