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272章 完結

第272章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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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完結

金戈手握利劍,冷陌的注視著鳳羽在清醒的瞬間,殺意暴漲,又在看清她以後,御下滿身防備。

“戈兒?!”

鳳羽的聲音不大,卻有些冷,有些氣息不穩。

他只喚了她一聲,眸光鎖著她,就再也沒有說話。

“叫我金戈”。

金戈冷冷開口,利劍向下壓了壓,鳳羽的脖子上瞬間起了一道血跡。

“收起你那些假惺惺的情意,我不要別的,只讓你做一件事。”

“放了仲音?!”

鳳羽眸瞳深邃,落在金戈身上,難以捉摸他的心思。

金戈點點頭,冷哼:“你說對了,放了仲音,我就放了你。”

“這附近有你的人?!”

脣角勾出一抹自嘲,鳳羽說完這句話後,又兀自點頭。

“我忘了,你的人從我們出薊國起,就一直跟著。”

心下一驚,金戈暗忖,她這樣都沒有瞞住鳳羽。鳳羽為何裝著不知,也沒對他們下手?

“你既是知道,便告訴我,你把仲音藏在哪裡?”

“為了儲存實力救出仲音,即使你落入丹沐之手,也不願搬出他們?!”

“你閉嘴!”

“在船上,給壁月做手勢,是不願損失自己的人,以便救出仲音?!”

頸間的劍又壓一了下,金戈厲聲喝問:“說,你把仲音藏在哪裡?”

“你想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即使身處危險,為了一個彈三絃的傢伙,也不願讓人出手相救嗎?!”

鳳羽卻回答得牛頭不對馬嘴,聲音一次比一次冷厲,咄咄逼人。

金戈沉不住氣了,鳳羽所說的都是事實。

只不過,她一直在賭鳳羽要利用她,所以,她相信鳳羽會在恰當的時機,出手救她。

她卻沒有想過,鳳羽會知道這麼多,甚至,知道她所作所為。

“原以為,你會慢慢的信任於我,將你全身心的交付於我。沒想到,你心裡永遠只有那個人。”

鳳羽起身,整個人冷如冰霜,目光鋒利如刀,根本不管利劍劃破自己的血肉,血順著脖子流進了衣襟。

他一步一步逼到她身前,嚇得她撤掉了他頸上的利劍,眼中浮出幾絲懼意。

他說:“你還是不信我,縱使我做得再多,也不及那個傢伙的一聲問候。你說,你要怎樣才能相信我,你要怎樣才願意像對他一樣對待我,你說,你說給本王聽聽!”

怒極之下,鳳羽一把扣住她的肩,使勁搖晃,狂呼不已。

突然,一口鮮血噴出來,鳳羽高大的身形晃了幾晃。

狠狠壓下胸間翻滾的氣血,鳳羽向後退了幾步,拉開與她的距離。

“我不能把你怎麼樣,我甚至情願傷害自己,也不願意再傷害你半分。我只想問你一句話,你據實回答我,用你的心回答,就好。”

這樣的鳳羽,是金戈從來沒有見過的。

當看見他眉宇間的痛苦時,她才猛然記起,鳳羽的傷還沒有痊癒。

她很想去扶他,可她生生忍住這樣的想法,仍然對他冷陌以待。

他,太擅於偽裝了。

她的淡陌,拒人於千里之外的面孔,令鳳羽揪心的痛,痛徹心扉,痛得無以復加。

“算了,我不問也知道答案。不問也好,免得我受不了。”

鳳羽倉皇退了幾步,喃喃自語。

復又走到金戈身前,伸手便要握住她的手,似又想起了什麼。收回手,搖了搖頭,英俊的五官裡盡是自嘲。

“走吧。”

“去哪裡?”

金戈語氣裡,滿是戒備,引得鳳羽又是一怔,苦笑不已。

“我帶你去看真相,帶你去找你想得到的東西。”

“你只需告訴我,仲音在哪裡,否則……”

“否則怎樣?”鳳羽偏頭問她,眸中傷痕累累。

“否則我不客氣。”金戈咬了咬牙,復又道,“你受了重傷,根本不是我們的對手。”

鳳羽笑起來,驚豔了漫天風雲,卻顯得很無奈,顯得……自作自受。

“我不會逃的,自然也是逃不掉。不過,你除了跟我走,還能怎麼樣?!”

“……如若你不走,難道想等到顧嫣的人找到我們嗎?!”

金戈立即警覺,抬臂又將利劍落到鳳羽身上。

鳳羽身形頓了頓,脣角浮出一抹譏嘲。

“走。”金戈厲喝。

兩人穿過樹林,前面是一條窄小的山路。

沿路上山,荊棘滿途。

鳳羽走得很慢,有些地方荊棘橫到山路上,他便將它們折斷。有的用手分開才能透過,他也用內力將它們震斷。

由始至終,金戈在他身後走得非常順利,連劍都沒有移開過半分。

金戈覺得自己走了好長好長一段路,彷彿沒有盡頭一般。

前面的人,臉上,手臂上,全是血痕,衣服也被刮破,卻仍然固執的折斷帶刺的樹枝,橫擔的荊棘。

心隱隱在痛,漫延全身。她的手開始發抖,幾乎不能自抑。

“給本王拿穩了,本王不想這樣,不明不明白死在你的劍下。”

鳳羽冷硬的聲音傳進耳裡,看不清他的臉,只有那道偉岸的背影對著她。

金戈定了定心神,壓了壓手裡的劍。

鳳羽又往前走去。

兩人一路磕磕絆絆,沉默無語,總算翻過大山,進入一片開闊地勢。

眼看夕陽西下,金戈示意鳳羽休息。

鳳羽沒有多言,就地坐下,閉目療傷。

金戈看了看他,別過腦袋,沒有吭聲。

半個時辰後,鳳羽睜開眼,恰好看到柔和的金光撒落在金戈身上,像是蒙上了一層飄緲的輕紗,他想起她那一舞。

她曲膝坐在地上,雙臂抱著膝蓋,側顏看著遠處,眸光迷離,心事重重。

他就這樣看著她,深邃的黑瞳中,冰雪消融。

“走吧。”他開口,臉上已經恢復貫有的冷厲。

金戈這才轉頭,掃了他一眼,劍,仍然指向他。

他再無任何表情,起身走在前首。

“你明知顧嫣要殺我,為何將她帶在身邊。”她終是忍無可忍,想要問個清楚。

他一貫的冷然,道:“因為放在身邊更好防備。”

她沒有反駁,也沒有再問。

不過多久,又聽得他冷冷道:“你一直藏在暗處,當真見得她對我投懷送抱?”

