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又是挨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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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又是挨訓
第十三章
又是挨訓
秦山是老江湖，進來一眼看到坐在沙發上一副把誰都不放在眼裡的陳和柳，就明白了一大半。他當然認識這個人，當年清河區的電子政務不就是這個人的總包商嗎，結果他的電腦用了不幾年，基本上全壞掉了。而這個人是誰的關係，他也是早有所聞。當時雖然傳說是張為康的關係，但早有人就已經知道了，這是柳文龍的兒子。
在走訪救助開始前，他來這裡的目的，不就是為了賺點錢嗎？
“秦局長，給你介紹一下，這是陳總，你可能還有印象吧，當年區裡的電子政務建設，就是他負責的，他們的商貿公司在平遠市很有實力，經營範圍相當的廣泛，你認識一下，咱們的救助實物部分可以讓陳總給把把關，看一下價格！”
秦山臉上堆著笑，不住的點頭，走上前去跟陳和柳握手，這時陳和柳才稍微有點禮貌，站起身來跟秦山打招呼。
“陳總，這是咱們區民政局的秦局長，每年陳局長經手的救助資金救助實物得有上千萬之多，你得好好敬著啊！秦局長手指頭裡稍微漏一點，可就你們公司喝半年的啊！你們好好親近親近”張為康轉臉又捧秦山。
陳和柳點頭附和，說道那是那是。
“雖然是老關係了，也不是外人，但咱們醜話得說到前頭。這次的救助物品一定要保質保量，一旦出了問題，造成惡劣的影響，咱們可是吃不了兜著走！秦局長，你一定要組織專業人士，對米麵油的質量把好關，不管是誰的關係，發現問題，一律退貨，最好是簽訂質量保證協議來約束他們！”張為康嚴肅的說道。
他這話雖然是冠冕堂皇的話，但他實在是不放心陳和柳，擔心他在這些物品上做手腳，再給自己惹麻煩。現在的媒體無孔不入，一旦給曝光，弄個醜聞，那大家就別想幹了。
一想到媒體，他又突然想到了曹雙雙，最近好像沒有她的訊息了，自從那天在她家答應了給聯絡楊敏做採訪後，就沒有訊息了，這倒是很奇怪。
這時，陳和柳就想著邀請兩人中午出去坐坐，張為康還沒說話，秦山先開口拒絕了，說中午還有事，改天吧。
陳和柳沒再強求，對他來說，清河區的業務就跟自己家的一樣，請客不請客的只是客氣罷了，客氣話說了，你愛去不去，不去拉倒。
等秦山走後，陳和柳又跟張為康胡扯了一通，才算離開。
張為康給秦山發了個簡訊：陳和柳是柳書記的重要關係，一定要高度重視！
他想自己平白無故的介紹陳和柳發這筆財，肯定是斷了某些人的財路，給秦山發這條簡訊的意思是告訴他，自己也是身不由己。
秦山很快發來了回信：我明白。
同樣是年齡大，到了退休年齡了，可是秦山的表現比常衛東要好多了。雖然張為康是年輕，也正兒八經的把年輕的領導當成分管副區長對待，可是常衛東這傢伙，元宵燈會的活動方案已經佈置了一個星期了，他居然還沒有拿出來。雖然區長辦公會對今年的燈會要求不是很高，可怎麼也得早點行動，讓辦鎮早作準備啊，而且還要讓柳書記過目，萬一領導有新的思路，再重新修改，那不就太被動了啊！
張為康心下惱火，他打電話讓秦方濤去文化局催一催，趕緊拿出活動方案。放下電話，轉念又一想，還是不要秦方濤去了，親自去一趟，放下領導的架子，看看對方的反映再說吧！自己這樣年輕的區領導，受到老同志的冷落也是正常的。
想到這裡，他又給小秦說不用了，我自己去吧。
放下電話，張為康就踱著方步走上了十六樓。
當初安排辦公樓的時候，領導考慮的很周到。重要的部門都集中在6—10層，其他的樓層就都是一些閒職部門了。十六樓上面的除了文化局，就是工青婦、團委、體育等部門了。
經過文化局辦公室的時候，裡面的工作人員認出了他，趕忙跑出來招呼他，忙不迭的要去給領導彙報。
張為康微笑著擺手止住了他，說我自己去找常局就行。
對方只得小心的跟在了他旁邊，趕在他前頭敲開了常衛東的辦公室。
常衛東正站在一張大桌子跟前，拿著筆聚精會神塗抹著什麼，一聽說張區長來了，這才抬起頭，放下筆，樂呵呵的招呼張為康，嘴裡的客氣顯然不是發自內心的。
