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幸福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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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幸福是什麼
失憶後的仙兒，像是純真的兒童，總是喜歡黏著紅袖，更是為此和君愛爭得面紅耳赤。紅袖斜躺在梨樹下，看著爭吵著的一大一小兩個人影，無奈地搖搖頭，可是臉上卻是騙不了人的幸福光芒。
厲千魂站在門外，沒有走進去破壞這美好的一幕。不知為何，失憶後的仙兒對他很是懼怕，這本該是令他欣慰的事。可是因為她的害怕，紅袖對他下了禁足，也就是說他身為主人，反而不能隨便進入梨花小齋，這還真是匪夷所思。不過他倒也並不在意，能這樣靜靜地在背後看著她，對他來說已是莫大的恩惠。他無法想象，過去的五年，沒有她的日子他是怎麼度過的。對於這一點，他對仙兒還是有感激的，那些年一直將她假想成了紅袖，才能熬過那些痛苦的日子。心底裡他是明白自己虧待了仙兒，只是這輩子他所有的感情都給了紅袖，連一點點的憐惜都無法給予別的女人。
對仙兒，他只能說抱歉了。可是這些日子，天知道他有多嫉妒仙兒。看著她倒在紅袖的懷裡，對著紅袖肆意地撒嬌，享受著紅袖溫暖的笑意與溫柔，他的心不只一次地嫉妒她，真心期望那個人是自己。這樣的想法還真不像厲千魂。他只能苦笑著搖搖頭，如來時輕輕地離開。
可是有人卻並不如他般知禮，橫衝直撞地就來了。
銀鈴般的笑聲傳來，不用回頭紅袖就知道是誰。緩緩轉過頭，果然是巧笑嫣然的花夢囈。已嫁作人婦的她，並沒有太多的改變，只是多了分女子的嬌羞與豐滿，微凸的肚子更是添加了她小女人的韻味。
“夢囈。”輕啟紅脣，紅袖喚出熟悉的名字。
“紅姐姐。”那位大小姐可是一點也不知道自己是個身懷有孕的夫人，急匆匆地撲過來，讓一向冷淡的紅袖嚇了身冷汗。
“夢囈，都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是這麼跌跌撞撞，像個小孩子。”責備中關懷之意盡顯。
花夢囈嘟起了紅潤的小嘴，放慢了腳步，來到紅袖面前給了個大大的擁抱，“你怎麼和黑影說一樣的話啊。”
紅袖訕笑，點點她溫潤的臉龐，“看來黑影這個木頭現在很會疼妻子嘛!”
一提到黑影，花夢囈的小臉又不由自主得紅了，都成親這麼久了，看到他還是會有心跳的感覺，像個大姑娘一樣臉紅。
“那你夫君怎麼會放心讓你一個人大著肚子跑到這裡來呢？”調笑她已然成了紅袖的愛好，這樣扭捏的花大小姐還真是少見呢。真的很難想象眼前這羞紅了臉的大姑娘，會是當年在擂臺上甩著皮鞭與黑影大打出手的小辣椒。
花夢囈一聽這個，可是笑彎了眉毛，那眼裡的狡黠在多年後又重現了。
一看這眼神，紅袖就明白過來了，“你是偷跑過來的。”
花夢囈撓撓耳朵，瞪著紅袖，“紅姐姐，你幹嘛這麼大聲啊。”
紅袖無奈地搖搖頭，同時為著黑影而
默哀。
“花姨。”正在這時，一旁的小君愛發現了她，拋下打鬧的仙兒就跑過來了，圓通通的大眼睛透著興奮。
“愛兒，小心花姨的肚子。”看著君愛撲過來，紅袖膽戰心驚，要是花夢囈再有個什麼，她怎麼和黑影交待啊。
可是那兩人卻一點也不在乎她的擔心，只顧著又抱又親，紅袖撇嘴笑著，不知道她們怎麼會這麼投緣，也許是性子裡有很多相似吧。
