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軒轅女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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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軒轅女魃
兩人被押到軒轅臺時，巫妖兩族正戰場相見，這種時候還將兩個祖巫派出，只能說，顓頊帝太託大了。
沒有人理他們，兩個人被關進了地牢。
瀧九不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了，軒轅臺的地牢比起長留山，也沒有什麼區別。
瀧九扯了扯嘴角，苦笑著坐下。
“五哥，連累你了，要不是我硬要來紫霄宮，你也不會被捉住。”瀧九抱歉道。
龍五沉默了半晌，方道：“九九，別做傻事，你的修為不過，不可能做引的！”
瀧九咧著嘴傻笑：“五哥你說什麼啊，我可從來沒有那樣的打算！”
“沒有最好。”龍五顯然不太相.信，“你這丫頭麻煩不斷，什麼時候才能消停呢？算了，以後就讓北溟麻煩去吧。”
瀧九不知為何心上一緊，只有傻笑。
忽然聽到對面的地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瀧九一驚，抬眼望去，只見角落裡一個滿身是血的身影動了動，散亂的頭髮掩去了她的面容。
“你們，是四靈族的人？”那人開口，是低啞的女聲。
瀧九看了龍五一眼，發現後者.面色凝重，似乎知道那女子的身份。
“你……你是龍五，對不對？”那女子突然有些激動，“龍、龍三.他還好嗎？”
瀧九嘴脣一動，忽然意識到那女子的身份，可是，她.怎麼會在這裡？她不是應該風風光光在外面享福？
“你是不是軒轅魃？”瀧九眯著眼睛看她，“你怎麼在.這裡？”
女子似乎有些.侷促不安，抬手撥了撥頭髮，lou出一張沾著血汙的臉，只有一雙眼睛尚顯清亮。“我……我犯了錯……”
“哼！”瀧九對她實在沒有好感，如果可以，她簡直想揍她一頓。“你那樣對我三哥，還有臉問他怎麼樣了？”
軒轅魃低下頭，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我辜負了他的信任……”
何止！瀧九心裡氣惱，想起三哥那時眼底的心灰意冷，她便恨不得讓這礙眼的女人人間蒸發！她漂漂亮亮的三哥竟然是被眼前這個外表醜陋內心骯髒的女人傷了心，瀧九越想越氣憤。
“我大哥他們那日潛進軒轅臺，後來發生了什麼事？”龍五問道。
軒轅魃見龍五主動問她話，眼裡閃過喜色，忙答道：“那時玄冥尚未煉化凝血珠，大陣未成，所以他們仍是支撐了一會兒，但是最後仍是不敵，被擒住。”
“啊！”瀧九一驚，她萬萬沒有想到，強大如龍一等人竟然會被生擒！
“後來，我趁他們上戰場之時，放走了人，再之後的事，我便不知道了。”軒轅魃的聲音低了下去。
瀧九突然沒了聲音。她意識到，之前軒轅魃說的“犯了錯”，正是私放囚犯，而那幾個囚犯，是她的哥哥們。
瀧九乾咳了兩聲，不自然地說道：“多謝你啊，剛剛不好意思了……”
軒轅魃一怔，隨即嘴角勾了勾，大概是在笑。瀧九見慣了美人，乍見到軒轅魃那張臉，還真是有些不習慣，真是不明白有三界第一美人之稱，自戀得無以倫比的三哥怎麼會喜歡上她。
互補麼？
瀧九又多看了她一眼，看到她臉上一抹羞澀的笑容，仍是不解的搖搖頭。
“我，我常聽他說起你。他很疼你。”軒轅魃侷促地開口。
瀧九點點頭，“嗯，我知道。”三哥當然疼她了，不疼她還能疼誰。
那種哥哥被搶走的感覺真不好，想必妹妹被搶走的感覺一定也很糟，難怪哥哥們看北溟的眼神都怪怪的。
說完這一句，軒轅魃又陷入了沉默。
瀧九實在忍不住了，開口問她：“你盜走盤古祭文，是不是有什麼苦衷？”她看上去似乎很愛三哥，應該不會做出讓他傷心的事吧，她放走三哥，自己受盡苦刑身陷囹圄，說明為了三哥她甚至可以犧牲自己，會這麼盜祭文，是不是因為她有什麼苦衷？
軒轅魃支吾了半晌，道：“沒、沒有……”
