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斷絕父女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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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斷絕父女關係
林語夢揚起的手掌漸漸收緊，爸爸是在維護妹妹嗎？
林遠恆快步走到床前，林妙彤捂著臉頰撲進他的懷裡，“爸爸……姐姐她……”
“閉嘴！”這一次，他真的怒了！
原來一直以來和睦相處的女兒背地裡竟是這樣的！
林語夢從他的眼裡看到了憤怒……還有失望！
收回手掌，“爸爸，她說的是真的嗎？”
林遠恆低下頭，“什麼是真的。”
“是你害死了媽媽嗎？”
良久，他終於顫抖著承認了，“是，是我害死了她！”
晴天霹靂，她的頭頂被閃電劈中，一陣恍惚，一片空白。
爸爸親口承認了，是他害死了媽媽，是他殺了媽媽，是他！
“為什麼？”
“語夢，別問了，別問了行嗎？”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很久很久，他不想再提起。
“我為什麼不能問？如果你真的有良知，當初為什麼會害死她？”她忍不住退到了門邊，“爸爸，別再裝模作樣了好嗎？”
林遠恆心中有愧，始終不敢抬頭對著女兒，關於洛紅的死，他多多少少佔了主要原因，這些年來，他時常靠著安眠藥入睡，在夢裡，他常常會回到那個午夜，當時，洛紅躺在病**，求著他拔掉了氧氣管。
“遠恆……求求你幫幫我吧！”
他也不知怎麼想的，那時怎麼會做出這麼愚蠢的事？
洛紅，對不起！
是我殺死了你！
林語夢泣不成聲，爸爸，你為什麼這麼狠呢？
害死媽媽的人為什麼偏偏是你？
如果換一個人，我可以用盡全力報復他，面對你，我無法狠下心腸。
為什麼，為什麼總是最親近的人做出最傷人的事呢？
“語夢，對不起！”
“這些年，你瞞得很辛苦吧！”她望著林妙彤，為什麼妹妹知道，而她卻像傻瓜般一無所知。
這樣的感覺真是太可惡了！
原來，爸爸身邊最親近的人不是她，而是妹妹。
難道，真如妹妹所言，爸爸愛著的是那個叫李麗的舞女嗎？
難道，真如妹妹所言，爸爸和他們才是一家人嗎？
這麼多年，她真的打擾到了別人嗎？
心中替媽媽感到不值，為什麼，為什麼要遇到這樣的男人？
不知道可憐的媽媽有沒有這麼幸運，能像她一樣重新再來，改變著自己的命運。
“語夢，是我對不起你媽媽，我也對不起你！”說著說著，林遠恆流下了眼淚。
她指著父親，“對不起……沒想到爸爸居然會跟我說對不起！”
“真的對不起。”
“我不要你的道歉，我不需要！”她握著手中的檔案，“如果你真覺得對不起我，那就親自將林妙彤送去警局吧！”
心在一瞬間變得惡毒，只因爸爸更愛妹妹多一些。
突然醒悟，這樣的她和妹妹有什麼區別，在妒忌的面前那麼的卑微，那麼狠毒。
說完這句她就後悔了，她這是瘋了嗎？
就算爸爸對不住她，也沒必要讓他這麼為難，畢竟，林妙彤也是他的女兒，不論他作出怎樣的選擇，都將造成傷害。
還是算了吧，林妙彤由她親手處理最好，沒想到，林遠恆卻伸出了手，“把證據交給我吧！”
“爸爸？”林妙彤急了，“你真要這麼對我嗎？”
“妙彤你閉嘴！”
林語夢一步步靠近，最終將手中的資料遞給了父親，做出這樣的決定，他一定很痛苦吧！
接過證據，林遠恆死死地拽在了手裡，三並兩步踏在房間的窗戶上，呲啦幾聲，手中的紙張變得粉碎，飄散在風中，像極了雪花。
“爸爸你……”沒想到，林語夢真沒想到父親會這麼做，“你撕了也沒用，那只是影印件，原版還在我的手裡。”
“我知道，我知道撕了它沒用，所以……就用我的命來替妙彤贖罪吧！”林遠恆知道，無論如何語夢是不會原諒他了，與其看著兩姐妹自相殘殺，還不如用他的性命換來安寧。
林妙彤撲到在床下，“爸爸，你回來吧！”
“妙彤你別過來。”
“好，我不過來。”
“你知道錯了嗎？”
林妙彤滿臉淚痕，沒想到最後，爸爸竟為了保護她連命都不要，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我錯了！”這一次，她錯的離譜！
還以為爸爸不愛她，所以，從小到大她總是跟姐姐作對。
總以為，只要將姐姐擊倒就能得到爸爸的愛，沒想到，爸爸的愛一直都在……
“爸爸，我真的錯了，你回來吧！”
林語夢望著她，靜靜地看著兩人，多麼催人淚下的一幕啊！
沒想到，他們也有父女情深的時刻。
原本以為，看見爸爸這樣，想到即將失去他，她也會嚎啕大哭，抱著爸爸的胳膊不許他有任何閃失，臨到頭，她卻冷靜得嚇人。
她不會忘記，爸爸是因為誰站在了窗臺上。
