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爸，我今天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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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爸，我今天結婚。”
他猛然的坐起來，昨天的某些片段開始在腦海裡打轉。雖然是喝醉了，但是他清醒的記得，是來涼楮家了。
開啟臥室門，看到涼楮坐在飄窗上。曲折腿，沐浴在晨光中。
聽到動靜，涼楮扭頭。
“醒了？圍”
“嗯。”
走到她身邊，這應該是他們變換身份的最後一個早晨了。
“抱歉，昨晚跟房琛他們一起吃飯，喝太多了。”
涼楮拉著他垂在身側的手，扭頭閉眼享受此刻安靜的晨光。被她感染的耿紹東同樣安靜的站在她身邊羿。
他們靜靜的享受這一刻的寧靜，直到耿紹東的手機鈴聲響起。
“喂。”
涼楮也起身，走到廚房。開始煎雞蛋，熱牛奶。
端著早餐出來，耿紹東的電話剛結束通話。
“早飯過後，我們去耿宅，造型師已經在家裡等著了。婚紗也送到了家裡，到時候我們直接從家裡去酒店。”
“嗯。”
早飯結束，換好衣服。涼楮跟他出門，對面的門開啟。歐陽穿著正裝，身後站著那位男子。
“新婚快樂，涼楮。”說著遞上紅包。
涼楮有些受寵若驚，她的朋友本就不多。她是留了心，要送歐陽請柬。沒想到歐陽給她準備了紅包
。
“謝謝歐陽姐。”
歐陽出了家門，身後的男人也跟著出來。高大陽光的型男，瘦高靚麗的美女，搭配的相得益彰。
“你把酒店地址告訴我，我們去酒店等你。”歐陽拿出手機，準備記下酒店地址。
涼楮告訴了她地址，他們一起出門。分別上車，離開。
耿家來了不少人，耿紹東的那些朋友，耿家的親戚。齊齊聚在院子裡。
涼楮被耿家的幾位妹妹拉到樓上，三樓的臥室內，那套婚紗掛在正中間。梳妝檯上擺著化妝盒。
涼楮被拉到鏡子前坐下，那些人的臉上都是微笑。本就是大喜的日子，是不是隻有她一個人心裡難過。
閉著眼，任由化妝師在她臉上抹來動去。手裡攥著手機，爸爸的電話打不通，她發了資訊。她希望在她穿上婚紗之前，能夠接到爸爸的電話。
“涼小姐，狀化好了。可以穿婚紗了。”
涼楮睜開眼，望著鏡子裡的自己。從來沒有過的美麗，她看著不像自己的自己，想哭又哭不出來。
“嫂子，真美。”耿紹東的表妹，從門外進來。胳膊支在桌子上，託著腮看著她。
涼楮低頭，看著小姑娘年輕的面容。抬手放在她臉蛋上，“你結婚的這一天，比嫂子更美。”
小姑娘臉皮薄，聽涼楮這麼一說，竟然臉紅了。
不多時，耿家的姐妹們都上來了。他們熱情跟涼楮站在一起合影，給她祝福，與她擁抱。這算是涼楮第一次接觸耿家的人。
她感激她們對她的寬容，對她的和善。沒有強人所難的咄咄逼人，也沒有富貴家庭的不留情面。
她幾乎都要忘記還在等電話這回事。桌子上的手機開始嗡鳴起來，那位小表妹拿了手機遞給她。
“嫂子，有人給你打電話
。”
涼楮看著螢幕，沒有儲存的陌生號碼。但歸屬地來自豫城，她有強烈的預感，是她爸爸。
帶著白紗手套的手指，顫抖的滑動，放在耳邊。聽筒裡先是一陣沉默，她的心情有些激動，也有些澎湃。
這是得知褚家出事後，第一個從豫城打來的電話。對方依然沒有說話，涼楮眼角含著淚，試探的叫著。
