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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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十七章
我的未來?
如果我真有未來,也輪不到你來這麼幾句冠冕堂皇!
有些氣惱,儘管知道,老顧這樣也是為我著想。
正如方軍所說,人這一輩子,有一大半的時間都在騙人,有些時候,是在欺騙別人,而大部分時候,是在欺騙自己。
如果騙人,都要內疚,說上一句對不起,那此生最該說對不起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
下午,老顧坐車過來接我,門口,被我攔住,笑著問他,真要進來?
怎麼?屋子裡什麼時候多了洪水猛獸?
老顧不以為然,他大概也看出來,我這顆心,早就歸到他那裡去,再也不想跑往別處。
沒有猛獸,只有男人。
我繼續笑,暗自覺得這一番對話實在無趣,兩個人都相交到什麼地步,還用這樣的伎倆,反而生硬。
真的?
老顧的語氣斷了一下,竟然表現出在意。他就沒有想過,我若要找人,又怎麼會讓他知道?
算了,走吧,顧太太是個急脾氣,別讓她一直等著。
我拉了老顧,往門外走,卻沒有拉動,老顧的眼神,像是要穿過厚厚的門板,一直穿到房間裡去。
你怎麼了?
我問。
沒事,突然難過了一下,人老了老了,反而矯情起來,你不用管我。
老顧轉身,隨我往電梯間走,他那一張臉,怎麼都不像是沒事,好像剛生了一場大氣。
該高興嗎?一個男人,一個用金錢包養我的男人,正在為一丁點的小事吃醋,說出去,人家一定以為這兩個人倒是慣會演戲。
老顧家,剛進門,顧太太便已經迎了出來,一張笑臉,打過太過針的關係,那笑容並不明顯。
強子,你可總算來了,我和小萍一直說你,說到後來,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小萍,自然就是顧太太要介紹給我的那個所謂妙齡女子。
我對女人的容貌一向沒有什麼概念,看見了,笑一笑,打個招呼,僅此而已。
顧太太拉著我,前前後後介紹,都不知從哪得來的資料,聽著聽著,好像她比我還要了解我自己。
小萍,你不知道,強子一個人在北京,真不容易,現在的年輕人,不靠家裡,不靠關係,能混得下來的沒有幾個。
有時候,我頂瞧不上身邊那些姐妹,張口閉口都是外地人怎樣怎樣,好像外地人來了,影響她們吃喝拉撒一樣。
你說說看,要沒有這些努力打拼的外地人,北京這座城,還像不像一座城?
顧太太這一番話,面子上是在為我們外地人鳴不平,可聽起來,總也沒有那麼的舒服。
就像偶爾上網,看到一些異性戀者,大張旗鼓地說,我特別支援你們同性戀,特別包容你們,說到底,也都不知哪來的優越感。
自始至終,小萍幾乎沒有說話,我對她的瞭解,僅限於她的姓氏,姓沈,叫沈小萍,還有她的出身,家裡似乎有些背景,尤其父親,在銀行裡做到很高的職位。
光是我說,你們也不好好交流交流。
好歹也要交換個微信,強子,大男人怎麼不主動一點?
顧太太走到我旁邊,有意無意拍我的肩膀,我並不是傻瓜,這個人或那個人有何意圖,還沒到毫無知覺的地步。
四下裡,尋找老顧,發現他正坐在角落的單人沙發,津津有味看著這邊的一臺好戲。
好啊,既然你興致如此高漲,那我又怎能吝嗇演技?
笑起來,掏出手機,主動讓沈小萍掃我的微信,又問她,平時看什麼電影,愛情片,還是科幻大片,有空約了一起出去。
好啊,聽說你還懂畫,這方面,我是一竅不通,下次,你也帶我看看。
沈小萍禮貌迴應,雖言語上,聽著熱烈,可總覺得,只是應付。
這樣也好,若真對我有了感情,我又只是逢場作戲,難免內疚。
晚飯,氣氛依然和諧,吃過飯後水果,又坐了一會兒,沈小萍先說,時候不早,該走了。
問我,會不會開車?
我搖了搖頭。
沒關係,我送你一路。倒沒有富二代女孩那種傲氣。
兩個人,跟顧太太,還有老顧告別,直走到院子裡,才像是戲散場了一樣,鬆了口氣。
有件事,我想跟你說。
吞吞吐吐,嘴上帶著猶豫。
不用說,反正我也不在意。
沈小萍轉過頭,朝我身後看了一眼,突然笑了,我下意識也轉過頭,就在我身後不遠處,站了一個短髮女孩。
介紹你們認識一下,沈秋,我女朋友。
沈小萍說完,蹦跳著過去,依偎到短髮女孩的懷裡,這一下,反是我有些尷尬了。
怎麼了?那種表情?你不會真的喜歡我吧?
