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六百八十一章 離開與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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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六百八十一章 離開與留下
第六百八十一章
蘇墨說他現在是所有人的敵人。
所有人便是世界，這是一個極其可怕的事情。
沒有人擁有這方面的自信，認為自己可以與整個世界抗衡。
所以何去何從，大家都需要經過一番慎重的考慮。
另外還有一些人則是在看。
看蘇墨是否真的願意放自己這些人離開，又是否真的心胸寬廣，畢竟他若是放自己這些人離開，這裡必定會被知曉，他還活著的訊息，也必定會被傳揚出去。
萬年前，有人因踏入長生境而被誅殺。
萬年後，有人因為身懷長生境的祕密而被追殺。
世事難料，令人唏噓。
傳送陣修建完畢，蘇墨將所有人都召集了過來。
偌大的廣場上站滿了人，但人們卻還是驚異的發現，除了自己這些人之外，還有更多的人像是憑空出現在這裡似得，尤其是其中竟是有不少的……熟練。
神族錦繡，妖族的一些大能，甚至還有幾十個……魔族的大能。
這些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蘇墨走上高臺，對大家說道：“很抱歉，我自私的為了我和我的家人的安全，所以選擇製造了一個單向的傳送陣，而且目地地是人族的方向，但我不知道具體的方位會是在哪裡，大概位置應該是在人族之地的風雪大陸。希望你們能理解，畢竟現在的我……好了，現在請大家排好順序，大家相識一場，且你們至少曾經是我的長生宗的弟子，所以分別之前，我希望每個人都送你們一些禮物。”
“說起來，我是個很富有的人，富有到很多人都眼紅我的富有。但是你們不要有負擔，我這樣做，僅僅是為了求一個心安，並非是想要做最後的努力來收買你們或者擁有別的想法。送你們禮物，是了結師徒情誼，若是再有機會相見，你們向我拔刀相向，我不怪你們，也理解你們，可我同樣的也會對你們出劍。這是分別，也是割裂，你們……誰先來？”
大家的站位隱隱的已經形成長長的隊伍，而站在最前的人是老酒鬼。
畢竟是長生宗的掌教，自然而然的站在最前。
老酒鬼走了上去。
蘇墨怔了怔，向其施禮，歉意的說道：“對不起先生，讓你作難了。”
老酒鬼呵呵笑了笑，“無妨，禮物拿來吧。”
蘇墨想了想，取出一塊神鐵遞與老酒鬼：“先生，熔鍊之法……”
“神鐵？”
“是的。”
“大手筆，不愧是最為富有的人。”老酒鬼欣然接過，放進自己的儲物腰帶中之後，卻是轉身走到了蘇墨的身後。
蘇墨愣住，甚至不解。
老酒鬼笑，“我又沒說要離開，但是我也沒說不要禮物，長生宗的掌教率先退出長生宗，傳出去，今後我怎麼還在修行界混？世界的敵人？想想我覺得也不錯。”
“會很危險。”蘇墨認真的提醒他。“說不定會死，這裡不安全，一般人找尋不到，可是對於帝境強者來說，找尋到這裡，並不是什麼為難的事情。”
“這些人是怎麼來到這裡的？”老酒鬼指著下面的錦繡等人問道。
“他們一直都在我的心府養傷。”蘇墨解釋。
“心府？心府世界可以容納這麼多人嗎？真是了不起。”
“……心府內有上千萬百姓，只不過他們不願意離開，願意陪我共生死。”蘇墨解釋道。
“那要是遇到危險，我躲在你心府裡不就好了？你死了大家都死，你只要不死，大家都不死，不是挺好麼？再者說，我也挺懷疑你是否真的不知道長生境的祕密，我覺得我還是繼續跟著你比較好，萬一你是騙大家的，到頭來我能得到的好處是不可想象的。”
