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禽獸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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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禽獸不如
“天成，你冷靜點，我是張曉仁，我是仁哥，你冷靜點。”張曉仁的脖子被李天成掐著，聲音發出的十分艱難。
“啪……”賊眼跑過來，對著李天成就是一大嘴巴，五個手指印，清晰的印在李天成的臉上，李天成也被這一下給打醒了。看著被自己掐著的張曉仁，急忙鬆開了手。
“咳咳……嘔……”張曉仁捂著脖子咳嗽了兩聲，乾嘔了一下。“天成，你他媽想要我的命啊？”張曉仁臉色還是有些漲紅，說話聲音也不對。
“俺，俺不是故意的，俺真的不知道。”李天成紅著臉，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雙手。
“你怎麼了？”張曉仁緩過來不少，對著李天成問道。
“俺，仁哥，俺報不了俺孃的仇了。”李天成眼圈一紅，聲音竟然有些哽咽的說道。
“為什麼，怎麼就報不了呢？”張曉仁疑惑的問道。
“你們不幫俺，俺打不過他們。”李天成的語氣中透出無限的委屈。
“我什麼時候說不幫你了，我不是都和你說過了麼，你是我兄弟，你的仇就是我的仇，兄弟仇必報。”張曉仁眯著眼睛說道。
“仁哥，你別騙俺了，俺承認你是個好大哥，跟著你俺過得挺好，可是你不該騙俺，昨天狐狸的話俺都聽見了，俺雖然傻，可是俺也知道那話是啥意思。”李天成抬起頭，聲音變得強硬起來，這在這個憨厚的漢子身上，是不多見的。
“天成，你別介意，狐狸這麼說也是有他的想法，可是我也沒說不幫你報仇啊？”
“那這麼說你答應幫俺報仇了。”李天成大嘴一咧，破涕為笑，興奮的說道。
“帶上啦。”張曉仁一揮手說道。
“天成，你看看，是不是他？”兩個兄弟，架著那滿臉大泡，個剛剛能睜開眼睛的邋遢男走到了李天成的身邊，邋遢男剛睜開眼睛就看見雙眼發紅滿身怒氣的李天成，那個邋遢男見到李天成，身上一陣發抖。
李天成血紅的雙目圓睜，盯著眼前這個男人，一句話也不說，就那麼一直盯著，似乎要把他吞進眼睛中一般。
“啊……”過了好一會兒，李天成發出了一聲嚎叫，衝過去，對著那個男人的鼻子就是一拳，這一拳的力量實在是不小，一拳下來，那個男人的鼻血飛濺了出來，鼻骨發出了“咔嚓”一聲脆響，鼻子歪在了一旁。
“你還俺娘命來，還俺娘命來。”李天成一邊喊著，拳頭一邊如同雨點般瘋狂的落在了那個男人的臉上。李天成小時候就沒了爹，是他娘把他拉扯大的，他就想讓他娘享享福，可是還沒等到享福，就被這個該死的給撞死了。
李天成發瘋了一般一拳一拳的打著，那個男人的腦袋不大一會兒就變得血葫蘆一般，他已經被李天成打昏過去了，可是李天成還沒有住手的意思。
“天成，快住手，你快把他打死了。”和尚從外面走了進來，看見了瘋了一樣的李天成，急忙上前拉住李天成。
“你讓我打死他，俺要讓他償命，給俺娘償命，俺娘本來不能死，就是這個畜生，這個畜生愣是在俺娘身上來來回回的碾了好多次，活活的把俺娘碾死了。”李天成像孩子一樣嗚嗚的哭著，臉上的淚水嘩嘩的往下淌，他雖然被和尚抱住，卻仍然要往前衝，力量之大連和尚也拉不住，不得不叫其他的兄弟攔著。
“你說什麼？”聽了李天成的話，張曉仁雙眉倒立，怒聲問道。
“俺娘本來不該死，可是這傢伙兒硬是活活的給碾死了，俺娘當時的血流得滿大街都是，竟然連個救的人都沒有，哪怕有一個人攔著，俺娘都不會死，這是啥世道，啥世道？”李天成哭著喊道。
“把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給我弄醒。”張曉仁對著身後的兄弟說道。
兄弟們急忙在倉庫裡找水，沒找到水，卻找到了一桶汽油，兄弟們把汽油澆在了那個昏迷的男人的身上，空氣中頓時散發著一股汽油的味道，那個男人被汽油一澆，一個激靈，行了過來，睜開了眼睛。
他的臉被李天成打得腫的向豬頭一般，兩隻眼睛也只剩下一條縫隙，看著周圍的人，那個男人的眼中露出了一絲畏懼的目光，他聞了聞自己的身上，身體劇烈的抖動了起來。
“你們，你們要幹什麼……”雖然他得鼻子被打歪了，可是這濃烈的汽油味道還是鑽進了他得鼻子中，作為司機的他當然知道這氣味意味著什麼。
“你說我們要幹什麼？”張曉仁掏出打火機，在手中玩弄起來，冷冷的說道。
“大哥，別殺我，我上有老下有小，我還要養活他們，你就當我是一個屁，把我放了吧，我真不是故意的。”那個男人也知道自己的處境，爬起來跪在了張曉仁的腳下。
“殺不殺你我說了不算，你也知道我們為什麼把你弄到這來，你問我的兄弟吧。”張曉仁看了看李天成說道。
“你當初怎麼對待俺孃的，怎麼對待俺的，現在你知道求俺了。”李天成一腳把那個男人踹到了。
“我知道，都是我得錯，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我禽獸不如，求求你大人大量放了我吧。”那個男人被踹到了，又跪了起來，爬到李天成的腳下說道。在死亡的威脅下，人總是會拋棄在平時看來很重要的東西。
“兄弟們，咱們出去吧，天成你自己看著辦吧，記住了，天成咱們是兄弟，無論你做了什麼，仁哥都不會讓你出事的。”張曉仁把手裡的火機扔給了李天成，帶著其他的兄弟走了出去，站在倉庫外面，張曉仁點了一根菸。心裡湧出了一股無言的惆悵。
“這世道，人心都他媽的讓狗吃了。”張曉仁罵了一句道。此時他心中同時升起了一股異樣的東西，張曉仁自己說不清楚，那是一股衝動，似乎也是一種無力，面對著這表面被陽光覆蓋實際上卻殘忍的如同地獄一般的世道，張曉仁的心，被某些東西觸動了。
“啊……”不大一會兒，倉庫中傳來一聲慘叫。張曉仁知道，李天成已經做出了決定。李天成從倉庫中走了出來，手上滿是鮮血，在他得手上還拿著兩隻血淋淋的手。張曉仁掃了一眼李天成，沒有說什麼。
“仁哥，俺這人笨，不知道說些啥，俺這條命從此就是你的，俺沒殺他，殺了他太便宜他了，俺要讓他生不如死，俺砍了他得雙手，這個禽獸他以後再也開不了車，俺把他得雙手拿到俺孃的墳前，告訴俺娘俺替他報仇了。”李天成沒有什麼過激的表現，顯得平靜無比。
張曉仁拍了拍李天成的肩膀，嘆了一口氣，這口氣不僅僅是為了李天成嘆的，同時也是為了自己，為了這個世道嘆的，陽光下，掩藏了太多的黑暗。這是這黑暗的觸動，促使了日後張曉仁踏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