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有驚無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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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 有驚無險
秦風和宋逸湘已是疲於應付身邊那幾名不斷進攻和挑釁的敵手。有的黑衣人已經卸下蒙面黑巾，臉上滿是戲謔的笑容，似在嘲諷我們自不量力。
“我們中毒了。”宋憶寒站在我身側，冷淡地說了一句。“要不憑藉老三的身手，這三十來個人根本就不夠看。哪用得著秦風出手。”
“那你怎麼不去幫忙。”我很沒良心地瞥了他一眼。
他苦笑道：“我的任務只是看情況不對，扛起你就跑。他們是為我們斷後的。”
“那現在呢？”我滿臉緊張。差點忘了，這小子的輕功極好，原來是為了協助我逃跑做準備的。可是，為什麼這麼照顧我啊？就因為我極有可能是凌夫人的外甥女？
憶寒暗自提氣，只堅持一會兒就洩氣了。他苦惱地說：“真氣在消散，越是運氣，就消散得越快。別說帶你走了，怕是我自己也無法走脫，”
“無色無味的化功散，只需溶在水中，再灑到樹根下，僅一個晚上，就可以經由樹木的枝葉散發出來。這樣厲害的毒粉，也只有我們家才有……”溫如海冷凝著臉，滿眼陰鬱。“我們才進入這個林子不到半個時辰，卻是一路嗅著這個化功散過來的，所以才會這麼快見效。”
那得用多少粉末溶在水裡再灑在路上才成啊！而且，為什麼他們知道我們一定會走這條路？
我眨眨眼，突然伸手朝溫如海臉上摸去，使勁地擰著，搓著，連優美的頸項也沒放過，用爪子撓了撓。
“哎喲！”溫如海痛撥出聲，抓住我的手擰到身後，把我拖到身前抱住，又羞又惱地看著我，白皙的肌膚上被擰出兩個紅紅的掐痕，煞是可愛。
“你想幹什麼！”語氣不好，看得出，他很煩躁。
我滿臉無辜地瞪著他，說：“我以為你是假的……”他可是半路殺出來的，不能不叫人懷疑。
“哈哈哈！”林間爆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一名精瘦的黑衣人站了出來。他一揮手，所有黑衣人都停止了動作，各自歸位。秦風跟宋逸湘也躍到我身前站定，全身戒備地盯著他們。只是，地上躺著的六個黑衣人，動也不動。
死了？
我抖了一下。
那名疑是頭領的黑衣人朝前邁出一步，朗聲道：“幾位少俠，張某這廂有禮了！”
“張道巖！”宋逸湘咬牙切齒道。
“呵呵，沒想到，宋少俠還認得在下。幸會幸會！”黑衣人朝他拱了拱手，拉下蒙臉的布巾。
真的是張道巖啊……雖然知道張道巖對我極有禮貌，中規中矩的並無逾越之處，但是，他為何攻擊我們？不會是對我念念不忘吧——說錯了，是對思雲念念不忘。
我湊到暗自調息的三哥耳邊小小聲道：“你家思雲妹妹是不是不常跟你們見面？要不放著你們這幾個人間絕色不荼毒，卻跟這樣的人私奔。真是有眼無珠啊！”
噗——宋逸湘氣息不穩，噴了一口血出來，搖搖欲墜。
秦風白了我一眼，臉色更難看了。難得看到他們脆弱的一面。
溫如海拎起我的衣領，磨著牙說道：“飄雲！你就不要再添亂子了！”
我這不是想給他們放鬆一下嘛！免得一個個死氣沉沉的，一副天塌下來的樣子。
大概是聽到了我們的對話，張道巖對我抱拳作揖，誠懇地說道：“張某無意傷害諸位，只求思雲姑娘能跟我走一遭。”
溫如海突然抓緊我的手，朝我輕輕搖了搖頭。我看看身旁這幾位，皆是不同意的樣子，便出聲道：“抱歉，我只想安安穩穩地去京城，不想跟你走。而且，你們長得沒有我身旁這幾位好看。”
身邊傳來衣服稀稀作響的聲音，幾位敵人口中的少俠憋著笑。終於，秦風笑岔氣，嗆到口水，盤腿坐在地上猛地咳嗽起來。大家很有默契地白了我一眼。
張道巖臉上肌肉抽搐了一下，嘆了一口氣，朝身後的黑衣人做了個動作，冷聲說道：“帶走！”
二哥他們立即繃緊了神經，把我團團護在中間。
“希望幾位少俠不要作繭自縛。只要你們一運氣，立即就會催動藥性在全身遊走！張某並不願與諸位為敵，只希望思雲姑娘跟我回家一趟，我絕不為難諸位！”張道巖又上前一步，苦口婆心地勸說。
溫如海臉色冷了幾分。“沒想到，你們居然弄到了我溫家的化功散。只是，飄……思雲姑娘與你非親非故，為何一定得跟你們走？”
張道巖沉思了一會兒，語氣沉重，斷斷續續地把我的身世說了出來。大概意思就是：我極有可能是他們張家的世交——陳家的遺孤，而我的父母——也就是他的伯父伯母，十五年前一家子都被人無端殺害，兩個女兒不知因何緣故被人帶走，活了下來，其中一位被宋府收養，就是思雲。
幾位哥哥吃驚地瞪著他，又看了看我，我滿不在乎地朝他們聳聳肩：不關我的事！
宋逸湘厲聲道：“不可能！思雲是我舅舅的女兒！有信物為憑！是我娘一手帶大的！”
“你舅舅又是何人？”張道巖問。
“凌雲山莊莊主，凌皓天！”
“笑話！凌莊主二十多年前從江湖上隱退之後一直蹤跡全無，亦無他成親娶妻的傳言，哪來的女兒！”
“這……”宋逸湘迷惑了。他所知道的舅舅的一切，都是從母親那裡聽來的，實際上，他的記憶中並沒有舅舅的影像，在他懂事之後，確實沒有見過面。只是，他仍不死心地道：“舅舅帶著另一個表妹墜崖……至今，仍無訊息！”
“看來，宋少俠也無法證明此事的真偽！張某無話可說！帶走！”張道巖語氣很強硬，勢在必得。
我身旁這幾位立即緊張地凝神運氣。可是，看他們額上冒出的汗滴，就知道情況對我們很不利。
張道巖冷聲道：“既然溫公子在此，想必是知道這藥的厲害！沒有六個時辰，藥效是不會消散的！勸你們切莫想著運氣把它逼出來，那隻會適得其反，延長功力恢復的時間而已！”
“如果不運功，是不是就不受影響了呢？”我沒頭腦地問了一句。溫如海抓著我的手緊了緊。
宋逸湘看了我一眼，心下了然，把劍遞交到我手中，道：“飄雲。不用顧及我們。殺出重圍了，自己先到下一個城鎮去等著我們。哥哥們很快就會趕上的。”
我接過劍，沒有答話。
輕輕掙脫那微顫著的冰涼手指，不待他們反應過來，我揮劍衝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