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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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痛心
有的事情，會因為時間，一點點淡忘。
有的事情，卻會因為時間，歷久彌新。
凌瀟永遠都忘不了，那個午後，他得知自己很有可能做父親，正準備用所有的愛，所有的一切，去迎接那個可愛的嬰孩時，他卻接到了最悲痛的訊息。
他的孩子，因為一個歹毒的女人，還沒來得及到這個世上，還沒來得及聽他說一句，爸爸愛他，媽媽也愛他，爸爸媽媽都希望他來到這個世上，就被害死了。
他忘不了看到那滿地的鮮血時，被刺痛的心，究竟碎裂過了多少次。
他是硬挺著才活了過來。
他一直以為，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個意外。
顧小曼與路依依的相遇，是巧合。周子媚完全是為復仇而來，所以他的孩子才會……
事實上，並非如此。
這一切的一切，都有一個幕後主使者在操控。
這個幕後之人，就是小希，是他好朋友喜歡的女孩子。
凌瀟眼中的怒意，越來越盛，見小希還是悽悽楚楚的站在當場，就是又一聲爆喝，“還不給我滾出去，我和小曼，都不希望見到你。你想得到心靈的解放，你想得到靈魂的安寧，那你去祈求上帝原諒你。你所做的所有事情，我和小曼都不會原諒。立刻滾。”
凌瀟憤怒的吼著，顧小曼的身子在不斷的顫抖著。
她也從未想到，她失去孩子，那麼痛苦的事情，會是因為這個一直被她當作好姐妹來看待的女孩子。
她的反應沒有凌瀟那麼激烈，她的心又痛了一次。
她所有的力氣，都只能用來心疼逝去的孩子，她已無力去恨，去發火。
小希低著頭站在當場，“對不起，我知道你們一定很討厭我，很恨我，無法原諒我。但我必須要徵求你們的原諒。我不能讓Jeason這輩子心裡都懷揣著歉意，跟我在一起。而且，當時的事情，真的是我錯了。如果我……”
凌瀟聲音陡然間提高了八度，“夠了，閉嘴。”
他怒聲呵斥著，而後手仍指著房門口的方向說：“滾出去，你想嫁給Jeason，他也願意娶你，你們就在一起。從此以後，我跟Jeason情斷義絕，不再是朋友，他沒必要心懷愧疚。”
小希欲言又止，很有些痛苦的站在了當場，她雙眼中盡是祈求之色，她奢望得到原諒，她不能容忍自己揹負著罪過，嫁給自己心愛的男人，她更不能忍受自己心愛的男人，愛她愛得這麼痛苦。
她朱脣輕啟，就聽到顧小曼近乎於崩潰的低吟著，靠在了凌瀟的懷裡，“我們的孩子啊。”
她那一聲啜泣，聽得小希心裡很不滋味。
看著顧小曼身體不舒服，她快步上前，倒了杯溫水，遞了過去。
凌瀟如果不是因為摟著顧小曼，一定會一甩手，將小希連人帶水杯，一起打翻在地。
不能動手，凌瀟卻沒有放過小希的意思，他倏然抬眼，愈發腥紅的眼眸，帶著野獸般的光芒，掃在了她的身上。
而後，他十分溫情的輕拍著懷中小女人的背，將她圈緊在自己的懷中，“不要怕，蕭明朗已經死了，路依依也死了。不會再有任何人來害你，何況你還有我，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站在你身前，保護著你。”
凌瀟十分鄭重其事的說著，顧小曼低聲嗚咽了起來。
小希緩緩的放下了水杯，
她無言的嘆了口氣，默默轉身。
走了兩步，小希好似發現了什麼那般，突然轉身。
凌瀟原本變得柔和的眸子，一瞬間又一次變得陰冷了起來，“你還想怎樣？”
小希很憂心的問：“凌瀟，你先不要生氣。這是很重要的事情，我必須要問。”
凌瀟要攆她走，顧小曼抬起頭來，捉緊了凌瀟的手，“別這樣。”
凌瀟勉強的平靜下來，說話聲音仍舊很難聽的喝道：“問！”
“路家死人了嗎？有屍體儲存在別墅裡嗎？”
小希這話問出口，凌瀟直接將顧小曼抱到了沙發上，目露凶光的向著小希走去。
他一步步逼近她，喝問道：“你什麼意思？”
小希被嚇得退後了一步，卻好似在搜尋什麼那般，轉而就又恢復了鎮定，看向了凌瀟，“你知道，我是學醫的。醫院裡有人離開，都會暫時存放在停屍間裡。雖然停屍間的溫度很低，但醫院仍會在人身上，噴灑一種藥劑，儘可能的掩蓋死人的氣息。”
說著，小希手指指向了西南方向的一間房間，“那裡，我聞到了那種藥劑的味道。”
小希說得很認真，“我以我的醫德向你擔保，凌瀟你開啟房門看看啊，說不定真有人在你家裡藏了屍體。”
“無稽之談，怎麼可能有人在家裡藏屍體？”
凌瀟冷笑了起來。
小希徑自走向了西南方向的房間，越是靠近那房間，她越是堅決，“我可以肯定，這間房間裡，有掩蓋死人味道的藥劑。”
