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歲桃花朵朵開】 悲催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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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歲桃花朵朵開】 悲催人生
凡是當神仙的，活了千八百歲，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十八般武藝，就算學不全，也必然會上十樣八樣。神仙日子，說起來真是極度無聊，散仙還好，偶爾可以下凡塵溜達散心，那些被束縛在天庭的掛名神官，幾千年如一日對著蒼茫雲海，不給自己找點事做，真怕會坐化成石頭。
楊戩對mi兒的要求也不高，估摸著前三個百年廣泛涉獵，以後每五十年再精深一門。梅山六怪個個都是粗人，教書育人，撫育幼苗這種重責大任自然落到了楊戩頭上。被叫了幾年爹爹，楊戩也越來越有為人父的自覺了，好在灌江口也是閒散之地，處理完公務，每日也有三五個時辰**女兒。可憐mi兒牙齒還沒長齊，就要被逼著認字背書了。
孫悟空的事一了，天庭又重新回覆到無所事事的狀態，哪吒三不五時來灌江口看妹妹，每一次，無一例外地是mi兒眼淚汪汪扒著書和楊戩對峙。
看書，誒，這事哪吒也不喜歡。
這一次來卻有些不同了。
mi兒剛學會走路不久，走起路來還搖搖晃晃，兩隻手向前晃著想要抓住什麼，粉嫩的腳丫子在地上撐了片刻，終於還是晃了晃，一屁股坐倒。小嘴扁了扁，委屈地向坐在前面的楊戩伸出手，“爹爹～”
楊戩從書前抬起頭，表情嚴肅，眼裡卻帶著笑意。“走過來，不許爬爬！”
站在門口的哪吒三條黑線.劈頭下來——爬爬？他怎麼突然覺得很想笑又很噁心……
mi兒求助無效，烏溜溜的眼睛便.蒙上了層水霧，突然發現站在門口呈呆滯狀的哪吒，眼睛一亮，轉頭向哪吒求助。“姐姐～”
尚未能習慣這個稱呼的哪吒.又是三條黑線，呵呵乾笑著走向mi兒，剛想抱起她，就聽到楊戩開口道：“誰都不許幫她！”
“嗚——”mi兒縮回爪子捂住眼睛佯裝大哭。哪吒嚥了口.水，笑嘻嘻道：“楊戩大哥，mi兒還小，你對她要求太高了。”
“慈父多敗兒。”楊戩頭也不抬地說。
小丫頭爬起來倒是風馳電掣，楊戩不得不懷疑是.因為她跟哮天犬混久了，讓她用兩條腿走路她倒不樂意了，最高興的就是賴在他身上讓他抱著——明明都已經十歲了，雖然神仙長得慢一些，但早應該要學會走路了，整日爬爬，弄得一身都是泥土，粉嫩的臉蛋去花園爬了一圈，回來就灰溜溜的……
哪有點女孩子的樣子！
想他三妹啊……三妹很久沒來灌江口了……楊戩心裡.嘆了一聲。
哪吒給mi兒投.去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mi兒見哭都沒用，只好認命地重新站起來，不走到爹爹那邊，她一個月都不能和爹爹睡一起了……
“楊戩大哥，我這次來，咳咳，是給mi兒送兵器的……”哪吒乾笑著望著楊戩。楊戩呼吸一滯——此事說來甚囧，如果可以，楊戩真希望那件事從來沒有發生過……
話說那時mi兒剛來灌江口一年，哪吒說民間有抓周習俗，就在天庭蒐羅了一些寶物讓mi兒選，看看她以後的發展方向。楊戩心想教育還是要尊重孩子意願的，因此也沒有阻止，就在園中清出一塊地方，地上擺滿了上百種的小器物。筆墨紙硯，各種兵器法寶都有，甚至有小型的定海神針。
mi兒坐在中間茫然掃了一圈，不明所以地坐了片刻，終於在眾人矚目中，爬爬——爬爬——爬回楊戩身邊，抱著楊戩的腿，仰著小臉喊：“爹爹，抱～”
楊戩無奈又好笑地把她抱回原處，對她下了番指示，mi兒這才似懂非懂地在一堆寶物中轉圈圈，繞過了定海神針，繞過了伏羲琴，繞過了判官筆……然後最後選了一樣……
唉，往事不堪回首，但卻不得不去面對，早知道就不玩什麼抓周了。
mi兒轉了一圈，最後拿得是——九齒釘耙……
楊戩黑這張臉，康老大按捺不住吼了出來：“哪吒小爺，你怎麼放了個九齒釘耙在那啊！”