這人不會說謊，一說謊就眼神閃爍。瀧九根本不信她的話，對她的支支吾吾有些生氣。“你把這些事藏起來做什麼？兩個人之間不是應該互相信任，坦誠相對嗎？你自以為是為他好，不讓他知道，反而會讓他更傷心！”瀧九站了起來，走到鐵欄前對著軒轅魃一陣怒罵，“你幹嘛悽悽哀哀的啊！我三哥那個沒心肝的人為你傷了心啊，你不該跟他說點什麼啊？喂喂喂，你別哭啊！你怎麼哭了啊？”瀧九見軒轅魃流下眼淚，心裡一慌，更加生氣。
“對不起，對不起……”軒轅魃只有喃喃道歉。
“九九，回來。”龍五淡淡說了一句，瞥了軒轅魃一眼，不置一詞。
“五哥！”瀧九氣呼呼地回到龍五身邊坐下，實在是不明白三哥的心。“五哥，你有沒有喜歡過什麼人？你會喜歡什麼樣的人？為什麼三哥會喜歡她呢？”瀧九低低聲問。
龍五眼神一動，笑了笑，卻沒有回答她前兩個問題。“感情的事，很難說的。”
瀧九聞言一怔，也沉默了。
可能是因為忙於戰事，被抓來的兩人被縮在重重深牢之中，卻始終沒有人提見他們，只有獄卒每日送來根本難以下嚥的三餐。對龍五瀧九來說，吃並不是必要的事，只是沒有水喝就比較比較難受了。
送飯的獄卒就像是個啞巴，無論瀧九怎麼套話他都緊緊閉著嘴，一聲不吭，因此外面戰況如何，兩人根本無從得知。
“五哥，你算算吧，已經三天了，為什麼一點訊息都沒有？”瀧九煩惱地走來走去。
龍五淡淡看了她一眼，微笑道：“你坐下吧，走來走去有什麼用。沒有訊息就是好訊息了。”
瀧九一怔，仔細想了想，似乎也是那麼回事。
以十二祖巫摧枯拉朽的恐怖力量，三萬人馬都可以斬殺於瞬間，應該說來，戰事一天之內便可以解決，解決了戰場上的事，顓頊帝那個變態估計就會來牢裡耀武揚威了，他至今沒來，很有可能是在戰場上遇到了什麼阻力，讓他無暇分身。
瀧九眼睛一亮，蹲到龍五身邊，“五哥，那你能不能猜一下，是什麼人能給十二祖巫造成這麼大的壓力？”
“即便有，也不該是什麼人，而是哪些人。”龍五緩緩說道，“當下大荒個人實力排名上，除北溟一枝獨秀，接下來便是大哥、夜麒二人進入合道相生階段，帝俊和東皇太一雖勢力強大，但論個人戰力，只與二哥三哥在伯仲間。十二祖巫分開來看，每個人的力量都在大哥與夜麒之間，然而一旦合成都天神煞大陣，實力加成，生生不息，便無人掠其鋒芒了。”
瀧九皺眉道：“如此說來，我們豈不是毫無勝算？”
“在這種情況下，再多的妖兵作戰也只是純粹送死，唯有集結實力相當的十二人，甚至更多，才能稍微擋住都天神煞的進攻步伐。四靈族三千歲以上者，還有妖族部分將領，都勉強能湊個數。”說到這裡，龍五無奈地搖頭，“但又能擋住多久呢？現在著急的不是顓頊帝，而是妖族。顓頊帝勝券在握，反而享受這種屠殺、戲弄的快感，二哥他們現在，想必頭痛得緊。真沒想到，竟會讓他煉成這樣的凶陣……”
“其實……”對面地牢裡傳來弱弱的聲音，“其實，都天神煞，並沒有完成。”
“什麼！”不只是瀧九，連龍五都怔住了，一齊轉頭看向軒轅魃。
“最後一顆凝血珠，被龍一毀了。”軒轅魃弱弱地說，“玄冥並沒有煉化凝血珠，都天神煞只是半成，若非如此，此刻的大荒，早已一片狼藉。”
“只是半成，便有如此威力？”瀧九心下駭然。
龍五疑惑道：“什麼是凝血珠？”
“兩萬條元神，可以煉成一枚凝血珠，煉化凝血珠裡垂死元神的怒氣、煞氣、怨氣，可以使自身力量大大加強。之前少昊帝君暗中指揮了九場敗仗，就是為了煉成十二顆凝血珠。”軒轅魃說到這裡，眼神黯了黯，“真是……十分殘忍……”
凝血珠破碎時，兩萬條元神，沖天而起的血腥之氣、怨氣與哀號，在場之人無不色變。
瀧九乍聽到那個強迫自己去忘記的名字，心上一顫，隨即轉移話題道：“金鼎上並沒有記錄凝血珠這一事物。”
軒轅魃不知何為金鼎，只是接著說道：“這是少昊帝君提出的，顓頊陛下也十分贊同。但是我見他們煉化凝血珠後，性情大變，只怕乃不祥之物。”
龍五回憶當日紫霄宮見到那二人，確實，奢比屍和天昊的神情都不太正常。瀧九聽軒轅魃如此一說，心裡也釋然了，天昊當時，說不定已經神志不清，忘了自己了。
“都天神煞未成，你知不知道還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破陣？”瀧九問道。
軒轅魃張口欲言，但是這時卻傳來一串腳步聲，湧進來的火把照亮了地牢，兩隊人馬進來，一個獄卒打開了牢房，對瀧九二人喝道：“你們兩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