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六十七章 雨幕下的淚滴

第六十七章 雨幕下的淚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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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雨幕下的淚滴

“弗洛伊德……該吃早飯了。”

甲板的一角,紹爾捧著一本圖冊,拍拍那個叫魯洛伊德傢伙的肩膀。

“噢……今天吃什麼?”

弗洛伊德坐在紹爾身邊,接過圖冊,細心的翻閱著。

他的目光停留在一幅圖畫上,烤得金黃酥脆的烤雞,畫得極其『逼』真,甚至能看見焦黃的表皮上滴下的油脂,弗洛伊德吞下一口唾沫,將整頁撕了下來,放在盤子裡。

“又是烤雞……”紹爾不屑的說道:“弗洛伊德,你就不能換換花樣,整天吃烤雞不膩嗎?”

他翻找出一張烤麵包的圖案,仔細看了看,很滿意的樣子。

“我覺得早餐吃麵包比較好,健康又營養。”

紹爾自言自語的時候,弗洛伊德已經將紙片塞進嘴巴大嚼,努力的吞嚥,忽然像是噎住了,他痛苦的捂著喉嚨,另一隻手胡『亂』的在空氣中『亂』抓。

“……弗洛伊德,我早就說過了,早晨吃太油膩的東西對腸胃不好,你就是不聽。”

“快喝杯紅茶。”紹爾放下叉子,將桌上的杯子遞給他。

茶杯內空空如也。

* * * * * *

斷糧三天了……

霍克呆呆的看著甲板上的紹爾,這傢伙難道餓瘋了?

他做夢也沒想到,佔領飛魚號以後,當他們開啟儲存補給的庫房時,才大吃一驚的發現,倉庫內食物少得可憐,淡水也嚴重不足。

詢問了被俘的伊爾頓艦長以後,霍克才知道,飛魚號所屬的警戒艦隊,早在兩個月之前就起錨出海,在太陽海上繞了一個大圈子,庫房只儲存了半年的補給。而這些食物和淡水僅僅只能維持飛魚號戰艦上數百人的口糧。

如今船上擠滿了從海鷹號搬遷過來計程車兵,加上飛魚號原有的水手,人數大大超過了預計,使得食物一下子緊張起來。

更讓霍克頭疼的是,飛魚號的桅杆被打斷了,正漫無目的飄向大海深處,儼然成了一座孤島,在海上已經漂流了二十天,食物以驚人的速度急劇減少,霍克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們將活活餓死在這條棺材內。

不得已,他只能將士兵的口糧縮短至極限,勉強維持餓不死的狀態。霍克命令每天供應一餐,每人半塊黑麵包和一小杯清水,不得有怨言。叫苦不迭計程車兵們沒過幾天,人人都瘦了一圈,又過了一陣子,連抱怨的力氣也沒有了,閒暇的時候,他們蹲在甲板上,將長長的魚線墜入大海中,眼巴巴地盼望著,無奈夏末並不是漁汛期,能捉到魚的幸運兒少得可憐。

飢餓的人群中,不包括威廉陛下和姬娜,霍克還沒有傻到讓陛下餓肚子的地步,他自己多少也沾了一點光。

手裡端著咖啡,霍克抬頭凝視波瀾起伏的大海,這樣的日子,不知道還要過多久,難道,老天真的要懲罰自己,所有人都回不去了麼?

這二十多天以來,安琪恢復了開朗的笑顏,霍克和安琪的關係從熟識、親密、轉而惡化、諒解,兜了一個大圈子以後,又回到了----。

而威廉陛下,得知霍克沒有被燒死,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吃驚,只是說了幾句安撫的話,不痛不癢的誇獎了幾句,就整日和姬娜待在一起,無所事事的打發日子。

弗蘭德那天的行為,將他們與威廉的關係徹底墮入冰點,陛下整日將自己關在房間裡,除了姬娜,誰也不見,偶爾散步的時候,碰見霍克和弗蘭德,只是冷漠的點點頭,誰也不知道他心裡想什麼。

