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顓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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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顓頊
瀧九拉著龍八在花園裡轉了好幾圈，不時有燕子、鸚鵡、麻雀過來向他們問好。
瀧九停下腳步，看著眼前正在開屏的孔雀，呵呵兩聲，“孔雀，我這是第三次看到你了吧？”
孔雀點了點腦袋，“上神，您已經繞了三圈了。”
瀧九額角抽搐，“你們皇宮的花園怎麼亂七八糟擺了那麼多假山？難道你們君上就不怕別人迷路嗎？”
孔雀無語地看著瀧九，她怎麼敢說，這兩個龍族的貴客是第一個，第二個在扶桑迷路的人——剛剛黃鶯追著蓐收少主一路跑過去，發生了什麼事，大家雖然不知道，卻也從黃鶯的話裡猜到了七八分。
瀧九見孔雀沒有迴應，乾咳了兩聲，又道：“你們君上去接顓頊了？”
孔雀點點頭，大概明白瀧九要做什麼了。“君上出海迎接顓頊殿下，如今大概快到西岸的桃花渡，需要小仙帶您過去嗎？”
“再好不過了！”瀧九拍手笑道。
一手提著裙襬，一手拉著龍八，瀧九走得極為辛苦，咬咬牙，抓著裙子下襬，兩手一用力——裙子竟然沒破？
孔雀回頭看了一眼，說道：“上神，您身上穿的是我們扶桑最珍貴的七彩羽衣，尋常的水火不侵，凡間的刀槍不入，更何況是用手去撕。”
瀧九一怔，“這麼貴重啊？你說尋常水火不侵，凡間刀槍不入，那有什麼東西可以毀了這件羽衣？”
“三界神物極多，四大先天至寶，十大先天靈寶，數之不盡……這羽衣雖然珍貴，卻也只屬中上，只不過裝飾性寶物裡，卻是難得一見的珍品。”孔雀耐心解釋，“那羽衣裡混有鳳凰尾羽，青鳥之翼，不但流光溢彩，甚至可以飛上九萬里……”
“哇！”瀧九訝異地抬手，抓著袖子仔細打量，確實隱隱有光輝流於表面，“你們扶桑的待客之道還是不錯的！”
孔雀笑了笑，心裡卻納悶，為什麼君上把那麼貴重的七彩羽衣送給這個龍族的女孩。
正說著，龍八眼尖地看到前方走來的一行人，拉了拉瀧九的手臂，“九九，那是不是白帝……還有顓頊？”
瀧九抬頭四望，“哪裡哪裡？”
“那兒……”
順著龍八的手指方向望去，瀧九笑了，“是顓頊！我聽三哥說，那傢伙喜歡穿得灰溜溜的！”
少昊一行人遠遠就看到了瀧九三人，有些訝異龍八瀧九會跑來這桃花渡，少昊腳下快了兩步，“上神……”
“停！”瀧九抬手止住他，煩惱地搖搖頭，“別一口一個上神地叫，三界多少上神啊，瀧九可只有一個哦！叫我瀧九或者九九！當然，你要叫姑奶奶，我也是不在意的！”說著，瀧九兩彎眼睛眯了起來。
跟在少昊身後的顓頊聽到這話，哼了一聲。
瀧九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麼，指著顓頊大聲喊：“真的是豬鼻子誒！”
龍八聽瀧九這麼一說，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是啊……”
顓頊本來就陰沉的臉色更難看了，說來也怪，黃帝一脈的子孫長得好看的還真不多，白帝少昊絕對是個例外中的例外，顓頊長得和他父親韓流相似，若五官平平無奇那也就罷了，偏偏還長了個讓人忍俊不禁的豬鼻子，從小到大，多少人在他背後笑話他，他為此自卑了許多年，但是別人都因著他是黃帝的曾孫，從不敢當面說他半點兒醜，這個瀧九，是第一個！
少昊見情形尷尬，乾咳兩聲，微笑地錯了一步，攔在兩人中間。“九九，你是來看顓頊的嗎？”
瀧九仰起臉看少昊，lou齒一笑，一顆小虎牙閃閃發光。“聽三哥說……”
“九九出來這麼久想必累了吧，我們回宮吧。”少昊不容置疑地打斷瀧九的話。他和龍三認識不是一兩百年的事，那傢伙就算是龍口也吐不出象牙。
瀧九挑了挑眉——少昊，你偏心哦！
斜眼看顓頊，發現後者臉色稍霽，正一臉崇拜地仰望他叔叔少昊。
瀧九哼了一聲，大聲道：“少昊，你給我的這件七彩羽衣太差勁了！”
“嗯？”少昊疑惑地看向她。“差勁？”
“是啊！”瀧九用力地點頭，拉了拉自己的裙襬，“你看，這麼長，害我絆倒了！”她沒有說謊，確實是一步都沒邁出就摔倒了。
少昊嘴角一勾，瀧九嬌小的身體罩在這流光溢彩的七彩羽衣下，看上去就像是初生羽翼的鳳雛。“那我換件小一點的給九九？”
