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幼稚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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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幼稚的行為
夏俊竟就真的笑了出來，他溫潤的脣角勾著不明意味的笑容，就這樣深深的凝視著坐在自己對面的顏曉晨。
“曉晨，你真的很聰明，只可惜你也沒有證據說這些不是巧合吧？”夏俊很鎮定，從顏曉晨剛一開口的瞬間，他便在心裡想好了千百種的說辭，如果對面坐著的人不是顏曉晨，夏俊也絕對不會這麼煞費苦心得找藉口。
顏曉晨眨了眨眼睛，笑了笑，若是從別人的角度看去他們兩個人的相處極為和諧，卻只有當事人心裡清楚在這表象之下隱藏著怎樣的波濤暗湧。
泛白的骨節緊緊的攥著，夏俊告誡自己絕對要冷靜！現如今因為曦曦的事情顧邵庭已經沒有資格取得曉晨的原諒，若是他在加把勁……
或許，或許他還有可能也說不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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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邵庭的邁巴-赫就停在咖啡店的外面，從顏曉晨一出門開始他便跟在她的車後面來到這裡。
公司的事情暫時交由白狐去處理，手肘撐在車窗稜上面孔隱沒在陰影裡，冷硬而又嚴肅，深諳闃黑的瞳孔冷到了極致，隔著咖啡店偌大的落地玻璃窗，他聽不到顏曉晨與夏俊到底說了些什麼，可嫉妒的陰霾卻死死的籠罩在他心頭，就像是有萬隻螞蟻爬過心頭似的滋味，心底壓抑的情緒令寬敞車廂內的氣氛陡然間也轉變了不少，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危險氣息逐漸的聚攏著。
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因為不是每一句對不起，都能換來沒關係！
顏曉晨的話語似乎還回蕩在自己的耳邊，從上車一開始便焦灼的心越發的煩躁起來，連著八個月都沒有好好吃過飯的胃不斷的翻攪著，鐵拳緊握在一起，就連指甲都深深的陷入到肉裡。
砰的一聲，他的大拳砸在汽車喇叭上，發出的驚天聲響令原本坐在咖啡店內享受著祥和氣氛的情侶們皺起了眉頭！
顏曉晨的視線越過寬大的玻璃窗落在那輛車窗緊閉的邁巴-赫上，她從自己出門開始就知道他的車跟在自己的後面，喇叭的聲音很響，因著附近是學校駐地這裡的路段是不能夠鳴笛的。
黛青色的眉心緊緊的蹙起，就連對面夏俊說了什麼都沒有聽清楚，顏曉晨只是沉默的用眼角餘光注視著那輛車，它原本有節奏的摁壓喇叭聲到了後面已經開始趨於瘋狂，咖啡店裡靠窗坐的小情侶雙手撐在玻璃窗上向外看去，嘖嘖稱歎那輛豪車。
顧邵庭鷹隼般的厲眸死死的盯著靠窗而坐的顏曉晨，她難道感覺不到自己在叫她嗎？
那種瘋狂的嫉妒心那樣瘋狂的心痛感覺縈繞在他的心裡，像是一隻無形的大掌將他的心臟慢慢的攥緊，然後一點點的用力。
麻木的摁動著手中的喇叭，車窗外面有敲擊玻璃的聲響，顧邵庭看也不看，他知道那是附近執勤的交警來了，他也知道這裡是學校駐地路段禁止鳴笛，可除了這樣麻木的動作之外，他甚至不知道如何能夠將顏曉晨給叫出來。
顏曉晨的眉心越發收緊成一個川字，就連坐在她對面的夏俊都能夠感覺到他的心不在焉，甚至不用側頭去看他都可以知道製造噪音的人到底是誰！