“姐姐。”不知什麼時候，仙兒已來到紅袖身邊，她不知所措地看著花夢囈，明亮的眼眸中透著疑問，不明白這個看似眼熟的人是誰。
紅袖發現了她的不安，伸出手拉著她，帶她來到花夢囈面前。“來仙兒，這個呢是花夢囈，你以後就叫她夢囈。”
花夢囈放下君愛，不解地看著仙兒，隨即看向紅袖，“紅姐姐，這是怎麼回事？”
對於仙兒，她從來沒有好感，就算再相似，從她身上她從來感受不到紅袖的氣息，也就付不出同樣的感情。可是面前的她，卻同記憶中那幾次相見有很多不同。聰明如她，自然明白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
“愛兒，和你仙兒阿姨去院子裡玩會。”紅袖知道花夢囈肯定有疑問，也想好好地和她談談。
君愛翹著小嘴，很不情願地看看花夢囈，又看看孃親，最終還是拉著仙兒走了。臨走還不忘對著花夢囈做做鬼臉，“花姨，過會陪我玩哦。”
直到花夢囈朝她揮揮手錶示同意，她才邁著小步子離開，而仙兒則時不時地回頭看著。
“她怎麼會變成這樣？”
不用多說，紅袖也明白她所指。無奈地嘆了口氣，紅袖拉著花夢囈在一棵樹下坐下。
看著紅袖嚴肅的表情，花夢囈也明白了這期間的不同尋常，看來這一段日子，她錯過了很多。
用淡淡的口吻，紅袖將這些日子發生的事娓娓道來。話音落下，只剩下呼呼的風聲。
紅袖靠在樹上，閉上了雙眼，臉上的神情是那樣的疲憊。花夢囈沉重地看著她，眼底有一抹心疼。一隻手不由自主地撫著自己的小腹，許久才開口，聲音裡還有微弱的顫抖。“她一定很痛，失去了孩子，那比自己死了還要難受。”
對於仙兒的所作所為，她本該痛恨的，可是自從肚子裡有了孩子，她的心裡就多了一份寬容。同為母親，她能體會到仙兒的逝子之痛，所以她怎麼也說不出責難的話。或許這樣的結果對她也是最好的吧，忘了一切痛苦，重新開始。
聽了她的話，紅袖沒有開口，只是靜靜地斜躺著。
過了許久，她才出口，同時睜開眼看著花夢囈，那眼裡有種不知名的光芒。“夢囈，你說幸福是什麼呢？”
花夢囈看著她，隨即低頭看向自己的小腹，平靜的臉上沒有太多的波動，卻是真切的笑容。“我不知道幸福是什麼，可是隻要
我能和黑影和孩子在一起，我就滿足了。”
紅袖看著她，不用任何的言語，她臉上的笑就說明了一切，這種表情曾經也出現在她的臉上，在多年前。
覺察到了她的沉默，花夢囈抬起頭來反問她，“那你呢，你的幸福是什麼？”
紅袖的眼光望向遠處，那裡有一個小小的身影，她抿嘴一笑，有了答案，“我的幸福就是君愛的幸福。”
“那千魂呢？”花夢囈並不是五年前無知的小女孩了，她沒有放過她眼中一閃而逝的悲哀。
紅袖垂下頭，凝視著自己的手指，心中也有著同樣的問題，厲哥哥呢，以後他真的與自己的幸福無關了嗎？這個無解的問題連她自己都無法回答，又怎麼回答夢囈呢。
花夢囈沒有放過她的任何表情，只是感情的問題她無法插手。五年前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讓那麼相愛的兩個人分開，而五年後的重聚，究竟他們期望怎樣的結果，也不是他們能干預的，只是希望他們都能幸福。
手輕攔著她柔軟的肩，花夢囈輕擁著紅袖，這一刻似乎並不需要語言，可是她還是忍不住開口，“紅姐姐，你會幸福的。”
風颳走這一句祝福，不知道能將它送往何處，只是這一刻，她們倆都堅信著幸福存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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