金戈撇了撇嘴,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也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他又問:“顧嫣要設計你推她落水的假相,你為什麼要拉住她?”

“因為我不想讓顧嫣就這樣跑了。”

沉默片刻,金戈又說:“她若失蹤,我們又得回到沼和,到時候,對我、對我的計劃都不利。”

其實,她沒有說的是,她就是要把顧嫣放在身邊,以便她尋著機會向她下手。

顧嫣不除,她心中難平。

劍驀然一顫,她突然不明白,她為何心中難平?

她對顧嫣,應該是仇,你死我活的仇恨,而不是“平”與“不平”。

“你為何將我拉入河中?”

金戈又是一怔,為何?

難道要她說,她見不得他與顧嫣卿卿我我,更見不得顧嫣整天在他身邊轉悠嗎。

金戈緩緩吐出一口鬱氣,打定主意,把鳳羽的話當耳旁風,再不回答他的問題……

兩人這一走,又過了一天一夜。

金戈再次將利劍落到鳳羽頸間,喝道:“站住,鳳羽,你這是要把我帶到哪裡?”

鳳羽聽話的站住,半晌才冷冷回答:“就在這裡。”

“哼,我若昨日這樣問你,你是不是也回答‘就是這裡’?!鳳羽,你給我老實點,說,你把仲音藏在哪裡?不然……”

“不然怎樣?”

鳳羽突然轉身,冰冷的目光鎖住金戈。

“不然你就要殺了我,對嗎?好,劍在你手裡,你動手吧,我鳳羽絕不反抗。”

“你……不要以為我不敢。”

金戈氣極,她跟著他走了一天一夜,什麼真相,什麼她想得到的東西,都是騙人的鬼話。

她怎麼就那麼容易相信他,那麼容易給他利用她的機會。

“本王知道你敢,本王在你心裡,永遠都是十惡不赦之人,你動手吧。”

鳳羽也不示弱,逼著她向他舉起劍。

金戈一凌,只覺惱怒不已,當下舉劍向他刺去。

他沒有動,甚至連眼都沒有眨一下。就那樣鎖住她,眼裡佈滿了痛楚,惱怒,迷離,悲慟,最後逐漸凍結成冰。

“錚——”

不知從何處飛來的石頭,將金戈的劍擊偏。

“誰,滾出來。”

金戈反手指向林間,殺意頓生。

不出片刻,林間奔出幾人。定睛一看,金戈頓時立在那裡,有一種五雷轟頂的感覺。

山間的夜,總有這樣那樣怪異的聲音,若膽小的人,聽見以後,定然會心驚膽顫。

金戈坐在火堆邊,有下無下的撥弄柴火,稍有聲音,也是一陣心悸。

估摸著現在還沒從雷劈中,回過神來。

那廂,鳳羽光著上身,露出幾處刀傷。因被河水浸泡,傷口血肉向外翻卷,甚為恐怖。

有人在給他上藥,上完藥以後,又仔細替他包紮。

鳳羽閉著眼,滿臉隱忍。

“幫忙。”

那人淡淡的開口,目光仍然落在鳳羽的傷口上。

金戈“哦”了一聲,起身來到金哥哥身邊,一時不知該怎麼做。

“拿著這個。”

金執將一瓶藥遞給她。

金戈翻來覆去看,認得這是內服的,一臉為難。

金執沒理她,繼續幹自己的事。

蔫頭耷腦的某人,只得挪到鳳羽身前,倒了一粒藥丸在手上,遞到鳳羽眼皮底下。

金執總算遞了她一眼。

撇了撇嘴,金戈極不情願的開口:“二王子,這是內服藥。”

鳳羽睜開眼,定定的看著她,眸色湧動。

金戈被他盯得發毛,瑟縮了幾分。

“那、那個,我不知道你、你受傷了,對、對不起啦!”

鳳羽沒有理她,淡陌的將藥拿過去,吞掉,然後又閉上眼。

自此,金戈再也沒有同他說到半句話。

他與金哥哥坐在火堆前細聲討論,兩人時不時擰起眉頭,時不時點頭贊成,偶爾還在地上劃拉幾下。

金戈乾坐在一旁,乖乖的閉嘴。

饒是她再笨,也看得出,金哥哥與鳳羽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祕密。

隱隱覺得,他們商量的事應該與沼和、洛域有關。

看著鳳羽英俊的側顏,金戈一時有些恍惚。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誤會他了。

下半夜光景,鳳羽因傷已經躺下休息。金戈磨蹭到哥哥身邊,欲言又止。

金哥哥看了她一眼,道:“想明白了?”

金戈咔嚓一下折斷一根小樹枝,搖搖頭:“不明白。”

金哥哥暼她一眼,淡淡道:“你會想明白的。”

……

沒法溝通了!

動了動嘴脣,金戈最終將話嚥下去。

“好好照顧二王子,他還不能死。”

金哥哥也不理她,說完這話自顧去睡覺。

金戈……

第二天晨起,鳳羽發現自己身邊有一顆小腦袋,側身一看,某人正睡得憨熟。

眸子頓時深不見底,正想抬手拂上她的小臉。某人突然翻個身,正好與他面對面。

某人醒眼惺忪的睜開眼,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俊臉,一時錯亂。

“你,其實長得很像明星咩!”

