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八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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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第八章

我遙望著高速公路旁一整片鬱鬱蔥蔥的山景,夕陽隱沒在山林間,殘留一抹橙紅色自灰白的天際暈開,那畫面美得叫人心碎。

我伸出靠窗左手,食指在透明的窗玻璃上畫圈圈,一圈,再一圈,然後沿著食指劃過的軌跡想象葉凌軒的輪廓。他在哪裡呢?在做什麼呢?是不是也在想我?

我在心裡一遍一遍想著葉凌軒,時間好像過得特別快。不知不覺間,這趟孤單的車程臨近句點。

我下了車,一個人拖著行李往外走。出發前薛書宇給我打過電話,說好他來接我的,我左顧右盼沒有發現他的身影。我猶豫著要不要自己先打車回家。瞄一眼腳邊堆成一座小山的行李,開始有點懊惱,早知道應該先在宿舍把床單給洗了,現在的負擔也能少些。

我正準備伸手攔輛計程車,一輛紅色的敞篷跑車赫然停到我的面前。我難以置信地猛眨眼,心想,A市的計程車啥時候變成翻蓋的?

袁博從那輛車上鑽了出來,接過我的行李,將它們搬到後備廂,他說:“薛書宇約會去了,打發我來接你。”

我咕噥,“說什麼打發,感覺像是件苦差事。”

袁博為我開啟車門,“哪兒的話,來接你是我的榮幸。”

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這還是我認識的袁博嗎?卡其色皮衣,黑色皮褲,儼然一身朋克裝束。他把頭髮剃光了,鼻翼上還打了個釘,扣著個銀環,我懷疑他呼吸時會不會漏風。袁博的耳朵上釘著一個十字架耳釘,我好奇地問他,“袁博,你什麼時候改信基督教了?”以前他可是一個典型的無神論者,總說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袁博聳聳肩,“我現在什麼教都信。”

袁博將車飆得很快,我瞄了眼錶盤,那速度約莫過了八十碼,我猜想,他已經體貼地為我“減速”了。

你很難想象坐在他車上那種驚心動魄的感覺。你的丈夫從來不開快車,那與他穩重的氣質不相符。

你的丈夫獨獨喜歡沃爾沃,據說那車安全效能非常好。

去年你在車展上看中一款跑車,你丈夫破天荒拒絕為你買單。他對跑車沒什麼好印象,他奉勸你選擇悍馬。其實你不是真的喜歡那輛跑車,你只是希望能搶在一位王氏太太前面擁有它。

那位王太太是你丈夫生意場上朋友的妻子,她是她丈夫續絃再娶的,當他們手挽手第一次出現在你面前時,你差點誤把他們當成父女。索性這種場面你見識多了,早已見怪不怪。

你看不慣王太太,因為她總在你面前賣弄她的年輕。她什麼都跟你比,不僅僅是你,還跟張三李四王五的太太比,她原是王先生家僱來的保姆,如今升格為王太太,她急需向世人證明她顯赫的身份。

你經常跟她一起喝茶,儘管她談論的話題永遠那麼了無生趣。你瞧不起她,但你還是願意跟她成為朋友。

現在的你,已經懂得應付各式各樣的人物。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你最擅長做的事情就是演戲。你說虛偽是種美德,於人於己都沒有壞處。

我坐在他開來的跑車上,好奇地研究車上的那些按鍵,隨口問他:“袁博,這是你的車?”

袁博頷首,“怎麼樣?挺不錯的吧?”

我喬了個舒服的姿勢坐好,“喲,看來你小子混得還不錯。”

袁博挑眉,“這算什麼?等過幾天,哥忙完了帶你出去見見世面。薛書宇最近忙著追女人,甭搭理他,寒假這些天,你就跟著我混吧。”

我看著袁博得意忘我的模樣,心裡充斥著某種很奇怪的感覺。彷彿是不安,又尋不出不安的緣由。

直覺告訴我,袁博變了。從我踏上他那輛紅色跑車的第一刻起,我就知道,他已不再是我所熟悉的那個袁博。我清楚地意識到我們之間的差別。社會與校園的分界將我們隔成兩個世界,我們都有了自己一整套評判是非衡量價值取向的標準,我們已經走遠。

錢這個東西,就像是一味藥,它可養生治病,也能毒害人體置人於死地。一個人被金錢矇住眼睛無止境自我膨脹是非常可怕的。當他攀上利慾的高峰豎起虛榮的旗幟搖旗吶喊的時候,也就意味著他離粉身碎骨的日子並不遙遠了。

