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縷. 爸爸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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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縷. 爸爸媽媽
1
扎西朗日在網上發了一篇名為“拯救生命,尋找RH陰性血型”的帖子。
一時間引起了社會的廣泛關注,許多好心人士紛紛來函來電,表示關心和支援。(在此謝謝天下所有無私、善良、熱心的人們!)
帖子發出的第三天,一個叫妮金的苗族女孩特意坐了幾個小時的牛車,又趕了很久的長途汽車趕到醫院為紫紫獻了血。
2
妮金有一雙靈氣的大眼,蘋果一樣的圓臉上,總是藏著羞澀的笑。
3
“哥,我真的能救姐麼?”妮金總是眨著美麗的大眼這樣問我。
每一次,我都感動得熱淚盈眶。
4
輸液器連線著兩顆美麗的心,同時也連線著兩個善良的靈魂,熱騰騰的血液在兩個純淨的女孩身體裡交流著。
我已止不住淚水。
6
“能啊!妹子!”
5
回給我的,是天下最純美的笑容。
7
“哥,我聽說你是大學生?”
“是啊!”
“真好啊!再過幾個月我就要高考了,希望我也能考上大學!”
“能啊!妹子!”
回給她的,是天下最真誠的祝福。
“哥,我口渴了,你能幫我買瓶水麼?”
“能啊!妹子!”
8
等我回來,病**已空無一人,只有一張字條,一筆一劃,字跡娟秀認真:
“哥,我回去了。希望姐早日康復。等考上大學,我再來找你們。”
我已止不住哭出聲。
9
14個小時候後,紫紫終於睜開了眼睛。
得知了妮金的事情,紫紫感動得哭倒在我懷裡,“等我好了,一定當面去謝謝她!”
我抱著她,也是眼眶紅潤。
同時流淚的,還有剛進入病房的蔣月嬌。
10
“林紫……”蔣月嬌提著一袋水果,立在門邊,輕輕地喊著。
看見來人,紫紫綻開了燦爛的笑顏,“嬌嬌,你站在門口乾什麼?快進來啊!”
蔣月嬌破涕為笑,“林紫,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時候……”
三個女人一臺戲,兩個女人三分之二臺戲。
我知趣地退出了病房,把空間讓給了兩個闊別舞臺許久的演員。
11
很奇怪,事後,紫紫只對我們掉下深溝以後的部分事情留有印象,而對蔣月嬌要殺她的事卻混沌不知。
而蔣月嬌也忘了一切,她的室友更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一切的一切,我也解釋不清楚。
但那天晚上,當蔣月嬌的手拉住紫紫的時候,我看見了她的遲疑和悔悟。
那種情感,我願意相信它是真的。
12
病房外,紫紫的父母沉默地坐在門口的長椅上。
“叔叔。阿姨。”我禮貌地喊道。
紫紫的母親流淚了。
紫紫的父親走上前來,扶住了我的肩,“小夥子,林紫都跟我們說了,我們……”話到這裡,他哽咽了。
“沒什麼的叔叔,你們的心情我懂,如果躺下的是我,我爸爸……”話到這裡,我也哽住了。
“小夥子,以後有空來我們家吃飯,我讓阿姨給你做點好吃的。”
“謝謝叔叔。”
13
“李飛老公,你怎麼了?怎麼眼眶是紅的?”
蔣月嬌走後,我坐到了紫紫的床邊,“你爸爸叫我到你們家吃飯。”
“這麼快就要見家長了!”紫紫可愛的努起了嘴,“你怕不怕?”
“不是已經見過了嗎?”我颳了她的鼻子一下,“你的父母是好人。”
“怎麼了啊你?傷春悲秋的!我的父母是好人,你不高興嗎?”
“沒什麼,只是想起了一些事……”
14
“小飛,有些事你現在不懂,長大就懂了。”外婆的最後一句話在腦中頻頻響起。
外婆啊,為什麼二十一歲了,我還是不懂這句話?我不是已經長大了嗎?