鳳羽……

金哥哥什麼都沒給兩人留下,騎著馬,又風一般的消失了。

金戈苦兮兮的垮著一張臉,頭髮凌亂,衣服又黑又皺巴巴。

許是走路的時候扯到傷口,鳳羽捂著胸頓了一下身形。

一直跟隨在他身後大氣都不敢出的某人,終於鼓起勇氣上前扶他。

結果,被人不著痕跡的甩開。

金戈一時氣結,她是一片好伐。

而且,他們什麼都不告訴她,她怎麼知道鳳羽這廝同哥哥私下來往。又怎麼知道,鳳羽不是在騙哥哥。

哥哥也太相信他了吧,在金戈看來,這廝說什麼都不能信。

兩又一路沉默,幾乎無話,終於回到烏河岸邊。

沿河而下,沒想到不出半日就見到搜找他們的大船。

壁月率先奔向金戈,看到她狼狽的模樣,一時心疼不已。

而顧嫣頂著一雙紅腫的眼,一見鳳羽又哭成淚人兒。

鳳羽被顧嫣扶上船,連看都沒有看一眼金戈。

金戈神情沮喪,之前兩人獨處的時候,她都沒有想好怎麼開口,現在更不方便開口。

她只好將疑惑放在心底,順從的被壁月牽回船上。

一個月後,一行人回到薊國宮。

金戈與鳳羽幾乎沒有說超過十句話,反而是顧嫣天天照顧鳳羽,儼然正主派頭。

平安回到薊國,自然會有一場接風宴。

為了緩和兩人的矛盾,能探聽到點訊息。

金戈主動找到鳳羽,詢問了一下參加宴席需要什麼樣的裝扮。

“按宮裡禮儀就可。”

那廝一臉冷然的坐在那裡,無視眼前的人。

金戈瀑汗,這男人,也太小氣了些。

“你看這個合適嗎?”

提起一套顏色較為清的衣服,金戈扯出一個大大的笑臉。

“嗯。”

……

嗯?!

是什麼意思?

好,還是不好。

沒法活了。

金戈又拿出一套,故意在那廝眼前晃了晃。

“這個,行嗎?”

“嗯。”

金戈……

金戈緊跟在鳳羽屁股後面,一腦門的汗。

鳳羽陰著一張臉,自顧往前走,也不管後面的人跟不跟得上。

這時候的金戈,用那張可愛的、美麗的熱臉,去貼了人家的冷屁股,實際上是非常不爽的。

她很想甩手走人,各種不理,可是她做不到。

不說哥哥與鳳羽為什麼私下會面,就說仲音,也是她不能甩臉的一個理由。

有時候,她真的想悄悄逃走,到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好好過一個平凡的生活。

可是,為什麼她心裡就是放不下。

放不下金老爹和金哥哥,放不下十里亭的那個坐輪椅的男人,也放不下仲音。

好像,還放不下點什麼!

她看不到他們好,她就不甘心。

“羽哥哥。”

顧嫣遠遠看到鳳羽急急行來,趕緊上前與他並肩而行,直接視鳳羽身後那人無形。

鳳羽身形略頓,眸色幽深。

自打來到薊國後,顧嫣再也沒有提祼燕一事,反而時時刻刻與鳳羽處在一起。

今天,她特地選了一套亮麗而鮮豔的衣服,黛眉輕掃,薄施粉腮。

輕輕一笑,美豔不可方物。

宴會還沒開始,眾人就看到一個奇觀。

鳳羽身邊跟的不是王妃,而是另一個女子。

眾人稍有愣神,就見鳳羽身後伸出一顆腦袋,東瞧西瞧,找到自己的位置,安然坐下去。

金戈剛一坐下,就發現氣氛不對,抬首一看,顧嫣正悽悽哀哀的看著她。

秀眉微擰,金戈毫不客氣的無視掉。

“顧嫣姐姐,與妮兒坐一起。”

剛剛跨進來的妮兒狠狠瞪了金戈一眼,將顧嫣過來坐下,恰好在鳳羽後側。

鳳羽依然冷著臉,不語。

宴席開始,絲竹樂器開始響起。

鳳羽一杯接一杯的喝著酒,除了必要,再也不多說一個字。

他身後的顧嫣滿臉心疼,時不時小聲道:“羽哥哥,少喝點,你的傷才好。”

傻子都聽得出,這是在炫耀。

金戈終於忍無可忍,將她最愛吃的鴨腿,丟進鳳羽的碗裡。

“羽哥哥的傷才好,不能吃太油膩的東西,嫂子這是在詛咒羽哥哥嗎?”

妮兒當然是護著顧嫣,恨著金戈的。

金戈端起酒杯,好整以暇的回答:“來時,夫君答應給我帶一個回去。”

身後失落的情緒,很快就飄了過來。

“是這樣嗎,羽哥哥?”

……

摔。鳳羽好歹現在是她掛牌的丈夫,丫的,敢明目張膽的奪位。

……小三神馬的,最該被雷劈了。

“嗯,是這樣的,是不是,夫君?”

金戈替鳳羽倒了一杯酒,笑意吟吟的看著他喝下,好似一臉幸福甜蜜。

身後,有磨牙的聲音。

金戈又滿上了一杯酒,道:“夫君還是少喝些,對身子恢復不利。”

“嫂子,你就別裝了。誰不知道,羽哥哥從沼和回來受了傷,都是顧嫣姐姐在照顧。”

“是的”,金戈轉頭笑得更甜了,“鳳羽身邊的丫環不夠使,還多虧了顧嫣。”

顧嫣的臉頓時變得蒼白如紙,咬著脣不語,一副委屈不已的樣子。

妮兒氣不過,當場要翻臉。

誰知一直不說話的鳳羽微微側身,冷得足以令他身邊的人凍結成冰。

妮兒再也不敢造次,只瞪著金戈,咬牙切齒,低聲喝道:“人前一套,人後一套,狐狸精。”

金戈灑脫一笑,回身繼續看歌舞。

下半夜,酒宴散場,金戈神清氣爽。

剛剛回到房中的她,就聽得“哐當”一聲,有人破門而入。

定睛一看,是鳳羽。

那廝一杯接一杯喝著她倒的酒,估摸著已經醉了。

“你有什麼就明說,用不著跟本王來這一套。”

鳳羽一下子坐到床沿,冷冷的看著正準備睡覺的某人,眸子流淌著漠然。

金戈也不裝了,直接問:“仲音在哪裡?”