袁博就是個例子。

那段日子,袁博就像是走火入魔的煉丹奴,焚盡生命的火焰,滿腦子只想著賺錢,賺錢,賺更多更多的錢,自以為如此就能淬鍊出生命的精華。他把所有的成功都等同於物慾的滿足。他可憐,也可悲。

袁博說要帶我去見見世面,其實就是讓我見識他同他的那些新朋友們如何享受奢華,揮金如土。

他開著那輛拉風的跑車帶著我出入全城最昂貴最豪華的星級酒店,山珍海味,只有想不到的,沒有他們吃不到的。他帶著我光顧頂級的私人會所,我眼睜睜地看著那些經理點頭哈腰地跟在他的身後溜鬚拍馬。

袁博領著我上夜總會,裡頭的裝潢讓我眼花繚亂。炫麗鬼魅的燈光,男男女女曖昧的話音,攪得我的腦子一片紛亂。紙醉金迷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形容。我知道每座城市都會有這樣的地方,它並不稀奇,但當真置身於其中,我還是不得不驚歎,拂開白晝的面紗,城市的夜晚居然能夠如此的糜亂。那些醉生夢死的男女毫不遮掩的醜態暴露出人類最原始最醜陋的欲孽,我想象著他們白天衣冠楚楚的摸樣,頓時覺得噁心反胃。

我跟著袁博走進包廂,他的朋友都用某種意味不明的眼神看我,我讀不懂那眼神的含意,也不想探究。袁博問我喝不喝酒,我搖了搖頭,他並不勉強我,轉頭幫我要了杯果汁。

一排女人走了進來,她們的身上都掛著號碼牌,列隊站在我們前面,供男人挑選。這讓我聯想到上街買豬肉,明碼標價,每塊肉還按著部位名稱的不同井然有序地擺放在相應的位子上。

袁博的朋友挑了幾個女人,領頭的媽媽桑帶走沒被挑上的剩女,臨走前還不忘給我使個眼色,“好好伺候袁總。”我差點沒暈過去。

袁博長臂一伸,將我納進懷中,笑道:“她是我老婆,不是小姐。”

媽媽桑神色有些尷尬,臉上堆滿笑,“我就說這姑娘氣質脫俗,瞅著面生,不像是這兒的小姐。不好意思,剛剛燈光太暗,沒能看清楚。我說錯話,自罰一杯。”媽媽桑自斟一杯酒,一飲而盡,“袁太太真幸福,上咱們這還帶著老婆的,袁總還是第一人呢。袁總真是疼愛袁太太。”

“呵呵。”我有點哭笑不得。貌似我該不高興的,可又覺得新鮮好笑。我該反駁袁博的謊話,然後甩手走人,這才像是薛書妍的風格。可我沒有。我敷衍地笑著,任由袁博和媽媽桑你一言我一語地拿我當話題,我選擇聽而不聞。畢竟袁博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青澀的少年,他有他的社交,我雖然不是很懂,但至少我還知道應該在他的朋友面前顧全他的面子。

我坐在裡頭忍受著那些女人可怕的歌聲,簡直是魔音穿耳,袁博的朋友似乎很是欣賞,點了一首接一首。袁博問我要不要唱歌,我趕緊搖頭,“我怕我一開口,她們都沒有勇氣再唱下去了。”

袁博大笑,然後問我,“悶嗎?”

這回我沒有搖頭,“以後再也不上你的當了。”我真沒覺得這種地方有什麼好玩的。

袁博安慰道:“忍一忍,一會兒就走。”

袁博跟他朋友喝酒划拳,我坐在一旁哈欠連連。我枕上袁博的大腿,對他說道:“袁博,我睡會兒,走的時候叫醒我。”

不知睡了多久,袁博搖醒我,我進廁所洗了把臉,出來的時候聽見袁博跟他的朋友說:“貨都已經過關了。”

他的朋友說:“嗯。派去的人已經在接貨了,我們一會兒過去看看。你先送弟妹回家吧。”

弟妹?這回誤會可大了。我頭皮發麻,僵在原地不知該如何進退。袁博朝我走過來,“走吧,我們去吃宵夜,然後我再送你回家。”

一路上,我都被某種莫名的情緒困擾著。袁博問我為什麼沉默,我的回答仍舊是無言。我彷彿踏入一個陌生的領域,那是屬於袁博的世界。有些事情我不敢去探尋,比如那些能給袁博帶來暴利的門路究竟是什麼,比如那些與他稱兄道弟的朋友到底是什麼來路。我好像抱著潘多拉的盒子,雖然好奇卻不敢輕易開啟,我知曉那後果或許不是我所能夠承受的。

啊。過一半了。曙光就在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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