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有誰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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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 有誰不服
在給自己行鞠躬之禮的幫眾面前，費爾.楠柯微微頷首，算作回禮。然後，大家在水盆子裡淨了手，拈起一柱香。費爾.楠柯在中間，刑偉在左，副堂主在右。三人衝著祠堂上的關公像鞠躬，嘴巴里唸叨一些祈求關老爺保佑之類的詞語，然後上香。拜完了關老爺，又拜浪雲飛，以及老一輩已故幫眾的靈位，說一些悼念亡人之詞。
主腦們上完香後，下面的小頭目們也輪流淨手和上香。
祭拜完畢之後，大家回到議事廳。主腦們坐在上首，幫眾們坐在兩旁，酒菜上來了。大家紛紛端起海碗。
費爾.楠柯端起一個大海碗，說道：“兄弟們，對不住了！我這個當幫主的愧對半月堂，愧對眾位兄弟。今晚，我看到一些陌生面孔，你們當中應該有新加入幫會的吧？我不管你是‘飛鯨幫’的老哥，還是後入夥的小弟，只要你入了我‘飛鯨幫’，就是我‘飛鯨幫’的人。從今以後，有本幫主吃的，就絕不會少了弟兄們的！”
“生是‘飛鯨幫’的人，死是‘飛鯨幫’的鬼！”大家齊聲高呼。
“三年了，本幫主都三年沒來半月堂了，是幫主我怠慢了各位兄弟。對不起了兄弟們，幫主我自罰一碗！”說著，一仰脖，咕嘟嘟，一大海碗的“人頭馬”全都灌進了費爾.楠柯的喉嚨。
“幫主好酒量!”
“我們敬幫主！”
……
底下的幫眾們紛紛舉起海碗，一飲而盡。
費爾.楠柯手端大海碗從上首走下來。他來到幫眾面前，向大傢伙敬酒，他和每一個幫眾都碰一下“杯”，然後拍拍人家的肩膀，誇讚兩句，或者說一句“兄弟辛苦了”之類的話。他轉了一大圈，親眼看著每一個幫眾把一大海碗的“人頭馬”灌進喉嚨裡。那些幫眾還以為幫主親自和自己碰“杯”是看得起自己，是一種無上的榮幸，其實，他們根本不知道費爾.楠柯心裡打的是什麼主意。
看著兩百多名幫眾飲完了幾十箱“人頭馬”，費爾.楠柯又坐在了上首的位置，他對刑偉說道：“老三，弟兄們都到場了沒有？有沒有落下的？告訴弟兄們不用加班，都來飲酒。”
刑偉說道：“凡是留在N市的都已經來了，只有少數出差在外的沒來。”
“噢，原來是這樣。那好，大家繼續飲酒。”費爾.楠柯又端起海碗和幫眾們連幹了三大碗。
看來，“半月堂”中並沒有血族成員，想必我先前的推測應該不會錯了。費爾.楠柯很高興，於是說道：“弟兄們，大家辛苦了。無論局勢多麼艱難，即便是在東南亞面臨經濟危機和金融風暴的時候，你們半月堂不僅給我挺了過去，而且還創造了不斐的成績。半月堂能有今天，一方面得益於三堂主領導有方，另一方面也與眾位兄弟的辛苦和努力分不開。因此，我決定，從總部撥出五億美金，作為送給半月堂弟兄們的賞金，用以發放福利和提高員工們的待遇，具體怎麼用，你們自己說了算。”
“哦也！幫主萬歲！萬歲！萬歲……”大家高舉酒碗，縱情歡呼。
酒過三巡，人人半醉。副堂主狄威龍甩掉上衣，光著膀子，蹦到廳子中央。他雙手抱拳，聲如洪鐘：“屬下狄威龍見過幫主。屬下聞聽幫主功夫了得，還請幫主賜教一二！”
“這小子，又要耍酒瘋嗎？敢挑戰幫主？”
“就是，他不想活了？”
“聽說幫主武功蓋世，咱們也可趁機開開眼了。”
“請幫主！請幫主！”
……
兩旁的幫眾們有高舉手臂的，也有敲響酒碗的，大家齊聲吶喊。尤其是沈昊辰和南宮映雪，兩個小夥子喊得最起勁兒，他們的心癢癢的，早就想見識幫主的神技了。
