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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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三十)
他的心裡很慌亂,說不出為什麼,只是驚惶的感覺永遠揮之不去。 他處在一團黑暗中,很平靜,很祥和,似乎沉寂在裡,能夠消除他所有的疲憊。 但是他的心底總是有一種不安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拼命地想掙拖,掙拖這個其實並不壞的環境。
“你們這些恩將仇報的!”
剛剛睜開眼睛,金黃色的樹葉就在他的眼前晃動。
“哦,太過分了!”艾美一個人發著牢騷,不能直面那些可惡的精靈,是它最大的遺憾。
“樹枝小姐,你太吵鬧了。 ”路西無奈地看著艾美一個人演著獨角戲,他低下頭,看見了法蘭茫然的眼睛,“哦,很好,他被你吵醒了。 ”
“艾美……?”法蘭挪了挪身子,“艾美!”
這一次,他是完全驚醒了。
“哦,你這個傻蛋!”金黃的樹葉撲在了他的臉上,幾乎遮住了他所有的視線。
艾美大叫大嚷著,它已經厭倦了對看不見的物件怒吼,這下它可終於找到了能夠傾訴的物件。
法蘭接受著艾美的興奮以及熱情,臉上被樹葉一通猛砸。
“艾、艾美小姐。 ”他雙手捧住了樹枝,於是樹枝就在它的主人的手心裡安靜了下來。
“艾美小姐,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法蘭終於接觸到了熟悉的事物,平靜了下來。 但是艾美地存在,又讓他剛剛安定下來的心情再一次充滿了驚惶。
“路西!”
他完全清醒了,用力掙扎坐起來,失去意識之前的景象他怎麼能夠忘記!
法蘭再次的清醒,決定了他必須再次接受現實,而他根本接受不了這個“現實”。 緊緊地握著艾美,不理會艾美的抗議。 他渾身開始發涼、發抖。
“法蘭。 ”
輕輕地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他頓了一下。 接著猛然抬頭。
加上剛才,這個聲音他聽了兩次了,可是這時候他才忽然發覺,這個聲音他已經聽了很久。
“路西……?”他不敢相信,他想要站起來,可是卻踩到自己的長袍,並且糾纏著路西地袍子重新跌回了地上。
艾美抖了抖。 但是鑑於自己並沒有受到傷害,或者是因為它正沉醉在法蘭“安全的懷抱”中,於是並沒有發飆。
路西將似乎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地法蘭扶了起來,自己也站起身,彎腰替他理順了袍子:“我不知道你這麼冒失。 ”
“路西!”法蘭繼承了艾美的絕招,尖叫起來。
路西無奈地皺起眉頭,而艾美則在法蘭的懷中大笑。
“你難道只會叫他的名字嗎?笨鳥學舌的法蘭。 ”
法蘭不知所措地看著深色的頭髮落在自己的臉頰旁邊,修長卻有些粗糙地手指整理了他的衣領。 明顯屬於大人的身軀站直了起來,他的高度只能允許他看見對方簡潔的法袍而已。
“你,你真的是……”他抬起頭,就好像一個最生澀的孩子一樣,詢問著。
“……我以為我們之間的聯絡能夠讓你不會迷茫。 ”路西並不善於演出親人相逢地戲碼,他顯得有些不自在。
法蘭則更加不懂得。 他內向的性格讓他再次陷入了結巴的深淵——雖然艾美並不相信,可是事實就是這樣,之前那個強硬的,威脅那些可惡的精靈的法蘭,就彷彿憑空消失了一般,現在站在這裡地法蘭,溫順得就好像它第一次見到他,那樣的傻乎乎。 法蘭呆頭呆腦地,只知道抬頭看,記憶中的黑色貓咪。 那隻在自己面前那樣死去的黑貓忽然變成了這樣一個大人。 深色的頭髮,普通的長袍。 卻一樣地少言寡語。 他一下子無法將這樣一個形象和一直以來陪伴他的路西結合在一起,但是對方說得很正確,他們之間唯一的聯絡,很能夠說明一切。
“我說,別這樣。 ”雖然法蘭都很安靜,可卻不是這樣傻瓜似的安靜,路西抓了抓頭髮,他忽然不習慣自己恢復人形之後的一切,不習慣如何面對法蘭,也不習慣法蘭這樣面對自己,於是他只能做自己唯一習慣,或者說是擅長地事情,“我說過我是一個法師,現在我難道不像一個法師?”
提問法蘭,將所有地尷尬都轉移掉。
“路西!”
好吧,不管是貓也好,還是眼前的法師也好,就如同路西所說地,他們之間的聯絡是確確實實的。
法蘭再也不想去想之前那讓他承受不了的畫面,他緊緊抓住路西的衣角,然後艾美就從他的手中掉了下去。
“嘿!”艾美飄在他的頭頂,“難道朋友還分三六九等嗎?”但是沒人理睬它,於是驕傲慣了的樹枝只好咕噥著“果然傻了,只會喊名字”,無聊地在兩個人的頭頂遊蕩,灑下點點的金光。
“路西,我以為……你之前不是……”說是不想回想,但是那樣的情景卻一直在他的眼前出現,即使是肯定了眼前確實是路西,那種恐懼卻依舊揮之不去。
路西撫摸著他的頭頂,金色的頭髮襯著樹枝的金光,讓人感到炫目,可是法蘭卻彷彿在這金光下顫抖,不,不是好像,他確實是在顫抖。
“那只是一個魔法。 ”路西說,“它們是魔法的種族,一切的魔法都是因為它們而存在的,它們被壓抑了太久,給了你一個惡作劇。 ”
“哦!我就知道!”比起法蘭,艾美倒是第一個有了反映,它再次對著它根本看不見的精靈們大吼大叫,“嚇唬我們很有趣嗎?哦,是的,還想讓我解開禁錮,你們做夢去吧!”
“魔法啊……”法蘭呆愣了一會兒,忽然輕鬆了下來,“魔法,魔法……那就不是真的了,太好了……”他抬起頭,仔細地看著已經高出他很多的路西,“路西雖然變了樣子,但是好像很安全,沒有遇到危險,真是太好了。 ”
路西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是他擅自地離開了他們,他只能應和:“是的,我們都很好。 ”
其他的都不重要,目前,他們都很好,這就足夠了。
法蘭和路西都放棄了對其他事情的糾結,他們都在為著現在而滿足。
沒有什麼能夠比確認了對方的存在,更加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