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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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口的!”他陰鬱的望著她,好半天才靜靜開口:“欺騙不了,我就讓這成為事實!”“你……”“這話不是威脅,我是真的不想活!”他心灰意冷的。
“您看見的只是我的外表,可這場大火燒燬的不僅是我的臉,還有我的自信,以及對生命的期望。
總之,我從裡到外都無藥可救了,您倒告訴我,叫樂梅和一個萬念俱灰的行屍走肉一同生活,能有什麼幸福可言?我的人生已經沒有一絲光明瞭,您又怎麼忍心把心愛的女兒推進一個暗無天日的境地裡去?”映雪心亂如麻。
她知道起軒說的很可能是事實,也明白他在這段日子裡,身心都遭受了旁人無法體會的重創,以至於如此灰心喪志,可是她更瞭解她的女兒!“你不能因此就對樂梅失去信心啊!不要忘了,她對你的感情是強烈到俱足生死的!為了你,即使是與她相依為命十八年的我,她都割捨得下,又怎麼會因你毀容就心生二志呢?”起軒絕望的搖搖頭。
爭執令他疲倦,他決定終止這場各持己見的談話。
“好了,什麼都不必再說了!請您退開三步!”“為什麼?”映雪一愣。
“您剛才不是要看嗎?那麼,就請您仔細看清楚吧!”說著,他便鼓起全部的勇氣,趁自己還沒後悔之前,抬手除下了面具。
映雪以為自己已有十足的心理準備,可是當她看見那張扭曲、潰爛、不忍卒睹的臉時,不禁恐怖的瞪大了眼睛;接著,她急急捂住嘴,以免自己就要尖叫起來,然而卻管不住虛軟顫抖、連連直退的腳步。
這樣的反應雖然在起軒的預料之中,但他還是深深被刺傷了。
慌亂中,他抖著手想把面具戴回臉上,卻因為心急的緣故而掉落在地,於是他更慌亂了,柺杖一甩,便狼狽又死命的往那面具撲去,彷彿它是茫茫大海中,唯一僅存的一塊浮木。
倘若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人是樂梅,那麼對彼此而言,都將是最最殘酷的一幕!起軒跪在地上,把臉緊緊埋進自己的肘彎中,久久,他忽然爆出苦悶的啜泣。
“求求您去和樂梅說,說我死了,不存在了。
只有透過您告訴,她才會相信,這樁婚約也才能了斷,”他的聲音像是隨風斜飄的雨絲,零亂而悲涼。
“而我和她,才能得到徹底的解脫……”是的,雨已經開始下了。
映雪無力的跌坐在楓香樹下的亂石上,抬頭望著鴿灰色的天空,試圖透過堆積的雲層尋求一絲天光,但映入眼簾的只是一片慘淡.(12)回到韓家之後,映雪把牙一咬,直接瞳入樂梅的閨房表示有事要談,卻又期期艾艾的說不出口。
樂梅見母親把小佩遣了出去,就知道有些不尋常,再看母親這樣欲言又止的神情,更是覺得不對勁。
“怎麼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她把那隻繡了一半的枕頭套緊攥在胸前,強自鎮定。
“是個壞訊息,對不對?沒關係,您說吧,我……我挺得住的。”
“你可真得挺得住呵,”映雪憂愁的望著女兒。
“這個壞訊息……對你,對咱們所有的人,都是個青天霹靂!”略略一頓,她就鼓起全部的勇氣,很快的說:“柯家出事了!一場大火,燒燬了柯莊……”“什麼?”樂梅花容失色,重重的喘著氣,眼中充滿恐懼。
“您說什麼?”這個訊息很殘忍,而底下的話更殘忍,但映雪不得不說。
