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89 .89愛情從來都是這樣一場驚心動魄的遊戲萬字

89 .89愛情從來都是這樣一場驚心動魄的遊戲萬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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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愛情,從來都是這樣一場驚心動魄的遊戲 萬字

想到這裡,時年便更加確認了自己的推斷。

傑克的外貌細節在她心裡也一點一點越發清晰起來——

他宛若女孩子一般半長的髮型。

他面上時常帶著的羞澀表情。

他總要每天早晨第一個起來,避開大家的目光便出去跑步,風雨不誤。

時年在黑暗裡靜靜微笑:“沒錯,s和瑪麗娜也欺負了你。雖然你是男生,雖然她們兩個好像從來都不欺負男生——可是,對你例外。因為她們根本就沒把你當男生看。踺”

時年想著s死時候雖然受到過性.侵,卻沒有留有男人的痕跡,就連湯燕卿也說“未必是男人”……

她便深吸一口氣:“傑克,你是——ed?”

“夠了!你別說了!”傑克一聲低吼,雙手緊緊抻開手中的髮帶。

那是一根鮮紅的髮帶,血一樣紅。曾經就戴在s的頭上,與她金棕色的長髮真的好配。當這樣的她行走在學校綠茵茵的大草坪上,或者泛舟在人工湖上時,她就永遠是當仁不讓的女王,她的美像是一把火,點燃了他的心。

可是昨晚,他卻用這條髮帶親手勒死了她。

勒死了她!

每當想到這四個字,他心裡便會糾結起兩種情感:一種是疼痛的惆悵,一種卻是——悄然昂揚的得意。

那個高高在上的女人,他終於親手弄死了她,親手!

那種滿足,那種快.感,叫他整整一天都無法平復下來。他還想重新再來一次,這一次他會做得更慢,對於力道的掌握更加精準一些,享受得更長一點,可千萬不能如同s那次,那麼快就結束了一切。

傑克良久沒有說話,時年看得見他緊繃的手臂一直在用力抻著手裡的繩索——隔著黑暗,她只能大致分辨輪廓,只知道那是繩索模樣的物件,卻不知道那是髮帶。

時年心中還有許多疑問待解,可是此時只能忍住。

否則只會讓傑克的犯罪快.感飆升,或者惹他發怒,無論哪一種都對她不是好事。

事不宜遲,時年悄然望住右手邊的電腦椅。趁著傑克不備,計算好了距離,便猛然跑上前去,一把舉起電腦椅砸向牆壁!

“砰”地一聲悶響,傑克宛若受了刺激的獸,猛地一聲受傷般的嚎叫,衝上來便用那根髮帶死死勒住了時年的脖子!

呼吸驟然停止,時年只覺大腦的意識迅速退去。

傑克雖然是個像女孩兒的男生,可是他的力道卻完全是男性的,時年只能用手死死攥住髮帶,盡力延緩那髮帶勒入咽喉的速度。

可是大片大片的黑暗,還是朝她兜頭蓋臉地落了下來,她知道,她要承受不住了。

誰來救她?

湯sir,你說過你要24小時保護我的。這個時候,你又在哪裡?

就在此時,房間的燈忽然大亮!

不知從哪裡呼啦湧出好幾個人來。

湯燕卿、賈天子。以及,瑪麗娜。

賈天子掏出槍來:“傑克放開她,否則我開槍了!”

賈天子的話音還未落,湯燕卿身形便如鬼魅一般晃到了傑克背後,狠狠一手刀砍在傑克後頸上。

傑克來不及防備,頸子向後一仰。湯燕卿順勢扣住他喉嚨,將他徑直向後拖去。傑克的兩隻手便不得不鬆開,離開了時年。

湯燕卿將傑克放倒在地,單腿跪在地板上,手掐住他喉嚨,狠狠盯了他半晌。才緩緩吐一口氣,抬眸望向賈天子:“都交給你了。”

賈天子持槍衝上來按住傑克。湯燕卿卻都懶得再看,只回身將時年抱進懷裡,輕輕地哄著她:“沒事了。念念別怕,沒事了。”

時年這才一聲哽咽衝破喉嚨,緩緩伸手,略帶遲疑地抱住了他的頸子。

太好了,他來了。

時年這一回只是在醫院裡小睡了一下。

不是昏倒了,只是小睡。

這一天她也累壞了,之前一直懸著心,此刻終於能放下,於是睡意便自行襲上來,將她湮沒。

她又做了那個夢。

夢裡還是一片漆黑,沒有一絲光亮。

從前她會控制不住地開始恐懼,總覺得有什麼就蹲伏在那片漆黑裡,瞪著邪.惡的眼睛盯著她。

可是這一次……說也奇怪,當那熟悉的黑暗再度壓下來的時候,她卻並無從前那般恐懼。

因為她冥冥之中就是知道,夢境裡那個溫柔的人,一定還會出現。

她從沒見過他的相貌,從未曾聽見過他的聲音,可是她感受過他的手指。那樣也微微有些怯意,還帶著羞澀的指尖,一點一點滑上她的手指、手背、手腕……

明明是陌生人,明明是不該進行的動作,可是彼時,卻叫她一點點地放鬆下來,一點點地,找回心安。

她在夢裡輕輕微笑,淺聲呢喃:“……你知不知道,我多想看見你的模樣。我真怕有一天咱們分開了,就算你就站在我面前,可是我卻認不出是你。”

