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狼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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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狼牙
“叔叔不知道今天一諾在這裡，沒有給你準備見面禮，這個東西給你拿著玩，好不好？”莫楚堯說著，便將手中的東西遞了出去。
霍一諾似乎是有些怕莫楚堯的，她看莫楚堯的時候，目光是對著莫楚堯耳朵下面一點的，全然不似對蘇容容時候這樣看著蘇容容雙眼，給人感覺很是真誠。
見莫楚堯靠近，霍一諾先是瑟縮了一下脖子，跟著就和蘇容容靠得更近。
莫楚堯伸出的手僵了僵，但既然是想送人禮物，自然也沒有這麼就收回去的道理。他抬頭看向蘇容容，伸出的手一動不動。
蘇容容有些不好意思，但她倒是也能夠理解霍一諾的表現的。霍一諾要是論週歲才三歲，而莫楚堯身上會帶著一股嚴肅而霸道的氣息。他的霸道和霍熠謙的還不一樣，莫楚堯的那種霸道雖然也是說一不二的，但卻更帶了點狠勁兒，頗有點像是戰場上下來的老兵。
“抱歉，”蘇容容衝著莫楚堯笑，“孩子還小，有些怕生。不過才初次見面，收你的禮物就不好了。”她本是對著莫楚堯的眼睛說著，說完之後低頭看了一眼莫楚堯的禮物，這一看便是一驚。
“給朋友家的孩子送個見面禮有什麼？”莫楚堯依舊沒有收回手，甚至還將手裡的東西往前再送了送。
“只是個小東西，不值什麼錢，拿著給孩子把玩把玩罷了。”他見蘇容容的臉色不太對，便又補充了一句。
蘇容容的臉色的確不太好。她不太懂飾品，但眼神卻還沒有差到將東西分類都分不清楚的地步。莫楚堯手中那個帶著些淺黃色的弧形物品，八成就是一顆牙！
她半眯著眼睛，暗自算了算，這枚牙齒大約有六公分長，必然是屬於某一種野獸的，再看那顆牙的上面包裹著的銀被做成狼頭樣式的，那麼這枚牙齒出自於何種野獸，答案就已經呼之欲出！
“狼牙？”蘇容容小聲地問出聲來，“這東西不適合小女孩戴吧，而且戾氣太重，是不是也不太好？”蘇容容不是個軟弱的女子，也並非是覺得女孩子就不可以強硬了，只是她摟著霍一諾，只覺得懷中的這個孩子是個軟糯的小糰子，怎麼也沒辦法將霍一諾和狼牙聯絡到一起去。
莫楚堯卻是有些不以為然：“她身體不太好，又腎虛，佩戴狼牙沒什麼不好的。在蒙古族那邊，狼牙是老弱的祥物，帶著氣盛的。”他開口解釋著，見霍一諾不肯伸手，就又將手中的狼牙往蘇容容的手裡塞。
蘇容容本不想接，但聽著莫楚堯的話卻是有了瞬間的失神，等回過神來的時候，那枚狼牙就已經落入了自己的手裡。
蘇容容握了握那枚狼牙，面色複雜地看向了莫楚堯，開口詢問：“你怎麼知道一諾的身體狀況的？”蘇容容倒是沒有懷疑莫楚堯所說內容的真實性。剛才她聽霍一諾說平時吃的點心品種時候心裡就有所懷疑，那些食物就算不是補腎的，卻也是滋補的東西，這麼天天給孩子吃，必然也是有所原因的。
只是，她所沒有想到的是，關於霍一諾的事情，她這個即將當母親的人不知道，反而是莫楚堯這麼個外人卻像是清清楚楚。
“啊……”莫楚堯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嘴快說出了些什麼。他咬了咬舌尖，努力讓自己恢復往日的清醒模樣。他張了張嘴，本來想找些什麼諸如中醫望聞問切之類的理由的，但一想到身邊這兩個女人都是學醫的，又不敢班門弄斧，只好張口說出了實話。
“霍家老太領養在身邊的曾孫女，之前曾經想過將她放到霍薇薇的名下，但是後來江露以這個孩子身體太弱，不一定能站得住，若是有天不好了對霍薇薇聲譽不好為藉口拒絕了。”莫楚堯看了霍一諾一眼，又壓低了聲音，將腦袋湊到了蘇容容的耳邊，小聲地開口說著。
“只是這個孩子身體不好，先天體弱這一點是真的，早幾年，孩子剛剛被收養的時候就進過好幾次ICU，還放到國外醫學研究中心去養了大半年，這才在後來有所好轉。”莫楚堯說著，面上就忍不住帶出點惋惜的神色來。
