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人最寶貴的是生命，生命對每個人只有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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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人最寶貴的是生命，生命對每個人只有一次
第二十九章 人最寶貴的是生命，生命對每個人只有一次
人最寶貴的是生命，生命對每個人只有一次。當回首往事的時候能夠不因碌碌無為而悔恨，不因虛度光陰而羞恥。我帶著一身的疲憊和虛度寒假的羞恥重新回到了學校。校園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樹都和我剛放假時別無二致，沒有任何變化。但它們所給我的感覺是那麼生疏，惶如隔世。又是那麼的親切，宛如情人。我拖著行李包，低著頭邁著沉重的步伐向前走，看似很吃力。其實包裡只有幾件換洗的衣服及兩本用來冒充好學生的外語課本，與周圍喜氣洋洋腳步輕盈的同學格格不入。我在想著昨天我在網上看到的一篇文章給我很大感觸：在我還是少年的時候，曾有過很多偶像，我總會拿自己的年齡與他們比較，當他們的年齡減去我當時的年齡，差是一個很大數字的時候，我會心安理得地認為，畢竟他們比我年長許多，所以他們的功名成就與我的默默無聞均在情理之中；當年齡差這個數字愈來愈小，即將趨近於零甚至成為負數的時候，我便開始坐臥不安，心中湧動著悲哀！我也曾經這樣拿自己的年齡和那些很牛逼的人的年齡相比較，當我們的年齡差比較大時，我會想他之所以牛逼是因為他比我大許多，等我到這時很牛逼的人的年齡時，我也能發揮自己的牛逼之處一定比現在看似很牛逼的人更牛逼。我甚至認為這些剛才我認為很牛逼的人沒有什麼牛逼可言。但當我的年齡與現在就牛逼的人的年齡差接近於0甚至是負數時，我有種恐懼感，很清醒的認識到，我其實是個傻逼，這樣的比較沒有任何科學依據，其實是自欺欺人。
從現在開始，我要洗心革面，痛改前非，爭取做個思想高尚的，品質純粹的，積極擁護黨和人民根本利益的社會主義大好青年。頓然感覺眼前一片光明，頭頂陽光明媚，未來不可估量，將來必定牛逼。竟不覺有些飄飄然來，幻想著做菜市場老大的感覺。
開學已有月餘，校園落葉風景樹的枝頭開始鼓起淺綠色的芽包。它們標誌著春天已經到來，昭示春天到來的還有花園裡似有若無的小草，在解凍的土層裡若隱若現，好比懷春的少女在意中人面前的嬌羞，似有似無。春天不僅是個繁花如織陽光明媚萬物復甦播種希望的季節，它還是個繁殖的最佳季節。蒼蠅的數量與日俱增，廁所是蒼蠅的理想產房。蹲坑裡未被水沖走的大便上蠕動著一堆堆幼小的蛆蟲，上方還飛舞著幾隻看不出是雄是雌的蒼蠅，像是在觀看自己的看情結晶。我坐在寬敞明亮的教室卻無心學習，面對講臺上唾沫橫飛的“思政“老師還滔滔不絕地講述著“物質決定意識，意識反應物質”等一堆對於我是多麼生疏的知識。其它同學聽得津津有味如痴如醉，不時像小雞啄米似的埋頭低頭眷抄老師的板書。多麼心地單純的同學熟不知老師的板書全是書上內容一字不差的克隆。他們之所以如此專心致志地眷抄，一種可能說明他們沒有認真預習；第二種可能是他們為了討好老師製造容恰氣氛。我只要在教室，每次都要對將要學的課很仔細的預習一遍，與他們這些每天都坐在教室裡而對課本很生疏的同學相比，我還是比較敬業的，堪稱學習典範敬業楷模。