果然,他又來了。他在黑暗裡,完全看不見他的模樣,卻能感覺到他在溫柔地笑。

又如同從前一樣,他捉住她的手,在她掌心一筆一劃寫字。

她毫不困難地便能辨認出來,在心中悄然地念:“……別怕。你找不見我,我卻一定會找到你;如果你認不出是我,我就一直纏著你,直到你認出我為止。”

她便舒心地笑了。

這才是她與“他”獨有的交談方式。

她不知道他的相貌,沒聽過他的聲音,可是她卻深深記得他堅忍的溫柔。

她含著微笑,輕輕睜開眼睛。

夢境太美,美得叫她一時有點無法適應眼前的情形。

視野裡,湯燕卿的眼睛無限放大。大到讓她都能看清他黑曜石一般的瞳仁裡漾起的琥珀光,大到能看清那汪琥珀光裡盪漾著的她自己的影像。

他的眼睛這樣大的緣故是他與她距離太近——近到,他的脣正貼在她的脣上!

“啊——”

時年這下子終於完全清醒過來,急忙後退,逃開他的脣後便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

天,他在對她做什麼?!

看她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湯燕卿只能狼狽地笑,一臉的羞紅。

真是不能偷偷做壞事,剛剛聽見她在夢裡的囈語,他一個按捺不住地吻下去……結果剛到妙處,她就醒了。

睡美人,果然是被王子吻醒的。不過可不可以考慮一下王子的感受,可不可以讓睡美人不要這樣快就醒來呢?

他伸手拖住她小手,輕輕嘆息:“嘿,別怕,是我。嗯……既然被你逮著了,那我向你——道歉。”

時年卻無法這麼輕鬆下來,小臉兒一片蒼白,淚珠便撲簌簌地滑落下來:“湯sir,你方才在對我做什麼?!你別忘了我是有夫之婦,我還是你發小向遠的妻子。”

“傻瓜。”他知道自己嚇壞她了,他輕輕將她的手臂收攏到自己掌心,不讓她逃走,更不讓她掉下去:“……你雖然還沒跟向遠正式離婚,可是你們已經辦理了法定分居。法定分居從法律意義上來說除了你們的醫療、社會保障之類的經濟紐帶還在一起,可是從你們的情感生活上已經等同於單身。”

“那你也不能不經我同意,偷偷對我這樣!”時年揮舞手臂,想要從他懷中掙脫開。

他便輕聲嘆息,卻沒惱,只伸手颳了一下她的小鼻尖兒。

她自己興許都不知道,她一哭的時候,她的那個小鼻尖兒就先紅了起來。讓他看著就只覺心裡那麼擰著疼,又顫著甜。

“小傻瓜,你又忘了,你答應過我的,嗯?s的案子破了,咱們說好了,讓我親一下。”

他這麼說,自己心下自然也心虛。因為所謂的說好了,只是他自己說好了,人家時年並未給他明確的答覆呀。於是他也擔心前去享受權利的時候會落空,於是這才決定趁著她小睡的當兒,先下嘴為強……卻被當場捉了個現行。

這般想來他真是氣餒,想他湯燕卿……腦海中飄過那麼多褒義的形容詞,可是在對她這事兒上,怎麼都是笨手笨腳,或者是自作聰明,要麼就是一廂情願,甚至是死皮賴臉的。

雖說為了她,怎麼樣他都願意,只是——那顆始終高高供奉著的自尊心,也會有一點小小的悲愴不是?

“誰說案子是你破的!”不想她卻不買賬,朝他瞪眼。那雙妙目裡秋水如波,泠泠清亮。不過說到這面這句話的時候,面頰還是一紅:“……分明,是我破的。”

“噗。”

連他都是猝不及防,低低笑出來。

他忍不住漾著笑,細細打量她的神情。

那麼樣的撐起小小的頑固,卻也是小小的驕傲,是明亮的自信,也是毋庸置疑的嫉惡如仇。

他便點頭微笑:“嗯,我也同意。這個案子的首功是你。”

聽他這麼說,時年反倒不好意思了,紅著臉垂下頭去:“……那我也承認,其實我自己也還沒有推理出究竟凶手是誰。只不過巧合被我撞上了,直接對上了傑克這個人罷了。”

她的頭垂得更低:“而t教授你早就猜到那個人是誰,於是才會提前埋伏在那房間裡的。”

其實這個案子究竟是誰破的,對於他來說,又有什麼要緊呢?