瞬間,屋子溫度降低了好幾度,令只著單衣的金戈頗有幾分冷意。

“你真想知道?!”

死死盯著金戈,鳳羽幾乎是用了一百二十分的毅力,才壓住自己想要掐死她的衝動。

“是。”

某人挺胸抬頭,一副大義凌然之色。

“好,本王便告訴你,他在你的哥哥金執手裡。”

“你騙我。”金戈一臉難以置信,怔怔的看著鳳羽一邊搖頭,一邊後退。

“哼!”

鳳羽一甩袖,轉身出了門。

“你站住。”金戈一把拉住他,“鳳羽,你不要再騙我,仲音到底在哪裡?”

鳳羽目露怒火,全身殺意泛起,甩開她手,頭也不回。

“你不告訴我,我找他去。”

金戈當即被甩了一跤,起身後越過鳳羽,向外面奔去。

“攔住她。”

嘩啦一下,暗處湧出眾多暗衛將她團團圍住。

“將她給本王看牢了,沒有本王的命令,誰也不能放。”

金戈被鳳羽囚禁起來,除了這個小院,哪裡都不能去,連壁月第二都被阻擋在外面。

禁足兩天後,院裡來了一位不速之客,並講了不少傳言給她聽。

一說鳳羽揮軍攻吳,依然從關谷入關。

二說沼和在薊軍攻打吳國的同時,也在有明發動攻擊。

三說洛域揮師五萬,從五陰踏入吳國……

“哐當”,金戈將手裡的碗落到地上,摔得粉碎。

怎麼會這樣?她就知道會這樣。

鳳羽和沼和勾結在一起,是不會安好心的。

“怎麼樣,你還是輸了!”

顧嫣端的高傲譏嘲的看著她,一臉不屑。

“你還真可憐,被人利用來利用去,最終落得這個下瑒。”

“滾!”金戈坐在那裡,扯出一抹冷陌的笑意。

“滾?!”顧嫣反問,嬌笑起來,“我看,該滾的是你吧。怎麼,想不想知道仲音在哪裡?”

“在哪裡?!”

金戈豁然起身,完全忽略掉顧嫣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意。

“想知道?!我告訴你便是,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

“……只不過你得答應我三件事。”

金戈暼了顧嫣一眼,復又坐回去。

“休想。”

顧嫣不惱反笑,嬌聲道:“也行,反正仲音也快死了,你就是現在追,怕也追不上了。”

語畢,撇了一眼金戈,轉身施施然離去。

金戈面無表情。

一刻鐘後,她依然坐在那裡,一臉冷然……

突然,一道纖影向院外撲去,速度快得驚人,令所有人都反應不急。

金戈像一頭憤怒的獅子,直接衝出了薊宮。

宮外,一人一馬立在那裡。

金戈翻身上馬,留下一句話飄散在空中。

“降央老爹的恩情,金戈來世再報。”

城中一時亂了套,宮中護衛蜂湧而出,向城門追去。

坐下飛兒不愧為軍馬,強壯有力,速度極快,像一支離弦的箭一般,轉眼間便出了城。

連續狂奔二三十里,飛兒的速度依然不減。

見後面沒有追兵,金戈正要勒馬轉道。土坡後驟然冒出十幾騎,個個殺氣騰騰向她撲來。

“飛兒,快跑。”

金戈大驚,她早已料到顧嫣到院中告訴她那些事,定然不安好心。

只不過,她也想借這個機會,逃出薊國。

她來薊國時,曾與降央私下見了幾面。

現在,她終於脫身,不過,卻把壁月第二留在宮中,以便看住顧嫣和祼燕。

身後的殺手肯定是顧嫣派來的,她必須儘快進關谷。

思及此,金戈直直向南奔去。

飛兒頗有靈性,帶著金戈一路急馳,將殺手遠遠棄在身後。

殺手追不上一人一騎,換上了強駑。

起初,金戈還左躲右閃,避得十分狼狽。

原以為殺手已經追了上來,誰知,不過多久,身後寂寂無聲,連箭駑都消失了。

金戈心中頗為起疑,卻不敢停下來檢視,甚至,回頭暼一眼都不敢。

這時候的她只想快點入關,先鳳羽一步回京都。

前方出現幾個小黑點,在廣袤的大地上,顯得猶為渺小。

金戈心裡升起戒備,放慢馬速。

小黑點速度挺快,只眨眼間便能看清是一支馬隊。

金戈不動聲色向一邊的土坡行去,欲等馬隊行過之後再走。

誰知剛到土坡一側,就聽得有人大喝:“就是她。”

緊接著,那支馬隊像離弦的箭一般,向她撲來。

金戈策馬狂奔,如果她沒看錯的話,那群人黑衣蒙面——又是顧起手下的殺手組織。

看來,顧嫣不除掉她,難以罷休。

邊想邊跑邊思考對策,金戈卻沒有發現,前面是斷涯,她已無路可逃。

身後殺手,獰笑著向她舉起刀。

金戈心下一橫,轉身跳下斷涯。

涯風橫行,耳際風聲嗚咽,掃過她的臉龐,猶如一枚枚細針刺入面板,疼痛難忍。

往事,像決堤的黃河水一般,咆嘯著湧進她的腦海。

她四肢大展,仰面望向天空,淚水溢位眼角,一滴滴落進萬丈深淵。

閉上雙眼,這是她生前最後一刻。那麼平靜,彷彿放下了世間一切。

而她,感覺從未有過的輕鬆……

“嗖——”

斷涯壁上,陡然伸出一條白綾,彷彿靈活的巨蛇,纏在她的腰間。

身體霎那間一滯,下墜的力量與白綾上的內力相撞,震得金戈全身仿若裂開一般,痛不欲生。

下一刻,金戈雙眼一黑,昏死過去……

金戈以為自己死了,下了地獄,還喝了孟婆湯,見到了閻王爺。

……可是,閻王爺為什麼這樣漂亮。不但漂亮,還很眼熟。

“仲音?!”