我發現老師的板書是照抄原書是源於一次下雨。一個週日我本打算跟秦文中練習“不同情況下的各種擒拿”的後幾段，沒想到，天不作美，計劃趕不上變化。我很無聊地躺在**仰望著白色的屋頂，一邊看書一邊思索著美好的未來。第二天在課堂上竟發現老師的板書和我看的書上的小標題竟然都一字不差。所不同的是書上的是用黑體字印的，又黑又大，以示醒目突出重點。老師的板書是用粉筆寫的，且龍飛鳳舞，難似辨認。重點不清，難點不明。為了追求字型的形式美劃清學生字與老師字之間的區別以突出老師的尊貴地位，有時竟然一筆寫下一行，最後連自己也不認識。不解內情的人會認為那是初學美術的畫的畫。我以前很真實的認為老師是無所不能知識豐富的能把頭髮沖掉，否則怎麼能當老師呢？以致於我錯誤的認為只要是頭上毛稀的全都是有大學問的人，甚至認為嵩山少林寺的和尚不去當老師而在廟裡對著一堆爛泥雕成的人樣東西每天敲著木魚度日，實在是我國的一大損失。現在發現滿不是那麼回事，兩者沒有任何必然聯絡，差他媽的遠了。我面對著老師一張一翕的血盆大嘴，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跟商場忽悠人差不多。我花了幾個月的心血，小心翼翼的，精心培養的對課本的痴情，如催枯拉朽的又猝然瓦解。我把頭扭向窗外。幾支麻雀在開始返青的梧桐樹樹枝上歡快地交尾，盡情的享受著器官的快樂。完事後“嗖--”的一聲雙雙向遠處飛去。我感覺我他媽的活了這麼多年算是白活了，連鳥都不如。我連女孩子的手都沒有摸過，每天還人模狗樣的在人堆裡跟老鼠似的鑽過來鑽過去，且還自以為很了不起，是件很露臉的事。
昨天晚上，我和秦文中陪任子明很痛快地釋放了心中的鬱悶。
任子明用了幾乎一年的時間和一個他認為相貌較好的女孩以任子明為主角精心培養的一份甜蜜的愛情，現在出現了裂痕，將要面臨破碎這個悲慘的局面。任子明這幾天幾乎是三魂飄蕩兮魂不附體，七魄亂飛兮魄不及身。整天垂頭喪氣無精打采，臉不洗頭不梳。本已瘋長的鬍子這兩天愈加明顯，就在我們都在為他的將來捏一把汗並隨時準備不顧自己的生命安危拉一把懸崖上的子明時。昨天下午竟然破天荒的打了一壺開水洗了臉洗了頭之後還洗了腳，很認真的颳了刮本來就豐富的鬍子，雖然刮破了兩處，整體效果倒也有點紅光滿面的意思。我們為任子明重新找到光明及時加入革命隊伍而感到無比慶幸。
任子明說：“不就是一女的嗎？有什麼？一臉的青春痘，我還擔心哪天我們接吻時扎著我那。”
這是失戀人最好的心理安慰。雖然刻薄。愛一個人時，就要對她（他）的缺點視而不見，否則世上便沒有可愛之人。恨一個人時，也要對她（他）的缺點視而不見，否則世上全是可恨之人。
我勸子明說：“子明啊，對於這件事你要以一顆平常的心去看待它，否則會加重你的痛苦。兄弟我，實在不忍心看你在痛苦下去。要麼你就很痛快的釋放一胸中的苦悶，兄弟陪你。”
任子明不假思索地點頭稱道：“兄弟，你說的對。走，咱們喝酒去。”
此話一出，得我和秦文中的積極響應。到了餐館，任子明拼命的要東西，服務員不停的在桌子和“操作重地”之間來回走動，直到把我們的額桌子堆滿，之後又拎著兩瓶酒“河南，仰邵”和一件“雞公山啤酒”。
面對著滿桌子的食物，任子明說：“兄弟，別客氣。這些東西咱們要全部把它們殲滅。我操，我兩天都沒有怎麼吃東西了，不客氣了。”
說完就往嘴裡塞食物。我給他們倆每人倒滿了一杯酒後也毫不客氣地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隨著倒酒次數的增多桌子下幾乎全是空瓶子，桌子上幾乎全是空盤子時，趁我們現在還算清醒。我一擺手把服務員叫了過來。服務員看到我們桌子上杯空盤淨驚訝地瞪起了不大的眼睛，看著我門很悠閒的剔著牙縫。任子明用牙籤在右腮裡搗鼓了半天挑出一片綠豆大小的蝦米皮，挑著在面前研究了一下，我以為下一步任子明會很不客氣地扔掉。他竟然又塞到嘴裡很認真地嚼了幾下後又很慎重的嚥下去了。服務員看後面帶噁心的表情，她認為我們還沒有吃飽，便問到：“你們是結帳，還是要菜？”