蘇墨苦笑，不再理會老酒鬼，望向下面的一片人。
自己和老酒鬼的對話下面的人自然聽的清楚，可蘇墨還想說點兒什麼。
“大家請不要聽先生亂說，我真的不知道長生境的祕密，先生這樣說，想來是希望可以吸引到你們，讓你們留下來，但是不需要，你們的命運理應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而不是我的手裡，下一位請上前來。”
下一位是誰？
黑落和白落。
蘇墨看著兩個人，兩個人也在看著他。
蘇墨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於是低頭去找尋要送給兩個人的禮物。
“不用。”黑落說道。
蘇墨看著她。
“我們不要禮物。”白落繼續說道，“我們沒辦法做主是否要繼續跟著你，所以我們需要回去問一下老師。”
蘇墨苦笑，不得不提醒兩個人：“今日作別，估計很難會有再見的時候。”
“那我們仍舊還是長生宗的弟子。”黑落說。
蘇墨點點頭，“好。”
黑落和白落上前，一前一後將蘇墨抱住。
隨後兩個人踏入傳送陣，消失不見。
“沒義氣。”靈道似乎有些不滿。被葉紅袖瞪了一眼以後，識趣的閉緊嘴巴。
鐵牛上來的時候，直接就站在了蘇墨的身後，理都沒理蘇墨。
蘇墨見此，自然也就明白了他的心意，也沒有去過多的浪費他的時間。
接下來上來的弟子，只是很認真的詢問了蘇墨
幾個問題，蘇墨一一作答。
弟子問，蘇墨的心府世界是否是真實的世界，如果是真實的世界，又怎麼會藏匿在心裡，這會不會就是長生境的祕密。
蘇墨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心府如何演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但這絕對不是什麼長生境的祕密，因為自己真的不知道長生境的祕密到底是什麼。
弟子又問了一些有關蘇墨心府世界的一些問題，最後略微猶豫半晌之後，做出了自己的決定，他招呼著身後幾個弟子，一起站在了蘇墨的身後。
他們不要禮物，也不要離開。
原因很簡單，他們認為，縱然回到原先的世界裡去，也不如待在蘇墨的身邊繼續修行，因為這段時間裡，加入長生宗之後，大家得到的不僅僅是修行上的幫助，還有對修行和世界的更多認識。這些東西在其他地方是沒有的。
至於會不會死……
大家心裡很清楚，蘇墨不是一個容易死的人，如果他真的要死了，那麼跟著他一起殞落，或許是大家不願意接受的結果，可同樣的，誰也不清楚自己這些人回到原先的世界以後，是否就能有命活下來。
自己這些人是長生宗的弟子，回到原先的世界，定然會吸引到很多人，不管自己是否知道更多的訊息，下場恐怕都不會很好。
因為長生境的祕密實在是過於誘人了一些，屆時自己不論說什麼，恐怕都很難讓人相信。
陸陸續續的有弟子上來，又陸陸續續的有弟子離開。
離開的，蘇墨並沒有給予任何不好的臉色，而是語重心長的給予了一些提醒，同時也給予了豐厚的禮物。
如此心胸，自然引得大家甚為感動，再加上人們逐漸的明白，跟隨著蘇墨雖然危險，但能得到的可能要比失去的還要多，而回到原先的世界裡去，會有怎樣的未知下場誰也不清楚，故而大家還是毅然決然的繼續保留著自己的長生宗弟子的身份。
到最後，弟子數千，離開的卻只有不到一百多人。
蘇墨很是欣慰，而後將這些人納入自己的心府。
蘇墨做完這些，望向錦繡等神族人。
錦繡走了上來，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大地。
