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初抵柳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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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初抵柳莊
吳寧兒見雲賢神色間有些不耐煩，心下覺得無趣，便將手鍊放回原處。突然間，一個騎著火雕的紅衣男子越過集市，直奔向影州城的中央。
“聯盟急報，大司命兩日前去世。在下奉元老院之命前來報喪！”這名紅衣男子在元老院前方直接從空中跳下，向衛兵們解釋來意。
少司命及影州的諸位元老聽說此事，均是一臉愕然，沒想到湛江聯盟的大司命葉鶯會在此時過世。葉鶯既然去世，各部族前去奔喪自是必然，但對影州而言，空缺的大司命之職也將是一場領導權的爭奪。前兩任大司命牧化和葉鶯都是津口部落的人，不過兩人都是幾十年前的英雄人物。牧化雖然不是五族之人，卻天生神力，連綠龍都不是其對手；葉鶯年輕時便一力促成了津口與影州的和解，使得湛江聯盟能夠結成。他二人也算是眾望所歸。可如今世道漸趨太平，影州自然不願一直屈居津口之下。
次日後少司命便與幾位元老御鳥先行動身參加葬禮，而影州附近各部的二十餘名長老也將隨後趕往津口，準備參與接下來大司命的推舉，雲賢等四名天師則受命負責沿途保護。吳寧兒也吵著要去津口看熱鬧，但葬禮是極其嚴肅的事情，即便是她父親也堅決不允，唯恐她丟了影州的顏面。
雲賢以前也聽說過葉鶯，知道她是葉氏族人，祖父曾經出任津口大司命，而她本人也是聰穎異常，善於言辭，憑一己之力勸說湛江流域的諸多部落結成聯盟，最終以女子的身份當任大司命二十年。不過他身處影州多年，並沒有感受到多少聯盟對這裡的影響，反而是少司命重要的多。雖然少司命名義上是聯盟的副首領，但卻是影州名副其實的最高領袖。
雲賢等人準備妥當後便乘船沿湛江溯流而上。騎乘火雕雖然迅速，但火雕數量稀少，而夏季雖然可能有蛟龍作祟，幾名天師已足夠應對。
船隊行了三日後到達飛雲浦，便停靠下來上岸休息。飛雲浦本便是由於船運而興起，雖然由於蛟龍的存在難以興盛，但仍建有專供旅客住宿的精舍。
雲賢下船時尚是晌午，驕陽如火，熱得使人有些喘不過氣來。岸邊的樹林中蟬鳴不斷，似是在替累日吶喊助威。雲賢向遠處望去，隱隱約約可以看見一處村莊。他想到舅舅和冰影一家應該就在這一帶，心中漸漸有了一絲期盼。
正沉思間，雲賢聽到一個洪亮的聲音：“眾位長老、天師光臨，實在是我飛雲浦的榮幸啊！”
只見前方是一位瘦長的灰衣老者，旁邊還有幾個漁夫打扮的青年。
“哈哈，有勞梁長老前來迎接！”眾人中倒是有幾位長老認得此人。
這位梁長老卻也十分熱情，邀請眾人去村中做客，但大部分人連日乘船，急於休息，都婉拒了他的好戲。
“請問梁長老，這附近有柳氏的村子嗎？”雲賢心生探親的想法，便向梁長老打聽。
“呵呵，這位小天師，我們梁、柳兩氏都住在一個村子，你要是想去，等會兒隨我前去便是了。”
雲賢於是等梁長老安頓好一行人後，便隨著他尋到柳訊家中。時值盛夏，酷熱難當，大部分人都沒有出去。舅舅家門前一位少婦閒坐在木凳上，她身穿粉色羅衫，面色清秀，正逗弄著前方一個三四歲大的孩童。
少婦看到梁長老，連忙起身道：“爺爺，您怎麼來了？這位是？”她朝雲賢覷了一眼，連忙又道：“這是哪位天師嗎？”
雲賢幾年前便知道舅舅已經續娶，而且生有一個男孩，想必眼前母子便是自己的舅母和表弟了。他用不太肯定的語氣自我介紹道：“晚輩雲賢，柳訊是在下母舅。”
少婦先是一驚，之後便露出歡喜的神色，忙道：“原來是素素的兒子啊，我可早聽說過你了。我是你舅舅的新妻，你身邊這位長老便是我爺爺。”她知道雲賢雖然算是她的外甥，但身份非凡，也不敢隨便以長輩自居。
