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五、橫掃蛇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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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五、橫掃蛇窟（四）
靈茜看得清清楚楚，心中大驚，就要出手。但是斬劫的反應速度是連她也不能夠掌握的快，五大蛇王一動真格的，他也就動了，而且上手就是絕招。
他一動手，就扔出了昊元神尺，那神尺化作一道閃電，沖天而起，一下子就衝出了十道繩索的捆縛，衝出了那道天羅地網，直衝上半天。接著，斬劫也在昊元神尺的開道下衝了出來，手中印訣一變，青鋼滅魔劍收起，昊元神尺化成的閃電就直衝著五大蛇王打了下去。
神尺打到半空，五大蛇王已經感受到了神尺化作的閃電的威力。她們同時將自己手中的靈蛇拋起，那不斷扭曲著身軀的靈蛇，迅速簇擁到一堆，蛇頭向上翹著，湊到一起，那身子逐漸變化成了一道道閃電。
十道閃電匯聚到一處，就形成了一個閃電組成的光團，正好迎上了由昊元神尺化成的那道強大的閃電。兩道閃電相碰，半空中白光四濺，五大蛇王所發出的那道光團被擊散，十條小蛇都散落到地上，無一倖免。
這十條小蛇都是由五大蛇王用自己的妖靈力所幻化，操縱的，它們的死去，立即令五大蛇王同時感受到心中一痛，同時吐了一口血。
相比之下，斬劫因為法寶通靈，要強過那十條小蛇，自己並沒有受到什麼損害。再看看昊元神尺，光芒也矮了一些，看來一定時間以內是不能再次用它了。斬劫微微感到有點可惜，不過看到那五大蛇王因為功力受損而忍不住在自己頭上露出蛇頭，他知道她們已經支援不了多久了，看來不用昊元神尺也無妨，因此他也沒有太多顧慮，順手又拿出了青鋼滅魔劍，望著五大蛇王，沒有說話。
靈茜也來到斬劫身邊，依靠著他的左肩。五大蛇王看到他們兩人並肩而立，都在心裡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一個斬劫也對付不了，再添一個功力不比自己弱的靈茜，看來這一仗是實在打不下去了。
斬劫眼中放出了光來，看來今天的掃蛇行動，不會耽擱在太久了。嘴巴一張，正準備說什麼，忽然卻有一個少女溫柔的聲音響起，一聲幽幽的嘆息，登時把他想要說的話給堵在了嘴巴里了：
“唉！我們蛇族行事，雖然不是很對，更加不應該被魔族利用，似乎你們也不用趕盡殺絕吧？如此做下去，你不怕親者痛仇者快嗎？”
一聽到這個聲音，正在拼命壓抑著自己本體現身、臉色灰敗的五大蛇王同時來了精神，同聲叫了起來：“蛇皇！”青靈蛇王更是加了句：“請蛇皇救命！”
斬劫神色一動，溫聲笑道：“來者可是蛇皇？”
“正是小女子我。”那個少女的聲音再次傳來，卻仍然沒有看到她身在何處。
斬劫笑道：“既然蛇皇陛下已經來了，何不現身相見呢？難道，小子無緣識荊？”
那少女笑道：“你已經看到我了，怎麼會還如此說呢？”話音剛落，忽然那已經被斬劫一劍搗毀的五根石柱，又合攏了起來，不久地上的碎磚亂石就合成了一根新的石柱，而在這根石柱的上方，就斜倚著一個面若桃花勝三分嫵媚，身如楊柳添幾許輕柔的女子。看她的樣子，不過十六七歲；看她的眼睛，卻暗藏著諸多不可言傳的情意。眼波流轉，她已經看到五大蛇王，嬌聲說道：“五位姐姐，怎麼你們受傷了，快來讓妹妹看看吧！”
