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交易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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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3章 交易失敗
莫櫻雪當然感覺到了琉璃這叫人捉摸不定的態度。
可是，她卻讓琉璃失望了——這姑娘在廣華莫家，過的其實並不是什麼太好的日子，自小到大，雖然頂著莫四小姐的名聲，可實際地位，也就比家裡的保姆好點兒。仰人鼻息而活。
這樣環境里長出來的人，早就學會了如何應對各種冷臉和難堪。琉璃這點兒若即若離，莫四小姐應付起來實在是從容不迫。
她在琉璃親暱的時候熱情，在她疏遠的時候自主自發地削弱存在感，幾乎成為透明人。並且中間轉換爐火純青，絲毫沒有違和感，簡直堪稱神乎其技。
琉璃很快就發現了這點，她想了想，覺得這是個聰明的女人，大概單刀直入地談，效果更好。
所以，茶話會告半的時候，琉璃就邀請了莫櫻雪參觀整個陸宅，並親自做嚮導。
莫櫻雪受寵若驚，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只是離開的時候和她大哥打了一聲招呼。
然而，琉璃說是帶她參觀陸宅，事實上卻徑直帶人上了三樓的書房。
這本是陸凜風在家辦公時候用的書房，和陸振華那個佈局差不多，唯一不同就是，這個房間隔音。
請人進了房間之後，琉璃就道：“這書房是我先生的，雖然不算是家裡最高的地方，但卻能看見家裡所有最好的風景。”
說著，她推開了窗戶，示意莫櫻雪往外看。
那個窗戶的視線，恰好可以看見在舉辦茶會的花園和草坪。而在會場的不遠處，還有一個人工湖，假山點綴其間，可以想象夜間明月映水的時候，是何等的風光。
不過，莫櫻雪此刻卻沒有什麼心情來看這些風景，她有些拘禁地揉了揉衣角，張了張嘴，似乎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她這樣的人啊，生活在處處都要小心謹慎，看他人臉色過活的環境裡。如果你若即若離，她反而能過的如魚得水，十分自在。可一旦對方對她認真起來，誠懇起來，她反而不自在了。
說白了，就是這性子某些時候略上不得檯面。
琉璃看出她的窘迫，心中也實在是感慨——那廣華電子的莫家，到底是什麼樣的龍潭虎穴，才能養出這麼個庶女來。
“坐吧。”琉璃示意了一下一邊的沙發，“既然四小姐沒心情看風景，那咱們就開門見山，說點有用的東西。”
這下，莫櫻雪倒是跟上了琉璃的節奏。
“莫總，既然您要開門見山，我也就不繞彎子了。”莫櫻雪沉吟了一下，如是道。
琉璃挑眉，好整以暇地看她：“哦？那你說說。”
莫櫻雪愣住，她原以為既然琉璃將她帶來這裡，想必肯定也是會先開口的。她習慣做被動的那方，習慣在對方開出的條件裡要對自己最有利的後果，可沒想到，琉璃輕描淡寫一句話，就把主動權直接丟給她。
莫少鋒今日願意帶她來，其實最重要的就是她這點在對方的條件中爭取最大利益的談判技巧。他們料定琉璃強勢慣了，必然會主動出擊，哪裡想到，這第一步就和他們所料不同。
可事已至此，多說別的也沒有什麼意義。
“徐家，我們希望莫總能放手。”莫櫻雪憋了半天，也就憋出這麼一句來。
琉璃差點一口茶水噴出來，這單刀，著實是很直入。看來自己應該要收回對莫櫻雪“上不得檯面”的評價了。
“憑什麼？”琉璃終於端出了幾分認真來，“或者說，你們打算用什麼來換？”
“幾條渠道。”說著，莫櫻雪從隨身的包包裡拿出了一份疊的十分板正的檔案來，展開後放在了琉璃的面前，“我知道，莫總在嶺南也有公司，還有玉器方面的鋪子。我們讓出這幾個絕對安全的供貨渠道。”
一上來就上這麼猛的料？
但很顯然，琉璃並不是那種猛料鎮得住的人。何止鎮不住，簡直想拍案大笑！
嶺南玉器方面的鋪子？那幾個鋪子現在面臨的危機，可是她莫琉璃當初為了攪渾嶺南陳家的水，刻意做出來的啊！
她挑眉後笑的格外的溫柔：“四小姐，你這……是違法的勾當吧？咱們都是莫氏，不過，我這個莫氏大概和你們還是不太一樣的。首先，違法的事兒我不做。”
說完，她當著莫櫻雪的面兒，直接將手中那張薄薄的紙撕成了碎片，愉快地丟進了垃圾桶裡。然後才問道：“你還有別的籌碼嗎？”
莫櫻雪一愣，顯然是沒料到琉璃竟然會這麼說。
