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賣仙女棒的陸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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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賣仙女棒的陸凜風
陸凜風看著她沉醉的模樣，心情愉悅。“怎麼樣，這計劃之外的美景。”
琉璃發出了一聲長長的，感慨一般的嘆息後，只說了一個字“美！”
兩人坐在那臺階上，一直到夕陽下山，藍黑色的夜幕從另一方蔓延過來才起身。
最後的這段路，兩人走的格外慢。用琉璃的話說是，太早上去了看見的不夠震撼，不如慢慢來。
陸凜風知道她是心疼自己，覺得自己可能沒緩過來。不過，他十分樂意繼續扮柔弱，享受她的好意。
到達山頂的時候。天將黑未黑，還能勉強看清對方的臉。而琉璃拉著陸凜風的手，示意他轉身。
其實，陸凜風有想到琉璃帶他上來是看什麼的。然而當那萬家燈火和滿天星辰措不及防地忽然閃入眼簾的時候，他還是被驚豔了。
他忽然有些羨慕，又強烈地嫉妒帶琉璃發現這一美景的人。
“漂亮吧。”琉璃淡淡道，“在我七歲的時候，我媽就帶我上來看過。那時候，我爸……莫未清在那邊的平地上扎帳篷，我媽抱著我在這看。再後來，我就都自己一個人來了。”
陸凜風愣了一下，“你不害怕麼。回去的路一片漆黑。”
“第二次來的時候，我媽剛過世三天，莫未清就把人領了回來。那時候我甚至都覺得我媽沒走。我就來了這裡。當時並不害怕，因為覺得她還在。”
頓了頓，她繼續道。“第三次的時候，是判決下來後的第一天，我從少管所跑出來了。來了這裡，當時也害怕，真想就著這高度跳下去。但是老肖追上來了。”
“今天是第四次……”
“別說了。”陸凜風將她裹進懷中，可他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什麼別的安慰人的話。過去的事情，就算是他，也不可能彌補。如果她想哭，他只能看著她哭。如果她還覺得痛，他也並不能真的為她分擔幾分。
最美的風景，最傷的心。
聽說的時候不過是一句令人嗤之以鼻的陳年雞湯。
可真正遇上，何等的撕心裂肺，卻只有自己知道。沒錯，只有琉璃知道。
就算是他，也不可能感同身受她後來看著那萬家燈火卻沒一盞真正屬於她時的孤寂；更不可能感同身受她望著那漫天星辰卻找不到哪顆是她逝去的親人，只更覺淒涼……
琉璃瞬間卸掉了這一路來的歡樂，趴在他懷裡幾乎抖成了一小團。
多年的委屈，在這個男人面前肆無忌憚地釋放。她彷彿成了十歲那年那個瞬間長大卻更加絕望的小姑娘。
眼看她哭個不住，陸凜風實在是心疼的不行。只能坐下來將她抱在腿上，放下了所有的包袱，顛覆形象地好言相勸，彷彿耗上了這輩子積攢的所有耐心和溫柔。
“不哭了，不哭了。一切都過去了……”
“乖啊，乖啊……”
“別哭了，再哭明天眼睛都不能消腫的。過去的都過去了。我保證，你以後再也不需要來這裡。”
終於哭聲減小，小姑娘軟趴趴地縮在他懷中抽抽搭搭的。半晌才哼出完整的一句。“還，還是要……要來的。”
她聲音軟軟的，又帶了點兒聲嘶力竭之後的沙啞。可愛極了。
陸凜風心軟的一塌糊塗，那滿腔的安慰都換做了循循善誘。“為什麼？你只有傷心的時候才來，以後都不會讓你傷心了。”
琉璃的哭的大腦缺氧，當時並沒有立即覺出這話的不同尋常來，只是認真道。“我的人生，人生有三樣東西決不可辜負，美食、美景和美人。”
陸凜風愣了一下，差點笑出聲兒。心中也是長長舒了口氣——終於能惦記上吃的，可見是緩過來了。
陸凜風忽然抱著她站起身。“能自己站穩麼？”
“嗯！”琉璃點點頭，這才想起來，自己已經在陸凜風懷中無狀了很久，老臉紅到了脖子根兒。兀自安慰自己：幸好天黑看不見。
陸凜風將她放下。“既然這樣，那我就為你不可辜負的美景錦上添花。”說著，他彎腰拾起地上的揹包。
琉璃呆呆地看著他，目光有些茫然。這個暖成這樣的男人，真的是平日裡不苟言笑的冷麵冰山？
陸凜風似乎感受到了琉璃的視線，忽然抬起頭來。“先閉上眼睛，倒數三下。”
琉璃終於後知後覺此事難得，當即乖乖閉上了眼睛。