夏俊仔仔細細的觀察著顏曉晨的態度，令他欣喜的是在她的臉上自己再也找不到任何為顧邵庭所勾起的情緒，也對，在經歷過這場可以稱之為是災難的事情之後，還有哪個女人心裡不會留下芥蒂和陰影的？
“你要……出去嗎？”
顏曉晨最終還是要出去的，顧邵庭不知道對交警說了什麼，能夠讓人家親自來咖啡店內請她出去。
“別走！”夏俊見她站起身來忙伸出手扣在她的手腕處，這動作引來交警的頻頻注視，似乎有些搞不清楚他們三個人之間的關係。
“不好意思，我還有幾句話，說完就出去！”顏曉晨冷淡的從夏俊手心裡抽出了自己的手腕，沉靜的對交警說道，後者點點了頭便走了出去。
“夏俊，我們之間的事情早已翻篇了，已經完完全全的過去了，是絕不可能再回到過去的。”顏曉晨很是斬釘截鐵的對夏俊開口，她清楚的看到夏俊眼底濃重的情感，可不論自己跟顧邵庭最後會如何，她對夏俊也不可能再和好如初。
她做事情從來都不喜歡拖泥帶水，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唯一能夠打破自己這個原則的，卻只有顧邵庭一人！
直到決定生下小妍兒，她才清醒，原來顧邵庭在她心中竟如此重要，即便他這樣辜負她，也不忍心斬斷兩人的最後一絲關聯。
至於夏俊，從頭到尾她都不曾用曖昧的態度來面對他，可這個男人卻還以為他們還能回到曾經的單純美好。
攏了攏素色的羊絨披肩，顏曉晨說完那句話之後沉默的從皮包內掏出錢來放在茶杯下面，她不喜歡欠別人情，所以AA制最好。
這次夏俊沒有在拉住自己，她沉默的推開咖啡店的玻璃門，一股涼風迎面吹來將她過耳的發撩起，露出面無表情的清透臉龐，她沉默的走向邁巴-赫前面，將車門開啟。
“顧邵庭
，你不覺得你太幼稚了嗎？”顏曉晨的視線落在他手中被開的罰單上，嘴角勾著淡漠的冷笑，卻是在隱忍著怒氣。
顧邵庭卻沒有說話，雙手攥成拳抵靠在方向盤上，眼神複雜的落在顏曉晨的臉上，俊容繃緊凝視著她的淡雅清冷，剛才她與夏俊在咖啡店內的情景縈繞在自己的腦海當中，狠狠的折磨著他繃緊的神經。她怎麼就這麼狠，總能夠想到辦法折磨他的心，他已經知道錯了難道這樣還不夠麼？他願意用自己這輩子餘下的時光陪伴著她彌補她，難道這樣就不能夠讓她向自己敞開心扉麼？
“只有你能夠看到我幼稚的樣子。”許久，顏曉晨卻只聽到顧邵庭說了這麼一句，她淺淡的眸子劃過複雜的情緒，她原本極為他會很憤怒的，剛才開啟車門的那瞬間她真的是這麼感覺的，可很快他卻又收斂起了自己的脾氣，原來不知不覺當中，他們兩個人的地位竟然顛倒了過來。
“你是不是覺得我會感到榮幸？”
“上車，家裡的月嫂打電話來說有人來找你。”顧邵庭似乎沒有聽到顏曉晨諷刺的語調，只是解開安全帶下了車幫她將車門開啟，陰霾的眼神卻落在依舊坐在咖啡店內的夏俊，就算是到現在他的視線依舊沒有從顏曉晨的背影上移開，在顧邵庭看來，那視線刺目到了極點。
家裡的月嫂一般是不會打電話來的，除非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顏曉晨的眉心略微的蹙起，她的朋友很少就算是素寧和小晚也會先打電話來。
顧邵庭不過一眼便已經看穿顏曉晨在想些什麼，在見到她坐進車內之後才不緊不慢的走回到駕駛座的位置。
“月嫂有沒有說是誰來找我？”顏曉晨索性不再想到底是誰，涼然的對重新系上安全帶的顧邵庭開了口，豈料自己的問題剛剛問完，卻見顧邵庭的動作微微的頓了一下。
車子的引擎緩緩的發動起來，顧邵庭側面的冷硬線條繃得很緊，好半響都沒有說話。
“是秦歡來找你。”
顏曉晨的動作有瞬間的僵硬，剛才顧邵庭說是秦歡來找她？秦歡消失了很長的時間了……怎麼會來找她呢？
莫非是……
