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 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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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1 脆弱
鳳洛凝緊緊抱著清姑姑,白衫被血染紅,浸透,她也渾然不覺,不知過了多久,鳳洛凝雙脣哆嗦著跪在地上,她感覺到懷中的人氣息正在一點點流逝。
嘶啞哽咽的嗓子頓時像是被衝破了一般,瘋狂大吼,“找太醫,給我找太醫來!”
她吼著,語氣裡的憤怒油然而生,所有的人都是第一次堅定鳳洛凝如此模樣。
然,卻沒有人敢動一下,都只等著北唐炎淵的吩咐。
鳳洛凝也感覺到了那一道道目光最終的聚集點,她憤然的轉過頭去,瞳仁裡似是灼燒著火焰,緊緊逼視著北唐炎淵。
“北唐炎淵,你不是要墮落,要滅亡嗎?那我陪你,我陪著你!”她瘋狂怒吼,放下清姑姑飛奔到北唐炎淵面前,忽的,癲狂大笑起來。
“哈哈哈!!”笑著,眼睛的淚靜靜淌落,沿著清秀的臉龐滑落至下顎。
“瘋子,你是瘋子!”她全然不顧北唐炎淵越漸陰沉的臉,也不顧男子眸瞳裡竄出的憤怒和悲痛。
她只是仰著頭笑,痴痴的笑。
“你何必牽連其他人?有我陪著你,我陪著你一起去地獄!一起去!!”霍然,鳳洛凝低下頭,止住了笑意,她直勾勾的望著男子,目光一瞬不瞬。
只要他放過了其他人,那她就陪著他!
北唐炎淵聽罷,目光不著痕跡的閃爍了一下,脣畔一勾,兀自笑了起來,“很好,那阿凝就先陪著朕看他們死如何?”
鳳洛凝雙目一瞠,顯示怔然,而後也跟著笑了起來,她步步靠近北唐炎淵,心裡沒有半分恐懼。
“皇上,我要去邊關。”她字字堅定,不去理會北唐炎淵的話,自語道。
男子俊眉微蹙,目光復雜的看向女子。
那深深的一眼,裡面情緒萬千,女子說出的每個字都如刀子般插入他的胸口,生生作痛!
“我知道,你定然又會拿其他人的性命來威脅我,”她頓了一頓,眉眼笑著彎起來,“但是,我不會再管了。”
她轉過身,伸手指向眼前的一群人,語氣極其平靜,“他們,你想殺誰就殺誰,或者連我一起殺了?”
“朕不允!”生生截斷鳳洛凝的話,北唐炎淵臉色陰沉可怖,他一把捏住女子的下顎,語氣不善,“阿凝,你什麼時候學會了反抗朕?”
夜空中籠罩著一層沉甸甸的墨色,半截彎月被烏雲遮掩起來,整個院子一下子陷入了黑暗中,只剩下幾盞搖曳在風中的燈籠留下微弱的光澤。
映出每個人的輪廓,斑駁模糊。
“我要去!”鳳洛凝毫不畏懼的回道。
三個字,讓插在他胸口的拿把刀更深了,他痛的恨不得立刻找個地方逃避。
“如果,你攔著我,那你見到的將會是一具屍體。”平淡的語氣裡透著一股決絕。
北唐炎淵卻是大手一揮,示意所有的人都下去,“找太醫。”他說完,院子裡瞬時空空如也,只剩下兩道身影站在原地。
烏雲飄過,半邊殘月懸掛於空中,皎白的月色,攏下一片銀輝。
時間仿若過了一個世紀般漫長……
“你威脅朕?”
北唐炎淵嗤笑,有生以來,他頭一次遇到被威脅,而自己卻束手無策。
“我只是替你贖罪。”平靜的應答,鳳洛凝極力掩飾著自己心裡的那份波瀾。
贖罪?!贖罪?!
“哈哈哈!!”
聽了鳳洛凝的話,霎時,北唐炎淵竟大笑了起來,他笑的淋漓盡致,悲涼的氣息也隱隱從那笑中透了出來。
他笑著,竟自眼角閃出一顆晶瑩的東西,在月色下,剔透明亮。
鳳洛凝的心似被緊緊扼住,連呼吸都透不出來。
“你說朕有罪?”低下頭,北唐炎淵一邊伸手拭著眼角笑出來的淚,一邊冷笑自語。
“朕哪裡有罪了?朕做的不過都是該做的,”他將瓷玉般的手指摩挲在女子的臉頰上,勾脣邪佞的笑起來,“阿凝,你是不是忘了,朕是如何坐上這個皇位的?”
“朕,從來都不是好人!”
鳳洛凝心如刀絞,鮮血淌淌,長長的睫羽顫動了幾下,她緊咬著下脣,刻意讓自己不去在意北唐炎淵的話。
“好人,怎麼可能坐上這九五之尊的位置?好人,怎麼會殺兄弒母,殺人不眨眼?!”他突兀猙獰著一笑,繼續說道,“既然天下人都認為朕這樣,那朕為什麼就不能做給他們看?!”
“母后為了一個弟弟便可以犧牲朕,而你為了其他人拋棄朕。”
北唐炎淵說著,語氣依然慵懶邪魅。
“好啊,那就讓朕一個人。”
一個人……
“或許,朕本來就不是個應該存在的人。”此時,北唐炎淵眸光閃爍,陰鷙橫生,“不過是一個人,朕沒什麼好留戀的。”
他,不會留戀的,不會……
胸口剎那一緊,那錐心噬骨的痛紛紛襲來,他抓緊胸膛,驀的重重喘氣,但那脣畔的笑意不曾消減辦法。
“你要走,朕應允,應允……”
輕喚的位元組在晚風中散亂,男子一步一踉蹌的朝著殿外走去,在鳳洛凝的眸子落下一道淒涼傷慟的背影。
天淵五年,六月,春暖花開。
璀璨細碎的陽光遍灑,落微花一簇簇嬌豔欲滴。
鳳洛凝小心翼翼的摘取了一朵,仔細的包裹在手帕中,然後端在手上朝著不遠處的馬車走去。
芸喜扶著她上了馬車,她坐好之後,馬車便緩緩而行,顛簸了起來。
靠在軟墊上,鳳洛凝將頭抵在車窗邊,想起了三日前的那個夜晚,一切一切都好像是一道夢魘。
龍虎令毀了,但只要北唐炎淵的一句話,那寫御林軍還是要聽皇上的差遣,她的馬車後他一行漫長的隊伍不正是最好的證明。
闔上眼眸,鳳洛凝不願意再去多想。
“皇上。”得貴輕聲喚著,生怕惹得皇上不高興了。
“她走了?”隨意一問,北唐炎淵輾轉了一下身子,繼續閤眼淺睡。
“已經除了皇宮了。”得貴仔細映著,他只能看到男子的一個背部,看不見他的表情,北唐炎淵一直都沒有說話。
許久,躺在床榻上的男子才出了聲,聲色有些怪異,“退下吧。”得貴沒有多想,便退了出去。
而這時,床榻上的男子自眼角淌下了幾滴淚,隨即消散,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般。
他沒想過,當她真的離開,他的心會這般酸澀痛楚。
原來,他是這麼的不堪一擊,這麼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