沈小萍笑起來的樣子很是自在,跟在老顧家裡完全兩個狀態,這一刻,或是剛才那一刻,哪個真實,倒也不必分辨,只是起碼,這一刻兩個人的感覺,都舒服了許多。
一個女孩,一個喜歡女孩的女孩,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當然,並不會覺得奇怪,男人可以愛上男人,女人自然也可以愛上女人,站在我面前的這一對,不就是很好的範例?
沒事兒,就這樣吧,你們忙,我出去打車。
看著沈小萍和女友二人親暱成那樣,再夾在中間,未免太不識趣。
別走,還有事要商量。
沈小萍突然跑過來,拉住我,一直把我拉到車上。
沈秋開車,沈小萍坐副駕,而我坐在後面,雖是夜晚,仍能感覺到沈秋不時從後視鏡裡注視著我。
蕭曉,你做過交易嗎?
什麼意思?你是說股票?
故意裝傻,但實際上已能猜到幾分,沈小萍口中的交易是什麼意思。
畢竟,像沈小萍那樣的家世背景,如果被家人知道,她喜歡的是女孩,一定會炸開了鍋。她願意接受顧太太的邀請,與我見面,自然就是有要做戲的意圖。
果然,接下來沈小萍便把她的計劃和盤托出,與我的想象無甚差別。
好啊,你們願意的話,我沒問題。
倒不是對這件事多有興趣,只是看這兩個人甜蜜如此,莫名地想要成全。
等等,你這麼快答應,不會有什麼企圖?
沈秋冷冷地補充了一句,她這個樣子,反而讓我對沈小萍莫名地羨慕起來,如果可以,我也想有這樣一個人,替我扮演壞人的角色,替我承擔這世間的邪惡與風雨,而我自己,只要傻傻地,快樂著就好。
只可惜,活了這麼多年,遇到這麼多人,最後,仍要一個人面對,一個人戰鬥。
如果我說,我喜歡的是男人,你們還會覺得我有企圖?
沈秋和沈小萍幾乎同時回過頭看我,最後,三個人肆無忌憚地大笑起來,彷彿整座城市,都被我們的笑聲渲染,變得放肆。
就這樣,我成了沈小萍名義上的男朋友,我們相約週末時候,去她家裡一趟,與她父母見面。
告別,回到家,正要給老顧打個電話,沒想到,他的電話倒先打了進來。
今天怎樣?有沒有為難?
這個時間,顧太太應該正在身邊,怎麼還能給我打這電話?想想,也未免太明目張膽。
還好,不正是你希望的?
不打算告訴老顧真相,算是對沈小萍的尊重,另一方面,也存私心,想看看老顧對這件事到底怎樣態度。
蕭曉,我希望什麼,你真的知道?
如今對我來說,連畫畫都沒有你重要。
這一句,聽起來就有點虛幻了,若是年輕個二十幾歲,說一句這樣的承諾,倒也罷了,現在……只會讓我耳朵疼。
顧太太呢?不在你身邊?
逃開話題,也是提醒他現實。
兩個男人,就算皆無家庭的牽絆,都很難一直走到永遠,更何況,是現在這樣的局面。
算了,當我沒說,明天有空?約你吃飯。
老顧的語氣淡了下來,但尾音裡,又帶著一絲不捨的氣味。
難道真是年紀大了,反而什麼都放不下了?
今天剛見過,明天又見,你不嫌煩?
笑著,反問。
其實見或者不見,於我來說,並沒有什麼,畢竟兩個人在一起,哪怕閒聊,都是愉快。偏偏我這個人,嘴上難讓人高興,這大概也是很多gay的通病。
怎麼?你嫌我煩?
這是怎麼了,一通電話,蹦來蹦去都是問句,實在不想答了,索性對老顧說,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我累了,洗澡睡了。
電話掛掉,卻沒有往衛生間走,而是看著床頭櫃子上,那一隻紙折的青蛙。
老顧說,他小時候,特別喜歡摺紙,每次折,父親都會把他手裡的紙搶過去,揉成一團,丟掉。
男孩子該去扛槍,玩這些鬼東西!
父親死後,他折了一整筐紙鶴,紙青蛙,紙飛機,在父親的墳前燒掉。
你活著的時候不喜歡我做的,我就讓它們到另一個世界跟你做伴。
說到這裡,老顧的眼角泛起淚光。
是怨恨吧,怨恨一個自己永遠沒有辦法怨恨的人,那種痛苦,這人世間,有多少渺小的人類,正在品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