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看戲，大夢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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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看戲，大夢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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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最愛看的戲就是兄弟相殘，朕不信一個商戶出生的賤民，能低擋得住天子之威和權勢的**……
太監總管退出，皇上拿起棋子，放在棋盤之上，面上浮出笑意，似對這一子落處滿意之極。
“是。”
“讓人下去遞話，朕要召見這個盧正陽。”
懷疑歸懷疑，皇上還是選擇了先相信。這心腹太監跟了他十幾年了，做事一向仔細，從無紕漏，於是臉上一緩。
“……”皇上似有不信，一個商戶賤民，在短短的幾年之內，居然能建立這樣大的勢力，還能與世家公子成莫逆，也太巧了一些。
太監總管心一抖，背躬得更低了，“老奴讓人細細的查過了盧正陽的祖宗十八代，經查實，他們家世世代代住在裴郡，與京城盧家那是風馬牛不相及。”
皇上微沉思，似想起什麼，眸中之光，有如利劍，直射太監總管，“這姓盧的與百年前被滅的京中盧氏可有瓜葛。”
話畢低頭，不敢邀功。
太監總管說得有條有理，把盧正陽的出生、和與寧少卿認識交往的經過說得清清楚楚。
“那盧正陽出生天裴郡一普通的商戶之家，與寧少卿相識在寧族封地的荒漠之上。當日……兩人以兄弟相稱，寧少卿待比親兄弟還要親……”
“回皇上話，奴才正要向皇上回稟。”太監總管躬著身子，翹起了蘭花指把身上的拂塵一甩，捏著嗓子尖聲細氣。
皇上看著手中的棋譜一人自弈，夾著的棋子並不落下，也不抬頭，似被這局棋給難住，“那個盧正陽的背景查得怎麼樣了？”
太監總管從外面辦事回來，揮揮手讓室內伺候的奴才都退了下去。
上書房這些天一直是沉悶的，太監宮女們一個個噤若寒蟬，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皇宮。
**
雲遙請了安，小聲回話道，“寧先生今天帶了友人，也在酒樓中用餐，就是隔壁房間，要不要去通傳一聲……”
只是，人接來後，雲遙便被陌千雪直接安排到了這酒樓之中管帳。王天雷等人，便被陌千雪安排到了莊子裡。
與她同來的還有王天雷兩口子、幾個學根雕的學徒和一些王家村的村民。
雲遙是前幾天十五去雲起鎮接過來的。
陌千雪剛剛招呼蘇蘇郡主坐下，雲遙就過來請安來了。
兩人到來之前，早有人上前通傳過。馬車停在語記酒樓的門前，裡面的掌櫃便迎了出來，親自將兩人帶入上房入座。
午間，兩人已是餓極，在陌千雪的邀請之下，收穫頗豐的兩個人來到了陌千雪名下的語記酒樓用餐。
兩人逛了幾家綢緞鋪子，也逛了京中最有名的首飾店，還看了京中的一些子畫鋪子，特色精品店……
還好，她們都是馬車行路，蘇蘇郡主對京中又熟，帶著她去的店子，都只有上等貴族才能進，否則就這樣兩個氣質不凡的美女，隨意的逛在大街之上，身後還跟著僕從無數，一定會造成馬路擁堵。
兩個如此妙人，自然走到哪裡都是焦點。
陌千雪的打扮還是一慣的淡，穿著湖綠色繡花纏枝蓮裙，頭上只梳著流雲髻，左右卻也插了好幾只釵，顯得既不張揚，又不失貴氣，一身國公嫡女的氣派擋也擋不住。
蘇蘇郡主穿著玖紅色織金裙，髮髻中間釵著一支玫瑰水晶並蒂蓮的金色步搖，頸上戴著碧綠玉石墜子，耳上是絞金纏玉耳墜，手腕上一彎絞金的玉鐲，通身貴氣逼人。
蘇蘇郡主便坐著馬車過來接陌千雪去逛街。
夏日來臨，一大早，已是豔陽高照。
**
皇上聽聞也是一笑，想當妒婦，還要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命！
沒想到她會這般的在意自己。雖然這些話說得乾脆，也大逆不道，卻是勇氣可佳。也只有她才能說得出來，才敢說得出來吧。
寧少卿只是輕輕勾起嘴角，眸中全是玩味的笑意——不管是誰，只要想分享我的夫君，誰就是我的敵人。