“所有的人都平安逃脫,只有……”她捧著樂梅的臉龐,但願能穩住女兒的情緒,自己的淚卻掉了下來。
“只有起軒一個人被燒成了重傷……”“不……”樂梅慘白著臉往後退。
“不……”“這是兩個多月前發生的事兒,咱們全都瞞著你,不敢透露半個字……”“兩個多月?”樂梅踉蹌著幾乎站不住。
“你們瞞了我兩個多月?”“咱們怕你受不了呀!當時起軒生命垂危,生死未卜,萬里同他爹拼命救他治他,可是他……他的情況始終朝不保夕,一直到上個月的二十四日,也就是十天前,他……”說到這裡,映雪已泣不成聲。
“他嚥下了最後一口氣!”噩耗來得如此突然,怎能接受?怎堪接受?樂梅茫然的瞪著母親,臉上的表情竟不像是傷心,而是一片全然的麻木。
映雪惶恐的握住女兒的手臂。
“樂梅?”“他死了?”樂梅雙眼發直,聲音虛軟而空洞。
“您是在告訴我,起軒……已經死了?”映雪一把蒙上嘴,壓抑著哭聲,點了點頭。
暫失的意識緩緩凝聚,樂梅的神情也漸漸痛楚起來,她開始搖頭,拼命的搖頭,企圖甩脫母親所說的訊息,卻只搖碎自己一臉紛陳的淚珠。
“你騙我!”她驟然爆出一連串痛極的嘶喊:“我不相信!不相信!不相信……”喊聲未絕,她已掉頭往門外奔去,一路狂叫:“起軒!起軒!起軒……”眾人聞聲趕來,合力攔住了樂梅,但她仍死命掙扎,哭叫著。
“放開我!我要去霧山!讓我走!讓我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你們放手……放手……”“你不用去了!”映雪追出門來,悲痛的對樂梅喊道:“他已經收殮下葬了呀!”樂梅猝然回頭,淚痕狼藉,雙目圓睜,幾乎已瀕臨瘋狂的邊緣。
“不可能!除非我親眼目睹!為什麼不讓我親眼目睹?先前什麼都不告訴我,現在卻突然說他死了,甚至都埋葬了,我不要相信!我就是不要相信!”“你娘跟你說的都是實話!”事已至此,伯超也不能不開口了:“咱們先前瞞著你,就是怕你承受不住這個打擊啊!”“就算早先讓你知道,柯家也不會讓你去看他的,”淑蘋哭哭啼啼的介面:“因為那場大火,把他燒得面目全非了呀!”“柯家那邊也是把人下葬之後才通知咱們,”怡君含淚道:“不是他們存心疏忽,而是沒人忍得下心,做那個扔炸彈的人!”“咱們這些天仍然瞞著你,實在是因為難以啟齒,”巨集達嘆了一口氣:“畢竟這個不幸的噩耗,對你真的是太殘忍了!”每個人都言之鑿鑿,聽得樂梅面如死灰,寒徹心肺。
小佩在一旁也越聽越驚恐。
“誰……誰死了?”她輕扯著巨集達的衣袖,顫抖著問:“大家說的不是起軒少爺!一定不是他!對不對?”“是他是他!就是他!”巨集達無法忍耐的痛喊出聲:“我親眼看過他那副被燒得皮焦肉綻的樣子!對任何人來說,那樣的煎熬都是生不如死!”“不……不要再說了!”剮心刺骨的痛一陣又一陣襲來,迫使樂梅發出崩潰欲絕的叫喊:“不要再說……”“怎麼會這樣?”小佩也哭了。
“怎麼會這樣嘛?”樂梅的手中仍緊攥著那個繡了一半的枕頭套,繡面是一幅合歡並蒂圖,每一個針腳都曾縫進她的甜蜜一期待,而現在,卻是每一針都狠狠紮在她的心上。
多麼諷刺啊!當她的新郎出事的時候,她還做著新嫁娘的美夢,沒有陪在他的身邊;他在垂死邊緣苦苦掙扎時候,她只忙著刺繡,繡出鴛鴦戲水,繡出花好月圓,繡出一幅又一幅憧憬的未來,沒有照顧他;即使他已離開人世,她卻仍數著漸近的佳期,沒有為他送終!“告訴我……他的墳墓哪裡?”她失神的目光飄過眾人,最後停留在映雪的臉上。
“讓我去祭拜他的墳,我現在就要去!”話還沒說完,她已渾身一軟,仰後倒下。
