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天刀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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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天刀刑(上)
敵葬看看遊星守說:“現在我只是一個修行僧了。我很抱歉,我不能陪你去花國了。”
遊星守yu言又止,任他再想找到妻子,也無法對剛經歷了人間一大悲劇――被妻子背叛的老人說什麼。
敵葬的目光望著遠方說:“我要去尋找佛,讓他教我擺脫迷茫的方法。你的事……”他回頭看看安在說,“不凍,由你幫他。這是我唯一的請求。”
安在跪下稱是。
遊星守感動地看著敵葬問:“為什麼這麼幫我?我不能帶給你任何好處。”
敵葬的話語響了起來,在冰冷的宮殿裡顯得縹緲而虛幻:“皆因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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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後被高高地懸掛在城牆之上,兩顆冰釘穿透了她的琵琶骨,將她釘住。她緊貼著審判之牆,就如同牆壁本來就存在的浮雕一樣。
寒風肆虐她的面板,但偏偏從外表上看沒有一絲傷痕。這不愧是最仁慈的賜死!
看著滿天亂舞的雪花,她不禁微微閉上眼簾,好不讓它們竄了進來,融成淚水。但風還是割裂著她的身體,她似乎閉上眼睛也能看到那些後宮的亡魂們正變成風之刀、雪之鉅在侵犯著她。
她既然從來不愛冰帝,為什麼又要害死那些後宮的女人呢?她自己也不懂。
難道自己原來是愛著冰帝的,直到不凍出現的那一天?
她仔細回憶起那一天和他相遇時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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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她正在冰原獵鹿。她坐在白鬃馬上,身披價值連城的裘皮大衣,手持寶弓目菱弓,瞄準一頭俊鹿shè去。
一旁的冰帝關切地說:“皇后,你瞄偏了,再往左一點吧。”
“我才不!”她壞笑地鬆開勒著箭弦的手,弓箭一下就嗖的一聲破空而出。
應聲倒地的不是鹿,而是一個侍衛。
冰帝不悅地說:“胡鬧!”便策馬前去看看那人的傷勢。
她悻悻地跟在後面,斜眼去看那個中箭倒地的人。
“你不要緊吧?”冰帝關心地問那人,“你叫什麼名字?”
那人的面無血sè,眉目卻很英俊,劍眉,直鼻,一張薄而大的嘴。他捂著受傷的肩膀說:“我叫安在。剛剛是我站得太靠前了。”
“就是!”冰後得意地說。
“皇后!”冰帝大聲不滿地斥責她說,“你難道沒有一點內疚嗎?我不允許我的皇后如此無禮,我命令你必須親自照顧這名侍衛,直到他完全康復起來!”
冰後看到冰帝真的生氣了,只好低著頭噘嘴輕聲說:“是。”
這是冰帝身旁來了名傳令官,急稱花國率領十萬人攻打過來了。冰帝皺皺眉說:“我這就上陣去。”然後轉過頭來對冰後說,“這人就交給你了。我回來再看他,他要是出了點事,皇后,我可對你不客氣。”說罷揚長而去。
冰後看著這個倒黴的人,良久不說話。
倒是安在先說話了:“冰後,我這點小傷不要緊。我先回去了。”說完想轉身走開。
“等等。”冰後卻突然叫住他說,一臉壞笑地說,“怎麼能讓你就這麼走了呢?冰帝回來還得見你呢。”
“跟我來。”她說完將馬鞭一擲,竟然將安在一條胳膊繫住,揚揚眉毛說,“你可得跟上哦,因為我要立刻就帶你返回寢宮。”
她不等安在應諾,便一夾馬肚,拖著安在飛也似的奔向她的寢宮。安在的腳哪裡趕得上,更何況受了傷,便變成了在地上拖。
跑出去一里地的時候,冰後突然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將她向後扯去。她來不及鬆開馬鞭便被拉了出來,白鬃馬也因為巨大的力量拉扯而變得向後空翻了出去,最終脖子扭曲地撞在地面上,一蹶不起。
她憤怒地在空中轉身,拔主腰間的獵刀,朝那股力量的主人挽去。
卻突然聽到一個聲音說:“冰後想違背冰帝的旨意殺死我嗎?”
原來將她拽下馬的正是那個叫安在的人。
她降下,拿刀指著他的咽喉說:“冰帝要是知道你讓我差點摔死,會讓你死得更慘的。”
安在淡淡地笑笑說:“你以為你這樣殺了我然後跟冰帝說,冰帝會相信嗎?”
冰後沒多想就得到了結論,冰帝一定不會相信她的。因為她確實做了太多的錯事了。但她也可能就這麼下臺,她說:“你就這麼渴望能活著嗎?”
“對,我在等人。還沒等到。”
“哦。”冰後轉轉眼珠問,“那除了這個還有讓我不殺你的理由嗎?”
“有。”安在指指冰後的白鬃馬說,“你的馬死了。而這裡又荒無人煙,離皇宮還有很遠。如果你不殺我,我可以揹你回宮殿。”
冰後看著他喘著大氣,因為剛才地拖拽一身都是雪,肩頭的血似乎還沒有幹。疑惑地問:“你能?”
“我能。”
“哈哈,你可是找死。這裡這麼遠,你揹著我,還不死得更快?”她的好意勸解說出口來也這麼難聽。
安在一步步走向她。
“你要幹什麼?”她緊張地想躲,卻不知道怎麼躲,躲在哪?
一雙大手拉住了她的兩條手臂,他將她託在了背上,開始一步步走向遠方的宮殿。
多麼寬闊的背膀啊。她感到自己回到了童年,騎在了那忠實可靠的大水牛背上。他腳步不快,但卻那麼堅定,讓她堅信,他一定能夠帶著她回到家。
她不禁有些迷糊,手卻勾緊了他的脖子,一隻手按到了他的肩膀,他不禁輕微地哼了聲。她這才看到她那隻手壓在了他的傷口上,一看自己的手,滿手都是血。
她奇怪地問:“這麼冷的天,你的血為什麼不會凝結?”
他笑笑說:“我原來練過一種功夫,是能讓自己永遠不被冰凍結。”
“在這種情況下,你還是讓你的血凍住比較好!都快流光了!”
“靠血液的流動產生力量也是我的功夫之一。”安在笑笑說,“不是這樣的話,我是沒有力量走那麼遠的。”
“什麼怪功夫啊?你這個怪侍衛。”她說著,將手又按在他的傷口上,說,“我拿手按住你的傷口了,應該會使你少往外流血的,你繼續走你的吧。”
“嗯。”他沒有道謝,而是答應了聲。
多麼漫長的旅途啊。有好幾次她都要睡去,可是又為了某些理由清醒了。他的喘息還算穩定,腳步還算平穩。直到他倒下的那一刻,她還以為那不是真的。她摔得很重,但一抬頭,自己已經看到不遠處的城門了。
她立即叫來了遠處的侍衛,幫她一起把這個安在抬入了自己的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