這樣倒好,霍克本來就看不慣陛下,也樂得清閒。

咖啡杯裡『蕩』起漣漪,絲絲雨點輕輕落下,霍克抬起頭仰望陰鬱的天空,又下雨了,雨季還沒有過去。

身後悄悄遞過一柄雨傘,將霍克遮住,姬娜不知什麼時候靜靜地站在他的背後。

“你似乎有心事,紫荊花侯爵。”姬娜嫣然一笑。

她怎麼來了,這個時候應該陪著陛下的。

“船上斷糧了,沒有心事才怪。”霍克敷衍道。他對姬娜心懷不滿,不願意與她走得太近了。

那天姬娜遞給自己匕首,險些錯殺安琪,這件事已經在霍克的心裡留下一絲裂痕。

姬娜輕輕地走到霍克身邊,微微一笑,似乎明白了他的心事。

“你一定在怨恨我是不是?你怪我遞給你匕首,害得你差點鑄成大錯。”

“……沒有”霍克抵賴道。他心中一驚,暗暗佩服姬娜揣摩自己心思的準確。

“紫荊花,你不用否定,我看得出來,你很在乎那個叫安琪的女孩子。”

“……”

“那天晚上,你緊張失神的樣子,已經告訴我,安琪在你心中的分量一定很重。”

“那你還遞給我匕首幹嘛?”霍克轉身看著姬娜,冷冷的說道。

“你看,你承認了,剛才你還否認,現在抵賴不了了吧。”姬娜‘撲哧’笑了出來。

霍克啞口無言,自己又上當了。

姬娜笑了一會兒,慢慢收斂起笑容,正『色』道:“其實,你錯怪我了。”

“什麼意思?”

“安琪少校是你的屬下對不對?”

“……嗯”

“你們之間的感情不錯,所以那天動手的時候你很猶豫,對嗎?”

“不錯。”霍克點點頭。

“可是,我不認識安琪,與這個漂亮女孩之間沒有什麼感情,就像那天晚上,你想毒死四個哨兵,那時候的你沒有一點猶豫,因為你不認識他們,對他們也沒什麼感情,死了就死了吧,不會在你的心裡留下陰影,如果那四個人是你的朋友,你還會下得去手嗎?”

霍克沉默,不得不說,姬娜說得很有道理。

“如果我是安琪的朋友,我也不會將匕首遞給你,誰也不願意親眼看著自己的朋友死在自己的手裡,可是,我並不認識安琪,當然毫不猶豫的將匕首遞給你,如同你毫無憐憫想毒死哨兵一樣。”

霍克點點頭,站在姬娜的立場上,她這麼做的確很合理。

“你和威廉的關係這麼好,為什麼想親眼看著他下地獄呢?”

霍克想起那天姬娜咬牙切齒,詛咒威廉的模樣,似乎對他懷著刻骨的仇恨。

姬娜一呆,沒想到霍克問起這個,她下意識地望著四周,甲板上聚著不少人,不時有士兵慢慢地走過,她衝霍克搖搖頭,示意這裡不太安全,霍克心領神會,兩人裝作聊天的樣子慢慢向甲板深處走去,在偏僻的盡頭停下腳步。

“紫荊花,我的確有一些事隱瞞了你。”姬娜盯著霍克的眼睛,嘆了一口氣說道。

霍克點點頭,靜靜地看著她。

“有一些事本來沒必要說出來,既然你問起了,我也不想撒謊騙你。”

姬娜輕輕的將雨傘遞給霍克,轉身望著大海,似乎在懷念塵封的舊事。

“威廉王朝誕生幾百年了,你知道打下這片江山的是誰嗎?”

“……當然是威廉大帝。”

“你錯了,紫荊花,不是那個卑鄙的混蛋,而是我的祖先。”

霍克大驚,姬娜說出的祕密,顛覆了他從小就知道的常識,開創威廉王朝的居然不是威廉大帝。

“你一定很吃驚吧,你所知道的歷史,都是威廉大帝為了矇蔽世人,刻意灌輸給你們的。”

“我的祖先,是威廉大帝的親哥哥,軍隊的統帥,戰場上無敵的戰神,就是他辛辛苦苦打下了王朝的基業,可是,卑鄙無恥的威廉大帝,居然以慶功的名義,將我的祖先誆騙到天使城,下毒害死了他,然後以親弟弟的名義,順理成章的坐上了萊因國的寶座,這個混蛋,下一萬次地獄也不過分。”

姬娜情緒似乎有些激動,恨恨的盯著海面陰鬱的波濤。

宮廷鬥爭總是最殘酷的,英雄往往不是倒在硝煙瀰漫的戰場,而是死在自己人的暗刀子上。

姬娜轉身盯著霍克,亞麻『色』的捲髮隨著海風輕輕拂動。

“我的祖先死後,為了安撫我的家族,威廉大帝特意將隼的紋章賜給了我們,在當時,這是一份至高無上的榮耀,但是,在榮耀的背後,他又是怎樣對待我們的呢?”