“不用了。”瀧九搖搖頭，瞥了顓頊一眼，邪惡一笑，向少昊伸出雙手，“你抱我，我不用走路，就不會摔倒了！”
顓頊臉色一黑，狠狠瞪了瀧九一眼，仰頭對少昊說道：“叔叔，你也是一國之君，抱著個小……女孩走在街上，有損君威！”
“喲，你還真有一國之君的威嚴啊！”瀧九上下打量了顓頊兩眼，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被龍三帶了上百年，說話間也帶了四五分龍三的感覺，對於這個顓頊的惡感，就來源於龍三。“你這傢伙只知道君威，一定不知道親民了！要是有一天讓你當上了帝君，那真是天下萬民之大不幸啊～”瀧九說得抑揚頓挫，眼角那一絲上下左右四掃的似笑非笑學足了龍三的神韻。
少昊失笑，伸手將瀧九抱在懷裡，瀧九一時沒反應過來反而怔住了，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臉，張了張嘴，一肚子損人的話到了嘴邊又都嚥了下去。
“顓頊，走吧。”少昊低頭看向顓頊，伸出自己的左手。顓頊本來已氣黑的一張臉凝滯了一下，那黑氣又散了開去，嘴角一揚，伸手握住少昊的左手。
他討厭漂亮的人，除了叔叔少昊，叔叔少昊是他最喜歡的人。
瀧九朝顓頊吐了吐舌頭，她還是略勝一籌！
龍八看著被少昊抱著的瀧九，寂寞地跟了上前。“九九，九九……”
九九，你一個時辰內，把白帝的兒子和侄子都得罪了……
瀧九哪裡知道龍八心裡的無奈，她雙手環著少昊的脖子，近距離審視這張臉。
“少昊，你的眉毛像我大哥，眼睛像二哥，鼻子像四哥，嘴巴像五哥，下巴像六哥，從這個角度看像七哥，從那個角度角度看像……”
“像我嗎？”龍八興奮地cha了一句。
“不是。”瀧九笑著搖搖頭，食指指了指自己，“像我！”
顓頊很不給面子地嗤笑一聲，“你眼睛抽了吧。”
瀧九本來也只是開玩笑的，可是聽顓頊這麼說，她又跟他槓上了。“你才抽了，你五官四肢都抽了！”
顓頊抬眼怒視她，看到少昊的臉色又一滯，別過臉，哼了一聲，不去理她。
早聽說那句“瀧九天下第一”，原來是天下第一野蠻，天下第一討人厭，天下第一無理取鬧！早知道她也在這裡自己就不來了！不對，為什麼是我避開她？我要趕走她！
打定了主意，顓頊又恢復了鬥志，腦袋開始工作……
瀧九打量了顓頊半天，其實這顓頊也不算三界第一醜人，長得比他有想象力的大有人在，只是這人身上一股陰沉之氣，讓人看著十分不舒服。他們四靈族都有三界獨一無二的靈力，在遇到不好的東西時，靈力發生波動，心理自然也受到影響。讓瀧九不舒服的，是顓頊這個人，從裡到外從上到下整個人！
顓頊，就決定是你了！我要整死你！
打定了主意，瀧九也恢復了鬥志，嘴角勾起一抹邪惡的微笑。
兩隻手上傳來的昂揚鬥志讓少昊心裡微微一顫，有一種……大事不妙的感覺……
“啊！”瀧九突然想起某個被她傷害過的人，好奇地轉頭問少昊，“少昊啊，你有幾個兒子啊？”
“兩個。”雖然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問這個問題，少昊還是微笑著回答，“大兒子句芒，小兒子蓐收。”
“句芒是個什麼樣的人啊？”瀧九心想，如果這三個人勾結到一起，自己和龍八的戰鬥就會很艱難了……
“句芒那孩子十分懂事、沉穩、善解人意，百年前被封為秋神。”少昊想到自己的大兒子，眼神也柔和起來。應該不會有人不喜歡句芒吧，那孩子，懂事得讓人心疼。
“秋神啊……那蓐收呢？”
“蓐收……”少昊笑著搖搖頭，“蓐收不久前才被封為春神，那孩子比較活潑好動，不過有時候脾氣會急躁一點。”
“就他也是春神？”瀧九哈哈兩聲，笑得有些無力，難怪最近春天來得如此散漫，去得又如此隨意，天下之大不幸啊……
少昊從瀧九這話裡嗅到了危險的氣息，“你們見過了？”
“咳咳……”瀧九點點頭，眼角瞥向龍八，後者睜著炯炯有神的大眼坦然地回視瀧九。瀧九膽子一壯，是他不對在先的，我有什麼錯！“蓐收欺負我，被龍八教訓了，他就說去找句芒哥哥搬救兵了。少昊……”瀧九瞪著無辜的大眼睛，“你不會偏袒自己的兒子吧……”
“嗯……”少昊的表情有些複雜，想笑又拿捏不好微笑的尺度，“句芒是個懂事的孩子，你們應該能夠成為好朋友。”
“是啊。”說話的是顓頊，“叔叔，我真是迫不及待想見兩個弟弟。”
不妙！
瀧九警惕地看向顓頊。好啊，原來這就是你的戰略方針！
醜顓頊，放馬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