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徹底決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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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徹底決裂
此言一出，周圍兵器立刻亮了出來，錚鳴之聲一片，將他們圍在其中。
毫無疑問，龍一一個揮袖，他們通通都得趴下。即便諸方帝君祭出法寶，也未必能在四靈族族長手中討得好來，更何況，對方有北溟助手，三個合道高手，那不是十個或者二十個化實後期能夠相抗衡的。
這麼多年，黃帝一族在忍著四靈族，四靈族又何嘗不是在忍著他們？上一次巫妖大戰之後，巫族佔領了四海八荒，妖族相對式微，帝俊不得已退居三十三天外休養生息。四靈族人少，故而不與巫族相爭，一直在巫妖兩族之間尋找微妙的平衡。然而這樣強大的一群人，在巫族統治的大荒來去自如，不受管制，並且所到之處，巫族之人還要尊稱他們一聲“上神”，這彷彿無時不刻不在嘲笑著巫族統治的無能。而四靈族的人卻認為，自己委曲求全，為了顧全巫族臉面，到處小心翼翼，手腳伸展不開，一旦有了什麼動作，又擔心黃帝胡思亂想，這種束手束腳的壓抑讓他們在心裡憋了一股火氣，幾千年下來，四靈族與黃帝一族之間的和平共處，其實早已是名存實亡。也是因此，才會和韜光養晦，同樣處境的妖族越走越近。
這個僵局，遲早會被打破，但他們卻不希望被捲入戰局。四靈族的人太少了，損失任何一個人，他們都承受不起。
可如今，當真是樹欲靜而風不止了……
帝俊除去夸父后羿，顓頊帝想要盤古祭文，天，要變了。
就在方才的剎那，四靈族四.族長在觀察過顓頊帝的態度之後，同時決定與黃帝一族決裂，顓頊帝和他的父祖截然不同，虎狼之心，早晚會對四靈族下手，他們還不如趁此機會挑明，與帝俊統一戰線。
四靈族以攻為守，顓頊帝的立場.立刻陷入被動。帝俊虎視眈眈，顓頊帝原不想在這個時候徹底得罪四靈族，更沒有想到四靈族會在這個時候攤牌，朝臣上下，都在看著顓頊帝的反應，即位第一天就面臨如此難題，他該如何解決。
顓頊帝眼神陰騭，局面僵持不.下間，突然，顓頊帝放聲大笑。
“好、好、好！”顓頊帝連道三聲好，笑聲止住，按在王座上.的右手指節發白青筋暴起，“四靈族狼子野心，趁我祭天期間擅闖禁地，盜取盤古祭文，其罪當誅！族長龍一徇私護短，藐視我族！來人啊，將他們給我拿下！”
話音一落，以炎帝為首的諸方帝君法寶盡出，頓時.滿室異光流轉，仙音妙律。
當中以冬神玄冥、水神共工、火神祝融最為剽悍。.玄冥骨箭陰寒至極，素手一揚，室內溫度陡降，隱隱有鬼哭神嚎的淒厲之聲，數十骨箭虛空凝成，破空而至，瞬間到了眼前！鳳曦躍上半空，廣袖一招，雙手快速結印，霎那間，鳳鳴沖霄，玄天業火從天而降，將玄冥骨箭燒得一乾二淨。
祝融眼睛一亮，.大吼一聲：“看是你的業火凶煞還是我的離火猛烈！”說著猛喝一聲“起”！天離火神鞭長達二十丈，粗若百年樹幹，上有倒勾火焰，一旦沾身，至死方滅。尋常人根本不可能使用得了這麼長的神鞭，但火神鞭乃祝融元神凝練，使用處得心應手，指東打西，凡被掃到的，無不灰飛煙滅！鳳曦不敢與天離火神鞭硬拼，一個扭身閃過攻擊，火壁將自身圍了個嚴實，火神鞭卻繞了個方向，將火壁緊緊纏繞，用力一擰，幾乎要將火壁絞碎！
夜麒輕輕一嘆，這一室喧譁，那一聲輕嘆卻如此清晰地落入每一個人的耳中。鳳曦大怒：“夜麒，你還裝什麼風雅！”
“鳳曦，女子像你這般潑辣實在不可愛。”夜麒輕笑一聲，白玉般的十指動了動，也不見他祭出任何法寶，竟然長手一伸，徑直抓住了天離火神鞭！