秦文中說：“我們結帳，多少錢？”
服務員很乾脆地道：“68。”
任子明大概已經醉了，我們三人他喝的最多。任子明掏出一張50的“啪”的一下放在桌子上，一副才大氣粗的口氣說：“不用找了，剩下的做為小費吧。”
女服務員說：“差遠了，飯錢也不夠！”
任子明大包大攬地說：“你們不——不用付錢，我——我給她，今天是我請——請你們，誰替我付——付錢，我跟誰急。”
任子明翻變了所有口袋，除了一盒紅旗渠和一隻打火機就沒找到一分錢。任子明吞吞吐吐的說錢包忘在宿舍了，要服務員等著明天一定送來。女服務員死活不同意，懷疑我們吃白食，不把剩餘的18塊錢補上，誰也別想走。我把剩餘的錢補上後相互扶著向門口走去。我感覺胃裡跟太平洋搬家似的翻江倒海的。出門後我發現馬路上的汽車在倒前開，有的還打著轉地開。
秦文中說：“這車怎麼開到樓上去了？”
任子明東倒西歪的向一棵樹旁走去，到樹前很認真的敲了敲樹，我以為他在試探樹的穩定度，要依在樹上休息，誰知他掏出老二對著樹就尿。我上前急忙制止。
任子明極不高興地問道：“廁所為——為什麼不讓撒—撒尿？”
我也口齒不清地說：“那——那哪是他媽——媽的什——什麼廁所，那是風—風景樹。”
任子明機械地從鼻孔裡“恩”了一聲。
頭上繁星閃爍，兩旁路燈明亮，夜色濃濃。
我們三人相互攙扶著走在馬路上，全然不顧我們身邊飛馳的汽車。任子明帶頭大吼起《鐵道游擊隊》的片尾曲《彈起我心愛的土琵琶》。我們把激動人心，催人奮進的革命歌曲唱得支離破碎，秦腔漢調。寂靜的馬路上飄蕩著我們的歌聲：西邊的太陽就要落山了，鬼子的末日就要來到……微山湖山靜悄悄，彈起我心愛的土琵琶，唱出那動人的歌謠……爬上那飛快的火車，像騎上賓士的駿馬……
回聲從遠處飄來，秦文中罵到：“誰這麼混蛋，半——半夜裡還唱歌，我以——以為是——是狗叫。”
我們來到校門口附近時，在一家商店門口，任子明“哇--”的一聲吐出了一片黃的、白的、綠的、黑的、紅的、半消化的，未消化的食物。還伴著一股難聞的酸氣。緊接著我和秦文中也加入嘔吐的行列，我吐得胃裡發空鼻涕眼淚也陪了不少，頭暈乎乎的。但有點清醒的感覺，能夠辨別東西南北了。這時從商店旁邊的一個衚衕裡走出一對男女。我們幾乎同時認出對方，我說：“田舒！”
田舒也驚訝的說：“高玉成？你們這是怎麼了，怎麼會在這？”
我口齒不清地說：“我們喝醉――醉了，這個女――女的是誰？”
田舒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女朋友。”
我踉踉蹌蹌的向前一步看了看那女的。我感覺眼前有無數的星星在閃爍，以為到了天上，我本想說：“長得跟仙女似的。”卻脫口而出道：“恩，還好，是個女的。叫――叫什麼名字？”
田舒知道我說的是糊話，沒有趁人之威的給我一腳，苦笑了一下回答道：“記著我女朋友叫徐菲菲。”
田舒並向我解釋了他們的認識過程。他們是在寒假做促銷時認識的。之後並很真誠地要把我們三個弄到學校說大冷天對我們不放心，因為任子明已經開始“臥馬路”了。
我大手一揮說：“不――不用了，哥幾——個還行，找――找個涼快地呆――待著去吧。”
田舒以不相信的眼神看著我，徐菲菲以崇拜的眼光看了看我，然後兩人很親呢地離開了。
田舒這叫重色輕友。我為了任子明醉得一塌糊塗，我無怨無悔，心甘情願，兄弟間就要肝膽相照。
