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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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殺生
胡依依來M城沒有幾天就離開了，臨走的那天段琳和林西去車站送的。看見胡依依和林西依依不捨的模樣，段琳心中的決定更加堅定了幾分，是了，她是打算和林西來個徹底的了斷。
火車徐徐而去，林西和段琳雙雙站在站臺上，眼望著火車消失在視線裡。
這時候，林西伸手想要過來攬著段琳的腰，段琳一個激靈，迅速閃開了，林西感到詫異。
“段琳，你怎麼了？”
段琳不說話，沉默著往出站口走去，林西緊緊地跟在後面，一個勁的問道：“段琳，你到底怎麼了？我哪裡做錯了什麼嗎？還是你在生我的氣？是因為依依來了我沒提前告訴你？還是因為依依給你介紹了姚俊？段琳，你倒是說說話啊，到底怎麼了？”
段琳突然地停下，想說什麼，但是沒說出口，又繼續往前走。路人們都以為這是鬧了彆扭的小情侶，有的看熱鬧，有的只是搖頭微笑。
林西仍在窮追不捨的問著，終於，段琳開口說話了，“林西，我們好好地談談吧，我不想再繼續這樣下去了，這樣偷雞摸狗的日子我過著不舒服了。你不知道我的心裡有多麼的矛盾，我對依依姐有愧疚，所以不希望你們分開；可是盼著你們趁早散了的念頭卻總是蹦出來。這樣的矛盾心理已經摺磨的我不能正常生活了，林西，咱們談談吧，把什麼話都談開了，也許對我們都好。”
林西愕然，隨後點頭答應了。
他們來到一家偏僻的茶餐廳，面對面的凝視著對方，許久許久。本來要好好談一談的是段琳，可是現在段琳卻一個字都不說，最終開口說話的反而是林西。
“段琳，其實我早就猜到會有這麼一天了，我覺得我現在就是個壞人，爛人。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依依。依依來的這幾天我也想了很多，我捨不得和你分開，我也捨不得和她分開。當然，我知道我這樣的想法很無恥，可是我就是這麼想的，這是我的真心話。不錯，以前我以為我不愛她了，我當時的確以為我不愛她了，我只愛你。可是當我冷靜下來把這許多年來的事情一件件一樁樁的連成線的想了一遍，我發覺是我錯了。我愛你是真的，我愛她也是真的。我也不知道我怎麼會同時愛上兩個女人，我不清楚我是不是正常的。段琳，我從沒有存心的想騙你什麼，我和你說的每句話都是當時我真實的想法。可是，想法總是會變的。”
段琳苦笑，本來她想說分手，想的時候還覺得自己對不住林西的一往情深，可是現在，林西竟然說了這樣的話，讓她的心裡苦澀的很。段琳淡淡的問道：“林西，你說了這些話的意思是什麼？是不是要和我分手？”
林西慌亂的搖頭，說道：“不，不是。我之所以說這些話就是想讓你瞭解我的真心想法，我是真的愛你，我也真的愛依依，我不想和你分手，我也不願意你和我分開，我捨不得你。在你和依依之間，我沒得選擇，我想都要，我想讓你成全我，可以嗎？段琳，不要離開我，好嗎？我們可以一直這樣生活下去啊。”
“林西，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這樣生活下去？然後你和依依姐結婚，我繼續做你的情人？林西，我承認我是喜歡你，或者說這種感情已經是愛了，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啊？你把我當做什麼了？小三？第三者？備用品？還是**的替代品？你愛她，就不能愛我，你要是愛我就不能愛她。兩個你都愛？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不覺得你很可笑嗎？我現在很懷疑我自己怎麼會愛上你這樣的男人。什麼都不要說了，我們分手吧，我們的緣分到此為止，能做朋友就做朋友，做不了朋友就做個陌路人吧。揹著愧疚去偷歡的日子我已經受夠了。”