金戈“呼啦”一聲坐起身,難以置信的拉住眼前之人。

“仲音,真的是你?!真的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你是不是也死了?!”

仲音輕笑,替

她拂了拂亂髮。

“我沒死,你也沒死。”

“哦,那我剛才做夢了?!還是,這時候在做夢?!你死勁捏捏我試看,看痛不痛。”

仲音難得捏了她一把,隱隱有疼痛感。

金戈還有些不信,自己又掐了自己一下,痛得呲牙裂嘴。

“我、我沒做夢,噝,好痛。”

“傻瓜!”

仲音摸了摸她的頭,笑了起來。

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金戈轉頭看到了黑笑,又是一怔。

“怎麼會是你?!”

黑笑木然著臉,沒有說話,將手裡的藥遞給她。

金戈臉色一沉,黑笑在這裡,就意味著鳳羽也在附近。

“鳳羽呢,我要見他。”

黑笑依然棺材臉,藥碗堅定不移的懸在金戈眼皮底下。

“黑笑,都瑪怎麼樣了?!”

聞聽此言,黑笑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復又恢復原來的臉色。

“戈兒”,一旁的仲音接過藥遞給金戈,又道,“鳳二王子不在這裡。”

什麼?!他不在這裡?!那他,會在哪裡?難不曾一路南下……

金戈又要起身,被仲音壓下。

“先喝藥,喝完以後,我再告訴你。”

這下輪到金戈詫異了,曾經的仲音不是這樣的。

疑慮的目光在仲音臉上來回審視,仲音依然笑得溫柔美麗。

可她能感覺到,仲音變了,與她有些疏離。她與他之間,好像隔了一堵看不見,摸不著的牆。

安安靜靜的喝完藥,黑笑退出房外。

仲音遞給她一張手帕,金戈順勢握住他的手。

卻不料,仲音彷彿觸電般,快速將手縮了回去。

“仲音,出了什麼事?”

金戈再也沉不住氣,開口詢問。

“沒什麼。”

仲音搖頭,目光躲躲閃閃。

呼——仲音是不擅長撒謊的人。

“我為什麼在這裡?是黑笑救了我嗎?”

“嗯”,話題被金戈帶開,仲音心裡鬆了一口氣,“救你的時候,黑笑也受了傷。”

金戈仔細回憶了一下當時的情景,不得不說,黑笑的內力驚人。

“我昏迷多久了?”

“快半月了。”

“半月?!仲音,你確定是半月麼?”

她怎麼挺屍了那麼久,是不是仲音記錯了。

誰知仲音肯定的點頭,還有一股誓言旦旦的氣勢。

“是,今天過了就是第十六天,如果你再不醒……”

“怎樣?”

金戈小心翼翼的扭動身體,發現自己全身骨頭隱隱著痛……是蠻嚴重的。

仲音卻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只道:“你好好養傷,過幾日便能下地行走。”

金戈有太多的疑問,卻沒有再追問下去。只乖巧的點頭,並配合的縮到**躺著。

仲音替她蓋好被子,頗為複雜的看了她一眼,轉身出了房。

沒過多久,**的人起身,雙腳剛觸到地面,鑽心的痛疼便排山倒海般襲來。

試了幾次,金戈最終放棄。為防以後落下殘疾,她認命的回到**。

連著又養了幾天傷,黑笑每天進房幾次,不是送藥,就是給她療傷。

金戈一直閉口不提任何事,做了一個非常配合醫生治療的病人。

又過了五日,金戈勉強能下地行走,不過,時間卻不長。

黑笑給她療傷以後,同往常一樣退出房間。

假寐的金戈睜開眼,悄悄起身,躡手躡腳走到門前,貼著門仔細聽了半晌,這才輕輕開啟門,伸出腦袋左右看了一下,快速閃了出去。

仲音說得沒錯,這裡是關谷,而且是她曾經住過的地方。

金戈熟門熟路的到了書房處,聽到裡面傳來說話聲。

“她怎樣了?”

“回金大人,王妃的身體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

“嗯,那便好。今夜我會趕到有明沿線去檢視,你看住她,別讓她亂跑。”

“是。”黑笑的聲音裡多了幾分敬畏,接著又有幾分擔憂,“王妃最近什麼都不說,是不是……”

“她什麼都沒問?!”

金執頗感意外,繼爾一臉沉重。

“你多派幾個人,看緊她,無論如何要讓她留在關谷。”

“是。”

聽到這兒,金戈趕緊閃到一邊藏起來。

果然,黑笑從書房出來,左右看了一下,這才離去。

金戈凝眉沉思,卻聽得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出來吧。”

深吸一口氣,金戈緩緩走進書房。

金執淡然的立在房中,默默的看著她一步一步走進來。

“都聽到了?!”

“嗯。”金戈點頭,復又看向哥哥,鼓起勇氣道,“哥,你是不是……”

“沒有,不要亂說。”

金執眉頭一皺,對她的話頗有些不贊同。

“那……”

“你還沒想明白?!”

金戈氣妥的搖頭,“想不明白,希望哥哥能再教妹妹一次。”

看到妹妹喪氣的樣子,金執終是不忍心,拉過她坐到一旁。

“最近天氣不錯,你可以上街走走。聽話,不要離開關谷。”

為什麼?

見金哥哥一臉凝重,最終吞下這句話,乖乖的點頭,道:“哥哥保重。”

第二天,金戈換了一身素衣上街,逛到茶樓,要了一壺茶,慢品。

這個茶樓裡有說書的,若來晚了,定然沒有位置。

今天這個說書的是個老者,精神蠻好,一見這麼多人,當即開說。

話說,洛域率軍進吳,從五陰直攻涼州,佔領涼州大營。

再說,鳳羽攻打吳國,從關谷入關,兵分兩路,一路進入泔州,一路繞道有明一線。

又說,沼和在有明一線,與伏洛將軍率領的吳軍隔河相望,王子丹沐親征,卻久攻不下。

顧起叛國後,其子顧希詢領軍攻打涼州,與洛域軍對峙。

其女顧玖月領軍攻打泔州,與薊軍對峙。

整個天下,看似四國對峙,仔細想來,卻是沼和孤立無援……

沼和孤立無援……孤立無援……孤立無援……

茶樓的某個角落,桌上兀自幾個銅板在跳動,最後顫滾著落到地上。

小二趕緊撲住銅板,望著消失在樓角的纖影,直搖頭。

無風不起浪,她一定要問個明白,鳳羽真的明裡勾結沼和,暗裡幫助吳國?伏洛真的能率軍出征?