雕花鏤空鐵門緩緩的從外向裡敞開著，顧邵庭面無表情的將豪車駛入了停車庫前，在等待著捲簾鐵門敞開的時候，顏曉晨已經率先推開車門下了車。
剛推開別墅的大門便見到坐在沙發上哄著懷裡孩子的秦歡，那削瘦的背影與倔強挺直的背脊看在顏曉晨的眼中，說不出來心裡到底是何滋味。
那孩子……她居然沒有拿掉，而是揹著夏俊生了下來。要有多深的情，才會被那樣無情的對待和逼迫打掉孩子的情況下還是堅定的選擇將孩子生下來。
似乎是聽到門口傳來的開門聲，秦歡緩緩的轉過頭來，見是顏曉晨趕忙站起身來，嘴角勾著疲累的笑。
“顏小姐，你回來了。”秦歡懷裡的孩子咿咿呀呀的發著聲音，看起來大約六七個月大了。
顏曉晨的視線從她的臉上移到粉色襁褓內的孩子，眼角的餘光幾乎是同時看到秦歡隨身攜帶的包內有什麼東西露了出來。
“秦歡，這個是你的女兒嗎？”顏曉晨是明顯的感覺到秦歡與以前不一樣了，往日裡的她雖然膽怯可以就堅韌，眼中有美好的憧憬和希望，可現如今未施粉黛的臉上帶著濃濃的疲憊與滄桑，整個人失去了神采。
秦歡安靜的笑了下，顏曉晨走到她跟前用著手指輕柔的撫摸著孩子光滑柔嫩的小臉，這孩子生的真好看。
將車停進車庫的顧邵庭從別墅大門外走了進來，隨後將車鑰匙放在了玄關處，隨後將身上的黑色羊絨大衣脫下掛在玄關。
秦歡見他幾乎是條件反射似的低下頭去，在俊美尊貴的顧邵庭面前那種無法言說的自卑讓她越發的侷促不安。
顏曉晨自然注意到秦歡的反常，不過並沒有說什麼。
顧邵庭看也沒看秦歡一眼徑直的向著洗手間的方向走去，過了半響才出來，手裡多出來一條還冒著熱氣的毛巾，看樣子是用熱水浸過又擰乾的。
秦歡見顧邵庭向他們走來嚇得站在原處不敢動彈，卻見這個男人將手裡的熱毛巾慢條斯理的敷在了顏曉晨的手指上。
“你體虛，出去一會兒手指就涼的很，回來先用熱毛巾敷下比較好。”低沉醇厚的聲音響起，顧邵庭銀灰色襯衫袖口挽至肘間，露出結實的前臂，粗糲手指將熱毛巾壓在顏曉晨的手指上，這幕讓秦歡看的著實愣在了原地，明明那麼驕傲強勢的一個那人，居然會這麼溫柔的對待一個女人，這是夏俊絕對做不到的吧。
秦歡忽然很羨慕顏曉晨，她不僅有夏俊的注目，還有顧邵庭這樣的疼愛和溫柔，反觀自己，什麼都沒有，一個人孤零零的生下孩子，孩子還……
想到這，秦歡不得不硬著頭皮開口。
“顏小姐，我有些話想要單獨跟你說，我們可以去你房間嗎？”秦歡只覺得喉間一股酸澀感，她說不出這是一種怎樣的滋味，只是心裡既難受又焦慮。
顧
邵庭的動作頓了下，凜冽的眼神緩緩的劃過秦歡的臉，像是X光射線似的確認她的意圖到底是什麼。
“好，我們回房間聊。”顏曉晨原本冰涼的手指暖熱了起來，她似乎沒有想到他在經歷過剛才的暴怒之後，竟然能夠迅速的恢復到如斯的冷靜。
但是她看得出來，秦歡的情緒正在瀕臨奔潰的邊緣，她想私下跟自己談，肯定是什麼不方便別人在場的話要說。
“我叫廚房燉上血燕，等你出來之後就可以喝了，我在書房，如果有事找我。”顧邵庭適時的低下頭，涔薄的脣落在顏曉晨的額角，這動作迅速的甚至令顏曉晨來不及躲閃，當著秦歡的面她只能被動的任由他吻著。
而當他抬起頭來的瞬間，眼神冰冷落在秦歡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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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歡疲憊的坐在床邊，懷中的女嬰已經沉沉的睡去，她小心翼翼的將自己的女兒放在柔軟的大床之上，這才抬起頭來望著坐在不遠處沙發上的顏曉晨。
