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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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嫌疑
一陣微風吹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徐子凝甚至覺得，空氣中都瀰漫著血腥氣。
她終於看到自己公司下屬的施工隊被警察帶了出來。令她更加震驚的是，他們居然被戴上了手銬！
帶隊的王警官走到徐子凝面前，言語客氣神情疏遠地請她回去配合調查。
徐子凝皺眉看著自己那些戴著手銬的工人，點頭同意。不料，立刻有兩個警察過來拉著她朝警車走。
徐子凝冷笑著收住腳步，甩開警察的手，看向王警官。
“你們是請我配合調查，還是打算把我當嫌疑人給帶回去審問？”
王警官公式化的笑臉有點兒僵硬。這女人沒什麼可顧忌的，可誰不知道她背後的周少是招惹不起的！
“這個，只是請徐小姐回去配合調查。”
“既然這樣，你們抓著我做什麼？還想讓我坐在這裡？”徐子凝冷笑地指著警車後面被焊上鐵柵欄的座位。
“不是這個意思……”王警官乾笑。
“我們自己開車跟在你們後面。”徐子凝斬釘截鐵地說。
“這個可能不方便。”王警官猶疑。
“那麼，就請出示相關的證據和手續，給我也戴上手銬把我作為犯罪嫌疑人押回去。”徐子凝寸步不讓。
“好，就照徐小姐說的辦！”王警官做了決定。
徐子凝舒了口氣，示意陳陽和自己去開車。儘管有輛警車一直有意無意地墜在他們的車後，徐子凝也只能睜隻眼閉隻眼不去計較。
倒是陳陽，敏銳地察覺到了問題。
“徐總，他們該不會懷疑咱們公司跟錢曼曼的死有關係吧？”
“不是懷疑咱們公司，懷疑的，是我。”徐子凝語氣沉重，一字一句，“公司這段時間恐怕要出很多問題。陳陽，就交給你了。”
“什麼？”陳陽大驚失色，“徐總！警察會懷疑你是殺人凶手？這怎麼可能！”
徐子凝看了他一眼，“你就那麼確定不是我？”
“絕對確定！”陳陽重重地點頭，“不止是我，公司裡的每一個人，都會這麼確定。”
“有你這句話，我心裡舒服多了。”徐子凝嘆了口氣，“我沒有做過的事情，誰也別想扣在我頭上。”
“您放心，現在是法制社會，什麼都要講證據，何況還有周少呢！”陳陽恍然大悟般看著她，“要不要給周少打個電話？”
徐子凝沉吟了一下緩緩搖頭。她倒不是跟週一軒賭氣，這麼嚴重的事情，不是耍小脾氣的時候兒。而是因為，週一軒、錢曼曼和她自己，在世人眼裡就是複雜狗血的三角戀關係，如今錢曼曼身死，如果警方有證據她不是自殺或者意外墜樓，那麼自己和週一軒都會被列為嫌疑人！而她自己，就更是頭號嫌疑人！
錢曼曼不久之前還在向自己要錢打算去整容，怎麼可能一轉身就去自殺！徐子凝也不認為，她好端端地會跑到自己公司的施工現場去，又一個不小心摔了下來，沒有這麼多的巧合！她覺得自己已經落入了一張精心編織的大網中！
或許週一軒不可能提前預料到事件的發生，但是現在，他必然已經知道了。如果他肯插手，根本不需要自己再給他打電話求救，如果他怕惹上麻煩不肯插手……
徐子凝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偏偏陳陽又遲疑著問了一句：“徐總，畢竟是人命關天，周少那裡，會不會有顧慮？”
徐子凝搖了搖頭，語氣堅定：“不會。”
陳陽聽了長舒口氣，雖然他不知道徐子凝為何能這麼肯定，但是隻要有了周少的插手，事情就會簡單很多。
“公司的事情您放心，不過我想警方應該很快就能調查清楚的。所以，您可別想著藉機偷懶！咱們的董大設計師今天還在抱怨，說您這個老闆當的太輕鬆！”
陳陽是真的放鬆下來，有了開玩笑的心思。徐子凝卻反而沉默了。
一到公安局，徐子凝就被帶到了二樓拐角一間單獨的詢問室，等了好一會兒，才有兩個警官進來做筆錄，一個是那娃娃臉警察，另一個正是王警官。
徐子凝坦承了今天見過錢曼曼，她不認為有必要隱瞞。何況她相信也瞞不過，何必要給自己添麻煩！
可是，當警察詢問她和錢曼曼交談的內容時，徐子凝遲疑了一下，沒有提及錢曼曼最後所說的關於懷孕的事情。