三二一的倒數結束之後，琉璃差點被陸凜風手中的冷煙火棒晃花了眼。
“琉璃，如果你喜歡這裡，還想再來，我一定不會讓你再哭著看。”
陸凜風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說過正兒八經的情話，所以顯得有些笨拙。但卻格外誠懇。
琉璃的情商在這種關鍵的時候也終於上線，她捂著嘴，驚訝與感動交織。
“陸凜風，你剛剛說以後再不讓我傷心，對嗎？”她想確認一下。
陸凜風雖然不會說情話，但卻有直面感情的勇氣。更何況，眼下天時地利人和。所以，他點點頭。
彼時，第一根仙女棒滅了。
因為視線鎖定那仙女棒的關係，琉璃的視線有片刻的失明。猶如她此刻內心的留白。
第二根仙女棒亮起。
她問，“所以，你是在向我告白麼？一輩子很長，如果不是朝夕相伴，你怎麼保證這個承諾呢？”
“是，我在告白。”他無比坦誠，“我希望你今生來世都在我身邊，永遠。”
第二根仙女棒滅。
又是短暫的沉默。琉璃忽然想起賣火柴的小女孩。
女孩點亮第一根，看見了噴香的烤鵝；點亮第二根，看見了美麗的聖誕樹；而點亮第三根的時候，看見了慈祥的祖母。那也是她結局的伏筆。
而陸凜風那麼幹脆利落的人，第三根仙女棒怎麼可能只是伏筆呢？他是要個答案的吧。
琉璃忽然覺得有些亂，怎麼想都覺得這是在夢裡。
最近陸凜風哪裡不對是不假，可……可怎麼忽然就告白了，還掐著時間等她回答呢？到底是怎麼了？
“可……可是現在，我是你妹妹呀……”琉璃的聲音輕輕的，試圖拖延某個時間。
陸凜風果真沒有點第三根焰火。
他就站在琉璃的一步開外，適應了朦朧的月光之後，琉璃依稀能看見他的模樣。
他微微低著頭，看起來竟有些緊張。
“琉璃，我有很多祕密，我本來想一個個告訴你之後，再來和你說這句話。但是，我有些迫不及待了，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掙扎和猶豫，直到今天。”
他頓了頓，“人生是很短暫的，你前面的二十多年，我已經失去了參與你喜怒哀樂的機會，以後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不想浪費，我想正大光明地站在你身邊，在如今天這樣的時候，做和今天一樣的事情。”
第三根仙女棒亮起。
“琉璃，你願不願意，讓我一起？”
閃爍的華光裡，男人的眼神專注又溫柔，還帶著期許。
琉璃想了想，“我不是在做夢？”
陸凜風沒有回答，只是追問，“你願意嘛？”
“怎麼可能不願意。”第三根仙女棒寂滅之前，終於答應。
這個人救她於水深火熱，給她穩定的生活，又給她前所未有的快樂。更重要的是，還是個美人。
怎能辜負？！
海枯石爛天崩地裂吳彥祖來求婚都不能！
回答後的下一秒，琉璃就落進了陸凜風的懷裡。
她唯一的遺憾是，方才蹭了他一身的鼻涕眼淚，終於又重新回到她臉上。可謂世道輪迴，報應不爽。
然而，饒是如此，她也幸福地冒泡。
夜深之後，陸凜風怕她冷，就帶她下山了。琉璃有些戀戀不捨，然而她不爭氣地打了幾個噴嚏之後，就被陸凜風毫不猶豫地拎了下去。
車內，尚且未從夢幻氛圍中回過神來的琉璃，紅著兔子一樣的眼睛，一邊用溼巾擦臉，一邊道。“總覺得是在做夢呢……”
“瞎想什麼啊。”陸凜風俯身過來，為她系安全帶。
那一刻兩人靠的很近，琉璃終於有了點兒真實感，卻舊事重提。“我對外可是你妹妹，這個你和A市那邊怎麼解釋呢？”
“給我點時間，”陸凜風溫柔地吻了她一下，“我會處理好的。相信我。”
“嗯！”她紅著臉，略有些不好意思地低頭擺弄手指。
陸凜風看著她這可愛模樣，忍不住抬手揉揉她的頭髮。
車子並沒有開回他們昨天住的那間小別墅——儘管陸冰山今天破天荒做了一回暖男，但是本質上是沒有變的。
讓他放剛到手的女朋友繼續住前男友悉心為她打造的房子裡觸景生情，他才不幹！
琉璃發現回去的路不太對，側著臉驚訝。“我們要去哪兒，回Ａ市麼？”
“不是，”陸凜風淡淡道，“難道你還想回那江邊的小別墅？琉璃，你現在是我的女朋友，我就不允許你想除我之外的任何男人。相關物體都不行。”
琉璃囧。竟然就這麼正大光明地行使主權了。但她心裡其實並不抗拒，只是一邊對手指，一邊道，“我沒有，你不要冤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