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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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交易
不等琉璃再說什麼，老爺子又道：“那些陳年舊事，不提也罷。丫頭，你好好反省，我們容家是不會虧待你的。君浩的事情，也可以妥善解決。”
“爺爺！我媽媽的死亡是有問題的。她車禍之後明明身體很好，可是後來卻忽然住院離世了，我怎麼可能相信她是正常生病呢！這些事，對您來說是過去的事情，可對我來說並不是。”
容老爺子微微眯起了眼睛：“丫頭，這麼說來，這件事你是非查不可了？”
“我愚鈍不孝，這麼長時間來，竟然至今才想起要查這件事，已經是很大的遺憾了。我不想讓此事成為一輩子的遺憾。我也希望最終的真相併不是陰謀。”琉璃的神色和語氣十分堅定。
“既然你這麼說了，我也不好再留你。”容老爺子沉吟道。他微微斂眉，隱去了眼中形形滅滅的光芒。
琉璃喜出望外。“爺爺，謝謝你能理解。”
容老爺子點點頭，“我知道你一向是個孝順孩子，事關你的母親，你肯定不會放手的。強留你也沒用。”
琉璃笑笑，“琉璃一貫任性，讓爺爺費心了。”
容老爺子擺擺手，淡淡道：“費心倒是談不上的。不過，丫頭你心中對這個真相的執念有多深呢？”
琉璃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默了一會兒之後，只能十分認真地說：“很深很深。”
“真相這個東西吧，著實不太好查。又是十八年前的舊案，就是你能查出來，只怕也過了追溯期了。”容老爺子沉吟著如此說道。
琉璃一聽這話，眼睛都亮了，“爺爺，你是不是知道當年的事情？不然你是不會這麼說的呀！”
琉璃話應剛落，容老爺子忽然抬眸，直視著慕櫻雪的眼睛，眼中泛著寒涼的光芒。
琉璃從未見過這樣的容老爺子，心中多少有些駭然。她的印象中，老爺子素來都是和藹慈祥的，這樣的目光太鋒利也太有壓迫感，冷冰冰的讓人不由得打個寒顫。
“爺爺……我是不是說錯了什麼？”
容老爺子轉瞬之間收了自己的眼神，淡淡道：“你沒有說錯。我的確是知道關於過去那件事的真相，並且清楚你母親死亡的真正原因。裡頭錯綜複雜的關係，估計如今也只有我能理得清楚。”
琉璃驚喜之餘，趕緊追問。“爺爺，你知道就太好了。那快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吧。”
然而，這個時候，容老爺子卻斂了平日裡她熟悉的樣子，變得冷硬起來。“小璃，你是商人，當知道商人無利不起早。我手中握著的真相，你想要的話，打算用什麼來換呢？”
琉璃愣住，她從來沒想到，這個和藹可親的老人有一天竟然會和她談交易。
見琉璃不說話，容老爺子又道：“這世間事本就是這樣的，你想要得到什麼，總會失去什麼。你想要全你的孝道，那自然該祭出些東西來換。”
琉璃只是不想將這個平日裡親近的人劃為談判物件，又不是眼力界有問題，他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焉能不知對方的意思？
“爺爺，那你覺得我應該用什麼東西來換呢？”
“愛情。”老頭子倒是毫不遲疑，“人這一生中，遇上喜歡的人也喜歡自己這件事其實是比較難的。不過，就算是遇見了也不奇怪，兩個人適合在一起，不相互桎梏，這又是難上加難的問題。你和凜風，很不幸就是相互桎梏那一型的。”
“桎梏？！”琉璃驚疑不定。
“有你在，他沒法好好工作。有他在，你的公司也不可能更上一層樓。你們本都能更好，卻只能像如今這樣，這不是桎梏是什麼？”容老爺子說的輕描淡寫，可也沒有任何的感情色彩。
“是桎梏那又怎麼樣呢？知足常樂。”琉璃冷了神色。她敬重老頭子是一回事，但是她的愛情是自己的，不需要別人來評價。
容老爺子冷笑了一下：“知足常樂？真是婦人之見。兩個人明明能各自創造更大的貢獻，卻要為一種無所謂的情緒給自己懈怠的理由，然後安慰自己知足常樂？真是可笑！”
琉璃覺得老頭子的狀態不太對，甚至覺得對方有些變態。可她心中驚疑不定，完全沒有辦法消化老頭的言論。
