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龍女（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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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龍女（四）
聽完士兵們的彙報，蕭二郎得知這樣的結果，心裡猶如遭了狠狠的一拳。
時局動盪，人民流離失所，翠花一個女孩子孤身在外，又能去哪裡？她或許已經遭遇不幸了。
曾經對他和十七妹有救命之恩的四兄妹，兩人慘死，一人終身殘廢，一人下落不明，生死不知；他的戀人陸雪柔一聲不響的離他而去；他曾以為已經死了的瑞安公主突然出現，並且和一條巨蟒連成一體；臥龍村就像是一塊肥肉，人人都想上來咬上一口；他的老哥成了邪靈塔的傳人，並且和老媽斷絕關係……
種種事情疊加在一起，蕭二郎的心情從所未有的沉重。他感覺自己快崩潰了。
他只想找到一個宣洩口，將所有煩心的事情一股腦的都傾倒出去。但對所有事情，他都無能無力。他只能被動的承受，而不能主動的出擊。
十多天之後，白羽找到了他。二人先是不痛不癢的聊了一會。白羽的話題，永遠離不開女人。
蕭二郎也並非什麼正人君子，對女孩子的好奇和渴望，並不比白羽少。相反，白羽已經品嚐過各式女人的滋味，心裡反而不怎麼渴望。但是蕭二郎不一樣。至今，他和女孩子做過最親密的事情，依舊停留在親親嘴上。
白羽這個老手，三言兩語就將蕭二郎的思緒引導到了女人身上，臉上終於露出久違的笑。然而不久之後，白羽的臉色卻沉了下來，道：“有一件事情，我騙了你。”
蕭二郎疑道：“你騙我，什麼事？難道你不是三歲起開始偷窺各種女孩子？”
白羽搖了搖頭，臉色非常嚴肅，道：“我原本打算讓這件事永遠埋藏在我心裡，讓你永遠也不知道。但自從上次你將炙仙劍拋給我之後，我確定你將我當成朋友。我無法欺騙一個朋友。”
蕭二郎見他如此嚴肅，也收起了笑容，道：“原來之前，你一直不當我是朋友。”
白羽也不否認，道：“我的朋友很多，可以說遍佈整個龍陽城，但在大家都到了生死關頭時，願將手中的武器拋給我而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的，你是第一個。我知道那意味著什麼。”
蕭二郎道：“其實那並沒什麼，你不用往心裡去。當時我手中有兩把劍，給你一把，我還有一把。”
白羽搖搖頭，沉默一會兒才道：“我的到來，是宣和大帝和我父親白冷禪的安排。”
蕭二郎沒想到他會忽然冒出這麼一句話，猛地一呆，轉而意識到他這句話的分量，臉色一變，驚道：“你是說……
”
白羽打斷道：“不錯，無論是哪個皇帝，都不會放心將這麼大一片土地交給一個毫無關係的人。我的來意只有一個，你臣服，則我永遠不會顯露，你如生不敬之心，我就是傷你的第一把利刃。”
他的話雖然簡短，但蕭二郎卻生生嚇出了一身冷汗，臉色煞白的看著白羽，半天說不出話來。
白羽看到他的神色，心裡已經知道自己該怎做。他站了起來，深深向蕭二郎鞠了一躬，臉上帶著深深的歉意，道：“你永遠是我白羽可將生死託付的朋友。”
說完，轉身就走。
當他一腳跨出大門時，蕭二郎這才反應過來，叫道：“白羽，你去哪裡？”
白羽向他揮了揮手，卻並不回頭，決然的道：“一個可以復仇的地方。”
蕭二郎心裡一凜，想起那晚白羽的話：……如果我死了，你就幫我殺掉司空南星。