五大蛇王連忙走上前去。蛇皇將素手一揮，一道淡白色的光華閃起，五大蛇王的臉色立即就要紅潤了許多。五大蛇王連忙同時躬身，道：“謝謝蛇皇！”
蛇皇將手一擺，道：“五位姐姐無需說謝，等會兒，小妹還有些話想對五位說呢。我們蛇族，良莠不齊，竟然有蛇與魔族勾結，你們中間有人還在助紂為虐，以致現在引來了人類高手，不知當初小妹我的話，五位姐姐是否記在心上！”
她的話音並不大，更不嚴厲，可是五大蛇王卻都在臉上沁出了汗珠。
斬劫看著少女責訓五大蛇王，沒有說話。說實在的，他怎麼也不可能把蛇皇這個恐怖而又尊崇的稱號，與眼前這個十六七歲的少女聯絡起來。她全身上下只有一件灰白色的長裙，沒有頭冠，也沒有穿鞋，沒有任何裝飾。這個樣子，怎麼可能是東聖大陸五大獸族中最為神祕，據說功力也最為高深的蛇皇呢？
這五大獸族，都是魔族逐漸發展起來的附庸，其中虎族居住於法族大地，是五大獸族的老大。在十年前的思霞城一戰中，虎王受傷，下落不明，虎族基本上等於瓦解。實力居於第二的是鷹族，蛇族反而位於第三，不過那是表面上的排名，是依據它們表現出來的實力來排的。在蛇族中，只有紅蛇王和青蛇王，多次帶領四條巨蟒，跟隨魔族為禍人間，另外三個蛇王從來沒有出動過。而只存在於傳說中的蛇皇，則更是一個謎。因此有人說，其實五族中實力最為強大的，怎麼也應該是蛇族。
卻是從來沒有人會想到，蛇皇居然是一個小姑娘。
斬劫正在想著，那少女忽然向他笑了笑，露出了明潔如玉的兩排皓齒。她淺笑著，輕聲道：“這位公子，你是來興師問罪的吧？”
斬劫笑了，揚聲道：：“蛇族一向，與魔界同流合汙，攻我城池，毀我家園，害我人類，請問，作為人類總軍衛的我，能不能來問罪呢？”
少女的眉頭皺了一下，道：“問罪自然是理所應當，我蛇族在這些年裡面，的確也做了不少錯事。可是我想請問公子，如果我蛇族與魔界從此一刀兩斷，答應在未來的人魔之戰中恪守中立，不知公子能不能放了我們一馬？”
停一下，她又道：“當然，我們也有想得到的東西。也許在未來三兩年內，公子就會為東聖大陸斬天劃境，到時我想請公子幫助我們渡過原生天劫，在妖界裡面得到一個立足之地，讓我們也有機會修成妖仙。不知公子是否願意？”
斬劫笑了，道：“蛇皇陛下的真誠，抒之於表，卻不知道是不是發之於心？何況，不知小子怎麼樣才能相信陛下，又在這個交易中能夠得到什麼好處？再說了，在洞外我們曾經得罪過陛下的諸多部下，連四大巨蟒，也一一喪生於人類之手，這段仇恨，不知如何冰釋？又不知陛下有沒有如此能力來管束群蛇，被魔化的蛇群又將如何處理。這麼多問題有待陛下決斷，請問陛下將如何說服小子呢？”
蛇皇展顏一笑，道：“公子是人類第一人，一言即出，便是全人類的意志。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公子也不想在人魔大戰的時候，我蛇族站到魔族一邊，威脅舞龍城這一根本之地的安全。說實話，公子今天來，不就是為了這件事嗎？
“洞外群蛇之事，人各為其主，再說我蛇族也有諸多得罪人類的地方，我想可以不必再提。我蛇族內有與魔族勾結者，我必將嚴懲。被魔化的蛇群，我也自有辦法救治，這些都無須公子費心。如我不能在三日內盡服群蛇，到那時請公子大可以大開殺戒，凡是被魔化的蛇，請公子但殺無妨。
