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莫若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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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莫若雪
大安沿承前朝九州十八郡，國立州郡是六州十七郡，有三個獨立州，一個獨立郡，這三州一郡是修行者聚集之後建立，所以雖在大安境內卻是由各個門派分管，分而治之。
三洲是臨州，濟州，開州，那一個獨立郡是小北郡。
沈城離開莫州的時候，已經把心中的執念完全的明瞭，只是他還做不到放下。他現在要去的就是小北郡，莫若雪就在那裡。
他記得當時，他家滿門抄斬之後，他離開了天龍寺，不知道怎麼的就到了小北郡，在那裡他結識了那個叫他兩世銘記的女子。
“小北郡那麼遠，為什麼我們要走路？”小霞從魔靈的懷裡伸出個腦袋，不解的看看沈城，又看看魔靈，看看沈城，又看看魔靈，卻是看不出什麼。
“因為，沈城哥哥也不知道，只有走了才知曉。”沈城搖頭，阿雪是他另一個執念，是他無法放下的執念。
“不明白，”小霞摸摸自己的小耳朵，做了一個很可愛的表情，重新鑽回魔靈的懷裡。
“你打算什麼時候開始凝實靈力？”魔靈半天就說了這一句，沈城也沒有驚訝，臉上仍是淡淡的，看不出他此時心中所想。
“到了小北郡，安定下來，就開始凝實，一個事情沒有做，總要做了才安心。”沈城的眼裡有著迷茫，似乎有這迷霧，他有些看不透，但是一想到那阿雪就是在咫尺之遙的地方，他便什麼也不顧了。阿雪，他的阿雪，為他跳崖，為他受苦受難，溫暖他胸口的阿雪。
“執迷不悟！”魔靈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不去理那個冥頑不靈的傢伙，修不定性，又不思進取，和他說道理只是白白的浪費脣舌。
“其實我已經悟了，只是放不下！”沈城補充的說道，魔靈也不理他，只管跟在他後面，小霞捂住自己的眼睛不敢看魔靈發黑的臉色，把自己蜷縮的好似一個毛茸茸的圓球，那訥訥的沈城，黑著臉的魔靈加之活潑靈動的小霞，這一幕卻是無比的生動。
魔樂坐在自己的原先的山谷裡，預算沈城的去處，他並沒有用他那兩個奇怪的道具，而是雙手個掐了一個手訣，分別擋在自己的眼前，須臾之後緩緩的拿開，他的眼睛裡完全的沒有了眼孔，整個都是銀白色，若是有人在一旁看的話，就能看見他的眼孔裡好像漫天的星系呈螺旋狀緩緩的朝一個方向旋轉。
他看見了沈城和魔靈朝一個方向行走，看見小霞在魔靈的懷裡呼呼大睡，魔靈有意無意的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魔樂大吃一驚，再看的時候，魔靈又不看過來了，心想也許是湊巧，因為他看過他們幾次，魔靈都沒有這麼奇怪的動作。
魔樂繼續推演，推演出沈城要去的方向，他看見了城市，看見城牆之上懸掛的牌子，小北郡。
看見了一個美麗不可方物的女子，他已經預算到了那女子就是沈城此行的目標，但是進一步看去的時候，頓時嚇得魂飛魄散，那女子的前生來世像是黝黑的深潭，幾乎把魔樂的心神都吸引了進去。
連忙穩定心神，魔樂以為自己看差了，便又看了一遍，眼前的景象驚得他渾身直
冒冷汗，當即放棄預算，整個人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一般，溼漉漉。
這才作罷，不去看那女子的來去，這是牢牢記住了那女子的模樣，上古的靈算師能預算到很多的古今之事，只是有的可言不可言，是他們的約束，若是違背，輕者失去預算的能力，重者身死道消，被預算者的命運將發生不可預知的變化。
所以一般靈算師都不會犯這個忌諱去妄圖改變預算的結果。
沈城卻是發現了魔樂的變化，“你怎麼了？”他傳音道。
魔樂擦拭了一把額頭的汗，“無事，衝擊我的靈算師境界，看到了嚇人的景象，自己把自己嚇著了。”此話半真半假，沈城看向了小霞，意欲從小霞身上看出端倪。
魔靈像是平時一般的撫摸小霞光滑的皮毛，沒有發覺沈城的注視，“魔靈哥哥，那糟老頭為何說謊？”“你乖乖睡覺，不許動，不算你違規，因為你只是不說，”
“那是他們靈算師的忌諱，你不要管便是，”魔靈傳音道，“可是小霞很為難，”他們兩暗自傳音，沈城見小霞蜷縮在魔靈的懷裡，只當她沒有醒來，也沒有疑心魔靈做了什麼。