“爸……”
褚晟站在大街上，他用公用電話打給涼楮。接通的那一瞬間，他的心臟都在顫動。哆哆嗦嗦的半天，竟然發不出一個聲音。
聽到涼楮叫他，才應了聲。
“噯。”
父女二人自開啟心結，這是第一次通話。涼楮心中藏著千言萬語，她又不知該從何說起。看著自己身上的婚紗。
“爸，我今天結婚。”
“結婚好，結婚好。嫁了人，就真的屬於別人了。”褚晟握著聽筒，雙手都是發抖的。
不能親眼看著女兒出嫁，不能親自把她的手交到對方手裡。褚晟心裡有遺憾。
“爸，你沒事吧？”
涼楮心裡沒有忘記，惦記著爸爸，奶奶，還有大伯他們。
“爸爸沒事，奶奶也沒事。你安心的嫁人吧。別忘記爸爸曾經跟你說的話。”褚晟其實並不是不擔心。
如今的形勢，即使是耿家。也已經處在水深火熱之中，他保不了涼楮。只希望耿紹東可以護她周全。
“嗯，爸。我記得。”涼楮的眼淚還是流了下來，即使臉上帶著妝。
褚晟一下子彷彿老了十歲，“爸爸遺憾，不能親自出席你的婚禮。你怪爸爸麼？”
這句
話讓涼楮的淚腺徹底崩潰，她舉著手機，哭出聲音
。
“不怪的，爸爸，我從來不怪你。”
涼楮跟褚晟聊了很久，耿家的姐妹們，彷彿被感染了一樣。默默的陪在她身邊，那位小表妹竟然握著她的另一隻手。
結束通話電話，涼楮看著那位握著她另一隻手的小姑娘。對方眼睛裡竟然含著淚，是受到了感染麼？
“噗嗤，小妹，你哭什麼呢？”涼楮捧著小姑娘的臉，幫她擦眼淚。
耿紹東的表妹，仰起小臉，睫毛上掛著水珠，看著就讓人心疼的小模樣。涼楮不僅感嘆，長大了，也是個禍害人的。
“嫂子，我以後嫁人了。你一定要陪著我。”
涼楮還沒反應，她的姐姐們就過來相繼拍她腦袋。但是涼楮看得出來，她們也是寵溺的鬧著玩，連著血緣，哪捨得真打。
化妝師幫涼楮補了妝，整理了婚紗擺裙。
耿家考慮到涼楮沒有通知朋友，同學。就讓耿家的姐妹們陪著她完成正規的結婚流程。堵門，撒紅包，藏鞋，拷問，樣樣不少。
而耿紹東那幫發小，哥們。還有他軍校的同學，部隊的戰友來了不少。當天他們的任務就是過關斬將，為他肅清抱新娘路上的一切障礙。
耿家的小姐們根本抵不住那些男人的力量，很快就敗下陣。只能選擇智商考驗，當然了問題都是無節操，無下限的。
伴郎團由於對這些無節操無下限的事情很八卦，同樣抱著想知道的心
。竟然不顧耿紹東焦急的模樣，個個充滿期待的目光盯著他。
“等著，你們也有結婚的那一天。”
蘇瑞坤絲毫不在乎，“東哥，我們這是以你為榜樣。還有啊，到時候你估計娃都好幾個了。你得好好看娃不是。”
耿紹東斜了她一眼，接過舒虞遞過來的紅包。敲了房門，開了一條縫。
“好妹妹們，哥把紅包都給你們了，開開門吧。”
小表妹最得寵，被姐姐們推倒前面。後面還有人傳話，讓她問耿紹東私密的問題。
“哥，三姐讓我問你，嫂子的三圍是多少。”年紀小，又害羞。問出口，自己鬧了個大臉紅，不自在到不敢看外面的耿紹東。
門外的男人們，也都豎著耳朵。雖然是兄弟媳婦，聽聽也無妨吧？
耿紹東摸著自己的下巴，想了一會兒。開口道：“手感，觸感都不錯。對我來說，這福利夠我享用一輩子。”
小表妹聽著似懂非懂的樣子，被後面的姐姐一把揪過去。
“耿紹東，你媳婦剛哭來著。說吧，怎麼哄？”
這粗嗓門的就是讓小表妹問問題的三姐。家裡每個孩子都怕她，只有耿紹東能壓住她。看來，今天這是完全來報仇的啊！
“涼涼，記住，一切有我。”耿紹東毫不猶豫的給出了答案。