難道這就是她嫁給鳳羽的條件?!難道這就是吳皇與鳳羽的交易?!

金戈風一般奔回去,推開書房的門,卻見黑笑在整理書籍。

“哥哥呢?”

黑笑手握一本書,正待放下,見金戈衝進房,棺材臉上一陣驚愕。

只掃了一眼房中的情境,金戈便問:“哥哥走了?!”

黑笑點頭,下一刻,攔到轉身欲往外奔的金戈身前。

“王妃,你要到哪裡去,讓屬下給你帶路。”

金戈瞄了一眼黑笑,一步一步往外走。

黑笑不敢碰到她半分,只得一步一步倒退。

“黑笑,讓開。”

見黑笑不為所動,金戈伸手就向他抓去,嚇得黑笑退之不急。

早已斷定黑笑不敢動她,金戈趁機溜掉。

待黑笑追出去的時候,只見一人一騎橫穿大街,直奔南門。

慘了!

黑笑返身回房,放飛了一隻信鴿。接著拉出一匹壯馬,跟著追去。

金戈策馬逛奔,直奔有明。

身後緊追不捨的黑笑,臉色更黑,就算是鳳羽讓他笑,他也笑不出來。

而此時,立在城頭上,看著沼和軍佈陣的鳳羽,眼皮突地一跳,心裡沒來由的驚慌。

略有沉默,他轉頭望向身邊的人,欲言又止。

身邊那人似是感覺到他的不同尋常,轉首問道:“二王子有何事,儘管說來。”

思忖半晌,鳳羽終是回頭,目光依然落在河對岸。

另一人也將視線轉到對岸,那裡,幾十萬人馬當中,豁然一道豔麗的身影。

又將是一場血戰!

鳳羽不知道自己`已經`經歷了多少次這樣的戰爭,每一次都徘徊在生與死之間。

這,恐怕是最後一戰。

面對沼和集結所有的兵力,做最後的拼搏,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從戰場上活下來。

“答應我一件事”,鳳羽緩緩開口,語氣依然冷硬,“我若死了,好好照顧她。”

旁邊的人並沒有說話,只是緊握的五指,洩露了他的心思。

“你不能死”,他說,“你若死了,她就是一個人。”

鳳羽眸色如冰,冷冷道:“她還有你。”

伏洛眸底升起幾絲悽楚,緩緩閉上雙眼,復又睜開。

“我心裡只有念兒。”

鳳羽冷哼,看也不看伏洛一眼。

“想拿莫念兒擾亂本王的視線,本王不吃這套。”

伏洛眸子早已恢復常色,聽完此話,揮了揮手,身後親衛推著輪椅離去。

他是一個廢人,再也給不了她什麼。

唯一能給她一切的,只有鳳羽。

這一場戰爭打了很久,涼州、泔州、有明同時發動戰爭。

有明是三股戰線上的主力,鳳羽兩天兩夜沒有睡覺,一直在揮刀砍殺。

他累了,可是,眼前躺了那麼多屍體,卻還有活著的人衝上來,殺也殺不完。

城樓上,伏洛坐著輪椅,手握弓箭,當戰場上那道偉岸身影遇到危險時,他便毫不猶豫,射出一箭。

他只知道,鳳羽不能死。

他唯一能替她做的,便是讓鳳羽安然無恙的歸來。

當金戈趕到有明的時候,看到的便是戰場上滿身是血的鳳羽。

以及城樓上,孤獨一人、雙手鮮血淋淋、保持了兩天兩夜坐姿的伏洛。

“子喻哥哥!”

金戈撲向伏洛,他機械的轉過頭,雙眼凹了下去,眼中佈滿血絲,臉上說不清是驚是喜。

“你記起來了?!”

淚水奪眶而出,金戈抱著伏洛猛點頭。

“對不起,對不起,我來晚了,我來晚了!”

伏洛全身顫抖得厲害,身邊的親衛早已所剩無幾,可他依然為戰場上那道搖搖欲墜的偉岸身影護航。

手中的弓動了動,最終還是穩穩的對準敵人。

“他在下面。”

他說,聲音嘶啞,不吃不喝的他,已經嚴重脫水。

可他不能鬆懈,他知道,下面那個人比他更重要。

伸手撫上那張瘦得不成形的臉,昔日的俊美早已不見,有的,只是堅毅和守候。

“我知道,我知道。子喻哥哥,放下它吧。”

伸手覆上那張沾滿鮮血的弓,金戈泣不成聲。

她現在什麼都知道,不需要他再說什麼。

當她看到戰場上那道偉岸身影時,她便明白自己的心,在何處。

伏洛並沒有放下弓箭,反而拼力將弓拉得更滿。

他知道她會下去,那樣子,他更不能有半分的走神。

護他,就是為了她。

金戈沒有強求,緩緩起身。

伏洛身邊的那柄劍是她的,她認得。

鳳羽說過,她最擅長使劍,其次是刀,再次是弓。

他說得沒錯。

現在,弓在伏洛手裡,她便使劍。

金戈將它握在手上,臨走時,雙手捧著他的臉,主動覆上他的脣,輕輕一點。

“子喻哥哥,放下它吧,算是為了我,好嗎?你需要休息,休息好了,我便安然無恙的回來了。”

黑笑在追來的路上已經告訴她,鳳羽把蒼玉給她是為何意。

蒼玉為她體內滋養起一股純正內力,是以,她屢屢受傷,恢復卻也不慢。

黑笑還說,她的內力實際上早已恢復,只是,被金大人的藥物壓制。

他授金大人之意,讓她恢復內力。卻不是讓她上戰場,而是希望將來有一天,他們有個三長兩短時,她能平安無事。

伏洛沒有說什麼,任由她取下他身邊的劍。

黑笑拿出自己的兵器——兩把彎刀,鋒利無比的彎刀。

這是金戈第一次看到黑笑的兵器,也是第一次看到黑笑使用兵器。

兩柄彎刀在他手裡,就像是兩道寒光,左突右閃,一刀一個,甚至兩個、三個。快、狠、準,對手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她率先衝到鳳羽身邊,足下一點,手腕翻轉之間,刺中偷襲的沼和兵。

鳳羽這才後知後覺轉身,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你來幹什麼?”