望著田舒遠去的背影，一股酒精的力量直竄腦頂，令我頭暈目眩。田舒、陳健、李振東都是有家屬的人了，我和他們之間有了隔閡。不知道我們還能不能像以前那樣是暢所欲言，無話不說的朋友？秦文中也是在獵取之中，已經有了目標。他們有的已經過上了共產主義社會，有的正生活在社會主義社會中，而我生活在原始社會，過著住山洞吃生肉的飲毛茹血的生活。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差距。人比人該死，貨比貨該扔。此刻我他媽尋死的心都有了。
我們三人並沒有像我說的那樣“哥幾個還行”，我們走過商店門口不久便在路邊的花叢裡休息時睡著了。這是我第一次露宿街頭，永生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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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一
春寒料峭，在這廣袤的華北平原上，春天的早晨還是涼的。我穿著淡藍色的夾雜著淡綠色的薄毛衣，外罩一件棕色的上衣，走在校園的小道上，依然有些發抖，顯然耐不住早春的嚴寒。初升的太陽還沒有來的及發出耀眼的光芒，在人們的期待下努力地向上升起，一縱一縱的。透過灰色的樹枝灑下幾縷紅色的光線，投向這個寧靜而又熱鬧的校園。此時正是放學的時間，每個學生都急匆匆地向食堂走去或趕往家裡。朝霞盪漾在他們臉上。我不經意望了望佈滿朝霞的天空，紅色的霞光灑在我的金邊眼鏡上，應該折射出幾分斯文。然後又把日光投向路邊，紅色的鏡片遮蓋不住眼中的期盼，焦慮寫在臉上。自從和夢婷分手後，我就過著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生活。最近一段時間每次放學我都能遇到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向我迎面走來，然後擦肩而過，就在擦肩而過的瞬間，她會用充滿柔情的眼睛深情款款地看我一眼。
“她怎麼還沒來，莫非走過了？”我在心中想著，目光卻仍在搜尋，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我滿懷懊惱無精打采地來到食堂後，從內心深處發出一聲輕微的嘆息。
我十八歲的生日晚會是在兩個月前舉行的。在一陣真切的祝福聲中我興高采烈**澎湃地一口氣吹滅那十八根蠟燭的那一刻起，我就正式加入了成人的行列，換句話說就是我是人了。我可以看成人看的電視電影，看只有成年人才可以毫不遮攔的看的書，說只有成人才可以在公開場合說的話，甚至可以把我的“李寧”牌運動服當垃圾一樣毫無感情地扔掉，換上一身西裝。後來我在生物課上學了“生殖”後才知道滿不是那麼回事。不是所有人過了十八歲就能稱之上成人了，過了十八歲那隻能算是入了成年人這個門。這好比一個學生剛入校門學校就發給你一個印有鋼印的畢業證，這是不可能的。植物只有長到一定的時間，停止了其營養生長，開始出現生殖生長時才算做一棵成年植物，其之前只能叫幼苗。半禿頂的生物老師用右手的食指點著空氣高聲說人也是這樣的，並不是你長多高了多大了就能稱你為成人了，只有生殖生長開始了才能算作成年人。男生主要表現為長鬍子，長喉結，渴望與異**往。聽了生物老師的講解後，我才真正的感覺到，我的知識是那樣的匱乏，頭腦是那樣的空洞。我第三次下決心，從那一刻起一定要好好學習科學文化，做個社會主義下的知識分子，為讓社會主義早日走入共產主義添鹽加油，讓人民的生活更加美味。我為了克服自己意志不堅，放學後特意到書店精心挑選了一幅用飽墨寫的“奮鬥”字畫貼在與我的床正對著的天花板上。