林西認真的看著段琳憤怒的表情，仍然不死心的問道：“你真的捨得把我一個人扔下嗎？”
段琳更加的氣憤了，“林西，你好好的想想，如果我們分開，你真的是自己一個人嗎？沒有我，你不是照樣還有依依姐
嗎？倒是我成了孤家寡人吧！你看你，這話說的多可笑啊。”
段琳說完這句話，臉色竟然漸漸地變得慘白，很痛苦的樣子，林西以為是自己的話觸怒了她，心裡很難受，但是又不知道怎麼去安慰她，因為現在的情況，他是不可能和胡依依分手，然後和段琳在一起的，所以既然如此，就不能隨便給出這樣的承諾。可是不給出這樣的承諾，恐怕段琳就真的要離他而去了。
林西的心裡就像熱鍋上的螞蟻，找不到出口，找不到解脫的方法，只能就這樣煎熬著，雖然這痛苦的煎熬是他自己活該，是他自找的。
“林，西，我……”段琳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她的雙手捂著肚子，額頭上直冒冷汗，喊林西的名字也開始一頓一頓的了。
“段琳，你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林西也看出段琳的異樣了，但是他不確定是不是因為剛才的爭執有點激烈的原因。
段琳仍然捂著肚子，微微彎著腰說：“林西，我，肚子，疼的厲害。”
林西一聽立馬緊張起來了，二話不說，背起段琳就往出走，走到前臺給了錢就拼命地跑出去去攔計程車。在車上，林西緊緊地攥著段琳的手安慰她說：“沒事，馬上就到醫院了，再忍一忍，馬上就到了。是不是吃壞了什麼東西啊？”
段琳的肚子疼痛難忍，沒有力氣回答什麼了，只是攥著林西的手越來越緊，在這一刻，段琳突然發現，自己竟然是這麼的貪戀著這個男人，竟然如此的不願意和身邊的這個男人分開，哪怕他有女朋友，哪怕他的心裡還有別人，哪怕他沒有權力地位和錢財，哪怕，哪怕……段琳心想：也許無論林西是個什麼樣的人，無論林西對她怎麼樣，她在這一刻，她什麼都願意接受了吧。
這樣想著，段琳的淚在眼眶裡打轉，矛盾的情緒，壓抑的情懷，備受煎熬的愛，仍要繼續了。
在急診室裡，林西緊張的不行，一個勁的問醫生，“怎麼樣啊？醫生，她這是怎麼了？吃壞了東西？還是什麼原因啊？嚴重不嚴重啊？醫生，你可一定要給她好好看看啊。”
醫生哪裡顧得上林西，仍在不急不慢的按了按段琳的肚子，然後問道：“這樣的情況有多長時間了？是經常性的嗎？”
段琳回答：“以前從沒有過，只有這幾天，小肚子總是覺得微微的疼，往下墜著的那種疼，還有點脹。不過今天最嚴重了，疼的很厲害。”
醫生點頭，道：“恩，那還有什麼其他的症狀嗎？例如貪睡，貪吃，情緒不穩定，半夜起夜等等。”
段琳想了想，點頭應道：“你這麼一說，好像這些症狀都有一些。醫生，我這是怎麼了？嚴重嗎？”
醫生沒理會段琳的問題，冷眼瞧了一眼林西，繼續問道：“月經多長時間沒來了？最近有沒有性.生活？”
段琳猶豫了一下，回答說：“恩，有，至於月經狀況，這兩個月都沒來，但是醫生，我以前月經就不正常，有時候一個月來一次有時候兩個月來一次。”
醫生刷刷點點的在病歷本上寫著什麼，面無表情的說道：“建議你去婦科做一下B超，可能是懷孕了。”
急診室醫生的這句話可是把段琳和林西都震住了，什麼？懷，懷孕？這怎麼可能？恩，這也沒什麼不可能，和林西在一起根本就沒做過任何的避孕措施。段琳的心情複雜到了極點，而林西此刻的心情更是不知道用什麼詞語來準確的形容，真是糾結的要死。
從急診室一直到婦產科的B超室，段琳和林西很有默契的誰也沒和誰說話。
