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98章 憤怒的黑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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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98章 憤怒的黑騎士
時間回到不久前。
那是艾尼烏爾所說的,關於過去的故事。
當時辛妮因為吃了午飯而有些犯困，便枕著艾尼烏爾的雙腿歇息了起來。
魔女愛憐的撫摸著她的頭髮，緩緩的開口說道，“曾經，我也曾撫養過和她一樣的孩子。”
“和她一樣？你是說過去你也……”
“法芙娜，你可能不知道，在我投身於戰場之前，也曾對自己的復仇感到迷茫。”艾尼烏爾抬起頭看向天空“那個時候我來到這極東之地，開始思考我到底要不要那樣去做。”
那應該是一個漫長的思考吧，至少在投身戰場之前，麥欣能想象得到他的迷茫。
“而在那個時候，我遇到了那孩子。準確的說，是那孩子的母親。她當時還是個孕婦。”
“孕婦？”
“你們知道素珍嗎？我想應該會知道的。”
“等等！你難道說的是那個素玉珍！”法芙娜連忙叫嚷道“怎麼會不知道她呢！她可是大有名氣啊！”
“喂，誰是素珍？”
“哦對，你大概不知道。”法芙娜一邊用力的嚥下三明治一邊說道“她是幾十年前，能夠統帥整個遠東的所有魔法師前往歐洲參與大罪戰爭的英雄人物。人稱極東女俠的素玉珍！”
“額，雖然沒聽懂，但是總之她是當年的重要人物是吧。”
“嗯這一點倒沒錯了，那麼艾尼烏爾啊，她又怎麼了？我現在也只知道她當年戰死在歐洲了，其餘的倒是……”
“殺死她的人正是我，我想你應該知道。”
“嗯……有所耳聞，但是，這又……”
“但是還有你們不知道的事情。”艾尼烏爾淺淺的笑了笑“她，素珍她，是我從小撫養長大的。”
““什麼？！””
倆人齊聲喊道
“噓！小聲點。”艾尼烏爾連忙把手指豎了起來
“哦抱歉……只是你剛才說的太具有衝擊力了……你是說，當年名噪一時的女俠其實是你，你的養女？”
就連法芙娜都沒能想到這種事情。
“嗯，沒錯。”
“這太不可思議了，那位大人可是跟你們燕尾蝶戰鬥到底的英雄啊。她怎麼可能是……”
“是的。”艾尼烏爾用肯定的語氣說道“你們大概不知道，素玉珍所在的素家曾經面臨絕頂之災。雖然現在他們依然是帝國內最大的四家之一，但是在過去，他們曾經被其他三家滅門過。家主將臨盆的夫人送上馬車，但是不巧的是，適逢亂世，那位夫人被半路的劫匪攔下了。當時我正巧路過，心中一絲憐憫就救下了素家的夫人。可惜那時候她已經快死了。我幫她接生之後，她只來得及給孩子起了名字就嚥氣了。”
“而那個孩子……”
“沒錯，那個女嬰正是素玉珍。本來我是想去美國的，但因為要照料這個孩子只好留了下來。其實本來我只不過是因為約定而已，我和那位夫人約定將這個孩子撫養長大。但是後來，我卻喜歡上那個嬰兒。真是很奇怪吧，明明就要下定決心踏上戰場化為屠夫，卻
因一個孩子而猶豫起來。這一猶豫就是十餘年。”
“在這十餘年裡，我一邊撫養她一邊在思考自己是否還要踏上戰場，我猶豫，我仿徨。我因為一個孩子而動搖了，在那祥和的日子裡，我一邊詛咒自己那薄弱的意志一邊反覆詢問著自己，最後我下定決心要離開她，在我還能夠保留下我的復仇心的時候，在我還能堅持自己的理念之時離開她。”
“你告訴了他你要做的事情嗎？”
“沒有，但她是個非常聰明的孩子，她猜到了，所以在我離開的時候攔住了我。”艾尼烏爾痛苦的低下了頭“我為了能夠讓她對我死心，便對她說了太多的狠話，可即使是這樣她也不準備讓開，於是我便用武力打傷了她。”
“可是你沒能想象得到，她竟然還會再一次和你重逢。”
“對於我來說，那個可憐的理念就是我的一切。儘管我愛她，但是我為了理念是可以犧牲一切的。但我萬萬沒想到，她會追上來。”
“所以，你在猶豫後殺掉了她？”
“我和她大概都很害怕重逢吧，儘管她一來到歐洲我就知道她來了，但是我們直到最後的戰鬥打響前都未曾相見。我們在互相避著對方，可是最後還是難免一戰。”
艾尼烏爾苦笑著說道