被攙進房中,才一躺下,她又掙扎著想要起來。
“我……我得去祭墳……你們快……快扶我去啊……”“你這個樣子怎麼能去呢?”映雪含淚勸道:“你還沒跨出大門,怕就已經支援不住了!你為我躺一天吧,好不好?明天我再帶你去祭墳,好不好?它就在那兒,永遠都靜止不動,你早一天去晚一天去,又有什麼差別呢?”樂梅不說話了,好半晌,她轉臉面向牆壁,把身子蜷縮成一團,發出一陣陣細細碎碎的哭泣。
寒松園大廳裡,柯家人都為了巨集達的通風報信而面色凝重。
久久,起軒終於打破沉寂:“她要祭墳,那就給她一座墳吧!”他拄著柺杖走到士鵬與延芳面前,平靜的說:“孩兒不孝,請爹孃委屈求全,為我造一座方墓!當樂梅親眼見到它的時候,她就再也沒有任何懷疑了,因為沒有一個做父母的會這樣詛咒自己的孩子!見了墳,她應可完全相信,我是真的死了。”
風追著風,雲堆著雲,四野淒滄,草木含悲。
草叢間矗著一座新墳,墓碑上有銘文兩行:“愛兒柯起軒之墓父柯士鵬母許延芳立於民國四年三月二十四日”樂梅伸出顫慄的手,痴痴的撫著墓碑,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不斷淌下。
本來她還抱持著一絲不近情理的希望,但願這一切只是一場不近情理的玩笑,但現在,連那一丁點兒的希望都幻滅了。
她猝然跪倒在地,抱著墓碑痛喊:“我來了!起軒,我來了呀!你聽見我了嗎?”圍繞在一旁的眾人或是別過臉去,或是吞聲飲泣,誰都不忍心見這傷痛的一幕。
“起軒,起軒,你又讓我措手不及了一次!”她低嘆著。
“別人合力隱瞞我,情非得已,我尚可原諒;但你就這樣走了,不曾要求見我最後一面,不曾與我說一句道別的話,只留給我一認無言的孤墳,我怎麼能夠原諒?”縱然生死由命,聚散由天,但他甚至連魂魄都不曾入夢來,多麼狠心寡情!她的十指緊抓著墓碑,指尖已微微滲出了血,但她卻絲毫不覺得痛,只是直勾勾的望著碑上他的名字。
“我真的不能原諒你!哪怕上窮碧落下黃泉,我也要找到你問個清楚!”話語未落,她的額頭已狠狠往碑上一撞。
“樂梅!”映雪魂飛魄散的撲身過來,死命的把女兒抱在懷裡,禁不住嚎啕大哭。
“你怎麼可以尋死?怎麼可以?起軒命厄華年,是天意如此,你尚且怨他狠心,那麼你當眾輕生,豈不是比他狠心千百倍?既知墳塋叫人心碎,你怎麼忍心以身相從,再添一座墳呢?”樂梅躺在映雪懷中,無言以對,只能摟著母親的脖子哀哀痛哭。
墓後的一棵大樹下,起軒垂著頭,無法自持的跪倒在地,一顆接一顆的淚由面具裡落下,滲入塵士之間。
心碎的感覺是什麼?是一剎那的天崩地裂,是毀滅之後的萬古長夜。
樂梅仰臉躺在**,失神的眸子裡不見任何生命的跡象,甚至連心碎都不是,因為她根本沒有心,她的心已經隨著起軒的喪訊一起死去了。
自從祭墓回來之後,她就沒有再說過一句話,甚至沒有吃過任何東西,只是沉默而木然的躺著,任枕邊的淚溼了幹,幹了又溼。
小佩求她,沒用,巨集達逗她,沒用,萬里天天來看她,也沒用;她就是不言不語不吃不喝,似乎要以這樣決絕而封閉的方式,一點一滴耗盡自己。
上回失足墜崖,她之所以醒轉的主因,是內心深處那股愛的力量,喚起了她求生的慾望;而這回,與她“同生”的物件既已不存在,“共死”就成了唯一的願力。
不管有意或無意,她都在放棄生存!這樣的反應讓映雪憂心如焚,眼看樂梅一天比一天憔悴,一天比一天委頓,她也瀕臨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