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降.寡言醫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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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降.寡言醫師(上)
下定決心後,我給自己渾身上下都淋上了汽油,然後站到了自家的陽臺上,想要點火自焚。可是,我的手卻不聽我的使喚。它們獨立於我的身體而存在,不受我的大腦指揮。
無論我費了多大的力氣,集中了多少精神想要使用它們,它們都一動不動,直到曾曉慧到來,它們自己從書桌裡拿出了那本寫著詛咒的舊書,遞給了她以後,才好像復活了一樣,忽然能動了。
但我覺得它們已經不是我的手了。它們只是暫時能被我利用,僅此而已。
曾曉慧接過那本書,放進了她的手袋後,給我帶來了一個訊息。她告訴我,我將被學校開除。曾曉慧看起來很難過,可是我的心裡卻沒有因此出現太大的波瀾。名利和工作,對一個將死之人而言,只不過是些過眼雲煙罷了。
曾曉慧看了我幾眼,忽然抓起了她的包,掩面跑出了我家。
就在她關上門的那一刻,我覺得時機到了。於是,我再一次走到了陽臺上,正好看見曾曉慧哭著從我家的單元樓道里跑了出來。我無限惆悵地看著她,心裡忽然湧上了一陣莫名的淒涼。
曾曉慧是我從教二十幾年來,最賞識的學生。她不但敏而好學,尊師重道,而且對新事物的接受能力也十分的快。無論面對什麼難題,她都異常冷靜,並且總能找到行而有效的方法來分析並解決問題。這樣的才能使得她總能完成一些困難的課題。
不可否認,曾曉慧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不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我真的希望在她畢業後能招她當研究生,並將我的畢生所學全部傳授給她。可是現在,一切都不可能了。
正在我沉思之際,曾曉慧回頭看了我一眼。四目相接的一瞬間,她好像感應到了什麼,突然扔了包,發了瘋一樣地重新奔進了樓道。她離開後,一個高瘦的男人從樓道旁的草叢裡竄了出來,拿了曾曉慧的包並迅速地逃離了現場。
一切發生的太突然,我還來不及細想,就聽見了一陣開門的聲音。是曾曉慧回來了。難道她發現我的意圖了嗎?我尋思著,趕緊轉身將陽臺的門反鎖了起來。
就在我扭下門鎖的一剎那,曾曉慧奔到了陽臺邊。她哭著叫著,拼命地拍打陽臺的門,可是我卻鐵了心,掏出了褲包裡的一次性火機,點燃了身上的汽油。
一縷星星之火在我身前亮起,並很快燃了起來。狂肆竄起的火苗像一塊毛毯瞬間包圍了我的身體,隨之而來的是灼熱和針扎一般的刺痛。我完全沒有了意識,掙扎了一會兒,便像一個大火球一樣,一頭從陽臺上栽了下去……
燒成這樣,我以為我永遠不會醒了。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自焚三天後,我竟然又一次睜開了眼睛,並且第一眼就見到了我的救命恩人。
他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一雙晶亮的眸子在燈光下閃著睿智的光芒。他告訴我他是附一院燒傷科的木醫生,負責我的治療。
治療?這根本不是我想要的!我想死,根本不需要治療!所以,我並沒有領木醫生的情,我拒絕了他的治療。一連幾天,我像個木乃伊一樣躺在**,一動不動,拒絕服藥,拒絕打針,甚至也拒絕吃喝。我用這樣一種極端而決絕的方式來繼續著我未完成的自殺。
可是木醫生似乎比我還堅決。我不打針吃藥,他就給我打帶有安眠成分的針水,讓我睡覺,然後趁我睡著的時候悄悄餵我吃藥,幫我打針;我不吃飯,他就強行給我注射營養液,藉此來維持我的生命;更甚者,他還利用我的昏睡,悄悄地幫我進行了植皮手術。
我當然不願意配合。所以每一次醒來的時候我都要發飆發狂,粗魯地扯下針頭,並對木醫生破口大罵。但是,木醫生從來沒有跟我爭辯過,依然我行我素地實施著他的計劃。
不得不說,木醫生醫術精湛,就算稱他為再世華佗也不是一種過譽。而其我發現他身上有一種異於常人的耐心和韌勁,就像一頭不發一語,俯首耕耘的孺子牛,這種超人的品質,註定了在這場醫生和病人之間的戰爭,他將笑到最後。
就這樣捱過了一個多月,雖然我的臉徹底被毀容了,但我的命還是被撿了回來,而且我想要尋死的念頭,也在木醫生潛移默化的影響下漸漸開始動搖了。
又過了一個月,我想要輕生的念頭徹底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變得乾癟無力了。
到了第三個月,我的身體機能已經開始逐漸恢復了。雖然還不能下床走路,但我的手已經能動了。而且,我確定,它們是我自己的手,它們不再擁有可怕的自我意識,而開始服從我大腦的指揮了。
等到第四個月,我已經可以下床走動了。而這時我也對木醫生也產生了一種複雜的感情。
一方面,我感激他,敬佩他。雖然一開始我並不願意活下來,但他卻挽救了我垂危的生命,並讓我放棄了尋死的念頭。他救了我,不僅僅是我的生命,還有我的心。所以,不管從哪一個層面來說,他都是我的救命恩人。
另一方面,我也對這個寡言少語的男人產生了深深的好奇。我不知道醫院是怎麼安排的,但在我接受治療的這四個月中,除了木醫生,我沒有見過其他任何的醫護人員。木醫生一個人照看了我的全部,他又當醫生,又做護士,有時還兼職護工。
在我病情最嚴重的那幾個晚上,他在我的病床旁邊支了個椅子,整夜的陪著我,也不講話,就像一尊雕塑一樣。但是,當我在疼痛中驚醒,被併發症折磨得呼天搶地的時候,他這尊雕塑又會馬上回覆成扁鵲,動作利索地救我於生死。
究竟是什麼樣的理由支撐這個男人讓他為我如此盡心盡力?偉大的醫德?不,不至於。我總感覺,在這個男人的心裡有更重要的理由,這個理由足夠分量,讓他不辭辛勞,廢寢忘食地來照顧一個素未蒙面的病患。
但是,我沒有開口問他,也沒有將我的疑惑表現出來。我在等,等他親口跟我說這個理由。而且我有一種感覺,他也在等,等待一個契機,親口跟我說他的理由。
我們的等待,又持續了兩個多月的時間。大概在我入院六個月以後,那個契機終於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