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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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刀意
強大是相對而言的。面對兔子，狼就是強大，面對老虎，狼就是弱小。
對於一般的武者而言，習遠和莉亞已經不算弱者，至少也有一拼之力，然而在某些人的眼裡，習遠和莉亞不過是娛樂的工具。
這個世界上，只要活得長，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不幸的是，稍微活得的長的，大多都不是人類，而剩下的活得長的人類，在鑑定上也很微妙。
總而言之，能厚著臉皮活下去的人類，要麼就是懷有某種堅定不移的信念，要麼就是懷有某種堅定不移的惡念。
靠著精神力量才能活下去的人類，真是脆弱啊，亦或許是偉大，此事不甚明瞭。
承繼，天下第一的武器匠師。這裡說的天下第一，也許只是尊稱而已。因為坐上這個位置的人，基本上十年就會換一換，承繼今年已經七十又二，離自己最輝煌的時候已經有四十多年了。
沒有人知道，承繼是多麼的厭惡武器。天下第一的武器匠師厭惡武器，這簡直矛盾到了極點，不過真的矛盾嗎？再好吃的米飯，十年如一日的吃也該厭倦了吧？更何況是毫不香甜的鐵塊？日日高溫的爐子？聲音乾澀的敲擊聲？
然而承繼厭惡武器的原因是更久遠之前的事情，久遠到以承繼老化的腦袋已經很難記得清了，彷彿是兒提時代的事情。
事情的具體經過已經記不清了，只記得，承繼的父親負傷回來時，右胸插著一把惡刀，那把刀上倒刺橫行，雖然承繼的父親已經是六階的武者，但如果不及時取出武器，進行縫合，結果還是很危險的。
想要縫合傷口，最合理的辦法，就是將那把刀一切兩端，從兩邊取出，這樣造成的傷害最低。然而，刀的主人卻不同意，承繼清楚而又模糊的記得他義正言辭的說什麼刀是刀客之魂。
結果他硬生生的從背後將刀從承繼父親身上取出，導致承繼父親當場死亡。
武者本身的勝負生死觀或許認為這沒什麼。但是承繼認為這是錯的，理所當然，對自己有害的規則是錯誤的，父親的死亡讓承繼的生活一落千丈，最後淪落到去鐵匠鋪當學徒。
然而不知道是諷刺還是詛咒什麼的，承繼居然意外的適合匠師這個偏門職業，不僅年紀輕輕就拜了當時名動一方的大師仁鐵為師，而且在打鐵中他的武者等級一再突破，居然在十八歲的時候突破到了三階。
十八歲之前突破到了三階，那麼三十歲突破到七階左右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機緣巧合的話，突破到八階也不是不可能。
然
而承繼毅然放棄了武者的修行，一門心思鑽營武器，而且在武器中，對於刀的鍛造，即使的師傅仁鐵也歎為觀止。
無休止的追求刀的極致，全身心的打造刀，那時的承繼，不知道是懷著怎樣的心情，敲打著，敲打著，敲打著，日復一日。
傳言刀匠敲打著刀的時候，那股意志就會傳遞到刀上，正是因為刀匠的心中有一顆斬斷的心，一把優秀的刀才可能把比自己材質更加堅硬的東西斬裂。
不知道揮舞了幾萬次，唸叨了幾萬次，敲打了幾萬次，終於有一日，一朵紅光照亮天際。即使到現在，承繼還記得那個傍晚。那束不屬於世間的紅光終於照亮了，照亮了一切，衝進雲霄。
師傅仁鐵是第一個趕來的，好的刀匠會對好刀心心相映，更何況這種發出異象的武器，幾乎是立馬，仁鐵就宣佈承繼已經出師了，並願意答應承繼籌辦一個品刀會，篩選出這把刀的主人。
