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后羿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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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后羿之死
同后羿說完，見玄鐵門還沒關，瀧九大呼幸運，立刻變了身形，飛回女子身邊。
女子和守衛又說了幾句，才提步離開。
走了許久，出了守衛範圍，那女子忽然停下了腳步。
“出來吧，小葉子。”
瀧九背上一僵，但聽女子聲音含笑，想到方才她與守衛談話，卻像是有意在等自己，心裡一喜——也對，她是幫后羿來的，和自己便是一國的！
當下輕飄飄移開兩步，轉了個身化為人形，笑道：“姐姐，原來你早發現我了！”
其實若論年齡，她未必大過瀧九，但瀧九天真爛漫，她成熟穩重，自然敬她一聲姐姐。
紫衣女子見瀧九化了人形，竟是個嬌小可愛的少女，一雙眼睛靈動非常，忍不住勾了嘴角。“你是誰，到這裡做什麼？”
“你不知道我是誰，也不知道.我來這裡做什麼，就這樣帶我進來？”瀧九眨眨眼，嘿嘿笑道，“你不怕我是來對后羿不利的嗎？”
“你身上氣息澄澈，絕非惡人，這點.我還感覺得出來。”女子看著瀧九，愈發覺得她精靈可愛，不由得將她當成自己的妹妹。這種感覺卻是少有。
瀧九有八個哥哥，卻甚少與比.自己年長的女子相處，一直渴望有個姐姐，因此對雨師瑄也好，嫦娥也好，往往容易生出種親近感，此時見了這紫衣女子，那種感覺更是強烈，忍不住挽了她的手臂。“姐姐，我叫你姐姐好不好？我叫瀧九，姐姐你叫什麼名字？”
瀧九的微笑真誠不作偽，女子心裡一暖，柔聲道：“我.是姜姒。你說你叫瀧九……你是四靈族的人？”姜姒心念電轉，也同后羿一樣想了許多，瀧九忙道：“你別多想，這是我自己要來的，因為嫦娥姐姐幫過我，我就幫她送一樣東西給后羿。”
姜姒眼神一動，對瀧九道：“這裡不是說話之地，我們.出去再說。”
瀧九點點頭，化為葉子落在姜姒掌心。
姜姒見她對自己毫不設防，心裡又是一陣微微.的感動，把葉子收入袖中便快速離開祕境。
這一走，便直到.了軒轅殿，到了自己的房間，姜姒才關上門，讓瀧九出來。
“你剛剛說，嫦娥託你帶東西給后羿，是什麼東西？”姜姒問道。
“是個白玉兔子，似乎是他們的定情之物。”瀧九老實回答。
“只是這樣？”姜姒似乎有些失望。
“是啊。不然姐姐以為呢？”
姜姒淡淡一笑。“嫦娥仙子是西王母寵愛的弟子，我原以為，西王母會幫嫦娥救出后羿。”
瀧九眨了眨眼，“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隨即將后羿說的話轉述了一遍，“似乎嫦娥姐姐從西王母那裡得到了什麼靈藥，能夠護住后羿的元神不散。”
“果真？”姜姒驚喜問道，“這是后羿說的嗎？”
“是啊。可是離朱似乎也有什麼打算。姐姐，究竟離朱和夸父之間是怎麼一回事？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隱情？”
姜姒聽瀧九這一問，幽幽嘆了口氣，“這其中必然有隱情，只是我們毫無證據，又能如何？即便有證據，又能如何？難道還能為了夸父向妖族宣戰嗎？夸父被九陽烈焰燒得形神俱滅，夸父的死，只有后羿為他出頭，而後羿的死，我們又有誰為他出頭？”
瀧九見她黯然神傷，握了她的手安慰道：“姐姐你別傷心，總會有辦法的。后羿讓我明日午時去一趟，只要拿到白玉兔子，后羿就還會有機會活下來。”
姜姒無奈地點點頭。“只有如此了。”
瀧九心下轉了幾個念頭，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姐姐，你可見過少昊？”
姜姒怔了怔，“少昊？西方之帝少昊帝君？”
瀧九笑道：“除了他，還有哪個少昊？”
姜姒也笑，“也是。我只聽過他的名字，我們本家的族長共工大神，便在他手下做輔佐神，我聽聞他的大名，但一直未有機會見到。”
“我聽說，他也來了軒轅臺？”
姜姒點點頭，“聽說兩日前便到了，我因為守衛外圍，尚未見到他。少昊帝君與顓頊帝君叔侄情深，顓頊帝君登臨帝位之後，少昊帝君必得重用。”
瀧九卻不關心這些，聽說少昊確實到了軒轅臺，她便放心了。等后羿的事解決了，她再去找少昊。“姐姐，少昊他人很好，到時候我介紹你認識吧！”