莫嬤嬤千叮呤萬囑咐，然，這些話還是像長了翅膀一樣飛出了國公府，飛到了皇上耳中，也飛到了寧少卿的耳中，飛到了有心人的耳中。
事情已經辦妥，陌千雪也累了，往榻上一躺，揮了揮手示意她們都下去。莫嬤嬤拿了條毯子給她蓋好，當先轉身邁步出屋，六婢這才跟著莫嬤嬤的身後下去了。
六婢誠惶誠恐的點頭稱是。
有些事，可以做。但是，卻不能說，至少不能放在明面上說。
陌千雪不怕名聲不好，莫嬤嬤卻是怕的。
幾婢都表了忠心，莫嬤嬤點了點頭，臉色卻是前所未有的慎重，叮囑道，“今天的話，誰也不許向外亂傳，若是發現有人私傳，亂棒打死，一家發賣。”
妒婦、憾婦的名聲，她從來就不怕！
不然，今天有人送美人，明天有人送婢女，後天又有人給她塞妹妹，婢子們再去對寧少卿暗送秋波，如此反覆永無寧日，她可不能確定自己不被這些人給弄瘋。
若是忠的
便好，若是別人的眼線，正好藉著兩人之口向外傳達這個訊號。
陌千雪把這些話當著四婢的面說出來，一是警告幾人，二也是想試探這幾人。
止竹和止荷雖然有些失望，卻也一下子想通了，面色豁達。止靈和止巧卻像是死了爹孃一般，雖然也盟了誓，卻是不情不願。
不只是她們心中歡喜，連帶著她們的家人沒有一個不開心的，府中的下人也因此更加高看一眼。
幾婢聽說皇上已經賜了婚，未來的夫君是寧家家主之時，心中歡喜之極。超級世家的家主每一個都是人中龍鳳，天齊哪個不知哪個不曉。
貼身陪嫁的丫頭，在豪門裡，那是心知肚明的通房人選。在主子不方便的時候伺候姑爺，在主子覺得勢單的時候爬上姑爺的床，為主子增勢。
她們幾人都沒有見過寧少卿，但當初入選貼身丫頭之時，可是羨慕煞旁人。
陌千雪的這些話，意思已經十分明顯，不管將來是何狀況，主子都不會准許她們爬上未來姑爺的床，更不會把她們提為姨娘，讓她們固寵。
止竹止荷止靈止巧見話都已經到了這個份上，自然只能跪地表忠心。
初一、十五立時跪下表了決心，“大小姐，奴婢們知道了。”她們兩個從來沒有生出過那樣的想法。大小姐讓她們死，她們就死，何況只是表決心。
起身看向站在那裡被震憾的幾婢，莫嬤嬤喝道，“你們都懂了麼？”
“老奴懂了。”語畢，莫嬤嬤跪了下來，面色莊嚴，像是在盟誓一般，“終其一生，老奴只要大小姐開心，只希望大小姐幸福，絕不會再去管他人的想法看法，再也不會犯那樣的錯誤。誰要是起了不該有的心思，老奴就讓她好看。”
不管是誰，只要想分享我的夫君，誰就是我的敵人。我一生所向，便是如父親母親那般的情感——一生一世一雙人。”
陌千雪咬牙吞下淚意，“何況，他今日並沒有主動要求納妾，我為什麼偏要做那種為他添煩，讓自己添堵之事，給那人可趁之機……
陌千雪眼中盛了些淚光，這股子哀傷莫名傳開，感染了在場的每一人，莫嬤嬤大夢初醒，卻又不知該如何安慰。
這該死的異死，不讓人好活，也不讓人好好愛。
想到若有那一日，自己孑然一生，這抺嘲弄的神情背後，卻是絕然的哀傷。
只要想想這些，陌千雪都受不了。她臉上全是嘲弄的神情，若真有那日，若寧少卿宿在別的女子屋中，她寧願舍了寧少卿，獨自去過自己想過的日子，也絕不會苟且的隱忍。
那些個虛偽的男子，嘴上說著對正室多麼敬愛，晚上卻又鑽到別的女人那裡日夜耕耘不休……
那些什麼賢良德淑的名聲，不過是些給不相干的外人看的身外之物，與我何干，我又要它何用？至於地位，少卿心中有我，站在我的身邊，便什麼都有。若他心中無我，我陌千雪要寧族之中的地位作甚，還要靠別人女人來固寵？可笑之極！如此得來的寵愛，又有幾分是真？”
陌千雪繼續道，“當然，我也知道今時已不同往日，以他如今的地位，只有我一人是千難萬難。但我深信，就算他日被逼納妾，我也相信他，一定會給我一個妥善交待。
此話一出，饒是知情的莫嬤嬤和初一、十五都是一震，四婢的臉色更是好看。
“少卿說過這一生只會有我一人。雖然說這句話的時候，是在王家村。然，君子重諾！”
陌千雪見她面上有了悔誤之色，心情總算平復了一些。
她希望自已的主子在寧族能站住腳，也希望自己的主子過門後能得到寧族上上下下的認可，卻忽視了自家主子最想要的東西——幸福，情感。
莫嬤嬤有些汗顏了，她發現自己有些本未倒置了。
且，夫人只有大小姐一人，若是招進來的賤人再生個兒子，那後果卻是不堪設想。
若當日不是國公爺堅持，夫人真的為國公爺納了妾室，那國公爺自然不會見天的留在夫人房中，夫人一定會很傷心，國公府也不會如此清靜。
莫嬤嬤若有所悟，埋頭不語。
想她確實是一片忠心，陌千雪擰著眉，耐心引導，“若是父親有妾室，國公府中多了那些個不相干的女人，他們之間還能做到情比金堅麼？母親還會開心麼……”