有些事,我該懂的,為什麼我現在還是不懂?
有些事,我以為我已經忘記的,為什麼現在還是那麼在意?
15
“爸爸……媽媽……嗚嗚……”打斷我思緒的,是一陣男孩的哭聲。
劉寶峰,5歲,全身67燙傷,治療費共計89123.36元,已付22478.1元,尚欠66645.26元。父母因無力支付此費用,拋棄他至今已達17個小時。
這就是我見到的男孩。
脖子以下全是駭人的燙疤,一雙淚眼孤絕而無助。
醫生推著他從紫紫的病房前經過時,我的心中莫名湧起了一陣憤憤不平。
16
爸爸?哼!
媽媽?哼!
17
夜裡,我在病房外的長廊裡走來走去,耳邊總是不時地迴響起劉寶峰路過的哭聲。
那哭聲淒厲瘮人,惹得我心煩意亂,只好在走廊裡來回地踱著步子。
月色慘白,獨照窗前,映出了走廊盡頭的一抹幽影。
“誰?”我輕聲問著,挪步kao近。
那影子彷彿受到獵槍驚嚇的小動物,晃了一下,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
18
我順著影子消失的地方尋去。
轉了一個彎,來到了醫生的值班室。
房門狹著一條縫,我向裡面望去。
男醫生癱坐在椅子上,二手二腳朝天,頭後仰,口吐白沫,看樣子是什麼急病發作了。
19
我駭了一跳,連忙奔到了隔壁的護士值班室,想叫值班護士過來看看,那裡的門卻緊緊地鎖著,任我如何拼命地拍門,也無人應我。
不祥的預感浮現。
我趴在地上,從門底向門裡看去。
中年護士反撲在椅子上,手腳向地,頭髮散亂,看樣子也已經失去了意識。
20
經驗和直覺雙雙告訴我,這絕對不是巧合,而是我的奇遇又犯了。
21
等待花香來臨的時刻,我一間一間地推開走廊上的病房。
眼前的景緻,幾乎要讓我昏厥。
病人們,病人的親屬們,護工們……幾乎所有的人都以一種奇怪地方式躺著,口吐白沫,昏厥地睡著。
白色的醫院用品襯著他們蒼白的臉,讓一切看起來愈發慘白、詭異。
我覺得我彷彿來到了白死魔的眠之城。
22
“啊——”一聲尖叫劃破寂靜的夜空,鬼魅地響起。
我奔到走廊的另一端,燒傷科的年輕護士跌坐在地上,臉已經因為過度的驚嚇而扭曲得不成樣子了。
“不,不,不……是……我……”護士看著我背後的天花板顫顫微微地說著,已經無法連詞成句。
23
花香起,我同時回頭,看見了浮在半空中的劉寶峰。
“媽媽!”劉寶峰對著護士喊道,下巴上還掛著未乾的淚痕。
“我不是!”護士驚叫著向後退去,背抵住了牆。
“嗚嗚……我要媽媽……”劉寶峰哭著,落到了地上,同時放開了本來捂住臉的手。
24
血色,爛肉,空洞一樣的眼窩,幾欲掉出的眼球。
護士在看見劉寶峰的臉時,即刻口吐白沫昏厥了過去,表情猙獰,造型奇詭。
25
“爸爸。”劉寶峰轉向我。
膿液在他腐爛的臉上淌過,落到地上,竟然變成了血色。
“爸爸。”劉寶峰叫著,伸出了雙手向我走來。
26
“不……”我直覺地後退。
劉寶峰卻不依不饒,步步緊逼,在走廊上留下了一串血色的足印。
我的背觸到了牆,已無路可逃。
“不……”我恐懼得閉上了眼睛,kao著牆滑坐在地上。
27
劉寶峰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我背kao著牆,掙扎無限。
心底是有個聲音告訴我,那個孩子很可憐,他只是想要得到愛的擁抱。
可是,那孩子的樣子實在太恐怖了。
我也是人,是人就有感官,是人就會害怕。
我承認,我怕他,我不敢抱他。
28
“爸爸。”劉寶峰叫著,站到了我的面前。
“走開!”我猛搖著頭,一把推開了他,眼睛始終緊緊地閉著。
我承認,我懦弱,我不敢看他。
29
“爸爸……”劉寶峰淒厲地叫著,讓人心碎。
我終於抵擋不住,豁了出去,鼓起勇氣眯起了眼睛。
眼逢裡,劉寶峰的臉依然猙獰,唯一不同的是,我在那恐怖的臉上看見了一滴黯然滑落的**。