這就是東方人，他們正直、善良、忠義、勇敢，他們不善於隱藏自己的真情實感，喜就是喜，怒就是怒，從他們的面孔上往往能看出整個人的內心世界。
心潮一陣澎湃，費爾.楠柯激動不已，他往下一瞧，嘿，想不到我的“飛鯨幫”還有此等人物呢。
但見下邊站著的這位，身高八尺，濃眉豹眼，一張國字臉上寫滿了正氣。那副威風凜凜的樣子讓費爾.楠柯想到了一個人，誰呀，阿諾.斯瓦辛格。只不過，眼前的這位是東方人。想必他覺得我太年輕，應該沒什麼本事，心裡不服。那好，我就露一手讓你們瞧瞧，看有誰還敢不服。
費爾.楠柯起身一揖，說道：“好哇，那幫主我就獻醜了。”
話音未落，大家突覺眼前一花，然後就看到了一朵猶如從天而降的白色蓮花。費爾.楠柯已經站在了狄威龍的面前。
“哇，好美！”
“幫主就像神仙！”
大家驚歎不已。
費爾.楠柯瞟了一眼狄威龍，好傢伙，這身腱子肉夠飽滿的，當真是一員猛將。
“副堂主，請先出招吧。”劍眉微挑，雙拳緊握，“咔咔咔”，骨節一陣暴響，費爾.楠柯將周身的力量都集中到雙腿上。
狄威龍進“半月堂”還不到兩年，他根本沒見過費爾.楠柯。他想象中的幫主身高丈八、滿面虯髯，即便不似張飛也應該像關羽。可突然冒出來的這個年輕人，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怎麼看都是個書生，這可跟自己想象中的幫主形象大相徑庭，還說最擅長的功夫是號稱天下無敵的“陰陽絕命腿”，鬼才相信呢！狄威龍滿臉都是懷疑的神情，再加上多飲了幾碗酒，於是，藉著酒勁兒，他跳出來了。
小白臉，該不是憑著你老爹浪雲飛的名頭混上幫主之位的吧，今天，爺爺我就讓你嚐嚐狄家“奪命拳”的滋味。
“那幫主可要小心，屬下出招了。”狄威龍暗自得意。
碩大的身軀向前一躍，“呼”，風雷滾滾，猶如鐵錘般的拳頭直朝費爾.楠柯面門搗來。狄威龍來勢洶洶，猶如下山的猛虎。
這傢伙就曉得用蠻力。費爾.楠柯微微一笑，他輕輕仰面躲過了一擊，與此同時，身體魚躍前傾，再凌空後翻，一招“霹靂倒踢腿”，“啪啪”兩聲脆響，鞋跟踢中了狄威龍的下巴。
“蹬蹬蹬”，狄威龍倒退出去好幾步，差點兒一屁股坐到地板上。
“哇，好精彩！”
“幫主好腿功！”
“是陰陽絕命腿吧？”
……
大傢伙一邊議論，一邊鼓掌。
狄威龍面色緋紅，心想，咱是副堂主，可不能在弟兄們面前掉份子，這一招都沒接下呢，以後還怎麼混。小白臉，爺爺再讓你嚐嚐捱壓的滋味。
壯碩如牛般的身軀一晃，就像一堵牆，直朝費爾.楠柯的身上壓來。狄威龍又使出了一招“餓虎撲食”，他在想：小白臉這副弱身子骨，一定會怕我這大塊頭撞到，他一定會閃，他若閃身，我就先來一個掃堂腿，把他掃倒，然後再一招“奪命拳”砸他的鼻樑，我不讓他血濺當場才怪。
瞧狄威龍的架式，費爾.楠柯就已經猜出了他的心思。哼，大塊頭，即便你再學十年也未必能打倒我。琥珀色的眸子裡閃過一絲輕蔑的笑意。
“嘭嘭嘭……”就在狄威龍撞過來的一瞬間，“陰陽絕命腿”已經踹出。那麼，為什麼叫“陰陽絕命腿”呢？因為陰屬柔，陽屬剛，剛柔互補，虛實交替，讓你分不清哪一腿是虛踹，哪一腿是實踢。實招踹出去的一腿，那種力道能把水泥牆壁踹出一個窟窿來，更不要說是人的血肉之軀了。人體若被踹中，不是筋斷就是骨折，哪還有幾分活命的機會？再有，“陰陽絕命腿”踹出去，看上去是一腿，其實已經不是一腿了，而是連續的幾腿，這實際上應該叫連環腿。如果中了陰陽連環腿，再大的命都得玩完，因此才叫絕命腿。
由於費爾.楠柯只是表演而已，他的對手是自己的屬下，而不是敵人，因此，他只是做做樣子罷了，他用的都是虛招。