這一下，連祝融也看得一呆。夜麒笑容不減，鞭上離火之強，竟不能傷他分毫！夜麒輕描淡寫地將天離火神鞭一寸一寸拉向自己，祝融臉色大變，鞭上傳來的力量如山崩海嘯難以抵擋！妖族的合道相生，難道果真如此之強！
單以防禦而言，玄龜一族最有優勢，共工的斷玉鉤一劈之下，一座大山也得去一半，但玄蒙只是微微皺了皺眉，腳下甚至連一晃都沒有。轉頭見祝融陷入苦戰，共工大喝一聲，斷玉鉤直擊夜麒面門。夜麒抬手抵擋，祝融這才趕緊收回天離火神鞭。
“我們要不要出手？”蓐收猶豫地看了句芒一眼。
句芒默不作聲地看著場中對決，四靈族目前處於上風，龍二和龍一還沒有出手，夜麒也沒有盡全力。共工輕敵，祝融對對方實力瞭解不深，玄冥相對較弱。然而……句芒看了伏羲帝一眼，伏羲帝正好回頭，對句芒淡淡一笑：“你去吧。”
句芒一點頭，地芒出手，生出無窮無盡的枝蔓將夜麒寸寸包圍。三人之中，夜麒最強，只有先困住夜麒，才能逼龍一龍二出手，也只有龍一龍二出手，這場戰事才會結束。
蓐收見句芒出手，猶豫了一下，也祭出法寶天磬，霎時間罡風驟起，似無數刀劍撲面而來，龍一皺了皺眉，抬手劃了道屏障護住瀧九。
夜麒本以為這地芒不過是普通枝木，卻不料連業火也不能燒它分毫，抬手一劈，應聲而斷，卻一分為二各自生長，源源不斷，無止無盡。這固然不能傷他分毫，卻著實讓人煩惱。
顓頊帝望著場中形勢，突然緩緩說了一句：“不知叔叔的軒轅劍陣是否強大如昔？”
少昊呼吸一滯，掩在袖中的五指緊緊攥在掌中，一滴殷紅落下，終於決然出手！
地劍軒轅，承天載物！
瀧九瞪大了眼睛，握著龍一的手驀地一緊，往龍一懷裡縮了縮，轉過頭將臉埋在龍一懷裡，不再看場中戰局。
原來這就是你的選擇……
瀧九心上一抽，緊緊咬著脣，不願也不敢再多想了。
一把劍，縱然再強也是有限。然而一旦劍陣啟動，源源不絕的殺招便是至死方休！龍二不得不出手了，但是有人比他更快！
是北溟。
“我一直想領教你的軒轅劍。”北溟冷冷看著少昊，“只是沒想到會是在這種情況下。”
瀧九愕然回頭，看著北溟的背影，一時恍惚。
少昊沉默不語，六十四把軒轅劍將北溟團團圍住，只見金光耀眼，再也看不到人。
瀧九忽地想起，北溟的絕仙劍在自己手中，少了絕仙劍，便不能啟動誅仙劍陣，北溟可能會落下風。但一旦北溟啟動誅仙劍陣，少昊……
絕仙劍便在她手中，她又該如何選擇？
高臺之上，少昊的神情是從未有過的冷漠，這個人好陌生，根本不是她認識的少昊……
“九九。”龍一看了眼戰況，低頭對瀧九道：“我們走吧，他們還沒出手，還不是決戰的時候。”
瀧九一怔，不解地仰頭看龍一。
龍一沒有多解釋，只是拉著瀧九的手，一步一步走出軒轅殿。
一步一步，根本沒有人能近得了他們的身。
龍二回頭看了一眼，也抬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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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里外。
帝俊笑眯眯地望著軒轅臺方向搖頭嘆氣。
“小孩子終究是沉不住氣。”
離朱手裡握著白玉葫蘆，好奇地仰頭看帝俊。“父王，這不是很好嗎，你為什麼搖頭？”
“唉，幾萬年前，我們也算是一家，如今黃帝一族沒落，我也難過啊。”
離朱歪著腦袋想了想，眼睛一亮，笑道：“父王，這是不是娘娘說的，兔死狐悲？”
“臭小子！”帝俊拍了下他的腦袋。“斬仙飛刀煉成了吧。”
離朱摸了摸腦袋，委屈地點點頭。“可是父王，我覺得有些奇怪。”離朱摩挲著白玉葫蘆，說道：“在煉化后羿元神時，我總覺得他的元神已經不完整了。”
“后羿敢殺我兒子，經受九雷之刑，元神不完整也是正常之事。”帝俊眼神一沉，“可惜鴻鈞老祖不肯將輪迴蓮交給我，若是有輪迴蓮，我又何須等到現在才起事！”