倒是眾人聽得一頭霧水。
不過，他說完這句話。臥室門開啟，眾姐妹讓開一條路。耿紹東走進去，跪在涼楮身前，舉著玫瑰花。
“對不起，老婆。我來晚了，以後我不會讓你有流淚的機會。”
涼楮接過花，眼看著眼淚又要流出來。眾人又開始起鬨，找鞋，對。新娘子的婚鞋。
耿紹東站起來，突然抱住涼楮，吻在她耳邊。輕聲的詢問：“鞋放哪兒了？”
“裙下
。”涼楮無奈的放水。
一雙鞋子很快都被他找到了。抱著涼楮下樓，他們坐上婚車，往酒店駛去。
耿紹東的手機沒有在身邊，涼楮的手機也放在了三樓的臥室。
他們的婚禮只通知了相熟的朋友，和親人。結果當他們到達酒店，才發現酒店四周早已佈滿了記者，狗仔。
北城這麼多，到底都是新聞。圈子都是固定的，誰知道了，也就全城都知道了。
關雅靜是被告知的，她是在市中心約了人談事情。那人卻告訴她，公司緊急通知她出外採新聞。
她知道的時候是震驚的！
他訂婚，她不知道。他帶著涼楮試婚紗，她是看到了。卻想不到，隔天就辦婚禮。從他們認識到結婚，關雅靜仔細的算了算，差不多30天吧！
從朋友那裡得到酒店地址，她給爺爺打了電話。攔了計程車往酒店趕。
婚車停在酒店門口，耿紹東一身白色西裝，帥氣逼人的模樣讓記者們瘋狂。攝像機的快門聲響個不停。
涼楮被他抱出車子，兩個人臉上都帶著幸福的微笑。紅毯上灑滿了鮮花，涼楮雙手環著他的脖子，深情的望著他。
距離婚禮還差十分鐘，涼楮站在禮臺後方。賓客落座，等待著幸福的一刻。
就在還有兩分鐘到吉時時，外面一陣喧鬧。黎焱戎與葛思思的身影出現在禮堂。
耿家確實送了請柬到黎家，確實沒料到出席婚禮的竟然是黎焱戎夫妻二人。葛思思挽著黎焱戎的手臂，引起了不小的轟
動。
在服務人員的帶領下，黎焱戎帶著葛思思落座。婚禮時間到，音樂聲響起。
涼楮挽著那位叔叔的胳膊，站在花月拱門下。禮臺上的耿紹東眼裡只有她的身影
。
隨著禮儀的演說，耿紹東一步步的走向涼楮。步伐堅定，眼神堅毅，走到涼楮身前，剛要跪下去。
“這個婚不能結！”大門口，傳來一聲嘶吼。
眾人回頭，關雅靜扶著門框。平復了一下氣息，忽略全場人的目光，走向耿紹東。
她看著涼楮放在耿紹東手心的手，突然伸手強行分開。臉上帶著強勢，帶著驕傲。只用他們四個聽得到的聲音說：“在你爸爸和他之間選一個。”
那位叔叔是認識關雅靜的，他的臉色當即沉下去。語氣不善的提醒關雅靜。
“雅靜，今天這個日子，你還要鬧？”
關雅靜眼睛裡似要噴火，“房叔叔，您可別站錯了方向！”
耿紹東沒有理會關雅靜，也沒有搭理他們之間的談話。他定定的看著涼楮，這一刻，涼楮的選擇對他真的很重要。
穿著潔白的婚紗，手上捧著耿紹東送的紅玫瑰。涼楮低頭，想著自己還沒有走完這個過程，還沒有當著眾人的面帶上他送的戒指，還沒有對著天地承諾：我願意。
什麼都還沒有走完，怎麼算結婚呢？連結婚證還沒有領，怎麼算夫妻呢？
耿凌驊和初婉秋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當著眾人的面。他們又不合適出面，只能焦急的看著他們。
坐在賓客席的葛思思，從桌子下面拉扯了黎焱戎的袖口。黎焱戎回頭看著她。
“關雅靜，…有點過了…”
黎焱戎看著葛思思，可是沒想到她會這樣開口。看著他的小妻子，他突然明白了。
唉，女人心海底針。她無非是希望涼楮能夠順利的嫁給耿紹東，這樣她的丈夫就斷了對別的女人的念想。