姬娜冷笑道:“威廉大帝做了虧心事,害怕我們家族的報復,才登基不久,就急急忙忙的將隼家族的軍隊指揮權奪走,不惜耗費龐大的財力物力,在遙遠的迦納省建造了龐大的玫瑰城堡,將我們統統趕出天使城,搬遷到迦納省,威廉大帝說得好聽,玫瑰城堡是對家族功績的獎賞,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那裡是囚禁我們的活棺材。”

“在他的刻意打壓下,隼家族漸漸沒落,人丁稀少,到了我這一代,就只剩下我孤零零的一個人了,紫荊花你知道嗎,他們嚴加看管我們,直到一百年前,他們覺得隼家族不可能威脅到他們的安全,才漸漸放鬆了警惕。”

姬娜凝視著霍克軍服上的飛鷹,苦笑著說道:“我的家族,才配得上飛鷹紋章,是威廉大帝奪走了我們應該享有的一切。”

霍克低頭不語。難怪姬娜充滿了野心,因為她的家族揹負了太多的血海深仇,她想奪回失去的一切。

“於是,你想奪回屬於你的皇權,對嗎?”霍克嘆道。

“不!一開始並不是這樣的。”

“我的祖先死了好多年了,隼家族的成員一開始的確不服氣,充滿了怨恨和不滿,想奪回失去的權利,但隨著歲月的流逝,漸漸淡忘了復仇的念頭,因為家族沒有軍權,子孫越來越少,我們已經無力反擊,只想安安穩穩的生活,再也不願意提過去的舊事了。”

“到了我這一代,玫瑰城堡只剩下我一個人,我和天底下所有的女孩子一樣,不願意回首過去,只想在自己的封地內,安靜的生活,不希望有人來打擾,可是,這樣的日子,也破滅了。”

姬娜眼眸中淚花泛動,誘人的肌膚微微顫抖。

“有一年舉辦宮廷宴會,我居然也受到了邀請,可能威廉覺得,這麼多年來打壓隼家族,如今只剩下我一人,心裡有點過意不去吧,那天晚上,我穿者晚禮服,在所有嘉賓中最為惹人注目。”

以姬娜的美貌,在宴會中,的確很吸引眼球。

“威廉看到我的時候,眼睛一下子亮了,我隱隱感覺到不妙,晚宴過後,宮廷侍衛稟報我說,陛下想單獨召見我,那時候我隱隱感覺到,他對我動了心,我從心底裡厭惡威廉,恨不得他早死,但一個弱女子,又怎麼能拒絕陛下的邀請呢,果然不出所料,他說了一大堆廢話後,竟然肉麻的告訴我,想讓我做他的情『婦』。”

“你同意了?”霍克用力捏著欄杆,狠狠地盯著遠處。

“……我一個無依無靠的女孩子,還有別的選擇嗎?”

晶瑩的淚水滑落,輕輕打溼了姬娜的俏臉,站在在冰涼的雨絲下,不知是淚水,還是雨滴……

霍克怒火中燒,姬娜的過去猶如噩夢,而元凶就是威廉,他暗暗發誓,終有一天,將小不死的碎屍萬段,親手送他下地獄。

“……紫荊花”姬娜抬起頭,淚眼朦朧的看著霍克:“我和你一樣是被『逼』的,原來的我,只想做一個平凡的女公爵,可是現在……”

她閉上眼睛,輕輕地說道:“如果說我有野心的話,也是萬般無奈之下,被『逼』出來的……”

陰鬱的天空更灰暗了,海浪急速翻湧,狠狠的撞擊著飛魚號的船身。

雨越下越大,甲板被灰濛濛的陰霾所籠罩,遠處士兵們四散奔跑,紛紛躲回船艙內避雨,漸漸的,只剩下他們兩個,默默地站在甲板的盡頭。

霍克低下頭,沉默了半天,忽然慢慢說道:“姬娜公爵,你想讓我考慮的事,我已經仔細考慮清楚了。”

他抬起頭,鄭重地點點頭:“我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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