也是，這麼乖巧伶俐又可愛的小女孩，又有誰會想得到，她的身體居然會是那麼弱！可即便如此，霍一諾平日裡也還都是笑眯眯的，對人有禮又態度好。這固然有她還小，之前的記憶模糊不記得的原因在，但這也代表了她的本性純善。
蘇容容點了點頭，她雖然在聽莫楚堯講話，但整個身子都因此而緊緊繃住了。因為霍一諾就坐在蘇容容的身邊，而莫楚堯又坐在霍一諾的身邊，他要和蘇容容說話，就要傾過去半個身子，而他和蘇容容所說的內容，偏偏又不太合適讓霍一諾聽去，莫楚堯只好湊近了蘇容容的耳朵，說話也小聲。
耳朵那裡是蘇容容**的地方，如果不是想知道莫楚堯為什麼會那麼清楚霍一諾的情況，她怎麼可能會容許這個男人靠她那麼近！好在莫楚堯說的話雖長，但他的語速不慢，也只是一會兒工夫，就挪開了身子。
見莫楚堯坐回了原位，蘇容容這才鬆了一口氣。她不自覺地伸手摸了摸剛才被莫楚堯所靠近的耳朵，只想將剛才起來的雞皮疙瘩都給壓下去才好。
“怎麼了？”莫楚堯衝著蘇容容笑，渾然不覺蘇容容的尷尬，又或者是心裡知曉了，但卻明面上不肯表現出來。
“沒事，”蘇容容沒好氣地回答，“那我就代一諾謝謝你。”她微微偏著腦袋，用眼角的餘光去看莫楚堯。
莫楚堯雖然剛才湊過來說話這個舉動不地道，但卻也勉強算得上是無奈為之，再加上他後來也沒有表現出來異常，也算在給雙方一個臺階下。蘇容容不好揪著這事兒不放，更是連提一句都不合適，只好用這般無禮的舉動來表現出自己心裡頭的不滿。
好在莫楚堯也是瞭解蘇容容的心思的，他“嘿嘿”笑了笑，也並沒有將蘇容容的無禮當做是一回事。
他們兩個人倒是將這件事情揭過去了，可卻是忘記掉這個病房裡並非只有他們
兩個人。剛才莫楚堯和蘇容容說話的時候已經足夠小心，他知道一般人都會對自己的名字反應強烈，因此之前和蘇容容說話時候也不敢提及“一諾”兩個字，倒是並沒有讓正抱著切糕啃的霍一諾明白他們在說什麼。但是……
“狼牙是哪裡來的？買賣代表著殺戮，這怎麼可以！”胡睿之前聽見蘇容容說出“狼牙”兩個字的時候就將注意力轉移到這枚不大的牙齒上去了。這些話她之前就想問，可莫楚堯卻在和蘇容容說話，所以她也只有等兩人說完了才開口。
大概醫生見過了太多的傷患，心裡那塊柔軟的地方被堵得堅硬，卻又會再開闢出一塊不知名的角落，來存放那些多餘的同情心。就像蘇容容對於孩子總是特別的溫柔有耐心一樣，胡睿的溫暖是對於那些動物的。
“不是買的。”莫楚堯聽著胡睿的話，本想置之不理，但卻見蘇容容也因這話而有些呆愣，不由開口說了一句。只是他並不知道，蘇容容心中所想的並非是這枚狼牙的來源，而是應該給霍一諾掛在哪裡。
莫楚堯的這話讓胡睿有些詫異。她看了看站在蘇容容床邊的這個男人，又頓了頓，跟著嘆息：“也不知道這枚牙齒的主人是否還活著……”
莫楚堯聞言，皺了皺眉頭，將本欲脫口而出的那句“死了”咽回了肚子。
他怎麼可能會不知道那頭狼已經死了？那可是他在西伯利亞的時候，親手打死的狼，又親手取出的牙。莫楚堯看了蘇容容一眼，蘇容容的臉上依舊沒有肉，看起來很是瘦削，但卻偏偏帶著溫柔的色彩，讓他不敢將絲毫自己的陰暗面給暴露出來，讓她知曉。
場面就這麼一下子冷了下來。蘇容容雖然沒有吃早飯，但好在之前和霍一諾一起吃過一小塊切糕了，現在倒也沒有餓得慌，否則讓她當著胡睿和莫楚堯的面叫餐吃飯，場面就更加尷尬了。
蘇容容微微垂下腦袋，一邊照顧著霍一諾吃點心，心裡卻還是在思考這枚狼牙應該怎麼掛合適的問題。
在一般情況下，狼牙要當配飾用，往往都是作為項墜，而莫楚堯所給的這枚狼牙，顯然已經做過了後期加工，只要穿上了紅繩子或者是項鍊就可以掛上了，可是偏偏……蘇容容看了眼霍一諾脖子上的紅線，心裡又是溫暖又是煩憂。
溫暖自然是因為霍一諾脖子上的那根紅繩還是她親手所掛上去的。蘇容容笑著看向紅繩子所繫的項墜處，看見了在衣領之間那若隱若現的一抹奶白。孩子喜歡東西容易三分鐘熱度，見自己的“傳家寶”順利地傳了下去，蘇容容自然開心。
只是……蘇容容看了看手中的狼牙。人養玉，玉護主，羊脂玉掛在霍一諾的脖子上很好，但如果狼牙真的可能對霍一諾身體有用，那她也是要試試的。
莫楚堯看出了蘇容容的猶豫。他順著蘇容容的目光，看見了霍一諾脖子上的紅繩，便衝著蘇容容伸出了手：“先給我吧，我帶回去改改，做成手鍊明天再帶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