“至於公子說到小女子的能力。不瞞公子說，你也看到了我剛才匯石成柱的功力，我想公子現在還達不到這一步吧？現在的我，已經成功渡過了天劫，只待東聖大陸上劃出仙界，就將成為東聖仙界裡的第一個妖仙。這個實力，公子應該信服吧？”
斬劫縱聲大笑道：“蛇皇可真會自吹啊！誰不知道東聖大陸上現在根本沒有天劫，請問蛇皇如何渡的劫呢？再說了，剛才蛇皇不是還說要請我幫助你渡過原生天劫嗎？怎麼現在你又渡了劫了呢？”
那蛇皇卻忽然露出了極為奇特的表情，就像聽到一位大學士不認識字一樣。她仔細看看斬劫，臉上有著不可置信的表情：“你是有緣人吧？”
斬劫笑道：“經常有人這麼稱呼我，可是我並不知道這個名字的意思。”
蛇皇又問道：“那為什麼？”她忽然醒悟，改口道：“哦我知道了，原來你還沒有到過那個地方啊！怪不得你什麼都不知道呢！”
斬劫奇怪地問道：“什麼那個地方啊？”
蛇皇悠閒地笑了，道：“我建議公子應該儘快到那個地方去一次，到了那兒，什麼答案都有了。不過，公子現在還沒有去，大概是機緣沒有到。你不用問我是哪個地方，等公子到了那兒，你就可以理解這一切了。公子，我的建議，請你考慮。也許你還沒有看出來，我已經不是蛇身了，我現在是人，即將飛昇天界的人。公子，我的實力我會證明給你看的，現在我想說說在這個交易里人類將要得到的好處！”
斬劫強壓住對蛇皇所說的那個地方的強烈好奇，淡淡地答道：“洗耳恭聽！”
“我蛇族在未來的東聖大陸人魔大戰中，承諾恪守中立，這個承諾，我用我自己的妖靈內丹作保。”她吐出一顆金光閃閃的珠子，將左手一彈，就把珠子彈到斬劫手中，又道：“你應該知道，我雖然已經渡劫成人，但是一天沒有飛昇成妖仙，就一天不能毀去這顆內丹。內丹一毀，我就會形神俱滅，永世不得超生！這個擔保，應該夠份吧？”
斬劫當然知道內丹對於一個妖修者的重要性，那直接就是他的生命。他接過內丹，打量一下，這的確就是一顆蛇皇內丹，帶著蛇皇身上獨有的氣息，這是任何人都無法仿造的。斬劫作為靈相結體中期的修真者，當然可以準確地判斷這一點。他心中一震，不由得道：“你把如此重要的東西都給我了，難道不怕我害了你嗎？”
蛇皇笑道：“我相信公子的人品。這內丹，以後就一直留在公子處，等你開天劃境的時候，你就把它服下去，就可以擁有我的全部功力。這樣，有助於你在開天的時候抵禦初始劫雲和開天劫浪。等你開完天，我就不需要這內丹了，它裡面的萬年修為，就當是我對公子的感謝吧。
“至於人類，蛇族承諾在戰鬥最關鍵的時候，會幫助人類三次。公子知道，我們不管用什麼方法幫助了人類，我們都會完成我們的諾言！再說公子也不用再為蛇族會不會偷襲舞龍城而擔心了，因為公子走後，最多三天，我蛇族將全部搬離此地，到一個我剛剛劃出來的虛空境裡去。直到你劃境開天的那一天，我才會再回來！”
斬劫還沒有說話，靈茜已經笑起來：“你又說會幫助人類三次，又說你將不會回來，這不又是自相矛盾了嗎？”
那蛇皇哈哈大笑道：“你不會認為我一定要在人世間才能幫助你們吧？如果你們的悟性如此低下的話，人類還配稱得上是萬物之靈嗎？”
斬劫笑了，道：“我相信了。現在，你請展示一下你的實力吧。”