“最後的結果你們也知道了，我殺掉了她……儘管我非常愛她，她是我除了親人之外大概是最親近的人類。我一直把她當做一個女兒看待，可是……最終我還是不得不面對她並且殺了她。令人諷刺的是，我在殺了她之後才發現，我的理念，我所堅持的一切，一切都……”
沒有任何意義，那空虛的理念因為至親之人的逝去而才能夠了解得到。
但是，太晚太晚了，名為艾尼烏爾的魔女為了那理念奮鬥了一生。
他奮鬥了一生，犧牲了一切，卻只換來了一個手染鮮血的人生。
“因此，我猶豫了，我害怕了，我才醒悟過來。”艾尼瓦爾悲傷的說道“我的一生沒有任何意義，而為了我那毫無意義的理念踐踏了不知多少人的幸福。多諷刺啊，直到失去一切才能瞭解到我自身的悲哀……”
“你的悲哀是因為……”麥欣淡淡的說道“你生來是一匹狼，卻長了……羊的心腸。”
“沒錯，我是個懦夫。”
“你是在把這孩子。”法芙娜看著熟睡中的辛妮低聲的說道“當做素玉珍代替品，正是因為她你才能有活下去的動力吧。”
“啊，沒錯。”艾尼烏爾完全沒有試圖否認的跡象“正是如此。”
“你不能這樣做，這對她不公平！”
“我知道……但是我卻做不到……”魔女抽泣道“你以為我不想把她們倆分開看嗎？但是我正是靠著玉珍的影子才能夠有活下去的動力的……請不要把唯一的希望都給我拆去好嗎？”
“可是……”法芙娜沒能說下去，麥欣輕輕的按住他的手臂搖了搖頭。
艾尼烏爾，傳說中的白髮鬼。
他並不是殺人狂，只是因為一切的不得已而踏上了戰場。
現如今他已經失去了一切，若是連這個
孩子都失去的話，或許他也就沒有活下去的意義了。
就算是為了他，也不能失去那孩子。
“那你以後怎麼辦呢？”
“我也不知道……我對未來的規劃，完全沒有……”
人不能成為另外一人的代替品，無論是誰都是獨一無二的。
艾尼烏爾現在只是在用辛妮代替那一人而已，他遲早會迎來最終的破滅。
而在那之前，或許能夠幫他的只有愛莎和曦乃了。
麥欣只能旁觀，她祈禱著，祈禱著這位悲哀的魔女或許能夠得到，得到一絲救贖。
但唯獨這救贖，卻無人，也無法給予他。
麥欣用力的甩了甩腦袋，將多餘的念頭甩在身後。
現在要做的不是回憶，而是將艾尼烏爾唯一活下去的，最珍貴的寶物奪回來！
“ok，那麼要一起上還是車輪戰呢？”
法芙娜帶著肆虐的口吻輕輕的說道，然而就在他躍躍欲試的時候，艾尼烏爾的長刀去攔在了他的胸口。
“你去救辛妮，這裡交給我。”
“什麼？你？”法芙娜吃驚的喊道。
“你是敵不過他的，無論你再怎麼努力也是做不到的。”
“那你就能？”
“沒錯，別忘了，我曾經被稱呼為白髮鬼。這名字可不是亂起的。”艾尼烏爾不帶一絲感情冰冷的說道。
“可是……好吧。”法芙娜不得不垂下法杖，恐怕黑騎士已經引發了白髮鬼的憤怒。
那靜怡的表情正是他發怒的徵兆，那是史上最傑出的魔女之一，燕尾蝶的七人將——白髮鬼艾尼烏爾的憤怒。
越憤怒，他就越冷靜。這說明他要取回自己曾經身為白髮鬼時期的力量，若是這樣的話，哪怕黑騎士是漆黑的討伐者也未必能夠匹敵。
那可是燕尾蝶的最高戰力，豈是區區一個討伐者能匹敵？
“我先走了，你們倆要小心！”
法芙娜紅色的身影快速的從黑騎士身旁衝過，消失在黑夜裡。
而黑騎士連看都沒有看他，它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艾尼烏爾身上
那股憤怒，那股殺意。
令人抓狂！
“你，能忍受和他對視了？”艾尼烏爾頭也不回的問道。此刻魔女的注意力全集中在黑騎士身上。
“啊，大概吧。”麥欣低聲回答道
雖然內心依然有些恐懼，但是不至於像上一次一樣，一見面就不得不跪倒在地動彈不得。
就如同艾尼烏爾曾經對自己說的那樣，身體裡屬於吸血怪物的力量恐懼著討伐者，但是屬於狼人的那一部分可不怕這股力量。
手臂上，身體裡都散發著狼人的獸慾，那股令人發瘋的慾望。
但還屬於能控制的範圍內。
“看來你沒有忘記自己是個混血兒，聽好了，這就是你的優勢，以後可千萬不要忘了。”
“OK，你上吧，我負責支援。”
艾尼烏爾沒有說什麼，而是放心的將後背交給了麥欣，朝著漆黑的討伐者邁出步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