大家瞪大了眼睛，他們看到幫主踹向發達腱子肉的一腿，突然變幻成了無數條腿，那是因為費爾.楠柯的動作太快，大家看到更多的則是腿的影像。
而狄威龍更是連招架之力都沒有，他只覺得伴隨著漫天的寒意，一股威力無匹的強勁風暴從四面八方向自己迫來，自己彷彿被置身於颶風的風口中，於一瞬間便被淹沒在了風暴裡。狄威龍緊咬牙關，站立著，心想：我就是拼了命也不能讓自己的身軀倒下去，命咱可以不要，這人咱卻丟不起。
大家以為副堂主即便不死也得殘廢呢，於是，都為狄威龍捏著一把汗。
出腿與收腿的時間，前後相隔也就幾秒鐘而已，費爾.楠柯泰然自若地站在廳子中央，笑涔涔地看著狄威龍。大家一瞧狄威龍，那一身發達的腱子肉上滿是鞋印。
“哈哈哈”，大家鬨堂大笑。
沈昊辰和南宮映雪更是興奮得不得了，他們把手都拍紅了。終於能夠一睹幫主的神技，兩個年輕人高興壞了，他們欽慕不已，在他們的心裡，已經把費爾.楠柯當作神人一樣來崇拜。
“幫主神功蓋世，屬下服了，徹底服了。”狄威龍紅著臉朝費爾.楠柯鞠了一躬，就匆匆進洗手間去了。他一邊沖洗身體，一邊想：我明明感受到了迫過來的力道，那種強勢根本無人能夠抵擋，而我竟然毫髮未傷，小白臉能把力道把握得如此恰到好處，功夫當真了不得！也難怪他受弟兄們擁護，不虧是浪雲飛的後人。狄威龍佩服得五體投地。
“嘩嘩譁”，大家猛地鼓掌。
沈昊辰和南宮映雪互相對視了一眼，他們感覺沒看過癮，因為他們只覺得眼睛一花，然後就看到了副堂主滿胸脯都是鞋印。如果就這樣讓幫主走了，也未免太遺憾了。於是，兩個小夥子一起振臂高呼：“修羅血刃！修羅血刃……”
大家跟著一齊高呼，海碗被敲得震天響。
噢，想來他們是覺得不過癮，還想見識一下我的飛刀。也罷，就讓他們開開眼吧。
費爾.楠柯做個手勢，阻止了大家的喧譁。他抬頭看了看天花板。由於幾天前大家就知道幫主即將駕臨N市的訊息了，並且以為幫主會來太子府，因此，太子府早就被張紅掛彩。現在，天花板上懸掛著絲綢做的紅燈，彩色的氣球，以及一串串的花飾。它們雜亂無章，縱橫交錯。這是因為“半月堂”除了廚房裡的洗碗工和端菜的是女人外，其他的都是男人，很顯然，這些東西的掛法都出自粗手粗腳的大老爺兒們之手。費爾.楠柯深受感動。
眸光一斂，眼睫低垂，費爾.楠柯一旋身，雪白的風衣飛舞起來，一道金芒滑出衣袖，“咻咻咻”，尖銳的氣流劃破了周圍的寂靜。
“啪啪啪……”一陣異響，一個個紅燈從天花板上墜落下來，它們排列在費爾.楠柯的周圍，形成了一個大大的心形圖案。
“哇！太精彩了！”
“修羅血刃果然名不虛傳！”
……
大家歡呼起來，“嘩嘩譁”的掌聲如同潮水一般經久不息。
“還有誰不服，儘管站出來，請幫主再給他的胸脯蓋幾個大印，或者刺上一個心字？”刑偉微笑著問自己的屬下。
“屬下不敢，幫主神功蓋世，屬下定當唯幫主馬首示瞻，絕無二心！”大家齊聲應道。
“弟兄們，見笑了。”費爾.楠柯抱了抱拳，朗聲道，“今晚，我不僅看到了刑堂主的忠心，也看到了弟兄們的誠心，而我要送給大家的是一顆真心。今後，半月堂要仰仗你們，‘飛鯨幫’更要仰仗你們，幫主我謝謝大家了！希望大家戮力同心、精誠合作，為我們‘飛鯨幫’共謀發展、再創輝煌！”
“屬下絕不辜負幫主厚望！”
大家激動不已，一起高呼，又紛紛端起了海碗。費爾.楠柯又和幫眾們幹了一碗酒。
步出太子府的時候，已經是九點多鐘了。刑偉要留費爾.楠柯住在太子府，費爾.楠柯堅持要回安家，他不放心葉楓等人。刑偉一見留不住，便讓南宮映雪開車，他和沈昊辰、狄威龍一起護送費爾.楠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