“要從人族之地回到神族之地，可能會有危險，你要小心。”蘇墨對他說。
傳送陣去往的地方是人族之地，而由人族之地再回神族之地，這對於錦繡等人來說，絕對是一段艱苦的路程。
錦繡搖搖頭，回答出人意料：“我……我回去幹什麼呢？父親已經拋棄了我，以及我們。”
“你或許應該試著理解他的做法，畢竟古界發生的那些事情，如果被外人知道，對神族不利。”
“可我畢竟是他的兒子，他仍舊還是把我拋棄了。”錦繡說。
蘇墨無言以對。
“送我回神國世界吧，那裡至少還有著很多的神族百姓在等待著我，我或許也能混個神教的大教皇也說不定。”
蘇墨沉默，似乎是在考慮。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改變蒼生，讓神國世界內的大一統實現到現實世界裡來。”
蘇墨苦笑，“從此我將要浪跡天涯四處躲藏……”
“但你終究在還修行界，還在這個大世界之內。既然你存在，就不應該躲藏起來終老一生。”
神族的修行者們都跟著錦繡回到了心府世界，蘇墨又看向那些妖族的大能。
妖族的大能們無疑都選擇了離開，原因很簡單，他們並不傷心，也並不難過，更沒有多大世界充滿失望。
他們沒有被妖帝和龍帝拋棄，只是妖帝和龍帝沒有辦法救助他們而已。
心府世界裡那些百姓們認為，自己活在哪裡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活著。
他們則是認為，妖帝沒有拋棄自己這些人，是無奈和被迫拋棄，所以自己理應重回妖族繼續為妖帝效命，更何況，自己的家人們都還在妖族之地。
比起其餘的族人，自己這些人幸福的很，也完全沒有任何的不滿和恨意。遙想當時教宗、神帝以及魔帝拋棄了自己的下屬和子民，無視他們的生死，再聯想到妖帝和龍帝拼著自己有可能殞落的危險儘可能的救助著自己的百姓和下屬，他們沒有任何理由不重新回去。
但是對蘇墨，大家都還心存著無比的感激，畢竟如果不是他，現在大家都已經隨著古界的崩塌而死去。
眾人向蘇墨作揖，向葉紅袖作揖，並派出了一名代表來表示感謝。
“照顧好我們兩位殿下，如果，小人的意思是說如果，如果可以的話，您可以躲到妖族去，相信妖帝和龍帝大人，一定會保護你。”
這只是一廂情願的說法，但他們還是希望這樣說出來。
蘇墨笑著點點頭，囑咐大家路上小心。
於是妖族的修行者們就此離去。
魔族的一干修行者走上前來，沉默不語。
他們的位置很尷尬，也很難說些什麼。
蘇墨沒有殺死他們，更沒有在古界崩塌的時候任由自己這些人殞落，這對於他們來說，有的不僅僅是感動，更多的還是羞愧。
蘇墨看著大家，半晌之後才說道：“你們去到人族之地，勢必要比任何人還要凶險……所以你們要更加的小心才是。如果可以的話，請念在我救過大家的份上，
不要過多的參與到與異族的殺戮中去。你們是修行者，理應注重的事情是修行，而不是殺人與被殺。”
“我們……不想回去，但……留在您身邊，似乎也會給你增添不少的麻煩。”
蘇墨有些驚訝：“你們……不打算回去嗎？”
“是的，魔帝拋棄了我們。”有人悲傷的說。
蘇墨無言，躊躇半晌，望向魅姬。
魅姬會意，走上前來對眾人說道：“既然你們不願意回去，那麼你們就需要永遠的效忠蘇墨，當然你們也要明白，如果蘇墨死了，你們極有可能也會死掉。”
“我們已經死在了古界。”有人悲慼的回答。
至此，所有人都安排妥當，只剩下了自己身邊的這些人。
靈道甚是不滿的看著蘇墨：“幹嘛？難道你要問問我們是不是要離開？”
蘇墨笑了笑，“終究是要問一下的。”
“誰特麼的不知道我們和你是一家人，我們要是離開了，和跟著你有什麼區別？不還是一樣到處躲藏？腦子有病吧？”靈道怒道。
蘇墨嘆口氣，望向山頂。