“大小姐這說的是哪裡話，老奴也是為了大小姐的將來著想，老奴是最希望大小姐能幸福，平安康泰之人。”
莫嬤嬤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但她不傻，微一聯想卻也知陌千雪是為什麼不高興了。她頓時有些委屈了。
陌千雪挑眉，眸中閃過一絲怒意，“那麼，嬤嬤希望千雪得到幸福麼？”
連莫嬤嬤都不知道陌千雪的用意，何況是初一十五和四婢，只是主子沒有問到她們，又沒有讓她們下去，也只能硬著頭皮恭敬的站在下首，眼觀鼻鼻觀心的聽著。
莫嬤嬤不知自家的主子為何有此一問，茫然搖了搖頭，“沒有。”
陌千雪再問，“父親納過妾麼？”
回過神來，莫嬤嬤的臉上甚是驕傲，“大小姐，這個還用老奴來回答嗎？全京的人都知道，天底下最恩愛的夫妻便是國公爺和夫人了。”
她的這幾句話來的突然，不止莫嬤嬤有些懵，幾婢的臉上也是微紅。
陌千雪不答反問，“嬤嬤，父親和母親兩人恩愛嗎？”
她在車上碎碎念半天，陌千雪沒有接話，她只以為陌千雪是累了，便住了口。
莫嬤嬤疑惑道，“大小姐有何事吩咐？”
馬車上有些話她不好說，可回了府，還是說清楚的好。
“是。”初一十五和四婢齊齊行了個禮便準備退下。然，陌千雪卻突地坐正身子，眸中精光閃閃，揚聲道，“且慢。”
陌千雪蓮步輕移，斜靠在院內正屋中的榻上，莫嬤嬤連聲吩咐幾婢，“大小姐累了，都下去休息吧。”
莫嬤嬤扶著陌千雪進屋，初一十五和四婢緊跟身後進到屋內。
兩個跟出去的媳婦回了雪宛，也自覺的幹自己該乾的活去了。
陌言陌行帶著出門的二隊護衛，見陌千雪進了院子，自然不會跟進去。兩人互看一眼，微一點頭，便各領著自己的小隊分頭巡邏去了。
行至雪宛門前，鬼煞駐步，半閉著眼睛，抱劍靠立在院門十米之外的樹幹邊。
一行人簇擁著陌千雪，浩浩蕩蕩的從府門直接進了內院。
出了賈府，已是午後，累了一天陌千雪也有些乏，便讓阿五趕著馬車直接回了國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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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幾天就是她及笄的好日子，她無父無母，及笄之禮自然是要夫人來主持的。到時夫人一定會帶你們過去，你們一定要好好表現，和她多套些近乎，切不可和今日一般，坐在那裡木柱似的……說不定，那天寧家主也會到場……”
見兩人臉色不好，當下勸慰，“千雪小姐雖然不讓你們進府伺候，卻也沒有完全一口回絕，你們兩個還是有希望的。
李姨娘也不怪兩人無禮，她本就是一個姨娘，女兒們是正經的小姐，有什麼立場去要求她們對自己畢恭畢敬。
只是心中雖知深淺，被姨娘喝斥面色卻也不好，都不耐煩的應聲，“知道了。”
賈家是書香門弟，賈婉若賈婉如兩人雖是庶出，卻也受過良好的教育，細細一想，也知道這事不能隨便瞎說。
喝走門前的幾個下人，李姨娘又檢視四周無人，才邁步進屋，入門便警告兩人，神色嚴肅，“這種話以後再不許說。”
再瞅瞅四周，除了兩個女兒的心腹丫頭，邊上也沒有外人，她沉著的臉才微放鬆了些。
當下對著門邊守著的幾個上丫頭喝道，“都下去，守著院門。”
李姨娘越聽臉色越沉，這兩個人膽子也太大了些，超級世家的家主也是她們可以議論的麼？
“要不怎麼說她運氣好？我可是聽說了，寧家主一表人才，相貌奇美，武功又高……”
“要說，還是寧家主仁義，就因為她被人誣陷，為了洗涮她的清名，在大殿之上以婚相許……”
“那背後企圖誣陷的人真是愚不可及，搬起石頭卻是砸了自己的腳，陷害不成，反而成全了陌千雪……”
“送作堆又怎樣，伺候寧家主大半年，也沒能令家主動心，寧家主沒帶她一起回京城，更沒有允下親事。若不是發生那擋子事，只怕寧家主也不會站出來……”
“那個陌千雪就是命好，遇難被救，也能撞到寧族的家主同樣受傷避在那小村莊裡，還被送作堆……”
李姨娘還沒入房，內裡便飄來了賈婉如的聲音。
三人早先就說好的，事情成與不成，等陌千雪走了，都會在賈婉若的院中碰頭。
李姨娘伺候賈夫人歇下，便匆匆的趕到賈婉若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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