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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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小女人
家宴結束後，沈老爺告訴大家，已經在清音坊定了包廂看戲。沈小雅興致勃勃的起身，準備回房換一身漂亮的衣裳和首飾。於是，沈老爺和夫人先坐馬車去了清音坊，魏靜姝三人就在沈府裡等她。
“沈少爺。”此時他們三人正走在通往沈府大門的小路上，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周圍沒有下人。魏靜姝喊住沈醉之，想要問清楚他剛剛所說的話到底有什麼含義。
“我託王公子幫忙的事就快要完成了。事成之後，王公子自然就會帶你離開。正月成親只是個幌子，希望爹孃不要再提起這件事而已。”沈醉之將話緩緩道來，趙珂和魏靜姝同時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多謝沈公子剛剛出言相助。”魏靜姝開心的笑了笑，不是因為不用成親，而是沈醉之說，王可會帶著她一起離開。
趙珂走到他身旁，輕輕的拍了怕他的肩膀。“謝謝你。”
趙珂心裡十分感激他，雖然表面上沈醉之說是自己幫了他的忙，可是面對西戎，若是沒有他的探查會的情報，恐怕到現在他都不知道神行宮這個名字。
三人有說有笑的沿著小路一直走到曾府大門，魏靜姝提起晚上的一桌美食，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逗得趙珂哈哈大笑，連平日裡雲淡風輕的沈醉之都不由的扯出一抹燦然的笑容。
“哥哥，我來了，咱們走吧。”沈小雅的聲音從後面傳來，三人回頭，只見她一身大紅色抹胸長裙，外套一件蜀錦織成的錦繡鳳鸞長袍，頭上還帶著一根金色的步搖，上面的貓眼石在月光下閃著一抹紅色的光。
魏靜姝瞪大了眼，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劍沈小雅穿的如此華麗，不由的驚訝起來，“小雅，我差點沒認出你，今天穿的真漂亮。”
沈小雅害羞的一笑，臉上露出一抹紅暈。“秦少爺約了我遊湖，等到了清音坊你們替我和爹孃說一聲呀。”
魏靜姝偷笑，“原來是去見心上人呀，怪不得——”
話說四個月前沈小雅病好了之後，有一天自己一個人跑去遊西湖，結果差一點掉進了湖裡，正好一個文質彬彬，長相斯文的男子給救了。後來沈小雅為了躲著趙珂，沒事就跑到西湖邊去賞風景，那個男子也總是在那裡。一來二去兩個人就熟悉了，後來一問才知道，那個男子竟然就是和沈小雅定有婚約的米鋪少爺秦章玉公子。
小雅現在一提到他，總是一口一個章玉哥哥，甜蜜的都快融化了。
不過，看到她現在一副小女人幸福的模樣，魏靜姝鬆了一口氣，心裡的愧疚之情也終於煙消雲散了。
四人坐著馬車朝著清音坊駛去。半路上到了西湖邊，沈小雅一臉幸福的下了馬車，魏靜姝掀起簾子向外望去，只見沈小雅站在一個一身紅色衣裳的男子旁。男子斯文的臉上帶著一抹稚氣，溫柔的伸出手替沈小雅捋了捋耳邊的碎髮。兩人都是一身紅衣，十足就是一對新婚夫妻。
她放下手，緩緩靠在馬車上，靜靜的閉上了眼睛。趙珂看著她的樣子，有一種想要把她摟進懷裡的衝動，可是沈醉之正坐在對面閉目延伸，他只好輕輕抓起魏靜姝的手，在她的掌心裡寫下「怎麼了」。
魏靜姝看著他，忽然咬了咬嘴脣，然後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趙珂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驚動了對面的沈醉之。他睜開眼，看著兩人打情罵俏的模樣，會心一笑。
“少爺，清音坊到了。”馬車外傳來駕車人的聲音，三人緩緩站起身來，彎著腰走下了馬車。
馬車停在一棟巨大的別院前，大門前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別院的後面，正是碧藍的西湖。
這時，沈夫人的貼身丫鬟喜鴛正站在大門外四處張望，一看到沈醉之等人，連忙朝著他們走了過來。
“少爺，老爺和夫人在二樓等著你們呢。”說完，便帶著他們上了二樓的包廂裡。
從包廂裡向下望去，幾個穿著華麗的女戲子正唱著一曲“皇后出征”。這段戲曲是後人根據開國皇帝趙景玉的德容皇后親自掛帥出征一事所寫成的。德容皇后是趙皇朝歷史上最偉大的女人，當年她的夫君被困戰場，她帶著手下衝進戰場救人，還殺掉了敵方的大將。所以後人編寫此劇以此紀念這個最偉大的皇后。
魏靜姝聽著“咿咿呀呀”的聲音，雖然爹孃喜歡聽戲，不過家裡的三姐妹對這個實在沒什麼興趣，所以只聽了一會，眼神便開始四處亂晃。
“對了，小雅怎麼沒來。”沈夫人的目光從戲臺上收回，在包廂裡沒有看到沈小雅的身影，於是有些疑惑的問著沈醉之。