“快點兒，把我們收到心府世界裡去，我去看看，據說你當神王了？了不起啊！擁有自己小世界的人都了不起啊！”靈道哈哈大笑著說。
蘇墨將其收入自己的心府，而後身邊就只剩下了葉紅袖和白白以及墨心。
蘇墨望著墨心：“你要一直跟著我。”
“不然呢？”墨心一臉隨意的反問了一句。
“因為你是長生天，所以我不敢貿然把你納入心府，我的意思是，他們都可以躲在我的心府裡，你需要留在外界和我一起吃苦，一起躲藏，一起逃亡。”
“我怎麼聽著這好像是個不錯的安排？”葉紅袖不滿的嘟起小嘴兒。
蘇墨摸摸她的頭，“有個神後的位置，你要不要？”
“要。”葉紅袖一秒就變得開心起來，“送我進去。”
蘇墨將葉紅袖納入心府。
白白留戀的看著靈族之地，“這個地方，要丟下了？”
“嗯，但是那條靈脈，我會帶走。”蘇墨說。
能將靈脈帶走，是一件了不起到了極點的事情，可蘇墨卻是說的很平常。
白白點點頭，“那……那我去幫你打理神國吧。”
最終，只剩下了蘇墨和墨心兩個人待在這個島嶼上。
蘇墨將墨心留在了部落裡，自己則是上山。
他要帶走這條靈脈。
帶走靈脈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好在經過了這次大戰之後，蘇墨對自己的心府有了更深一層的瞭解。如若不然的話，借給劍一力量，出了那驚天動地一刀又怎麼可能實現。只是可惜的是，蘇墨自身似乎並無法利用這股力量，或者應該更準確的說，他還不夠資格使用這股力量。
大圓湖就這麼消失了，伴隨著島嶼的晃動，海水的侵襲，大圓湖乾涸見底，地底更是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深坑。坑洞被海水快速的重填，緊跟著島嶼似乎也在隨之下沉。
海水蔓延上來，很快就淹沒了部落，墨心坐在高高的樹幹上，看著自己逐漸的陷入到汪洋之中。
她不擔心，也不害怕，因為她知道蘇墨不會讓自己淹死。
溫暖的手臂緊緊的摟住自己，帶來的是一片熟悉的氣息。隨即蘇墨胸前亮起一個巨大的漩渦，緊跟著一艘還算得上是漂亮的巨船出現在墨心的眼前。幾隻凶獸身披鐵索，在前拉船，蘇墨帶著墨心來到船頭，望著逐漸沉沒的靈族之地。
至此，世界上可能再也不會有靈族之地。
然而到最後，靈族所在的那個島嶼卻並未完全沉沒，還有一個小小的山頭露在水面上，顯得是那般的孤獨。
墨心收回自己的目光，輕聲的問蘇墨：“我們要去哪裡？”
“不知道，大體方向，應該會是蠻荒星海吧。”
“要去找尋滅蒼穹的祕密嗎？”
“不是，是活著，我帶著你，和我們所有人都好好的活著。”
“這艘船哪裡來的？”墨心像是一個好奇寶寶。她不認為蘇墨為此早就已經準備好了一艘大船。
可事實上，這的確就是蘇墨準備的。
只不過準備的地點是心府世界，花費了很多的時間，動用了很多的工匠在造出了這條巨船。
一望無際的大海上，這艘船顯然成了兩個人暫時的家園。
幸福的是，蘇墨自帶一個世界，吃喝不愁。
航海數日，沒有看到任何的陸地，倒也沒有經歷任何的風險。雖然偶有颶風巨浪，但怎奈這艘船對於大海來說雖然小的就如一粒塵埃，可負責保護這艘船的，是數只體積龐大的凶獸，有風浪來襲，熟知水中凶獸圍繞在一起，倒也沒有發生任何的不幸事件。
這幾日蘇墨的傷勢已經好的七七八八，所以蘇墨開始要做一些別的事情。
比如去救蕭蝶，去找紅蓮。
總之一家人，總是要待在一起才行。
墨心不知道蘇墨要去多久，但想著他把自己留在一望無垠的海面上，孤零零的甚是可憐，就覺得有些難過。
好在蘇墨臨走的時候，給她留下了伴。
雖然對於墨心來說，她並不喜歡這個夥伴。
劍一和李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