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九階噬魂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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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九階噬魂鳥
“哦？”佩羅飛蹙緊的眉頭倏地一展，反倒陰笑了一聲，問道，“那你可知我在我這徒弟身上動了什麼手腳？”
“不過是在傳授她功法的時候，將她的血液同化，以達到控制這隗獸骨杖的目的罷了。”海大哥抖了一抖眉毛，答道，“平心而論，師父做到你這個份上，確實夠陰險的！”
“千餘年不見，你冥海倒是長了不少心機啊！呵呵，”佩羅飛詭異地一笑，“我還以為，只要略施小計，你便會上當了呢，不想反被你設計了一回。”
佩羅飛一邊說著，一邊攥緊了拳頭，作勢去撿地上的隗獸骨杖，卻沒人看到，一滴鮮血從他的掌心流出，正滴在那骨杖之上。
“還想搶回骨杖？”海大哥眉心之目一現，一道粉紅色的冥光打在佩羅飛的手上。
佩羅飛欲拿隗獸骨杖的手一抖，旋即捂著頭輕呼一聲，怒道，“你，對我做了什麼？”
海大哥笑眯眯地答道：“沒什麼，不過是入谷前在你的神識裡種下了一顆魂刺而已。”
“刺魂術！”佩羅飛怒目一瞪，“卑鄙！”
“彼此彼此!”海大哥滿面春風，對身後的小卓招了招手，“小卓，還不把你師父給你的骨杖取回去!”
“啊？”小卓走到海大哥跟前，看了眼那骨杖，又瞟了一眼佩羅飛，猶疑不決，顯然是對剛才的事情心有餘悸。
“放心，這骨杖吸夠了靈氣，又中了封印之毒，即使再一次回到他的手裡，一時半會也不可能再發揮什麼威能了。”海大哥解釋道。
聞言，小卓這才走向前去，將那骨杖再一次撿起，抬起頭，正與佩羅飛眯緊的眸對了個正著，嚇得她慌忙後退，一臉提防地躲到了海大哥的身後。
海大哥蹙眉望向佩羅飛，說道：“我不管你與佩羅翡什麼關係，只要你自覺地離開那具軀體，我便放你一條生。”
言罷，另一隻手提出一盞魂燈，接著說道，“我這盞鎖魂燈由九階冥獸的靈犀滋養了千年，也不算辱沒了你。待到改日遇到了你的族人，我自會將你送還。說起來，我與你們佩羅家族還有一點淵源，這也算圓了往日的因果吧。”
海大哥說著，還忍不住一聲嘆息。
就連神色凝重的佩羅飛，聞言，臉上也不由浮上了一層讓人看不懂的悵惘之色。
可隱身不遠處的林阿黛不滿意了。
怪不得阿熙說海大哥“塵念重徒增負累”，這佩羅飛作惡多端，害人無數，他不直接滅了他就算了，還想把他的魂魄還給佩羅家族。她可不認為能培養出這麼草菅人命的家族，會多麼的仁義良善！
想到這裡，林阿黛默唸了一句：海大哥，抱歉了!便再一次甩筆化槍，運念上膛。
可就在這時，變故陡升。
隗獸骨杖上一道血芒騰然閃耀，剎那間，便化作一條蜿蜒的血線遊走在小卓的奇經八脈之中。
“啊——”小卓一陣慘叫，便見她的身上血芒大現，猶如霧繭，不過須臾，一隻血紅色怪鳥從那霧繭之中婆破繭而出，振翅一撲，血雨四濺，現出粉紅色的翎羽，還有那一隻嵌在死灰裡的可怖血瞳！
“海大哥，小心身後！”林阿黛失聲大喊。
海大哥身迅疾地一閃，卻還是被那大鳥撕下了一塊血肉，露出後背森然的肋骨。
“九階噬魂鳥？”海大哥臉色一白，“莫非，你真是佩羅翡？！”
“我說了多少次，誰讓你都不相信呢？”佩羅翡不知何時已經佇立在那噬魂鳥的旁邊，一下一下無比細緻地梳理它粉紅色的翎羽。
海大哥無比懊惱地看向原來小卓所在之處，卻只剩下了一攤鮮血。不禁不忍地閉上了雙眼，露出一臉的痛苦之色：“又是我自作聰明，害死了小卓姑娘！”
即使是不遠處的林阿黛，看著那一片血腥，也不由地偏過頭，不忍再看。
一條鮮活的生命，就在這眨眼之間，沒有了！
“確實可惜。”佩羅翡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無比惋惜道，“我還想將這具通靈之體煉成傀儡，跟沃爾夫那些老東西交換些可提高修為的藍冥晶呢。”
“你……”海大哥顫抖地手指著佩羅翡，一臉失望至的悲慟，“你道我沒懷疑過你的身份嗎？可是，我怎麼也不敢相信，曾經上冥谷上萬魂修頂禮膜拜的偶像，居然會變成你現在這個樣！不是你曾經親口教導我們，大道廣德，因緣果報嗎？難道，你自己就不怕惡果纏身，不得善終麼？”
“大道廣德，因緣果報？呵呵……”佩羅翡陰沉一笑，“到現在你還執著於它，只說明你經歷的還是少。如果，你有我這樣的經歷，也便不會再執著於什麼因緣果報了！看在你曾經是聽我授課的份上，在你臨終前我再點化你幾句，——修煉本就逆天，只要一踏上這條，只有兩個結局，要麼終得大道，要麼灰飛煙滅。過程什麼的，其實，不過就是浮雲！”
林阿黛一臉茫然地佇立在原地，聽著這位海大哥曾經的導師，吐出最後那幾句，突然無限茫然，卻又似是豁然明朗，只是心裡，滿滿地都是那種說不出的悲涼滄桑的感覺。
她並不是贊同佩羅翡對海大哥的那句點化。
只是感慨，作為凡人，還是可以幻想有佛，有上帝，有神仙，作為自己信仰和追求的倚仗；可是，一旦踏上修真，才知這佛、上帝、神仙不過就是浮雲，即使那些曾經光芒萬丈的偶像，誰知道他們是不是明裡光鮮暗裡危，曇花一現，剎那芳華
華之後，一定能守著自己的道心走到最後呢！
最可悲的莫過於海大哥這般，半生都將佩羅翡一句“因緣果報”奉若信仰，一次次不惜以身犯險，九死一生，可卻不知，那如此說的人早已經將它棄若敝履……
現在，她似乎明白阿熙為什麼一次次地問她為什麼要修真，問她修怎樣的道心了。
修真漫漫，詭譎變幻。生死榮辱，是非得失，都不過是翻覆之間。
若沒有一個足夠執著而堅定的支撐，又有幾個人能守著本心走到最後？
“小丫頭！”佩羅翡驀地朝林阿黛隱身的方向一望，大聲喊道，“這齣戲即將收場，你也不必躲在一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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