林西的沉默是因為若是段琳真的懷孕了，這個孩子是一定要不得的。胡依依是一個原因，家裡爸媽那又是一個原因，經濟開銷還是一個原因，最重要的是，自己根本就沒有這個心理準備，可是段琳她會怎麼想呢？和我一樣的想法嗎？她會同意不要這個孩子嗎？
段琳的沉默是因為林西的沉默，段琳的心
裡一直在想：林西怎麼不說話了？如果真的是懷孕了，那麼他會怎麼選擇呢？要？還是不要？這是我生平第一個孩子啊，我多麼的希望他能出生啊，更何況這還是林西和我共同的孩子，多麼讓人欣喜的事情？可是，可是林西為什麼沉默了？他那凝重的表情到底是因為什麼呢？段琳不懂，也猜不透。一切只等著一會做完B超的結果吧。
在B超室裡，段琳第一次當著一個陌生男人的面脫下褲子躺在硬邦邦的**，任憑一個陌生的男人拿著儀器在她的小腹那動來動去。段琳不明白，為什麼婦科醫生是個男的呢？心理困惑不已的同時，那冰涼的超聲耦合劑彷彿一股寒氣滲入了骨髓和血液，一直涼到心裡。此刻的段琳疼的再也不是身體了，而是心。心裡的羞恥和難過讓她躺在長椅上欲哭無淚。
“好了，可以下來了，用衛生紙擦一下吧。”做B超的男醫生很平靜的示意段琳下來。
段琳擦完以後一邊繫著褲子的腰帶，一邊小心翼翼的問道：“醫生，我這個，是懷孕了嗎？”
男醫生嚴肅的點點頭，說道：“的確是懷孕了，你拿著這個單子去婦產科仔細的問問吧，這個孩子可能要不了。”
男醫生的話說完，林西和段琳的心情的反差無比懸殊。段琳是沮喪，不解，失落，難過。林西則是如釋重負一般的解脫和輕鬆。
段琳看了一眼林西，沒有說什麼，拿著B超的化驗單奔著婦產科去了，林西緊隨其後。
老醫生看了一下化驗單，對段琳說：“宮外.孕，哎，這個孩子我們不建議你要，因為太危險了，你的小腹劇烈疼痛也是因為宮外.孕的原因。”
段琳遲疑了一下，問道：“醫生，如果我想要這個孩子到底會有什麼危險？如果我不要這個孩子，我需要做什麼？”
老醫生抬頭看了一眼段琳，說道：“有生命危險，我們不建議你要這個孩子，宮外.孕不僅對胎兒有影響，更嚴重的是威脅到你的生命安全。年紀輕輕的，你們以後有都是機會再要啊，如果打算不要這個孩子了，你的懷孕時間短，可以選擇藥流或者人流。你們小兩口商量一下吧。”
段琳的心裡好苦，好不容易有了這樣一個小生命，竟然要不了。商量？和林西嗎？怎麼商量？他一定不會要這個孩子的吧。別說是宮外.孕了，就是正常的懷孕沒有任何問題的情況下，林西都不會要這個孩子吧，更何況是現在這個情況呢？.
林西果然默不作聲，他只是靜靜地等待著段琳的答覆。痛苦的掙扎了一會，段琳深深地呼吸，苦澀的說道：“醫生，這個孩子我不要了，就選擇藥流吧。”
一個小小的生命剛剛被孕育出來，就這樣被她親生母親給無情的拋棄了，段琳的心裡無限的悲哀，不知道這個孩子在天之靈會不會了解她的悲楚和無奈，不知道這樣的舉動算不算是殺生。段琳心中的恨就在這一刻油然而生。
拿著兩個小小的藥盒，段琳沉默的走在前面，然後拿出手機給邱秋主編打了電話請假一個星期。
看著段琳一直沒和自己說話，林西的心裡也很不好過，他輕輕地對段琳說道：“我先把你送回去，然後我回公司安排一下手裡的活，請幾天假過來陪你吧。”
段琳冷笑，木木的說道：“隨便吧，你想怎樣就怎樣。”
段琳無所謂的模樣讓林西的心猛地一疼，好像被鞭子狠狠的抽了一鞭。他哀求道：“段琳，你別這樣行嗎？我的心裡也很難受，真的，我也不想這樣的，段琳，是我對不起你。”
段琳仍然是一副冷漠的模樣，說道：“林西，我自己回去吧，我想靜一靜，希望你別來打擾我。”說罷，段琳伸手攔了一輛計程車坐上車就走了，留下林西一個人站在醫院的門口。
坐在出租車上的段琳淚流不止，她不知道這樣做如果算是殺生，那麼她段琳究竟該用什麼樣的方式來救贖自己的罪孽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