那魔樂與他自身性命相系，斷沒有害他之理，沈城立刻想明白這個關節，便不再糾結，“你是知道，但是你沒有說，不算你錯，那魔樂給你吃的天地靈粹皆是他自己的收藏，你那沈城哥哥窮的要死，那裡能指望，為著魔樂給你的恩情，你也不能害他性命。”
小霞立時沉默不語，半響才是悶聲說了一句：“我懂！”這種事她當然懂，但是……
沈城卻是最為憋屈的主人，小霞從魔靈的懷裡偷偷探出腦袋來，兩隻咕嚕嚕的眼珠看了一眼沈城又飛快的縮回了魔靈的懷裡。
走了幾天，一座城市出現在了二人的面前，小北郡，這個就是沈城的目的地，他一想到那在花叢中，亭亭玉立的嬌美女子，沈城的腳步不覺加快了許多。
之所以選在路上慢慢的走，是因為那個日子還沒有到來，今天剛剛好，莫若雪會在那個時間走出她家的小院，院子的門口有一叢盛開的爭豔鬥芳的鮮花，他記得有兩隻蝴蝶翩然飛舞，還有一隻會落在她的裙角。
一隻淡綠色的蝴蝶，另一隻也是淡黃色，猶如他記憶裡少女裙子的顏色。
還是記憶裡的院落，只是門還沒有開啟，沈城靜靜的站在路邊，魔靈站在遠處，等著那扇門的開啟。
魔靈看了沈城一眼，知道他在等待著什麼，大概過了半個時辰的樣子，那院門吱嘎一聲打開了，走出來一個身穿鵝黃色衣裙的妙齡少女，沈城呆呆的看著她，不知道從何處飛來了兩隻蝴蝶，在那花叢上翩翩飛舞，有一隻蝴蝶甚至落在了那少女的裙子上，一切都和那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那少女手裡提著一個水桶，正輕輕舀起一瓢瓢的水細心的澆在花的根部。
他像是初見她一般，那樣的呆立著，只因為她的美麗，“姑娘，這是你種的花？”
沈城永遠也不會忘記他與她的第一句話。
“是啊，美嗎？”
“
真美——”
……
“我叫莫若雪，你呢？你在我家門邊已經看我好久了，”那鵝黃衣裙的少女明眸善睞，巧笑嫣然，一下就勾去了沈城的魂魄。
小霞就只是伸頭看了一眼那莫若雪，便把頭縮回了魔靈的懷中，異常的沉默。
“什麼都不要說，與你我無干！”魔靈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小霞說著什麼。
一切都是從前的軌跡，沒有一點的偏差，沈城心裡的激動就別提了，那少女朝沈城莞爾一笑，“我明日還會在這裡澆花。”
“我明天，也會路過這裡，”沈城不敢太唐突，一切都是之前記憶裡的，情景也是，對話也是，一個字也沒有錯，甚至沈城看見了，那蝴蝶翅膀上的花紋，那一隻粉色的蝴蝶，一隻綠色的蝴蝶，沒有絲毫的偏差、少女左眼角下一顆比膚色略深的淚痣，還在原來的位置上。
莫若雪朝沈城淺笑，便退進那小院，院門重新緊閉，他知道那少女今日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再出來。
明日，明日他還來。明日不行，他後天再來，日日如此，年年複復。
看見魔靈還在原地等著他，有些失神的沈城，不好意思的朝他笑笑，那神情宛如初墜愛戀的少年，“走吧，明天再來，”沈城壓下心頭的悸動，他與阿雪，真的從頭開始了。
“好，”魔靈沒有問他關於那少女的任何問題，好似一切都是很平常的事情，魔樂把那少女的沒眼看的清楚，他知道就是面前的莫若雪。
小北郡就是她的家，沈城看見這個地方每一處都是愛不釋手，那人是他的執念，前世今生都不會放棄的執念，只因為是她。
“我知道這裡有個地方有很好吃的吃食，我們去？”沈城看向魔靈，魔靈也不猶豫，點頭道：“好，把小霞收進你的空間。”臉色神色如常，沈城根本看不出那人在想什麼，總之那人一向大爺的很，沈城也是慣了。
小霞一直“睡覺”，接連睡了幾日，便再也裝不下去了，和魔靈傳音要他幫她給沈城說收進沈城的私人空間，她還可以找那個糟老頭去玩。
“這幾日怎麼老是睡覺？”沈城奇道，小霞不是挺能折騰的嗎？最近好似安靜了很多。
魔靈看了一眼明顯心不在蔫的沈城說道：“還在幼年期，吃了睡是很正常的，”一臉的不以為然，只把沈城當做大驚小怪。
“你想要睡也是可以，我倒是可以把你收進我的空間。”反正他的空間，也不小，才裝了那幾個傢伙而已。
“免了，我可呆不住，”關鍵明日還和阿雪有約，沈城想到阿雪，臉上就不由得露出了笑來，魔靈白了沈城一眼：“不是說有好吃的吃食？再囉嗦、也吧我收進你空間，”也不是多美麗的女子，怎麼就把沈城迷的死去活來？
他尚在幼生期的時候，就跟隨了前任的主人，後來無數年在那通天塔下，最後遇見了沈城，只至今時今日。
對於他來說根本不瞭解男女的情誼，他更是不知道情感的美妙。那種朝思墓想，食髓知味的感覺，是魔靈從來不知道的滋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