那是淚,和著濃,從他空洞的眼窩滑落。
30
“爸爸。”劉寶峰叫著,滿是膿血的手觸到了我的臉頰。
我驚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但是,我沒有拒絕他。
雖然整個過程中我緊閉著雙眼,不敢看他。
雖然事後,我百思不得其解,心中仍然暗自害怕。
但是,在那一刻,我還是伸出了雙手。
31
世間,有很多東西不能解釋。
人心,有很多東西不能看清。
那一夜,我抱著劉寶峰,任由他在我的懷中放聲哭泣。
他身上的膿血,汙濁應該印滿了我的全身。
我卻忽然不覺得噁心了。
他身上的藥水和血腥混合在一起,味道應該十分古怪難聞。
我卻忽然不覺得作嘔了。
就連那陣每衰必至的花香,我也竟然不覺得厭惡了。
32
潛藏在劉寶峰心底的是一個擁抱。
而潛藏在我心底的又是什麼?
33
“小峰,有些事你現在不懂,長大就懂了。”
我輕拍著劉寶峰的背,喃出了這句話熟悉的話。
而那孩子,就這樣,滿足地在我懷裡睡了。
34
第二天,當整層樓的病人都在議論紛紛地說著昨晚驚悚而相似的噩夢時,劉寶峰在醫院被一個又瘦又髒,還拖著一個麻袋的青年女人抱在了懷裡。
年輕女人的背後,立著一個同樣骯髒的瘦弱男人。
“峰峰,爸爸媽媽對不起你!不該把你一個人丟在醫院!你想我們了嗎?”
劉寶峰哇哇地哭著,聲音震徹了整個樓層。
35
“峰峰,媽媽對不起你!我想多撿點東西可能就可以多賣點錢了!”
“峰峰,爸爸對不起你!醫生說我太瘦,不抽我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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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落淚了。
37
爸爸。
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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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西朗日,你能幫我個忙嗎?再發一篇帖子?”我轉身詢問到醫院看望紫紫的扎西朗日。
扎西朗日眼眶紅潤地點了點頭。
“扎西朗日,你能再幫我個忙嗎?雖然你才答應我要幫我一個忙。請你幫我聯絡一下校學生會的人,我想帶著我們‘武魂社團’搞個義演。”
扎西朗日流著淚再次點了點頭。
“扎西朗日,最後一件事。謝謝你!”
扎西朗日已淚流滿面。
39
義演從2006年4月17日開始,整整持續了10天。
在那期間,紫紫的身體一天天好轉。
在那期間,扎西朗日每天不眠不休地守在網上,登記著意向捐款者的姓名和電話。
在那期間,小鬍子和雀師每天抬著個紙箱奔走校園,發揮著他們的三寸不爛之舌。
在那期間,醫院決定減免劉寶峰的部分醫藥費,並發動醫生護士為他捐款。
在那期間,劉寶峰的母親總共撿了498個礦泉水瓶,31公斤廢紙。
在那期間,電視臺的記者到醫院採訪了劉寶峰的父親。
在那期間,很多人來病房看望劉寶峰,留下了人民幣,卻沒有留下姓名。
在那期間,很多人在我的義演上慷慨解囊。
在那期間,我為了很多人淚流滿面。
40
2006年4月27號,紫紫出院了。
而那天,劉寶峰正要接受他的植皮手術。
“李飛哥哥,等我長大了也要練武術!”劉寶峰拖著我的手。
“好啊!我教你!”我拖著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