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百八十六章 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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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二百八十六章 你來了
第二百八十六章 你來了
沐崖點了下頭。“好了。”
“好，我去端飯過來。”華雀走了出去。
顏問之不知開口說什麼，沐崖不會開口。
兩人的沉默一直到華雀端完了菜，給沐崖把粥送過來。
沐崖右肩膀收上，手是使不上力的，顏問之端過了碗。
華雀的手擎在了空中，為難的看著沐崖。
好在沐崖沒有露出什麼表情。
華雀鬆了一口氣，搬過來一個椅子，將飯菜都放在了上面。
“我餵你行嗎？”顏問之開口。
“我不餓。”沐崖搖了搖頭。
“女娃子，我餵你。”華雀以為還沐崖對顏問之又芥蒂，連忙道。
沐崖搖了下頭，沒有在開口。
空氣裡的溫度下降了幾分。
沒有人打破沉默。
夜幕降臨。
沐崖掀開被子，顏問之讓開。
“女娃子，你幹什麼？”華雀趕緊走過來。
“我出去買身衣服。”沐崖一邊穿鞋一邊道。
“我去啊，你要什麼？”華雀連忙放下筷子。
“不了，我自己去。”沐崖直起了腰。
華雀看著沐崖身上的鮮血，“你這……”
沐崖已經走了出去。
華雀看了一眼顏問之。
兩秒鐘以後，顏問之追了出去。
沐崖停在了門口，顏問之止住腳步。
“別跟了。”
“我怕你有事。”顏問之的聲音很輕。
“我去見他。”
“……好。”靜了很久以後，顏問之才應聲，轉身向房間走去。
華雀在房門口聽了個一清二楚，只看了一眼就顏問之落寞的目光，眼睛又亮了起來。
小夥子來了！女娃子知道！一定能複合的。
沐崖走了出去。
她走進了對街的巷子裡，隱於黑暗中。
華雀喝了一口粥，看著垂眸的顏問之，嘆了口氣，“別這樣了啊，這樣至少能成全女娃子和小夥子，你夾在中間，三個人都難受。”
“我知道。”顏問之淡淡道。
“那你就不要想不開了，人生短短几十年，別執著於這些。”
“我說過我寧願在這件事上做一個罪人。”顏問之忽然間抬起了頭。
華雀一愣，緊張起來，“你想幹什麼？”
“我等她。”顏問之淡淡一笑，看著門外。
“她不會一個人回來的，小夥子一定會和她在一起。”華雀肯定的道。
顏問之笑而不語。
月亮愈發明亮的時候，她熟悉的那道身影終於出現。
他在門口猶豫了許久，終於躍上了牆頭。
沐崖走了出去。
在顧言躍下來的時候終於站在了他的面前。
顧言的身子搖晃了一下，而後站穩。
“你來了。”沐崖先開口。
顧言沒有出聲。
“吃飯了嗎？”她又道。
黑暗中，看不清。
但是顧言憑著印象都能想象出沐崖的樣子，她的模樣，刻在了他的腦海裡，怎麼都揮不去。
秋天的夜裡是涼的，沐崖身上的傷又還沒有癒合，她的身子顫了顫。
顧言眉頭皺了起來，而後咬緊牙關，轉過身準備離開。
沐崖的手忽然間拉住了他的袖子。
顧言沒有轉身。
“去吃碗餛飩吧，我餓了。”
沐崖鬆開了他的衣袖，向亮著燈的混沌攤走去，她不用回頭，但是她知道顧言跟在身後。
混沌攤的老伯迎了上來，“來點什麼？”
“兩碗混沌。”沐崖淡淡道。
“好嘞。”老伯招呼著去下餛飩了。
兩個人面對面的坐著，顧言的目光沒有看她，沐崖卻看著他。
他瘦了很多，從前精壯的身體好似已經不堪一擊。
這是從出事以來兩個人第一次這般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起，一起吃著這一頓飯。
顧言不去看沐崖，但是他知道她身上的傷，和殘破的衣服。
這已經不是他能去想的了。
他翻上華雀的牆後，看到了顏問之。
他只是來看看她好不好，就這樣。
老伯端上了混沌，“秋天的晚上現在也冷，吃點混沌好。”
沐崖拿起勺子，吃了一個混沌。
街上的已經沒有多少行人。
顧言沒有拿勺子。
“今天我們還能坐在一起吃這碗混沌，我們就知道我們的關係。”沐崖低著頭開口。
“鏡子摔成兩塊以後，怎麼修補都是有裂痕的。但是……這世上卻除了碎裂的那一半鏡子外，再也沒有能拼在一起的。”
“至少好好的或活著，因為除了你，這世上再也沒有能和那塊鏡子拼上的。”
兩個人的耳朵裡聽著秋風吹在街上的聲音，顧言拿起了勺子。――
小壺走了一天，就連晚上都沒敢停下腳步，可算是看到了前面的光亮。
他可不敢讓夏淮明追上，現在想起夏淮明渾身發紫的樣子他都害怕。
幾里之外，夏淮明停了下馬。
拉住韁繩的手上青筋暴起。
夏淮明的眸子裡寫滿了怒火。為什麼挑這個時候……
怪不得這麼久都沒有發病，原來是攢著這一天呢。
他的面色漸漸發紫，握住韁繩的手漸漸鬆開。
馬兒感覺不到脖子山的束縛，立刻撒歡跑了起來。
夏淮明僵硬的摔在了地上。
定格住的眼睛又重新活動了起來，只是好像換了一個人一般。
陌生的眸子。
夏淮明僅剩的靈魂被束縛在那裡。
殘靈開始打擊，他這一生失敗的場景一幕幕出現。
沒有從前，全部都是從飛雪國失去以後開始。
還有沐崖。
好像回到了哪一年，她在月下為他獨舞一曲。
月光打在她身上，好像她是從月裡走下來的仙子。
只是一瞬間，她轉過身，衝他露出一抹淺笑。夏淮明的心都要酥了。
“崖兒……”
她臉上帶著笑靠近她，聲音空洞蒼白，“夏淮明，我是鬼你知道嗎？”
夏淮明的臉色忽然間變得無比蒼白。
甚至透著一種死人才會有的死灰。
李涵月手裡的茶杯忽然間落地，茶杯摔碎的聲音驚動了屋頂的唐乙。
“月兒，怎麼了？”唐乙落了下來。
“師傅，這裡交給你，我要去找淮明。”李涵月緊張的看著唐乙。
唐乙的目光意味深長的看了李涵月一眼，隨後道，“小心點。”
“好。”李涵月點點頭，拿了劍，匆匆的跑了出去。
她實在是放心不下，夏淮明發病的機率太高，而且已經到了那種地步，她真的害怕他出事。
除了失去他，她什麼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