蛇皇站起身來，長長的水袖甩到地上，道：“公子請做好防禦，我將向公子攻出一招，雖然不會要了公子的命，但也有些難接。公子小心些。過後，請公子向我攻擊三招，我們點到為止。要是我們誰沒有接下對方的攻擊，那便算輸了，如何？”
斬劫笑道：“這樣也好，不過我們都是三招，你攻我三招，我攻你三招，這才公平。”他不待蛇皇回話，手中一動，先放出了九天護幢。
靈茜見狀，又放出了寒霧輕紗，那經紗張開，宛如一片雲霧，把斬劫包裹在其中，形成了九天護幢之外的第二層防禦。斬劫一笑，對靈茜道：“茜兒，把輕紗收起來吧。我與蛇皇的拼鬥，是個人的戰鬥，旁人不可以插手的。”
靈茜聽了，依言收起輕紗。蛇皇笑道：“準備好了嗎？我要出手了！”
斬劫又將雙手比劃起來，在身外又佈下了一十二個防禦大陣，這樣就在自己身前形成了三道強大的防禦：外層防禦陣法的保護，中層是已經完全展開，有一丈高下的九天護幢，裡層則是極品裝備素羅袍。他笑了笑，心中想到：“這三重防禦，已經是我能夠想到的極限了。要是它們都被攻破了，那我的失敗，我也是無話可說了。”於是他縱聲大笑，道：“已經完好了，請蛇皇攻擊吧！”
蛇皇清叱一聲，五大蛇王立即退後，一直退到洞裡極深處。蛇皇一展水袖，兩條水袖一齊向斬劫身前刺來，口中說道：“第一招！”
兩條水袖如兩條極長的靈蛇，直噬向斬劫身前。斬劫凝神戒備，手中在緊張地操縱著防禦陣法。眨眼間，那兩道水袖已經紮紮實實地打在防禦陣法上。別看這兩條水袖只是紗質的軟綿綿的東西，在擊到防禦大陣上的時候，竟然如同是兩根長槍，攻擊力強大無比，那十二道防禦大陣居然沒有辦法擋住這一擊，一下子就冰消瓦解了。兩條水袖打到九天護幢上，卻因為力道已盡，沒有取到任何作用。
不過斬劫也夠驚心的了，因為這才只是第一招，兩條水袖已經打碎了自己十二個防禦大陣。他沒有其他辦法，只好飛快地划著印訣，希望在下一次攻擊到來之前，多修復好幾個防禦大陣。
蛇皇肯定不會給他留下充足的時間。第一次攻擊剛剛回去，第二次攻擊緊跟著又來了。仍然是兩條水袖甩起，伴隨著一聲清叱：“第二招！”直襲向斬劫身前。而這時候，斬劫的防禦大陣才剛剛修復好了六個。
六個防禦陣法，自然不能阻擋兩條水袖的攻擊，何況匆促間修復的陣法，功能也不是很好。於是六個防禦陣法迅速被擊散，兩條水袖結結實實地打到了九天護幢上，九天護幢立即被打得搖搖晃晃，落下了一顆纓絡！
斬劫這下可有些心痛了。他心一橫，乾脆收起了九天護幢，準備用素羅袍來抵禦蛇皇的第三次攻擊。在蛇皇收回水袖的那一點時間裡，他拼了命地修復陣法。可是直到蛇皇的第三招出手，一聲清叱再次響起：“最後一招來了！”他才只不過修復了九個陣法。
於是，他的九個陣法在水袖的攻擊下立即煙消雲散，而他的臉龐也在失去了九天護幢的保護後，被罡風吹得臉上生痛。他穩住神，聽任兩條水袖打到他的身上。素羅袍上閃起一道寒光，兩條水袖就打到了那道寒光上。
總算這素羅袍沒有辜負斬劫的一番辛苦修煉，竟然擋住了這一擊。力道傳到斬劫身上，只不過是像被小錘子打了一下而已，沒有什麼問題。再看看素羅袍，那道寒光被打得暗了一下，不過很快又恢復了原狀。
看來這素羅袍的防禦能力要強於九天護幢，當然，這實在得力於素羅袍那無與倫比的本體：九種金屬精華的合金，當然是獨一無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