鳳羽大怒,狠狠瞪著兩人:“給本王滾回去。”

金戈回身旋轉,一劍刺向鳳羽。在即將碰到他時,劍鋒一偏,刺穿他身後一個沼和兵。

她與他,恰好錯肩而立。

她說:“你們騙了本將軍,本將軍自然要找你們算帳。”

語畢,狠狠收回利劍,返身又是一掃,兩聲慘叫,地上又多了兩具屍體。

她護在他身前,微微側頭,又說:“那個顧嫣,本將軍早就看不耐煩,回去就把她殺了。”

鳳羽冷酷無情的臉上,浮出幾抹暖意。

他反手一記,身後頹然倒下一人。

他貼近她的後背,聲音依然冷漠。

“本王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本王不需要你在這裡礙手礙腳,還不快滾回去。”

金戈根本不理鳳羽,眼見一匹戰馬驚慌跑過,金戈一躍而上,緊勒韁繩,調轉馬頭。

居高臨下暼了鳳羽一眼,利劍一揮,劃出一個凌厲的弧度,直指長天。

“眾將士聽令!”

吳薊兩軍和沼和已經戰了兩天兩夜,早已疲憊不堪,此時聽得金戈一聲大吼,當即向她靠擾。

“援軍已到,今天便與沼和決一死戰!”

“決一死戰!決一死戰!!”

圍過來的吳薊兵眾士氣大起,吼聲震天。

黑笑在出關谷前召集了所有的暗探,戰場上,他們個個心狠手辣,刀下不留情。

疲憊的吳薊軍燃起了希望,一個個像是打了雞血似的,在金戈的帶領下,**,所到之處,將沼和軍殺個片甲不留。

沼和連連後退,潰不成軍。

丹沐一身豔麗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此刻跑在潰軍的最前面,前面有擋他道兒的,統統被他砍死。

金戈老遠就看到了他,打馬狂奔,一路殺了過去。

丹沐聽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背上頓時起了一層冷汗。

他急紅了眼,運起內力幾乎飛奔而行。

金戈冷笑,順勢從沼和兵的手裡奪過弓箭,箭矢呼嘯而去,直直射到丹沐的腿上。

丹沐一個趔趄,栽倒在地。下一刻,又見他爬起來,拖著一條傷腿,逃得仿若一隻喪家之犬。

“滾開,滾開,誰敢擋本王,殺無赦。”

前面逃跑的沼和兵果然讓開了一條道,有跑得慢的,又被他一刀砍死,連眼都不眨一下。

終於,有人怒了。

金戈當即大喝:“他的命是本將軍的。若有投降者,我大吳定當善以待之。”

之後,她收回劍,只對反抗者出手。

吳薊士兵紛紛效防,漸漸的,沼和兵眾扔掉了手裡的兵器,個個垂手立於一旁。

金戈終於追上丹沐,看著那道曾經猖狂,現在狼狽不堪的背影,又舉起了弓箭。

沼和兵都默默的盯著,也不知是喜是悲。

丹沐聽到身後出奇的安靜,靜得詭異,靜得殺氣四溢。

他驚慌失措,像一隻驚鳥一般,跌倒了無數次,又爬起來逃跑。

“嗖——”

又是一支利箭射進他的大腿,丹沐“咚”一聲,雙膝跪倒在地。

他沒有回頭,雙手並用,往前爬去,前面,就是沼和,是他的國土。

“丹沐”,一個聲音居高臨下,清冷而淡陌,“這兩箭,是本將軍還你的。”

丹沐依然往前爬行,執著而堅定。

金戈坐在馬上,繞到他前面,擋住去路。

他又繞過馬兒,繼續往前爬。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我大吳與你沼和互不相干,為何要滅我大吳?”

“你可知,你若死在戰場上,沼和將改朝換代,成為顧家的天下?”

“你若要回去,本將軍也不逼你。不過,你可想好了,若回去,你也是死路一條。也許,顧起正拿著劍等在沼和城門口。只要你一回去,他便賜你一劍。”

“反正他已經殺了你的父王母妃,再殺一個你,也算不得什麼。”

丹沐身後留下長長的一條血痕,金戈策馬立在一旁,看著他不停的爬著。

聽到最後那句話時,他終於停下來。支起身子,下一刻,仰天大笑,淒厲絕望。

“顧起,你若敢弒君,我丹沐做鬼也不放過你!”

金戈不由得冷笑,道:“不見棺材不掉淚,我看你還是死了的好。”

話間音剛落,一支利箭射進丹沐的後背,只餘箭尾。

金戈轉首一看,鳳羽正將手裡的弓交給黑笑。

見金戈一瞬不瞬的盯著他,丫酷酷的說道:“讓他先一步去陰朝地府認認門,到時候本王將顧起送下去,成全他。”

金戈……

拽啊!