“東皇叔叔說七十萬妖軍已經集結好了，父王，我們什麼時候動手？”
“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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瀧九失魂落魄地跟在龍一身後，冷不防地撞上他後背。
“那時，他也在。”龍一突然開口。
眾人不解。
“九九，那天在禁地的，不只你一人，還有少昊！”龍一轉頭看她，神情嚴肅。“是不是？”
瀧九臉色一白，退了一步，咬脣不語。
“他也在？”夜麒皺眉回憶，“沒有看到他，那天一直沒有看到他。”
“我也是剛剛才發現，他那天不但去過禁地，而且啟動過軒轅劍陣。北溟，你剛剛與他過手，有什麼想法？”龍一問北溟。
“他受過傷。”北溟立刻得出結論，“就在不久前，而且看起來，傷得不輕。”
“九九，你到底為什麼去禁地？”龍二問道，“真的不能告訴我們嗎？”
瀧九沉默了半晌，方道：“我確實進了禁地，少昊也在，只是後來的事，我記不太清楚了。”
“那九九，你看過盤古祭文了吧。”龍二幾乎可以肯定。
瀧九點了點頭。“我……我看過了，我本想記下來，但是那些符號我根本看不懂，眼前卻又晃過一些畫面，我看得很暈，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看到少昊進來，後來發生什麼事，我就不知道了。”
龍一龍二對視一眼，可以肯定瀧九是陰差陽錯參悟了盤古祭文的祕密，從而修為暴增，後來的事記不得也有可能，但為何入禁地，這個原因卻是她有意隱瞞。
少昊當時隱在陣中，他們沒有發覺，等眾人離去之後才從禁地出來，他後來幾次三番來找瀧九，又是為什麼？
龍一龍二心裡知道，這些必然是兒女情事，但方才少昊在軒轅殿已然表明了立場，而瀧九，似乎也認清了現實。無論在禁地發生了什麼事，對瀧九來說，一定不是什麼快樂的事。
與顓頊帝決裂，這件事可以說因瀧九而起，但即便沒有瀧九，也會其他事。夜麒三人心裡明白，因此也沒有責怪瀧九，反而是鳳曦，痛痛快快打了一架，一雙眼睛猶自發亮。
龍一抬頭對三人說道：“這一戰勢在必行。夜麒，你回九龍殿，召集最強的幾個族人守護四卷盤古祭文。顓頊帝可能是從黃帝那裡知道了什麼，如今撕破了臉，他們必定會來搶奪祭文。你要做好萬全準備！”
夜麒微微一笑：“這事我自會辦妥。”
“玄蒙，你負責將此事通知四族子弟，聚首九龍山。九龍山的防禦就交給你了！”
玄蒙鄭重點頭。
“鳳曦，你和龍五負責尋找九黎族三卷盤古祭文的下落。我們雖然不知道盤古祭文裡還藏著什麼祕密，但這些籌碼，絕對不能落到顓頊手中！”
鳳曦嘆氣道：“九黎族自鈞天失蹤之後就已沒落，看來這次沒架可打了。”
夜麒嘆息地望著她猛搖頭。
最後，龍一對龍二道：“與妖皇宮的聯絡，就由你去了。”
龍二卻看向北溟：“北溟，你該知道，帝俊已任你為妖師，統領妖族大軍了吧。”
北溟輕輕點了點頭。這件事，在到達軒轅臺之前他就已說過。
龍二心下盤算，妖族與巫族正相反，兵多將寡。方才祝融等人根本沒有拿出真正實力，只不過互相試探，這些人一旦帶兵必然有摧枯拉朽之勢。妖族雖然有不少妖神，但能與祝融等人相比的實在太少。妖族與四靈族同盟，正好優勢互補。
“北溟，看來還要麻煩你跟我走一趟了。”龍二笑道。
“若要見帝俊，便往紫霄宮。若要見東皇太一，須得到三十三天外。”
龍二笑道：“東皇太一如今怕已率兵前來了，我還是同你去紫霄宮吧。如雷貫耳，卻還未有幸一見。”
瀧九聽到紫霄宮時，心上一動，忽又聽龍一對自己道：“九九，跟大哥回九龍殿吧。”
“不。”瀧九拖口而出，見眾人訝異地看著她，她又解釋道：“我，我也想去紫霄宮看看……”
有件事，她必須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