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四章 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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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八十四章 孩子
第兩百八十四章 孩子
“數千年定下的規矩，數千年後早就煙消雲散了，現在還談什麼臭屁規矩，真是冥頑不靈。你我二人都心知肚明為何會在臨門飛昇一腳上退了回來，我們謀劃了千年，挑挑選選了無數色澤鮮潤，質地精良的棋子，死的死毀的毀，現在這一代卻是千年之氣迴光返照，最為鼎盛。”
“我們佈下了局，灑下了網，現在到了拉網回鉤的時候了。只是拉網回鉤前需要一個契機，那就是亂世。所謂亂世出梟雄，這是普天之下不變的大勢至理，既然你齊聃畏手畏腳，李拙誠執迷不悔，老東西擎天又半死不活，那我就來當這個劊子手，造一個亂世出來。”
說到這裡時，那位身上沒有丁點靈力的老者身上釋放出真正威臨天下的氣勢來，天穹之上那群靈劍彷彿是受了驚的小孩子般，乖乖巧巧待在虛空中，瑟瑟發抖著。
老者轉身朝向南方張狂大笑道：“擎天老兒，你都已經半步入了黃土，又還在等什麼？等另外一隻腳也踏入黃土，雙腳一蹬，一命嗚呼嗎？”
東盛和南蠻分明隔了不知道多少個十萬八千里，但是李清輝的張狂笑聲竟穿至了南蠻，迴盪在南蠻天際之上。
南蠻深處那片大沙漠下的鬼皇都傳來一道嘶啞模糊的笑聲，殺意十足道：
“老夫數千年前聽聞你是仙胚劍胎，天生擁有七竅玲瓏劍心，便向用雙手剖開你的胸膛，嘗一嘗七竅玲瓏劍心的滋味。怎麼，數千年後已經等不及引頸就戮，送上七竅玲瓏心肝了？”
“也罷也罷，既然你一心求死，一心求亂局，那麼我便成全你好了！”
那一道嘶啞模糊的聲音響起片刻後便消失不見，於此同時萬聖仙陸上幾乎所有修者和人類都聽到了萬聖仙陸這兩位真正的隱士高人殺意十足，將天下蒼穹當做棋盤的老怪物的對話，驚悚萬分回顧著兩人之間的對話，心中只有一個恐怖的念頭在逐漸蔓延，止也止不住。
“這下天下要真正大亂了！”
東臨城天穹之上，李清輝嘿嘿笑道：
“齊老兒，趁我心情好，還趕緊不帶著這幾個小娃娃們滾蛋，老夫已經數千年沒有揮劍，不然待會老夫真正揮起劍來連你能不能走都是個問題了？”
齊聃灑然一笑，深深看了一眼自信而驕傲的李清輝，笑道：
“李清輝，你就不怕你謀劃了千年，精心佈下一道道妙算棋子，最後卻發現都是鏡花水月，轉頭空嗎？”
“日後再見面，你敢再隨便喊打喊殺，我保證奉陪到底！”
儒家聖君齊聃率先領頭先走，身後先是跟著一位小女孩和一位小男孩，然後才是三位模樣乖巧宛如孩童的戰仙。
李清輝哼了一聲，並沒有出手，丟下兩句話後身形一晃，便消失不見：
“數千年前李清輝幾乎斬盡儒家書生，數千年後我換了心意，不再去斬殺那些蠅營狗苟，想要去摘一摘儒家聖者的頭顱。”
“咱們南蠻，仙人之墓見。這世間的爭端亂世由我來頂，我說從南蠻仙人之墓開啟，那就從仙人之墓開啟。”
模樣同樣乖巧溫順的青鸞王，金佛獅王和李天月緊跟著飛掠向李家，消失不見。
儒家聖者齊聃揮揮手讓身旁三位看著他就像是看著天上星星般，眼睛閃閃發光的戰仙離開，離開前交代他們一句：
“大戰即將開啟，你們各自做好準備吧！”
“這場千年亂局中機緣因果連綿，能否真正跳過龍門，登山真正的仙人之境未嘗沒有可能，一切全看你們造化了！”
溫八勝，納蘭青冥和江青兒神色凝重，知曉事情輕重，也知道今天這幾位萬聖仙陸上真正仙人的出現意味著什麼，只是最後看了一眼齊聃，尤其是看了一眼他身後那個搖頭晃腦，雙眼清澈無垢，驚奇打量著他們的小男孩，便轉身各自離去。
待三位戰仙離開後，儒聖齊聃伸手朝虛空一抓，那兩柄袖珍小劍便出現在他手上，分別遞給喜笑顏開的兩個孩子，笑道：
“見識到了劍道的忘我無劍之境，也見到了劍道第一人李清輝，感覺如何？”
小女孩俏臉通紅，眨巴著大眼睛嘰嘰喳喳道：
“師父，雖然那什麼青冥在你面前不敢大放厥詞，可是剛才那一聲天下劍來，就有成千上萬靈劍從天飛來真是太帥，太酷了，我要學劍，我要練劍，我以後也要跨入忘我無劍的境界，誰敢找我們麻煩，我就大喊一聲天下劍來，便有成千上萬的靈劍將那膽大包天之人刺成馬蜂窩了！”
小男孩雙眼清澈無垢，彷彿根本沒有沾染任何塵世塵埃，彷彿是天生的琉璃無垢之身，皺著眉頭說道：
“我原本也想學劍，去蕩盡天下一切不平，可是剛剛見到那位所謂的劍道第一人李清輝的模樣，我便不想練劍了。”
小男孩說著說著忽然抬起頭，鄭重對齊聃說道：
“師傅我要讀書，我要修那浩然之法。既然亂世已成定居，那麼我就挺身而出，用一身的浩然正氣來捍衛天下蒼生。”
小女孩先是不屑一顧踹了一腳小男孩，踹的小男孩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剛剛那一副氣概萬丈，彷彿沐浴著萬千浩然正氣的琉璃無垢之身頓時破了功，狼狽不堪，滿臉漲紅，只是看著小女孩憤憤卻不敢言。
小女孩很是驕縱地哼了一聲，說道：“到時候你說了謊，就讓本姑娘先一劍蕩平了你！”
小男孩滿臉漲紅，眼角卻暗含笑意。
小女孩瞥了瞥低頭暗笑的小男子，再次提腳踹過去，小男子卻似乎早有察覺，趕緊一溜煙跑開。
小女孩望著小男孩驚慌逃跑的背影，眼神出現了那麼一絲恍惚，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在對師父齊聃講話，說道：
“臭小子剛才那一句話不錯，頗有本女俠的幾分肝膽俠腸。”
儒家聖者仙人齊聃笑意盎然嚮往兩位打打鬧鬧，明明各自暗暗生了情愫，心知肚明卻又不說的小男孩和小女孩，分明看到嘴角帶笑的小女孩身體中有一顆劍意的種子破了繭，正破破繭而出著，茁壯生長。
那位驚慌逃跑的小男孩頭頂上彷彿有天地間宛如游龍般匯聚而來的浩然正氣，在他的頭頂上緩緩形成一道真龍形態，盤旋不散，正氣無窮。
小女孩叫做硃紅，小男孩叫做陳白秋。
兩人正是儒家聖者數千年後選中的兩位天地棋子，或許在齊聖者心中不應該叫做棋子，應該叫做孩子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