明明該哭的時刻，她卻沒了眼淚，誰能明白這種悲哀？
“妙彤別哭！你是爸爸的女兒，你犯了錯，理應由爸爸替你承擔。你答應我，從今往後千萬別再做違法的事，好好做人，好好跟語夢在一起，行嗎？”
“不，我不會答應你的！”她知道，只要她答應了爸爸，爸爸就會了無牽掛地縱身一躍了。
她不想看到爸爸死去。
這個世上，她只有爸爸一個親人了，如果連他也不在了，還有誰會愛她呢？
林語夢？算了吧！姐姐很不得扒了她的皮，又怎會對她示好呢？
對著林遠恆的眼睛，林語夢看到了許多無奈，沒想到爸爸竟然真的不怕死！真是個偉大的父親啊……
兩人正上演著鬧劇，一個要死要活，一個瘋狂地阻止著，而她，則冷冷站在一旁，像一個看客。
“行了，下來吧！”終於，她忍不住開口。
哭喊聲戛然而止，林遠恆懸在窗臺上，不明所以。
林妙彤瞪著一雙淚眼對著她，林語夢終於於心不忍了。
走到桌前，她隻手拿起水果刀，鋒利的刀尖正對著兩人，林妙彤嚇壞了，“你、你想幹嘛？”
林語夢懶得搭理她，傻子才會殺人。為了林妙彤賠上自己的性命，值得嗎？
走到窗前，她對著父親伸出手，“下來吧！”
遲疑著，林妙彤大吼一聲，“爸爸，別相信她，她想傷害你！”
真是小人之心啊！林語夢將刀垂下，心徹底地死了，僵硬了，再也不抱任何希望，“下來吧！”
“好！”林遠恆知道，語夢是不會傷害他的，換言，就算她想要
他的性命，他也不會遲疑。
看出了他的心裡話，她搖搖頭，“多大點事，何必要生要死？”
“這還是小事嗎？妙彤就要坐牢了，我怎麼能看著你將她送進監獄。”
“你這麼說，好像是我的不是了！爸爸，請你明白，這件事是妙彤做錯了，不是我！”
林遠恆知道自己理虧，可再大的事在他眼裡也只是家事，犯不著鬧上法庭。
“我知道是妙彤的錯，可她是你的妹妹啊！”
“呵……妹妹！你只知道一味的包庇她，助長她的歪風，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林語夢對著林妙彤，“林妙彤，你對所做的一切，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但願以後不會再見到你，你好自為之！”
她的話已經很明顯了，不知道他們能否明白。
揮刀，割下一截窗簾布，她學著古人割袍斷義，“從今往後，我林語夢不再是你林遠恆的女兒！”
從此以後，你我父女倆再無瓜葛。
老死不相往來。
這輩子，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不然，我不知該怎樣面對媽媽。
水果刀落地，林遠恆好像被抽空了一般，癱軟地坐在椅子上，地上落下一截暗色的窗簾布，在他眼裡，那就是父女倆的感情，就這樣被一刀割斷了。
“語夢！”
“還有什麼事嗎？林先生。”她說得出做得到，從今往後，她沒有父親了。
林遠恆的心被擊得粉碎，化成沙礫飄蕩在四周，再也無法回來了。
“語夢，別這樣好嗎？女兒……”他老淚縱橫，卻再也喚不回女兒的心了。
林語夢忍著痛指著林妙彤，“你的女兒在那兒，別認錯人了！”
從今天開始，林語夢就成了孤家寡人。
“語夢……”心好疼，養育了二十幾年的女兒，此刻正冷硬地叫著他林先生，誰能忍受這份疏遠？
“如果你擔心我會報警，大可不必，林妙彤的事我不會再追究，前提是，你和她永遠都不要出現在我面前！”她的手裡握著證據，不怕林妙彤不老實。
林妙彤語塞，看來，林語夢這輩子是吃定她了！
無言以對，父女做到這個份上，是他的失敗。
“好，語夢，只要你能開心，我永遠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了，永遠……”
“林先生，希望你說到做到！”
走出醫院的那刻，她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她的爸爸，從今往後只是個陌生人了！
抬頭，對著灰濛濛的天空，她喃喃自語，“媽媽，我做得對嗎？你會開心嗎？”
一步一步朝著Myosotis餐廳走去，不遠處就是盛江大廈，抬起頭，對著十一樓的駱琦貿易公司，樓下的十樓被燒得黑乎乎的，燻黑了公司的廣告牌。
落地窗前，男人早早就坐在了熟悉的位置，等著她的出現。
這一次，他沒有再點酸掉牙的檸檬芝士蛋糕，只點了一杯拿鐵，安安靜靜地等候著，懷裡揣著紅色的結婚證。
等了一刻鐘，她終於出現了，利落的短髮，凸顯著嬌小的面龐，她的臉色有些蒼白，若有所思地盯著天空，不用猜也知道她在看著什麼。
她臉上的神情，是戀戀不捨嗎？
就在她到來的前一秒，他還想著毀了駱琦公司，讓這個公司永遠成為歷史，可現在，看著她不捨的模樣，他竟心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