姜姒見瀧九說起少昊，眼裡便有掩飾不住的光彩，心下了然，便微笑說道：“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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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因為是九雷的最後一日，候在祕境外的守衛明顯多了起來。
瀧九依舊化為一片葉子躲在姜姒袖中，跟著姜姒來到祕境入口，聽姜姒照例問守衛可有人來過，那守衛仍道：“離朱神君來過，現還在祕境中。”
姜姒一怔，立即入了祕境，腳步快了許多，不多時便到了入口，正撞見從鐵門中出來的離朱。
瀧九藏在袖中，看不見外面的情形，只聽姜姒沉聲道：“離朱神君真是勤快，每天都來這裡走一遭。”
離朱還是個孩子，聲音稚嫩，卻顯得老成。“這后羿殺了我九個哥哥，不每天來看看他怎麼受折磨，我怎麼對得起九位哥哥。”
“哦？那離朱神君看得如何了？”
“我正要告訴將軍，后羿挨不過最後一劫，已經神形俱滅了！”話裡滿是幸災樂禍，聽得姜姒瀧九俱是又驚又怒，姜姒厲聲道：“開門！”
玄鐵門再度開啟，那石臺上空空如也，哪裡還有後羿蹤影！
離朱笑呵呵道：“本君就先回去了，將軍節哀。”
瀧九突然覺得，這死小孩太討人厭了，崑崙上那一副可憐模樣都是裝出來的嗎！
瀧九看著姜姒緊緊握著的拳頭，輕輕撓了撓她的手背安慰她，姜姒平復了怒意，見離朱走遠了，這才讓瀧九出來。
兩人在洞穴中搜索了一番，終於在一個角落裡找到小小的白玉兔子。姜姒將兔子拾起，握在掌心，啞聲道：“我們回去吧。”
瀧九心裡一聲嘆息，無奈搖頭。
待回到軒轅殿，姜姒才告訴瀧九，那白玉兔子裡似有元神力量，但不確定是否完整。
“按理說，后羿的元神決不至於這麼弱。”姜姒摩挲著兔子，沉思道，“即便是受了九雷，一箭能射下太陽的后羿，元神也絕對不只這一點。”
“會不會是元神出竅時出了岔子？”瀧九問，“那時候，離朱剛好出現，離朱去幹什麼呢？一準沒好事！”
“這便不清楚了。”姜姒腦中轉過百千個念頭，“現下最好是找到靈根寶物作為元神託付之所，如果能恢復元神，說不定能與后羿元神對話，那樣一來，離朱做過什麼事，就一清二楚了。”
“天地靈根……”瀧九忽地想起輪迴蓮，可是洪鈞老祖又不在此處，神龍見首不見尾，只怕也是渺茫。“姐姐，你有辦法嗎？”
“我沒有辦法，但如今顓頊帝即位，八方同賀，炎帝、祝融大神還有共工大神都在，我想他們那裡應該會有寶物。”
“那還等什麼！”瀧九興沖沖站起來，“我們快去找他們幫忙吧！”
姜姒按下她的手，微笑道：“你先別衝動，這事還須先稟告過黃帝陛下。你身份特殊，冒冒然衝出去只怕影響不好，會引來別人猜忌。這樣吧，你先扮成我的侍女，我幫你易過妝容，別人便認不出你了。過兩日你哥哥來了，你同他們一起出現，這樣才符合禮數。”
“姐姐，都聽你的吧！”瀧九笑眯眯道。
姜姒當下找來一身侍女的衣服讓瀧九換上，瀧九看了看那服飾，神祕地擺擺手，身上晃過青光，立刻變成與侍女服一樣的服飾。姜姒詫異地看了半晌，“這衣服上似乎有許多禁制……”瀧九得意笑笑：“那是自然，這是哥哥們送的。”
姜姒笑了笑，幫瀧九梳了個髮髻，又用易容丹幫她掩去奪目的容顏。“這裡來來去去多是修為極高深的大神，用障眼法反而容易被識破，還不如這普通易容術安全。”姜姒解釋道。
銅鏡裡，瀧九的五官漸漸模糊，變得平庸，只有一雙眼睛靈動依然。
“妹妹，你的眼睛太亮了，可別這樣看著人，會讓人發現的！”姜姒笑著颳了下她的鼻子，“這樣一雙眼睛，跟你現在的臉太不搭調了，一會兒出去了，記得低眉順目，不要說話。”
“知道知道。”瀧九笑眯眯點頭，“不說不錯。”
姜姒又確認了一番，才領著瀧九出門，直奔大殿，大殿外的侍衛卻說，黃帝陛下正在議事，讓兩人稍候。
瀧九站在姜姒身後，偷眼打量四周，直到聽殿門大開，才轉頭向那邊望去。
一人淡藍長衫，溫雅中顯華貴，清光束冠，清俊見風華，瀧九看得心口一跳，忍不住喜上眉梢，幾欲拖口喊出他的名字，又想起姜姒的警告，生生忍了下來。
少昊卻注意到了這裡的目光，轉頭看來，一眼掃過瀧九姜姒，忽地腳下一晃，似站立不穩，雙目中滿是震驚與不敢置信的喜悅，腳步直轉，走到兩人身前停下，瀧九看見他垂在身側的手微顫，連聲音裡都帶上了一絲顫音。
“你……是你嗎……”
瀧九低眉順目看著自己的腳尖，心裡一喜，想不到少昊竟能認出她來，仰頭便要相認，卻愕然發現，少昊的眼睛，看的根本不是自己，而是姜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