關於洛城莫氏的訊息，他們都是花了大價錢買的，這其中自然不會有什麼差錯。嶺南那個公司，之前原石被劫，斷了主渠道，很多店鋪都因此關門了。按理說，他們現在拿出的這幾條渠道，對莫琉璃來說都是十分有用的。
至少，比徐家有用。
琉璃彷彿看穿了她的神色，強忍著笑意，裝出了一副大尾巴狼的樣子來：“你以為，這原料渠道，對我來說，會比那個徐家更有用？”
“難道不是嗎？”莫櫻雪顯然對自己手裡的情報很自信。
“當然不是。”琉璃笑的十分溫柔，“嶺南呢，我著實是去考察過，也的確開了分公司，但是卻沒有做珠寶生意啊。你這些渠道，對我來說，一點兒意義都沒有。我要是重新開珠寶這一塊，人力物力搭進去，也就不缺再開條渠道的錢了，你說是不是？”
莫櫻雪臉色大變，“你……你撒謊！明明……明明在嶺南你是佔了小半個珠寶市場的！”
“嘖……”琉璃目露同情，“這拙計的訊息是誰賣給你的？趕緊收拾收拾，打死了沉護城河吧。嶺南佔了小半珠寶市場的，那是陳家，和我有什麼關係！”
“陳家不是你……”
“噓……”琉璃打斷她，“你想說陳家是我母親的孃家？四小姐誒，這些年你是光長年紀了是麼？那你可真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呢。”
頓了頓，琉璃嘴角笑意更盛：“莫非，你相信莫少鋒和莫少卿之間的鬥爭塵埃落定後，還能哥倆好？！”
莫櫻雪臉色煞白，再也繃不住那平靜樣子。“這些事情不用你操心。就一句話，渠道換徐家，這筆生意你做不做。不管你有沒有珠寶行，這東西你就算賣給別人，也會比徐家值錢。”
琉璃挑眉，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莫櫻雪也是憋不住話：“徐家已經連續虧損至少半年，外債一堆，說實話，如果莫氏買了，也不過是買個空殼而已，甚至要為此收拾爛攤子。徐家對莫氏而言，只不過是雞肋一塊，可這渠道卻是實打實的利益。”說到這裡，她定定地看著琉璃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莫總，你是個商人。”
琉璃聳聳肩，不置可否道：“徐家這麼大一個爛攤子，你們廣華不也搶著要麼。”
“那不一樣！徐家本來就是我們廣華分出去的，至今也握著股份。就算……”說到這裡，她忽然打住，瞪向琉璃，“你套我話？！”
琉璃再也忍不住，笑出聲兒來：“姑娘，你還真是可愛啊！”
莫櫻雪氣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胸口劇烈起伏。
琉璃卻漸漸收了笑意，眼波流轉落在莫櫻雪身上：“小雪啊，這公事咱們是談不成了。還是來談談私事吧。畢竟，咱也算老同學，不是嗎？”
莫櫻雪這些年雖然過得也不順遂，練就了那麼點本事，可比起槍零彈雨裡過來的琉璃來，差的就不止是欠火候這麼一點了。
“莫總，陸家的確有我一個老同學，但那個人一定不是你。這一點，您不是很清楚嗎？”
琉璃眨眨眼，對此不置可否。“這麼說，你是不打算和我聊私事了？那好吧，”她聳聳肩，站起身來直接下逐客令，“於公於私，你都可以走了。”
莫櫻雪懵逼了。她以為，既然莫琉璃能主動帶她上來，又讓出了主動權，肯定是因為發現了徐家的爛賬，所以等著從廣華敲一筆，然後做出個“順水人情”的樣子來就把徐家放了。可哪裡想到……
琉璃看著莫櫻雪懵逼的樣子，心裡略有些小爽，板著臉道了個：“請。”
莫櫻雪就這麼保持著懵逼的狀態出了門。
而琉璃在她離開之後，立馬給陳子良打電話。劈頭就是一句：“你丫不想混了是不是？”
陳子良十分懵逼：“阿姐，又怎麼了啊？”
“你還有臉問！”琉璃沒好氣道，“鋪子為什麼至今還沒恢復正常？這都多長時間了？”
陳子良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她姐指的是珠寶城裡那一條街的玉石鋪子。“阿姐，你不是要走了五十噸的石頭麼。我原貨都沒有，開什麼張啊……”
“少扯犢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裡每月的出貨量是多少。五十噸毛料算個球啊。”頓了頓，琉璃忽然轉了話費，“罷了，我也不問這些了。但是，你準備準備，把你身邊的人都洗一遍吧，最親近的那些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但是玉石線上的人，你要在意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