而容老爺子則繼續道：“你不是想問我，當年你母親出車禍之後的事情麼。那隻鐲子我的確是沒有映像了。但是過來求救的那個孩子，我在她的眼中看到了鋒芒，看見她的第一眼開始，我就決定要將她培養成世界上最強悍的傭兵，所以送她去了基地。沒想到這孩子真是太讓我失望了！阿修不過和她搭檔了些日子，她就退步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實在是太可惜了！”
琉璃怔怔的。“你送Lisa姐去基地，其實並不是因為她是我母親救的孩子？”
“我從來不做沒有意義的事情。”老頭微微眯起了眼睛，“而我此生最大的事業就是發現各種各樣的人才，的將他們送去他們應在的位置……”
說到這裡，容老爺子忽然噤聲，而後道：“小璃丫頭，你的位置並不在陸凜風的身邊。放手吧，在阿修的身邊，你才能大放異彩，才能讓你的人生不蒼白。如果你願意放棄凜風，我就將你母親的死亡真相，乃至所有的祕密都告訴你。如何？”
琉璃愣了好半晌都沒有反應過來。母親死亡的真相，乃至所有的祕密？這句話的意思是，死亡真相併不是全部的祕密，還有別的。
她覺得，容老爺子這個人在她心中的固有形象在一點點地崩塌，而露出來的東西，她壓根兒一眼望不到底。如同深淵。
“小璃丫頭，只要你答應，這既能全你孝道，也能告慰你母親在天之靈。還能選擇一條更優秀的人生路，很划算，何樂不為呢？”
這個聲音緩慢而沉著，聲線也是恰到好處，十分蠱惑。
琉璃的內心很掙扎，面上的神色也十分痛苦，對周圍的環境感知能力幾乎降到了零。
這時候，有個保鏢從外面走了進來。他徑直走到老頭面前，小聲道：“老爺，修少爺要進來。”
容老爺子面色微變，用十分低的聲音呵斥：“都死的麼，攔著啊！”
眼看琉璃好不容易進了被催眠狀態，若是被攪了，基本等於前功盡棄。
然而，那保鏢卻面露難色：“老爺子，我們已經盡力了。可修少爺那身手你也知道，那是無數實戰裡面歷練出來的，別說我們，就是十米開外的子彈都能避過……”
他這話音剛落，外面就傳來了容修的聲音——
“爺爺，聽說你請了小璃來做客，怎麼都不通知我一聲。我正好有要緊事要找她呢！”
這一聲容修故意提高了聲調，以至於聲如洪鐘，震的人耳朵都嗡嗡有聲。
容老爺子臉色不鬱，呵斥道：“出去！外面等著去！我和璃丫頭也在說正事！”
可琉璃被容修的聲音一震，哪裡還有醒不過來的道理？
“爺爺，我想過了，這個條件，我大概是不太能接受的……”
“你再好好考慮考慮，我也不急著這一時。”容老爺子趕緊打斷她，“不過，既然你現在不能做決定，這面壁禁足……”
“禁什麼足啊。”容修打斷了老爺子的話，“爺爺，這封建社會都倒臺快一個世紀啦，你怎麼還搞那些東西，得虧不是在太祖那個時代，不然非得拉出去批鬥不可。”
老頭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
“爺爺，剛剛的確是我的不是。我給你賠禮道歉。但是小璃我是一定要帶走的。”容修的神色堅定起來，“我她並不是我的妻子，而是我的上司。將來我若是有妻子，您再禁她足也不晚啊！”
說著，他又抬手看了看時間，“哎呀，時間也不早了，我和小璃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商量，就不陪您了。這商場如戰場，爺爺您是知道的，分秒必爭啊！”
說著，容修也不顧在場的人，拉著琉璃就走。
那幾個保鏢本是要攔的，可老頭抬手揮了揮，就讓他們往兩邊靠了。
容修是他親自教養出來的孩子，什麼實力，他再清楚不過。他要帶人出去，就憑現在容家這點人，是決計攔不住的。
琉璃直到被塞到車裡，才勉強回過神來。“你小子，到底去哪裡了？害我一通好找，還弄到了現在這個場面。”
容修目不斜視：“我本來是在機場等你的。但是爺爺忽然打電話給我說他在醫院，我就先打車奔過去了。想通知你的時候，手機卻忽然失靈，連開機都沒法做到。我後來想到，這可能是爺爺手下的計算機兵團乾的，就擔心你出事，於是就追了過去。”
琉璃一怔，總覺得容修這個聽起來毫無破綻的邏輯好像不太對。為什麼自己去容家就會出事?
容修彷彿看穿了她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