為了能夠讓我每天醒來第一眼就能準確的看到“奮鬥”二字以提醒我為了全人類的解放事業努力學習，我以最舒服的姿勢躺在**讓任子明歪著腦半蹲著以極不舒服的姿勢拿著字畫在我的指導下前後左右的移動。十分鐘後依然沒有找到合適的位置，任子明抱怨我在耍他玩。我說我躺在**感覺以什麼樣的姿態都不舒服，找不到早起時的那種感覺。
一直做觀眾的劉濤一針見血地說：“高玉成，你丫沒脫衣服！”
我如夢初醒的急忙脫下衣服，一絲不掛地躺在**，然後又攤開被子蓋在身上，感覺特別舒服，隨之在瞬間確定了字畫的位置。為此我以一個雞腿作為對任子明的勞務報酬。兩天後，我以汙損牆壁被宿舍管理員傳訓。我來到值班室時，值班老大爺手裡拿著我的字畫義奮填庸地盯著我。
我很禮貌的道：“馬老師，你找我？”
馬老師用右手的食指指點著我的字畫心平氣和地說：“這是你的吧？”
我回答道：“是我的，馬老師，它怎麼掉了？謝謝你幫我撿起！”
馬老師有些哭笑不得地說：“它怎麼掉的？被我撕掉的，你知道咱們學校的規定嗎？學生不準無故在教室，宿舍的牆壁上亂貼亂塗亂畫及電的私拉亂接。你在宿舍的牆壁上貼了這麼個東西，跟膏藥似的，它不但影響牆壁衛生，而且更重要的是你違反了學校規定，知道嗎？”
我並沒有感到我那樣做有什麼不妥之處，於是理直氣壯的說：“知道！”
馬老師說：“知道還為什麼那樣做？”
我說：“為了學習。馬老師你想想，我每天早上睜開眼睛看到‘奮鬥’二字多麼激動人心，也就不再貪戀熱被窩，會精神飽滿，激昂奮進的去教室學習。在這種精神下能會有學不會的學生？如果大家都像我這樣，咱校的升學率肯定會逐年提高，咱校的知名度也會步步高昇。從大的方面講，知識學好了，可以推動社會的進步和人類文明的發展，這也是愛國愛校的一種表現。你說是嗎，馬老師？”
馬老師說：“照你這麼說是我錯了，我阻礙你的愛國愛校熱情的發展。你這種做法不但不該阻止還應該表揚，應該提倡，號召大家都像你學習，每個人的床頭都最好貼一張或字或畫來激勵自己，你的意思是這樣吧？”
我有點謙虛地說：“你把我想象的太高尚了！馬老師，真的，我起初並不是想帶動全校的人，只是想以身體實踐來感化我宿舍的兄弟。他們每天早上不到上課鈴響都不起床，以致於每次都遲到，看到他們這麼墮落下去，我不知苦口婆心的向他們解釋了多少次，我對他們說這樣做是不對的，大好青春都浪費在**了，將來白首悔遲。我還列舉出古人頭懸樑，錐刺骨，鑿壁借光，囊螢映雪，韋編三絕，圓木枕，三腿眠床等一些激勵人心的求學故事給他們聽。你瞧他們聽後說什麼？他們說那些人是傻逼，不懂的享受，四條腿的床睡著多舒服，他們還說那條床腿八成是被那個愛讀書的書呆子給鋸了烤青蛙去了。我聽後差點背過氣去，看到他們這樣頹廢，我是發自內心的痛苦，他們這樣長此以往，人將不人。我實在想不出別的好辦法來挽救他們於懸崖邊上，我只好身體力行來感化他們。誰知剛貼上兩天就被你給取下來了！老師，你這就像折斷了瞎子的探路棍，讓我在茫茫黑夜之中無路可走！馬老師這樣能不能給我出一‘表揚’？”
馬老師說：“把自己誇的跟花似的，你這話水分也太大了吧！聾子也能聽出你這話的真假，還要表揚信，有可能的話，佈告倒可以給你一份。不論你的思想多麼高尚，出於多麼崇高的目的，只要在牆上貼東西都是違反紀律的，都要被制止的，嚴重的要嚴肅處理，決不估息。咱學校的紀律你是知道的，在這方面我想也不用我多說了。看在你認錯態度比較誠懇，況且你這也是初犯，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有這種想法是比較好的！有一定的可取之處，但要注意方式，不要與學校紀律相牴觸。你如果真想幫助你宿舍的同學，你可以和下鋪的同學換換床位，把書畫貼在你上鋪的床下，這樣我想如果沒有意外的情況也一樣能起到你想得到的效果，你理解我的意思嗎？”