“小雅和秦少爺遊湖去了，娘不用擔心。秦少爺會把她送回來的。”沈醉之微微一笑，而沈老爺聽到他的話，也轉過頭對著沈夫人說道，“他們這些孩子不喜歡看戲，就讓他們玩去吧。章玉是我看著長大的，人品性子好的沒話說，小雅和他情投意合我看著也高興。”
沈夫人有些惆悵，秦章玉是個好男人，可是一想到自己最寶貝的女就快要嫁人了，心裡怎麼能不難過。
沈老爺看著自己妻子有些悶悶不樂的臉，對著沈醉之他們使了使眼色，示意他們自己出去玩。
於是三人一溜煙的走出房門，只留沈老爺和夫人在包廂裡。
“夫人，別難過了。小雅嫁給章玉，以後也是住在杭州城裡，沒事你就讓他們回來住幾天，也能經常看到小雅。”
沈夫人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有些悵然的開口，“老爺，我沒事。小雅和醉之這兩個孩子都要成親了，我這是開心。”
沈老爺抬起手，一把摟住沈夫人的肩膀，將她抱在懷裡，小聲的安慰起來，“等以後抱了孫子你就更開心了。別想了，今天可是中秋節，我們得開開心心過節。快看戲吧，這個可是你最喜歡的。”
沈夫人被沈老爺抱在懷裡，臉上印著紅暈，順從的點了點頭。
“沈公子，王可，我們去哪？”魏靜姝走出包廂，樓下大廳裡坐滿了看戲的人，他們三人站在走廊裡，不知該往哪去。
趙珂正準備和她說一起去遊湖，目光卻瞥見遠處的一抹白色的身影，有些無奈的開口，“我知道該去哪了，你們跟我來。”
說完，帶著沈醉之和魏靜姝走到了二樓對面的另一個包廂前，一把推開了門。
包廂裡，樓子書坐在窗邊，津津有味的看著正在表演的戲曲，而墨陽站在門邊，正等著他們的到來。
趙珂剛剛看到的白衣少年就是墨陽。樓子書打聽到今天沈老爺在這裡定了包廂，所以也跑來聽戲，順道把邵將軍的書函交給他。
樓子書聽到開門的聲音，飛快的回過頭來，朝著魏靜姝燦爛的笑著。
“表嫂——”若不是趙珂在場，恐怕他已經一溜煙的鑽到魏靜姝身邊了。
“墨書，你們也在這兒聽戲呀，真巧——”不明真相的魏靜姝以為他們來這裡是巧合，一個大步走到樓子書身邊坐下，“我實在聽不懂他們在唱什麼。”
“這個說的是……”臭味相投的兩人隨即圍繞德容皇后的生平事蹟開始東拉西扯，聊的好不歡快。
而被冷落的趙珂，只能無奈的看著兩人，隨後和沈醉之，墨陽兩人坐在一旁，商量起兩日後去揚州的事。
“墨陽，我和沈少爺要去揚州一趟，子書粗心大意，我不在的時候一切就交給你了。”趙珂和沈醉之坐在墨陽對面，他瞟了坐在不遠處的魏靜姝一眼，壓低了聲音，小聲的吩咐墨陽。
“少爺放心，墨陽定會好好保護魏小姐。”
“有傲天他們保護靜姝，我很放心。你和子書留在客棧，也許要不了多久京城就會有訊息傳來了。”
“沈少爺，你有什麼意見？”趙珂看了沈醉之一眼，後者正聚精會神的聽著他們的對話，對於趙珂忽然提出的問題，只是淡淡的說道，“我只是覺得，神行宮背後，也許就是西戎皇室的某個成員。不管是誰出於什麼目的建立了神行宮，他的目標一定不會只有西戎王的王位而已。”
趙珂愣了愣，沒想到他會提起西戎王的事情。其實仔細想想，若是神行宮背後的主人真的奪得了王位，那麼他的下一個目標一定是吞併趙國。
“你覺得是誰？主戰的西昌毅，還是天天飲酒作畫的西昌傅，又或是很有機會得到王位的西決陵？”趙珂輕描淡寫說著這些名字，就像是在談起一場與自己毫無關係的戰爭。可是墨陽卻看到，他的雙手緊緊的抓住了桌上的茶盞，臉上的表情也是平日裡不多見的嚴肅。
墨陽在心裡嘆了口氣。雖然少爺平日裡對政事沒什麼興趣，可是一旦牽扯到趙國的危機，他可是比誰的緊張。
三人商量了一會，決定好明日就動身去揚州，而墨陽和樓子書留在客棧負責統領傲天等人，等趙珂和沈醉之回來，便著手安排計劃剷除神行宮。
這邊，三人壓低聲音一絲不苟的討論起國家大事。而那邊，樓世子和魏靜姝兩人嘻嘻哈哈的聊著正在演出的一齣戲。
“我覺得德容皇后是女子中的典範，我還沒遇到哪個女人敢衝鋒上陣的。”樓子書搖著扇子，目光在戲臺上表演的旦角身上不住的打量。
“呀，那你是孤陋寡聞了。你不知道懷陽郡主可是要做趙皇朝第一個女將軍的嗎？”提起女中豪傑，魏靜姝當然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師姐張懷陽了。
“懷陽郡主的性子也太惡劣了點吧。你別看德容皇后這樣英武，回到皇宮裡照樣是個溫柔賢淑的一國之母，哪裡像張懷陽那樣了。”樓子書聽起張懷陽的名字就一肚子的氣。誰讓他爹以前無意中提過讓他娶張懷陽做世子妃。娶那個女人，還不如一劍殺了他。
“就是就是，她沒事就喜歡欺負人。唔，最喜歡搶別人的東西吃了——”魏靜姝想到曾經被搶走的雞腿，臉面淚痕，一副被欺負的小媳婦形象。
“還有還有，這幾個月去郡主府求親的男人都被她給打出來了。現在京城裡的各家少爺都給她取了外號，叫京城女霸王。”樓子書滿臉興奮，魏靜姝當然不會想到，取了這個名字的始作俑者就是眼前這個笑得春光爛燦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