此後,洛域和泔州傳來訊息,顧希詢被單將軍活捉,顧玖月被拓吉抓住,兩軍分別從涼州和泔州進入沼和。

因伏洛鳳羽受傷,有明一帶由胥安、衛英成駐守,秦方率軍從有明進入沼和。

三軍同時攻打沼和,沼和王早已被顧起殺死。

顧起正忙著篡位,根本來不及應付三軍。在胥安攻進沼和宮時,顧起坐在龍椅上吞毒自盡。

同一時候,伏洛正在京都養傷,由莫念兒親自照顧。

金戈、鳳羽,以及被送回京都的仲音,進宮見駕,吳皇依然禍害十足,沒有半分做了虧心事的自覺性。

三人剛從皇宮出來,就聽到一個訊息。說沼和已經向吳國投誠,願意歸屬吳國。

金戈的心一下又懸起來,在回金府的路上,金戈忐忑不安,滿腹心事。

直到見到金哥哥,金戈懸著的心才放下來。

沒錯,沼和是想利用投誠之際,引得洛域、吳國和薊國反目。

不過,薊國並無意於沼和,而仲一言也表示對沼和無甚興趣。

是以,兩國將沼和拱手相讓。這其中原因,怕旁人不得而知。

金戈懷抱三絃,亭亭玉立,看著眼前這張竣美清秀的臉龐,一時不知從何說起。

吞吞吐吐半晌,才將三絃遞了過去。

“仲公子,七嘴那個笨蛋將三絃藏得太好,害我找了好半天。”

仲音接過三絃,但笑不語。

他身後,單將軍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當然,不耐煩的還有另一個人,被金戈直接無視掉。

“你要保重。”

仲音瞄了一眼怒氣即將爆發的鳳羽,殷殷囑咐。

金戈忙不迭的點頭,乖巧得不行,哪像戰場上那個浩氣沖天的女將軍。

“黑笑,本王該換得藥了!”

黑笑……

金戈仿似沒聽見,對仲音道:“你也要保重!”

仲音依然笑得溫柔和氣:“我會的。”

“嗯,過段時間我會去看你,聽你彈琴。”

“……咳咳咳……咳咳咳……”

鳳羽捂著胸猛咳,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

漢子黑笑……

仲音笑得清風朗月,點頭說:“嗯,記得要常來洛域。”

“好!”

金戈向仲音揮手,並隨著馬車追行了幾步,大有送君千里之勢。

……身後又是一陣猛咳……

金戈……

……沒法活了!

五年後。

八月金秋,桂花時節。空氣中幽幽香氣,令人陶醉。

院中丹桂樹下,一桌,一椅,一杯茶。

卻傳來非常不和諧的聲調:“什麼?!你要去洛域看那個傢伙?!”

“嗯。”

“還要聽那個招謠撞騙的傢伙彈琴?!”

“嗯。”

……

鳳羽抓狂了,殺人的目光直刺黑笑白選。

……黑笑委屈。

……白選……二王子,都瑪已經嫁給我了……

鳳羽怒意難平,憋回一口氣:“憂兒想你了怎麼辦?”

“憂兒自有她的想法!”

此時,三歲的鳳無憂扯了扯爹的衣角,奶聲奶氣開口。

“爹爹,雷雷哥哥說要帶憂兒去吳國看伏叔叔。”

咔嚓——

“你也要去吳國?!”丟下我?!

“嗯。”小無憂乖巧的點頭。

“看伏洛?!”卻不看你英俊瀟灑的老爹?!

“嗯。”小無憂認真的點頭。

鳳羽……

鳳羽怒不可遏,黑著一張俊臉,死死盯著鳳無憂身邊那個拐騙自己女兒的俊美小男孩。

小男孩雙臂抱胸,泰然自若。

鳳羽爆怒,咬牙切齒,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他,才,九,歲!”

……

“娘說,爹爹九歲的時候已經騎馬上戰場了。”

“……那是爹騙你孃的。”

“娘說,她九歲的時候也已經能騎馬射箭了。”

“……那是娘騙你爹的。”

……

小無憂眯眼做沉思狀,復又睜眼,圓圓大大的眼睛,煞是可愛。

她拉了拉小男孩的衣襟,小男孩立即彎下腰,輕輕握住那隻小手,替她捋了捋臉蛋上的碎髮,柔聲問:“憂兒,怎麼了?餓了麼?”

“雷雷哥哥”,小無憂甜甜的問,“上次伏叔叔說,娘九歲的時候能一弓兩箭呢,是真的還是假的呀?”

小男孩略沉吟,輕聲道:“我也不知道,這次憂兒親自去問問伏將軍,好嗎?”

“好。”

小男孩寵溺的摸了摸無憂的腦袋,起身牽起小人兒,走了。

鳳羽怒,拂袖而去。

晚,四周靜寂,清白的月光撒在大地,影影卓卓,陸離斑駁。

桂花樹下,一人一琴。

人,俊朗飄逸,霸氣十足。

一曲畢,某人勾起一抹妖孽的笑,問:“娘子,為夫彈得可好?”

“很好。”

“若娘子以後喜歡,為夫天天彈給娘子聽,可好?”

“很好。”

“娘子可否給為夫說一說,為夫的琴技可否稱得上天下第一的名號?”

“……還好。”

某人的笑顏凍結在臉上,嚮明月深深吸了幾口氣。

“娘子,你們走了,為夫一個人很寂寞。要不,帶上為夫吧,為夫每日花前月下為你彈琴。”

“那樣會很吵。”

某人怒,再次拂袖而去。

白選問庭中一俏麗佳人:“王妃,你這樣惹二王子生氣,好嗎?”

“好。”

“為什麼?”

“因為他,自有出氣的地方。”

白選……

黑笑:“王妃說得對。”

白選甩了黑笑一個白眼:“別站著說話不腰疼,當初若不是王妃,現在你還能站在這裡說風涼話嗎?”

黑笑:“是。王妃想得周到。”

白選:“話說,也不知道那兩人是怎樣的慘,天天被二王子拿來出氣。”

黑笑:“那是他們欠王妃的。”

白選突然看向那道倩影,道:“我說王妃,都這麼多年了,你還真狠啊……”

虧得,當初沒有得罪她……

黑笑……

黑笑:“白選,二王子安排的事,你可做好了?”

……

糟了!

白選像火燒屁股似的消失在庭院中。

他要趕緊去撮合伏將軍和莫念兒,不然,二王子要劈了他。

哦,還有,洛域那個傢伙為什麼一直不娶妻呢。

要命了,他若再不娶,他白選……

都瑪,我一定不能讓你守寡!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