我努力地很認真的點了點頭，他竟然懷疑我的智商。
馬老師又說：“那好吧，對於這件事我也不再追究，你也別想要什麼表揚之類的東西，我也不給你出佈告。你回去吧，以後要注意，你是個好學生，很有上進心和責任感，好好學習。”
我並沒有很順從地馬上離開值班室，眼睛盯在我的字畫上，那是我花5塊錢買來的。為了這幅畫我徒步走兩公里路，連午飯都沒有吃。回來時，由於迫不及待地想貼在我的床頭以爭分奪秒來激勵我，我花6塊錢打的回校，之後我又花8塊錢買了只雞腿作為任子明的勞動報酬。也就是說我在這幅字畫上總投資為19塊錢。我要不惜臉皮的厚薄去爭取拿回我的字畫，以示我尊重父母掙錢的不易和勞動人民的勞動成果。
馬老師見我沒有立刻在他面前消失，便問我道：“同學，你還有什麼事嗎？”
我毫不含糊地說：“馬老師，那幅字畫能不能還給我？”
馬老師面帶和藹可親的微笑，很慷慨很乾脆地說：“哦，我還以為什麼事那？這個啊，當然可以。給，拿去吧。以後要注意方式！”
我接過字畫，很禮貌地向馬老師鞠躬再見。
馬老師說：“我不希望以這種原因見面！”
此時，我大惑不解。我出於積極向上的心態卻遭到嚴厲的制止，這不能說是馬老師的古板。我想馬老師接受的教育應該是那種“一刀切”式的教育。這種教育把人塑造的整整齊齊，方方正正，像一塊豆腐似的，有稜有角。老師還在耳邊諄諄教導：書上怎麼寫怎麼說，你就怎麼寫怎麼說，不要自以為是，耍小聰明搞創新。只要跟標準答案不一樣就是錯誤的，要受到懲罰的。所以現在馬老師精心地遵守學校的規章制度，絕不旁逸斜出。工作中剛正不阿，嚴格按照校規章條款執行，否則就是犯錯誤，就要被罰工資或扣當月的獎金。
回到宿舍，我按照馬老師的建議把字畫貼在了床下，只不過是我下鋪的床下而已。這樣即不會影響別人，也不會影響牆壁的衛生，能讓牆壁永保潔白。我還要睡在上鋪，因為這樣我才能睡得高夢得遠，將來必成大器。況且每天早上睜開眼睛就能看到日光燈，眼前一片光明。
我在生物課上剛培養的對學習的興趣，又土崩瓦解，從此一蹶不振，完全喪失了對學習的主動性。無論我怎麼努力也調動不起我對學習的積極性。感覺在這方面是力不從心的，好比古稀老人又患上**，無論怎麼服用“壯陽”，“補腎”的藥物，也不能再“堅強起來”。感覺又回到了從前，期望自由自在是生活，沒有任何束縛的生活，像是返璞歸真，又像是重返自然。享受山水田園，聆聽鳥語，觸嗅花香。自得其樂，怡然自得。
田舒並沒有像我想象的那樣交了女朋友後就把男朋友忘得一乾二淨，脫離組織，拋棄黨和人民，而是在空閒時間繼續和黨和人民保持著親密聯絡。在關鍵時刻還能把自己的利益放下不顧，堅持擁護黨和人民的利益，為組織著想。用田舒自己的話說就：為了朋友他可以隨時兩肋插刀，這叫情深義重。
陳健說：“你別為了女朋友插朋友兩刀就是萬幸，如果那樣就是重色輕友！”
田舒為了證明他不是重色輕友的那類動物，決定用實際行動來證明。此人下決心要不惜一切手段和財物，哪怕拋頭顱灑熱血上刀山下火海，也要為我物色一個漂亮、賢惠、溫柔大方、善解人意、頭腦靈活、身材窈窕的良家女子作為我的女朋友。我再三假意推辭，說我在高中求學期間是不近女色的，好男兒志在四方，要以學業為重，要關心國家大事民族興旺。要為中國乃至世界的光棍事業奮鬥終身，並把它推向空前絕後的**。田舒說我的話水分太大，像水母的肉，聽著還令人噁心。我說我的話都是經過烘乾機處理的，之後又加了乾燥劑，沒有一點水分，原汁原味。且發自肺腑。田舒說即使沒有水母肉的水分多，至少也像海面裡的水，無論怎麼都能擠出些水來。田舒還說他每次和我在一起逛街總能發現我的眼睛在不停地掃描，跟雷達似的，隨便一掃都能確定目標。目標一旦確定便會像獵狗一樣猛撲過去，哪怕對方是位風韻尚存的中年婦女。不近女色就是不禁女色，且多多益善。田舒還說家事國事天下事關我屁事，不論是什麼好事壞事大事小事喜事喪事，只要有我的出現準他媽的會變成麻煩事。