她也說不清這種隱瞞是出於什麼心態，好像只是本能地覺得說出來會給週一軒帶來麻煩。
“錢曼曼就只是說要借錢？”王警官皺眉看著徐子凝，顯然不相信。
“是，她說要去國外整容。”徐子凝回憶著，“她還說自己的賬戶被凍結了。”
王警官審視地看著她，“其餘的呢？你們還談了什麼？”
徐子凝的手心沁出汗，卻依舊搖了搖頭，“同樣的話我已經重複了三遍。如果你們認為這樣還不行，我還是那句話，請出示合法手續和證據，我會聘請律師介入。”
王警官乾笑了兩聲，起身出門，只剩下那個娃娃臉的警察跟她大眼瞪小眼。
徐子凝無奈，索性閉上眼睛假寐。她一點都不覺得累，神經高度緊張之下大腦反而很清醒，所有的感覺好像也都變得格外靈敏，所以對面那小警察灼灼的目光更讓她覺得不適。
“你不用這麼眼睛都不眨地盯著我，我又不會瞬移。不可能憑空消失的。”徐子凝即使閉著眼，也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
“心虛！”小警察撇嘴。
徐子凝哭笑不得，索性睜開眼，“你才參加工作？難道警校的老師沒有教過你怎麼辦案？”
“難道你比我還會辦案？”小警察氣呼呼地，“別以為你能矇混過關！我們法醫剛才就發現了，死者已經懷孕了！”
徐子凝一愣，自己怎麼這麼蠢！居然一下子沒想到法醫一定會屍檢！不過，錢曼曼懷孕也只能證明她沒有撒謊，而說明不了別的。那場談話只有她們兩人聽到了，她不承認誰也沒有辦法。
“你是不是嫉妒錢曼曼懷孕，威脅到了你和週一軒的關係，所以乾脆憤而殺人？”小警察見她臉色微變，很興奮的樣子。
徐子凝好笑地看著他，“警察辦案原來是靠看看八卦雜誌之後再妄加推斷？”
小警察被她噎得狠狠地瞪她：“別以為你不承認就能逃避法律的制裁！也別以為你那個財大氣粗的男朋友能保住你！”
徐子凝險些被氣樂——這小警察哪兒畢業的？她放棄再跟他廢話。
當然，她這幅表現落在對方眼裡，就成了死豬不怕開水燙。小警察氣呼呼地把筆錄一合，直接摔門出去了。
徐子凝等了好久，也不見有人再進來。她起身去開門，才發現門從外面被反鎖了。徒勞地拍門叫了幾聲，徐子凝拿出自己的手機，發現這屋裡居然沒訊號！
徐子凝的心裡開始有些慌亂。她不怕有人栽贓，錢曼曼的死不是她造成的，即便心存不忍不安，但絕不代表她會任人誣陷。何況她也相信，想把一個人的死亡栽贓陷害到無辜的人身上，不是一般的力量能形成的。有周一軒在，她不擔心這個問題。
可是，如果她在這個過程中出了什麼“意外”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週一軒不管怎麼追究，也改變不了意外造成的傷害！
徐子凝想到這個可能，反而漸漸冷靜下來。她狀似急躁地在屋裡走來走去，不時地去敲敲門，後來甚至幾次探身朝窗外張望，又拖了張凳子過來，看起來好像是打算從窗戶外面翻出去。
小心翼翼地踩上凳子，徐子凝抬起一隻腳朝窗戶外面跨……突然又收回腳，慢條斯理地爬了下來，走到屋子角落，抬眼看看頭頂的攝像頭，她突然對著鏡頭笑了笑，安心地坐了回去。
娃娃臉的小警察很快走了回來，徐子凝看著他意味深長地笑。小警察凶巴巴地瞪著她，也不開口說話。
徐子凝又等了沒多久，王警官也匆匆推門而入，臉上的笑容依舊，卻明顯不是先前那種疏離客套的表情，語氣也誠摯了許多：“徐小姐，您剛才說的去聖安德療養院探望朋友的事情，我們已經查實，感謝您配合警方的調查。”
“現在我可以走了？”徐子凝緩緩站起身來，意味深長地笑笑。
“當然！當然！非常感謝徐小姐配合我們的工作！”王警官很殷勤地拉開門，臉上似乎寫著：“你快點兒走吧！快點兒出去！”
徐子凝反而放慢了腳步，王警官果然猶豫一下，苦笑著說：“還請徐小姐不要有什麼誤會，我們要是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也請您您多多擔待！”
“王警官客氣了！擔待不擔待地談不上。誤會嘛……”徐子凝的話沒說完，朝他笑笑，走出門去。
週一軒不在外面，徐子凝有一瞬間地閃神兒，說不清是失望還是別的什麼感覺，只是好像每次自己陷入麻煩，都是他親自出現相助，她已經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