為了顯示他的大度，他站起來。葛思思卻拉住他的手，他再次回頭看著她。“又怎麼了？”
“你，幫誰？”
“你說呢？”黎焱戎鬆開她的手，踏上禮臺
。走到關雅靜身邊，看著她自信的臉。
涼楮在他起身那一刻，就看到了。黎焱戎一步步的走過來，她的理智一點點的拉回來。這是她的婚禮，誰也不能破壞！
沒等黎焱戎開口，涼楮看向關雅靜。目光堅定的盯著她的眼睛，“這是我的婚禮，我要嫁的人是耿紹東。”
關雅靜沒想到，涼楮竟然如此狠心的放棄了自己的父親。關爺爺還在來的路上，她這麼早的丟擲底牌，涼楮如此回答。
黎焱戎拉著關雅靜，把她拖到一邊。讓耿紹東繼續婚禮，涼楮感激的看向他，微微點頭示意。
“哼！裝什麼大方！”關雅靜甩開黎焱戎抓著她胳膊的手，很是嗤之以鼻。
黎焱戎皺眉，卻不打算理會。徑直走向自己的妻子。
婚禮照常的進行，就在他們準備交換婚戒時。關躍升帶著一群黑西裝的男人出現。他臉上帶著微笑，只是並不友善。
耿凌驊忙起身迎接，但是關躍升並沒有打算入座的意思。他們在門口說著什麼，關躍升似乎很生氣，手臂高高抬起，卻始終沒有落下來。
初婉秋有一種預感，這場婚禮，恐怕再難進行下去了。果然，關躍升選擇坐在距離門口最近的一桌。
一對新人的目光跟著耿凌驊的腳步，涼楮的心跳突突的，開始亂蹦。隱隱的感覺大事不妙。她回過頭，看向耿紹東。
兩個人手上拿著戒指，還沒有套進對方的手指。涼楮突然就哭了，無聲的流著眼淚。她張口，脣型對耿紹東說：
“我願意。”
耿紹東看著她，毫不猶豫的把戒指套在她手上。對著臺下大聲宣佈：“她叫涼楮。這輩子都是我耿紹東的妻子！”
說完，緊緊的抱緊她。
耿凌驊距離一對新人還有兩步，初婉秋突然衝過來，攔住了他向前繼續走的步伐
。“給他們時間，好麼？”
參加婚禮的人看的有些迷糊，只有黎焱戎和關雅靜心裡清楚的明白即將發生什麼事。
涼楮從耿紹東懷裡移開，走到耿凌驊和初婉秋身邊。分別抱了他們，“爸，媽，謝謝你們。”
眾人看著涼楮穿著婚紗走向關躍升，關躍升站起來，看著眼前這個小姑娘。原來褚晟一直把女兒養在他們眼皮子底下。
這些年，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
怎麼可能會發現呢？她在這個城市用的名字是涼楮，誰也不會把她聯想到褚晟身上。
“關爺爺，走吧。我跟你們走。”
關躍升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耿紹東看著他的新婚妻子，沒有回頭的離開。雙手握拳的垂在身側，沒有人比他現在更憤怒了。
拖著紗裙的涼楮，坐上關躍升的車離開
。而留給了耿家一個沒有新娘的婚禮現場，也沒人看到她坐上車的那一刻，眼淚再也沒停過。
車子向著郊區駛去，涼楮一路無言的看著車窗外。她甚至連跟關躍升說話的***都沒有。
酒店內，賓客們不知道該怎麼辦？去留問題是他們最糾結的，耿紹東的手機在李平手裡。遠遠的就看到李平焦急的拿著手機，向他跑來。
越過人群，耿紹東接過李平遞過來的手機。放在耳邊，對方的聲音透著斬釘截鐵的決心。耿紹東解下領結，疾步往門外走。
“紹東！”初婉秋想要叫住耿紹東，但耿紹東已經坐上車子離開了。
十二月出，週末，耿氏頂層會議室。
從車子上下來，祕書已經提著一套新的西裝等在電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