品刀會上，因為承繼的故意為之加上上天的推波助瀾，果然，和承繼父親決鬥的那個武者來了，五年不見，他居然成為了七階巔峰的武者。承繼的樣子變化太大，不過即使沒有變化，對方也不可能能認出來承繼，因為當時的承繼還沒有被人放在眼裡的資格。
很順利的，刀選擇了這個武者。
這裡並沒有一絲承繼做的小動作，刀選擇這個武者是必然的，除了這個武者之外，刀不會和任何人發生共鳴。這是因為，承繼在幾千次幾萬次敲擊中，貫徹的都是自己的怨恨，灌注的都是對這個武者的痛恨，這把刀是為了復仇而出生的，如果不是這個武者的話，就不能完成復仇。
在天下絕品的刀面前，承繼問了問關於他的原刀，他的靈魂之類的問題。
“沒問題，這把刀本來就是我過渡用的。”對方這麼回答道，“其實我早就想換一把了，只是沒有合適的。”
這麼說你的靈魂會哭的哦，承繼的心裡冷笑著，最後一絲猶豫也拋之腦後。
之後承繼仔細的調查了這個武者的行蹤，在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假裝偶遇了他。
輕而易舉的，對方沒有任何懷疑，反而十分覺得幸運，路上有人搭個伴。輕輕鬆鬆的，承繼用藥將他至暈，然後用飛紅狠狠刺穿他的喉嚨。
他把刀悄悄帶了回去，過了兩三個月，有人發現那個武者的屍體時，還沒有完全想到飛紅的方面來。
又過了兩三個月，他慢慢的將飛紅又展出，推說是別人送來的。
死在自己的靈魂之下，這樣才能到達人刀合一的境界吧
，承繼笑了笑，覺得無比愚蠢，武器就是武器，將其誇大的人都沒有任何一點理智，只是自私和無知的體現而已。承繼的心中住了一個惡魔，這個惡魔的誘餌就是這把飛紅。
這之後，不管將刀賣給了誰，他都毫不猶豫的將對方斬殺，用對方新獲得的飛紅。
飛紅弒主的名聲終於傳開了，作為刀匠的他卻更加出名，這之後他也打造了很多把名刀，甚至迄今為止的頂級流浪者中，有相當一部分人都在使用他的刀，但是從來都沒有人把飛紅弒主的原因和他聯絡到一起，明明是關係最近的人，卻絲毫不被懷疑。
這也是人類愚蠢的體現吧，容易輕信，容易被矇蔽。
即使為復仇耽擱了時間，承繼的武者修行還是勉勉強強到達了七階，這點也是誰都不知道的事情。往後的日子裡，承繼一邊做著武器店的老闆，一邊用飛紅狩獵著倒黴的武者們、
一晃，他已經七十二歲了。
他的一生，最討厭的是刀，然而，他卻被刀束縛了一輩子。
就在他覺得自己死期將至，準備先一步將飛紅徹底掩埋時，習遠和莉亞走進了他的視線。
或許最後還能看一下武者醜惡的嘴臉吶，他這麼想到，引導著把飛紅送到了莉亞的手上，這或許是最後一次狩獵了吧。
已經白髮蒼蒼的承繼久違的激動了起來。他們現在在幹什麼呢？向著朋友炫耀，得意洋洋的斬殺魔獸，還是一個人躲起來悄悄揮舞？
希望不是第三種，畢竟這種樂趣得好好享受。
七階的武者，活到七十二歲也不一定有七階的力量了，頂多六階有餘，然而對敵的經驗，對於力量的把握，又遠遠高於六階的水準。
不過即使是真的六階，擺平習遠和莉亞也是小菜一碟的事情，真正來說，打敗羅亞，還是靠的出其不意的偷襲，正面對敵，習遠和莉亞兩人加起來也就和羅亞半斤八兩而已。
這是一場賭上性命的捉迷藏，地點就是整個空曠的南城門周邊，逃跑也是沒有用的，因為承繼已經用魂力鎖定了飛紅。
他只需要找到一個合適的沒有人機會就可以下手了。他的意識中，兩人已經走到了城防召集部左右。
“難道他們要從軍？”承繼一愣，如果真是這樣，或許用不著自己動手，他們很有可能死在戰場上，然而想到他們的年齡，承繼腦筋一轉，“預備役？”
預備役的危險性很小，不過最近死掉了很多人，這件事承繼還沒有耳聞，基本上他已經確定兩人想參加的是預備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