“十個月前，夏俊重遇你之後就鐵了心要跟我分手，甚至不顧我腹中已經兩個月的孩子，為了跟我徹底斬斷關係，他甚至逼著我去打掉孩子……”秦歡將隱藏在記憶裡的往事婉婉道來，而顏曉晨坐在原處，一動不動。
“我實在不忍心，那畢竟是我的骨血啊，醫生說若是這一次我再不把握好這個孩子，那麼以後我可能再也當不了母親了。以前為了生活，為了寄錢回家，我不得不接受那些骯髒的交易，也許是上天才懲罰我，誰讓我這麼下賤。”
顏曉晨聽到這兒微微皺眉，她不喜歡秦歡自輕自賤的口吻，但始終沒有開口指責她什麼。秦歡一個弱女子，沒有背景沒有學歷更沒有一技之長，卻要挑起家裡的重擔，生活的重擔壓得她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最終，我咬牙選擇將孩子生下來的，不管怎麼樣，這孩子跟以前的那些不同，她畢竟是我所愛之人的孩子，也是我最後一個孩子了。當時我想，即便夏俊不要我了，可我至少還有孩子作為念想，也不枉我愛過一場，別到來了鏡花水月真假虛幻都分不清。我這樣的女人這樣的過去，以後也不會有好男人要了，試想誰會要一個不會生孩子的女人呢，索性就把孩子生下來，老了也總算有個依靠。可是我沒想到……生活對我的懲罰還沒有結束……孩子生下來沒多久就被查出患有先天性心臟病，我苦熬了這麼久，又沒去收入……實在撐不下去了，可是孩子等著手術，手術費就要幾十萬，我弟弟甚至為了籌錢輟學了……”
“那你怎麼不去找夏俊，而來找我？”
“夏俊絕對不會理我們母女的，你不知道當初他多麼的冷酷……他都不要這個孩子，又怎麼會拿錢出來救孩子……”秦歡突然站起身，跪到顏曉晨腳邊，苦苦低聲哀求。
“我求你了，顏小姐，借我50萬救救孩子，這輩子我做牛做馬都會掙回來還給你的……我實在不知道該去找誰幫忙了。”在她認識的人當中，也唯有顏曉晨有這個能力，若非逼的走投無路，她也不會不要尊嚴跑到人家家裡來求救。
顏曉晨沉默許久沒有說話，她只是維持著剛才的姿勢，姣美的面容上沒有絲毫的情緒變化，只是那瞳孔卻不知道在想什麼的閃爍著。
“好，我馬上讓人把錢打到你卡上，醫院你聯絡好了嗎？”不管怎麼樣，生命脆弱，孩子是無辜的。
“謝謝，謝謝……謝謝你，顏小姐……”秦歡感激涕零，蒼白的臉上露出虛弱的感激，為了孩子，她已經豁出去了。
可是顏曉晨的答應借錢，還是讓絕望中的她看到一絲曙光。
顏曉晨吩咐司機將秦歡和孩子送回去，沉靜漠然的眼瞳安靜的凝視著車子行駛的越來越遠，外面的風還有些冷，片刻她溫熱的指尖便冰涼到了極致。
攤平了掌心放在眼前，手心內曾經在車禍時留下的傷痕映入到眼底，從什麼時候開始那個男人竟然也費心關心起自己的身體了？
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她有些不舒服，在送走秦歡之後這種感覺便一直蔓延進自己乾涸的心口處，見到曾經的人她就會想起曾經的顧邵庭，沒有那些不信任和傷害之前的顧邵庭，一切的一切都撩撥著她平靜的心。
而此時的顏曉晨並不知道，別墅這一側有扇寬大的落地玻璃窗後面映出一道高大英挺的影子，他沉默的屹立在那裡鷹隼般的黑眸緊緊的鎖住站在花園內的削瘦背影。
花園內的植物已經開始微微的有些冒了芽，正所謂律回歲晚冰霜少，春到人間草木知，可他的顏曉晨卻依舊像是深處在嚴寒裡。
她的身體不僅僅是血壓血糖偏低，就連貧血也很嚴重，自從將她從小縣城帶回來之後他就在想著法子的幫她補身體，各式餐飲的廚師他都願意請到家裡來，只要顏曉晨想吃什麼，不管這個季節裡有沒有，就算是包機空運他也會想辦法給她弄到。
可就算是如此，顏曉晨坐月子的這些日子裡，也沒有見她胖多少，為此顧邵庭陷入到了深深的自責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