最後我討饒似的笑道：“好好好，I服了you，DoIfollowyou。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吧。只要不是母豬我都能接受。”
田舒說：“你丫巴不得我給你介紹，這樣你就不要用崇拜的眼神看我了！”
田舒停了一下若有所思地接著說：“我讓菲菲給那女孩商量一下，讓你們儘早見面，早日結束你的光棍生涯。今天是週三，那週日吧，你看週日怎麼樣？到那時候打扮帥點。那就先這樣吧，我還要找菲菲去！”
我滿口答應道：“行，沒有問題，你忙你的吧。”
其實我心裡巴不得田舒早點給我介紹，以最快的速度解決我的單身痛苦。每當我獨自一人走在倩影雙雙的街頭或下晚自習後在接吻時的“吧唧”聲四起的校花園裡修身養性時，心裡總是隱隱作痛，與周圍的環境是極不協調的。有時我的行蹤也會影響到他們的接吻質量。由於我的干擾，在花園角落裡熱吻的情侶會戛然而止他們的**之吻。這時我就會有自知之明的在他們厭惡的眼神下有種罪惡感的逃離花園，向射出橘黃色燈光的宿舍逃去。從視窗射出的一道道橘黃色的燈光宛如機關槍發出的火舌一般。如果自己沒有佔據強有力的制高點，就會慘敗，淪為炮灰，或成為戰爭的犧牲品。現在的求學越來越像打仗。
二
週六晚上，我搜腸刮肚地找出一個冠冕堂皇，而又不會失真的理由以書面的形式向班主任請了假。班主任半眯著不大的眼睛在日光燈下很仔細地看了我的請假條。嘆了口氣很關切地說：“哎，我也很同情你們，可是咱們沒有生長在高考錄取線低的地方。既然生長在這裡，就要勇敢的面對現實。對你們來說在高考中的競爭力正在全國也屬於領先的。因為，咱們河南的錄取分數目前來說是最高的。怎麼樣才能在這種情況下脫穎而出呢？只有現在就好好學習。我想你這種情況可能是壓力太大，學習太累而導致的。我聽你們生物老師反映你這段時間學習特別用功。知道努力學習這當然是個好現象，但要注意身體，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這句話都是老生常談了。好了，你的假我批准了，今晚的自習就不用去了，在宿舍好好休息一晚上，我想明天就該差不多了。”
我極力裝出身心疲憊，力不從心，一副病焉焉的樣子，氣喘吁吁地說：“我會注意的，不會讓您失望的。老師再見！”
我向班主任微微鞠了一下躬以表示尊敬和答應，然後退出辦公室。我走出辦公樓後立刻精神抖擻，像匹臨戰的駿馬，撒腿便向校門口跑去，但我這次有種勝利者的渺小，有種罪惡感從腳底直竄頭頂，險些暈倒。此刻如果班主任端著茶杯在樓上看到我的表現，也許會伸出大拇指對我如此精湛的演技歎為觀止，或者是急忙扔下手中的茶杯掏出手機讓門衛攔住我，然後自己再跑下來，對我佩服得五體投地，一臉真誠地問道：“你那如此精湛的演技是在哪裡學來的？當演員是我一生的夢想，只是沒有遇到有緣人對我指教。所以現在才蜷縮在這個小地方含恨教書，混得碗飯吃！”
然後拉著我的手到一個酒店像梁山好漢那樣挽起袖子大碗喝酒，大塊吃肉，暢談表演技術。當我走出校門口時特意停下來看看班主任有沒有像我想象的那樣氣喘噓噓，滿頭大汗地追過來。當我回頭後才發現我這種牽腸掛肚是多餘的。冷冰冰的大門緊閉著，門口只有門衛一個人在那裡來回走動，跟傻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