蕭二郎這才霍然驚覺，白羽的心，已經被家族的仇恨牢牢佔據。他這一去，也許是去投靠某個貴族領主，在他的手下尋求復仇的機會。
蕭二郎如此問自己：我能帶領他去找司空南星復仇嗎？他轉而又回答了自己：不，那太難了，現在的司空南星，是皇帝。
但他的心，卻忽然燃燒起一股慾望之火。只是想一想，就覺得血液膨脹。想了一會，他才再次叫道：“白羽，你相信我嗎？”
白羽微微一怔。他猶豫了，似乎在掙扎著該不該和蕭二郎討論這個問題。一會兒之後，他似乎做出了決定，轉過身來，深深的看著蕭二郎，半天之後反問道：“你願意讓我相信你嗎？”
蕭二郎明白他這句話的深意，不由得心情激奮，全身血脈都彷彿膨脹了起來。
長久以來，他心裡那個若有若無的夢想——或者說幻象，彷彿被無限的擴大，在他和白羽之間呈現出一幅叫人熱血沸騰的畫面來。
蕭二郎感覺自己已經完全迷失了，忍不住重重點了點頭，強忍激動的道：“我……我願意！”
白羽一陣驚喜，大踏步走回來，在蕭二郎身前單膝跪下，朗聲道：“你既許我願意，我白羽將永遠追隨在你的左右，萬死不辭。”
蕭二郎激動得全身都在微微發抖，道：“如果宣和大帝復活或者你父親堅持要你繼續你的任務呢？你怎麼辦？”
白羽想了許久，終於一狠心，道：“你我是生死之交，何況忠臣不事二主，我既然選擇了你，自然堅持到底。”
蕭二郎大喜。
“二愣，白羽，你們在幹什麼？”
大門外，忽然傳進來歐陽龍嘯憤怒的聲音。
蕭二郎被他的聲音嚇了一跳，彷彿做賊時被人抓個正著一樣。向外看去時，只見歐陽龍嘯、楚莫、楊大寶、陳小倩、王小天五人先後走了進來。
歐陽龍嘯一把將跪在地上的白羽揪了起來，怒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瘋狂！瘋狂！”
其實歐陽龍嘯等人並沒有聽到蕭二郎和白羽的全部對話，他們因為‘陸雪柔’的事情來找蕭二郎，無意中聽到了後半段。但僅僅是一句‘忠臣不事二主’以及白羽單膝跪地的姿勢，就足以證明二人正在討論的絕不是什麼見得光的事情。
歐陽龍嘯簡直氣瘋了。歐龍村已經是別人砧板上的肉了，他們還嫌麻煩不夠，還想給臥龍村帶來更大的災難嗎？
‘不，不是我瘋了！而是他們瘋了！’
歐陽龍嘯這樣安慰自己。
“大叔，你們都聽到了什麼？”
白羽站了起來，目光中閃過一道凶狠之色。
歐陽龍嘯強忍怒火，冷笑道：“怎麼，想殺了我們滅口？你倒是試試看！”
白羽冷哼一聲，伸手去拔劍。他和蕭二郎之間的話，雖然說得隱晦，但是明白人一聽就知道他們在商量著造反大業，倘若傳了出去……
不，白羽絕不會允許這話傳出去。
蕭二郎見二人立刻就要刀劍相向，忙按住白羽已經握住劍柄的手，擋在二人中間，急道：“別動手，有話好說。”
歐陽龍嘯輕蔑的看了二人一眼，冷笑道：“一個是從山溝裡走出來的二愣子，一個是隻知道吃喝嫖賭的紈絝子弟，你們之間的組合，還真是……完美。哈，真是好笑。就憑你們也想碰司空南星？”
蕭二郎臉上一紅，頓時無地自容。白羽則怒目而視，“大叔，別把自己看的太高尚了，我們少了你，難道就活不下去了嗎？”
歐陽龍嘯氣得吹鬍子瞪眼，一把推開蕭二郎，怒道：“你這個好色之徒，敗家子！你有種再說一遍？”
白羽絲毫不甘示弱，眼睛一瞪，罵還了回來，“災星，掃把星！只知躲在女人背後的沒用的大鬍子！軟蛋！”
“小白臉，你說誰是軟蛋！”
“除了你，還有誰是軟蛋！”
“…………”
二人之間的鬥爭由口角升級成相互扭打，屋子裡登時一陣乒乒乓乓，時而伴隨著二人的一聲聲悶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