張為康微微一笑，走到桌子前看，是一副未完成的山水畫，他不由得笑了。早就聽說這個常衛東從街道辦事處到了文化局後，棄武從文，不幹群眾工作，轉而鑽研繪畫藝術了。據他說，他這是幹一行，愛一行，鑽一行。
雖然對國畫研究不多，可是在張為康看來，常衛東的話就是一個初學者的水平，可是難得的是他的這幅痴迷國畫的勁頭，倒是跟華秀峰有得一拼。
出於禮貌，張為康還是說了句：“不錯啊，功底很深！”說實話，五大三粗的漢子要是拿起繡花針來，還真不太像樣。
一聽他這樣說，老常就樂了，說道：“張區長過獎了，過獎了！”雖說是客套謙虛，但是完全能看的出來，他的高興之情是溢於言表。
“方案已經拿出來了，還沒來的及給領導看！”常衛東打著哈哈說道。
張為康心說你有功夫在糟蹋國粹，還說沒空彙報工作，這不是明擺著說瞎話嗎！
“你這個研究國畫多少年了，我看著可是很有功底啊！”張為康不談工作，看著攤在桌子上的畫紙，嘖嘖的感嘆道。
常衛東一摸頭皮，想了想說道：“得有個五六年了吧！”
“怪不得呢！”張為康故意搖頭感慨，“你比華秀峰悟性強多了，他好像也是後來學的書法，也得七八年了吧，可惜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常衛東一聽就樂了，說道：“你說的真沒錯，我看著老華那兩下子就不怎麼樣，可他還覺得自己是個人物呢！他還吹噓自己是陳寶華的關門弟子，我看他這是故意跑出來給陳老抹黑啊！”說完，常衛東就哈哈大笑了。
張為康一聽也樂了，看來這兩個人是誰也不服誰，而且還互相詆譭對方，肯定是一對冤家。
“哦，對了，我倒是認識一些書畫界的朋友，不行啥時候給你辦個畫展，宣傳一下。說實話現在的名家還不都是靠的名氣，真拉出來溜溜不一定比咱水平高哪裡？”張為康越說越沒譜。
“對，你這話我覺得說的對！不過呢，我現在還真是跟人家有一點差距，可是辦個畫展也不是沒可能。我前一陣子還琢磨這事呢！張區長你既然說了，我好好準備一下，你給幫個忙吧！”常衛東雄心勃勃的說道。
張為康一聽就有點頭大，他本來是想著胡亂說說，開玩笑的，沒想到這傢伙這樣執著，他心說自己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好啊！就這樣說定了，張區長，你看看燈會的活動方案！”說著，常衛東把方案遞給了張為康，“既然區裡這次的要求不是很高，那我們就不用著急了，所以就在我這裡壓了兩天！”
“我也是覺得不用著急，可關鍵還得給柳書記看一眼，我擔心領導那邊再有變化！”張為康說道。
“嗯，你想的很周到，放心吧，咱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放寬心就是！”常衛東說道。
常衛東是機關老油子，什麼事都不放在心上，張為康卻不敢掉以輕心。拿了方案，他就給柳文龍去了電話。
柳文龍不在辦公室，讓他把方案放桌上，回頭細看。
張為康又提醒領導，最好先審閱這個方案，因為時間已經比較緊了。
果然，柳文龍第二天一早就讓他到辦公室。張為康立即就喊上了常衛東，讓他也去聽聽領導的指示，別讓他老是不拿這次燈會當回事。
聽說區委書記有召喚，常衛東倒是跑的挺快，他雖然樓層高，但居然也趕在了張為康的前頭。
張為康心裡好笑，心說總也有你怕的人啊！
在辦公室裡，柳文龍臉色舒緩，張為康還以為他對這個方案很滿意呢，可沒想到兩個人一進去，柳文龍就話裡帶著譏誚的諷刺開了常衛東。
“老常，我看你在文化局是越幹越出溜了！”柳文龍看著常衛東，稱呼卻很隨意。
老常傻呵呵的一笑，那表情表是不知道柳文龍的話是什麼意思。
“分管領導是新領導，你這文化局長還是新局長嗎！”柳文龍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面，隨手甩給了老常一根菸，然後才又給了張為康一根。而柳文龍本來是不抽菸的。
張為康真沒想到，柳文龍對常衛東的態度居然比孫鳴好多了。
同樣是批評，可是語氣態度卻完全不同，區委書記跟部門一把手之間的說話口氣居然像哥們一樣。張為康對常衛東也是刮目相看，看來他跟柳文龍之間的關係不一般，也怪不得他不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