雲賢見對方身份果如自己所料，連忙行了一禮。這時柳訊也聞聲出來，雲賢已是數年沒見舅舅，免不得寒暄了一番。這幾年雲賢已成長為一個俊秀青年，他在影州多與雲、吳兩氏貴族來往，言談舉止已是不凡，柳訊對他自然讚譽不斷。
正談話間，雲賢目光掃過柳訊家門，卻見一個相貌嬌美的少女站在門口，膚光勝雪,眉目如畫，一件淡綠短衫緊貼於身。她兩頰暈紅，神色中充滿驚喜，目光則凝住在雲賢身上。
“妹妹！”雖然柳冰影已不是當初那個嬌小的女孩，但云賢還是一眼認出了她。
“雲賢哥哥！”柳冰影見雲賢認出自己，已是喜不自勝。
雲賢想到以前與柳冰影在一起的歡快時光，心中驀地一陣激動，但想到旁邊的長輩，心思漸漸平靜下來，定了定神，微微笑道：“幾年不見，妹妹你長得越發漂亮了！”
柳冰影緩步走近前來，顫聲道：“哥哥，我可是好些年沒見到你了！這些年……”她說著說著，淚水已是不爭氣地流了下來，在陽光的照耀下，晶瑩剔透。
雲賢見到柳冰影這般落淚的樣子，卻也收斂了笑容，顯出了憐惜的神色。他不禁憶起少時安慰冰影的場景，又想到最近幾年心中幾乎忘了她，不免又心生愧疚。
柳冰影哭了好一會兒方才止住，突然想起在眾人面前哭哭啼啼，也覺羞慚，面紅過耳，輕聲說道：“雲賢哥哥，你在影州過得可好？我這些年一直念著你，去了襄林幾次，也沒見到你在……”
雲賢不禁受了感動，不待她說完，便柔聲安慰起來：“我在影州過得很好，讓你掛心了。唉，都是我不好，
這些年也沒記著來看你。”
他終於想起來，五年前第一次還鄉時不見冰影，他還抓著母親的手，大吵大鬧著要去看冰影，直至兩年後也常常想著冰影。臨走前冰影送的那個布娃娃，他也小心翼翼地收藏著。可是時間久了，他在影州結識了更多的朋友，對冰影的思念便漸漸淡了下去。後來漸漸懂事，也很少去回想兒時的記憶。更何況，他還結識了吳文會的妹妹，那個與他年紀相仿的少女……
雲賢沉吟了片刻，笑道：“冰影，當年我說過要學更多的法術給你看，今日我便讓你好好瞧瞧。”柳冰影聞言，想到雲賢終於不曾忘了許諾，心中就如吃了蜜餞一般甘甜。
雲賢說完，便伸手指向東邊的天空，悠然道：“你看好了！”只見天空中立即有氤氳的霞光出現，這些霞光倏然清晰，竟變成了一道彩虹。
接著，他望向不遠出的大樹，一揮衣袖，無數片樹葉便掙脫了樹枝，如離弦的利箭，一片片打在更遠處的竹籬上，排成一個“一”字。
他不待眾人發出讚歎，又傲然道：“現在天氣炎熱，我便為你們降降溫吧。”他閉目凝神，小院中便暑氣盡消，如深秋一般涼爽，連吹來的風都是涼颼颼的。
梁長老與柳訊夫婦都被雲賢的神通所震撼，柳訊不禁讚道：“賢兒，你們天師果然有鬼神莫測的本事，我今日可算是開了眼了。”
雲賢不敢妄自菲薄，有些尷尬地道：“這些只是我給冰影看的小把戲。天師真正應該學的是斬獸殺敵的本領，像少司命那樣的英雄才算得上神通廣大呢。”
冰影靜靜地看著雲賢施完法，突然開口問道：“雲賢哥哥，你這次怎麼會來飛雲浦？”
雲賢有些尷尬地道：“我只是路過這兒，大司命去世了，我奉命保護長老們去津口。”
“這樣啊……”冰影顯得有些落寞，口中喃喃自語。
“你們別一直站著說話啊，先進屋坐下吧。”梁馨見他們一直站著，連忙勸道。
雲賢看了看她，微微一笑道：“這就是冰影的弟弟吧！看上去挺可愛的。”
這下柳訊卻呵呵笑了起來：“小孩子都差不多，你小時候也是這樣。”
眾人在梁馨的催促下進了屋，雲賢略微說了一下自己在影州的生活，柳冰影見雲賢說話間笑容不減，知道他在影州確實過的很好，心下卻是自責：“柳冰影啊柳冰影，雲賢哥哥過的好，你該歡喜才是，怎麼反而覺得心酸呢？”
當雲賢提到次日便要啟程時，柳冰影心下一驚，脫口而出道：“哥哥，你這麼快就要走？”
雲賢也覺得有些歉疚，便軟語安慰道：“我過些天還會從津口回來的，到時候一定在這邊多留幾天。”柳冰影聽了這句話，方才心安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