想她mi兒小美人，心儀的兵器竟然是九齒釘耙……
這事傳到天蓬元帥耳中，天蓬很是得意了一陣子，直誇小丫頭有眼光，跟著哪吒來灌江口一看，經mi兒御口親封，榮升mi兒“叔叔”……
其實從楊戩教mi兒讀書的經驗看來，他深切覺得，mi兒叫的，應該是“豬豬”……
無視家長大人的滿頭黑線，天蓬元帥在對小美人又抱又親之後，拍著胸脯表示，一定給她打造一把趁手的小型釘耙，歷時九年，終於打造成功，卻因為自己拖不開身，便讓哪吒帶了下來……
正所謂，一失足成千古恨……
楊戩扶額長嘆，還不如讓mi兒用三尖兩刃刀呢！
正沉浸在苦惱中不可自拔的爹爹，突然覺得下襬一緊，低頭看去，mi兒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晃到了他身邊，利索地爬到他膝上，糯軟地喚了聲爹爹，看到哪吒手上的九齒釘耙，眼睛一亮，又向哪吒爬去。
哪吒笑眯眯地把釘耙放在桌子上，只聽“轟隆——”一聲，桌子應聲倒下。
乖乖咯隆冬，這釘耙雖說是小號了，但也有個千八百斤重啊……
mi兒爬到九齒釘耙前，兩隻小手一握。
“咿——呀——”釘耙紋絲不動……
這雙小手，拿過最重的東西大概就是楊戩的奏章了，不過不要緊，從今天開始，mi兒正式向大力女邁出第一步！
為了拿起這據說有三千六百五十斤重的九齒釘耙，楊戩給mi兒制定了嚴密的訓練計劃。
唉，mi兒啊，我也希望你選只繡花針啊毛筆啊當個窈窕淑女，但你非要選九齒釘耙，爹爹也是無奈啊……
晨跑，扎馬步，舉重……
mi兒的悲摧人生，從她抓周的那一天起，就決定了……
康老大：為什麼會有九齒釘耙啊！！！
哪吒：我也不是故意的～～
楊戩：幸好不是定海神針……
灌江口最忙碌的人是誰？
mi兒姑娘……
從mi兒開始能與人無障礙交流開始，讀書寫字從選修上升為必修了。
從mi兒開始能跑能跳開始，每日繞灌江口跑個十幾裡，也是必修了。
每日天矇矇亮，楊戩就把mi兒從被窩裡揪出來。
“mi兒，晨跑！”
“爹爹啊～～～再睡一咪咪啦～～～”mi兒扒著被子，寧死不屈。
“我只數三聲。一，二……”
“啊——”mi兒小短腿亂蹬，拳頭揮舞著坐起來，氣鼓鼓地瞪著楊戩，後者挑挑眉，眼含笑意，摸了摸她的腦袋。“mi兒乖。”
灌江口邊上，日出東方。
mi兒邁著小短腿嘿咻嘿咻，楊戩閒庭信步，走在一旁。
“爹爹啊～我跑不動了，你揹我吧……”mi兒撒嬌。
楊戩半睜開眼望著她。“偷懶的是小懶豬。”
mi兒嘟了嘟嘴，不甘不願地接著跑。
又跑了一里路，mi兒掙扎地：“爹爹，我是小懶豬，你揹我吧……”
楊戩不知該嘆氣還是該笑……
早飯後，文化課。
“mi兒，昨天要你抄的十張字抄完了嗎？”
“抄完了！”
“很好，交給我。”
“可是……”mi兒絞著手指頭，“狗狗把作業叼走了……”
哮天犬寬麵條淚：我是冤枉的！！！
“那好吧，你今天抄二十張。”
“爹爹啊——你欺負人——”
午飯後，休息一個時辰。
下午，扎馬步，練基本功，一個時辰。
“狗狗，你幫我望風哦，爹爹來了你通知我！”
本該扎馬步的mi兒躲到樹蔭底下睡午覺，忠心耿耿的哮天犬終於做出對不起主人的事了，滿心糾結地站在書房門口給mi兒望風。
“mi兒，在這裡睡舒服嗎？”楊戩憑空出現。
mi兒叮的一聲彈了起來，“爹、爹爹……”一雙大眼睛狠狠瞪著哮天犬。
“mi兒，你不能怪哮天犬……”楊戩慢條斯理地說，“你難道不知道，爹爹有三隻眼嗎？”
晚上……
“爹爹，肩膀酸。”
“爹爹，腰痠。”
“爹爹，腿痠……”
“爹爹，輕點輕點啦！嗚……一定骨折了……”
楊戩看著這一隻手就能拎起來的小胳膊小腿，心想自己是不是太難為她了。
不過剛開始都會渾身痠痛，過一陣子應該就會好一點了。
辛苦了一天的mi兒趴著趴著就睡過去了，側著的臉被髮絲壓出了幾絲紅痕，楊戩失笑地幫她翻了個身，睡到床內側。凡間的孩子，四五歲大了也還和父母睡在一起嗎？他大概是太久沒有了解民情了。
剛躺上床，小孩就滾了個圈偎進他懷裡，嘴裡含糊不清地說著夢話。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