顧小曼掙扎著站起身來，撞進了凌瀟的懷裡，“開啟房門看看吧。不管小希為什麼說這些話，都讓她死心離開才好。”
“好。”
凌瀟點頭，冷眸瞥向了小希，“看在小曼的份上，我開門。無論找到找不到屍體，你都給我滾出去，我們不想再見到你。”
凌瀟打開了房門，就看到一間整潔而又幹淨的房間。
房間裡近乎於纖塵不染，根本不見屍體的下落。
凌瀟冷笑，帶著一抹嘲諷之意，看向了小希。
“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小希堅持，“這個房間裡，那種藥劑的氣息更濃了。我相信，這間房間裡，絕對藏著屍體。一定有人擔心屍體腐爛，所以才使用了大量的藥劑。”
“那就找出屍體。”
凌瀟不喜歡這種沒有意義的堅持，卻還是給了小希機會，讓她去找。
他摟著顧小曼，站在房門口，不多時就聽到小希的一聲驚呼，“啊！”
凌瀟和顧小曼聞聲走進了房間。
凌瀟第一眼，就越過了小希的肩頭，看到床頭櫃中，十分扭曲著藏著的死人。
他抬手，掩住了顧小曼的雙眼，“什麼都別看。”
凌瀟擁著顧小曼向前走去，再靠近一點時，他就從那扭曲的面目中，認出了那個死人。
正是失蹤已久的謝媽。
一怔後，凌瀟果斷的拉起了小希的手，帶著她和顧小曼一同退出了房間。
將兩個女孩子擋在自己身後，凌瀟關嚴了房門，叫來了黎探長。
黎探長風塵僕僕的趕來，一臉的滄桑與愧色。
“我不是故意躲著你們。”
這是黎探長說得第一句話，而後他才繼續說：“我回了謝媽的老家，那個山溝裡訊號很不好，所以一直
沒法跟你們聯絡。這才剛下火車，就接到了凌瀟的電話。但真的很抱歉，警方找不到謝媽。”
凌瀟拍了拍黎探長的肩，“辛苦你了，跑這麼遠。你的為人，我們都知道。還有一個說不上是好訊息的訊息要告訴你。我們找到謝媽了。”
“她人在哪？”
黎探長愕然，他不信凌瀟比自己的刑偵能力還強。
凌瀟指了指身後的房間，“在那裡，被害死了。你叫人來勘察下現場吧。”
很有些驚魂未定，坐在沙發上的顧小曼，此刻倏然移目，看向了凌瀟。
她知道房間裡有恐怖的事情發生，卻不曾想到，死去的人竟是謝媽。
“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凌瀟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她捉住了凌瀟的手，用力的搖晃著，凌瀟不忍看小女人這般痛苦，更不忍說出那讓她更痛苦的話。
他別過了頭，輕聲的嘆了口氣，只是將小女人擁進了自己懷中。
他捧著她的臉，親吻著她眼角的淚痕，“傻丫頭，還有我呢，我一直都在你身邊。”
顧小曼躲避著凌瀟的安慰，她不想被他安慰，她只想再痛一點，痛得昏死過去才好。
“路依依死了，謝媽也死了，再也沒有活人，知道我養母的下落。我永遠都找不到她了，找不到……”
顧小曼無力的說著，她所有的希望都泯滅了，她再也找不到養母，這輩子她最虧欠，最應該好好孝養的人了。
凌瀟生怕她作出什麼衝動的事來，將她緊緊的摟在懷中，卻也只能生澀而又艱難的說：“我知道，你不好受，盡情的哭出來吧。哭累了，就好好躺在我懷裡睡一覺。不管發生什麼，都有我在你身邊。”
凌瀟多麼想說，一切都還說希望。
可他卻理智的知道，沒有希望了。
黎探長已然戴上了白手套，準備好了隨身攜帶的工具，就要去勘察現場。
一直未曾離開的小希，追上了黎探長，“黎探長，我是醫生，大學期間輔修過法醫。我想跟你一起看一下現場，看看能不能發現些證據。”
凌瀟回頭，隱含著慍怒的話語，從他的薄脣中吐出：“她是蕭明朗的妹妹。”
這些年發生的事情，黎探長是沒有不知道的。
他當下也就明白了過來，很是歉意的說：“對不起，你不是專業的警務工作人員，不能參與現場勘察。還請你在客廳等候，晚些有人會來找你錄口供。”
顧小曼哭累了，哭昏在凌瀟的懷裡。
黎探長一臉疲憊的走出了房間，同凌瀟搖了搖頭，那是一無所獲的意思。
凌瀟理解，找到謝媽，也不過是為那件事情，畫上一個句號而已。
一直低頭坐在沙發上的小希，再一次起身，走上前來，“既然如此，就讓我去看一下房間。反正警方都搜過了一次，我再看一遍，也不會改變什麼。如果我能發現一些有用的線索，不是更好嗎？”
“你為什麼這麼積極的要去看現場？”
凌瀟的眼眸，如同刀鋒般銳利，掃在小希的身上。
“因為想要贖罪，哪怕那一切並非是我有意而為的。”小希很動容的說著，卻換來了凌瀟的冷笑，“好一個並非你有意而為。”
頓了頓，凌瀟才說：“可以給你去勘察現場的機會，不過會有專門的人，陪同你一起來看。你敢不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