這個世上還有什麼比得上她重要,還有什麼能比得上讓他趕得及在關鍵時刻救下她呢?

他便笑,歪頭看她:“肚子餓不餓,我帶你去吃東西好不好?”

時年搖頭,抬頭望他:“傑克會不會連夜提審?湯sir你可不可以帶我去警局旁聽?”

她伸手舉在耳

邊:“我保證,絕對不搗亂。”

湯燕卿便笑了:“嗯哼,時刻沒忘了你本職工作的‘資訊共享權’哦?”

時年下地伸腳穿鞋,聞言連忙否認:“才不是!我只是想知道整個案子的來龍去脈,看我自己自己的推理有哪裡對了,哪裡錯了。”

她光顧著說話,腳一時沒夠到鞋。

湯燕卿便搶先一步拿到了鞋,單膝跪在地面,將她的腳托起。

時年窘了,忙想要抽開腳:“湯sir你不用這樣的!我自己來就行了。”

“好了~”他手指修長,動作敏捷,穩定地捉住她的腳踝,輕鬆地套進了鞋子。然後還用自己的衣袖將鞋面上一點點的灰塵擦掉,繼而才伸手拉時年站起來。

時年已經滿面大紅,困擾得手足無措。

他便退後一步,給她留下足夠的空間,率先走到門口,手插褲袋,回眸望來:“……我在等你。”

兩人抵達警局,上回那個看著面熟的警員迎上前來,說傑克正在審訊室呢。賈天子在問口供。

時年便又忍不住盯著這個警員看。

湯燕卿都瞧見她盯著人家看好幾回了,在學校錄口供的時候,他只能忍了;這會兒終於忍不住了:“他到底哪兒長得好看?真比我還好看麼?”

時年臉一紅,連忙衝他瞪眼:“湯sir你說什麼呢!”

這還當著那位警員的面呢,他這麼直衝衝說出來,多尷尬呀!

不料那位警官卻是好脾氣,點頭笑笑:“沒事兒,湯大少爺的脾氣我們早就習慣了。”那警官說著湊到時年耳邊:“關鍵時刻他能幫我們辦案拿獎金,危急時刻能救我們的命就夠了,至於其他的,我們都忍了。”

“噗。”時年笑起來。

湯燕卿一看方才兩人那姿態,便兩條眉毛都挑起來了。

真不好意思看他繼續這樣,時年便上前按了按他手臂:“湯sir別忘了,你好歹還算是我的教授。有點當老師的樣兒,行不行?”

“還不都是你惹的。”他清貴的面上漾起一抹傲然的嗔怒。

時年只能無奈地笑。

這個傢伙真像個變色龍,隨著環境的變換,性子便也跟著變了。在康川大學的時候,雖則傲慢依舊,不過好歹還當真有幾分教授的書卷氣。怎麼這一回到警局,便那點子書卷氣一點都找不見了,反倒多了幾分匪氣?

“我不知道你是在誤會什麼,可是我真沒別的什麼想法。”時年嘆息搖頭,如同哄發脾氣的小孩一般與他解釋:“我就是莫名覺著這位阿sir眼熟,可是一時卻想不起來是哪兒見過。”

他也許不明白,她最怕這種感覺。最怕這種明明仿若似曾相識,卻根本就想不起來曾經在哪兒見過的感覺。更怕那種倘若想不起來,便要如此擦肩而過的悵然若失。

“原來你是根本就想不起來他是誰?”湯燕卿面上的神色登時變了,一雙清泉樣的眸子重又波光瀲灩起來:“想不起來就好,想不起來就對了!”

顯然是很看不慣他那副突然變臉的得意模樣,那位警員主動伸手向時年。時年便也出於禮貌握住。那警員含笑自我介紹:“時記者,我叫關椋。關心的關,椋鳥的椋。你雖然不記得我,我卻記得你。你還衝我要過手機號碼呢,私人的……”

時年恍然大悟:“原來是那位巡警阿sir!”

彼時她飆車剛停,又只顧著覺著人家摩托車騎的帥,壓根兒就沒留心過他的相貌。更何況那時候關椋頭上還戴著頭盔,被時年那不要命的飆車給驚得略有點面無人色……

時年高興得緊緊握住關椋的手,上下搖晃:“關sir你怎麼不做巡警了,調到這邊跟湯sir、賈sir他們查案了呢?”

關椋呲牙一笑,目光滑過湯燕卿:“這個麼,說來話長。”

“那就別說了。”湯燕卿又難得地臉紅起來,一拖時年的手,將她帶進審訊室隔壁鍍膜單反玻璃窗背後:“再膩歪下去,口供都錄完了。”

鍍膜單反玻璃對面,賈天子跟傑克據桌而坐。

但是顯然傑克面上並無多少的恐懼,更無什麼愧疚。

賈天子面色冷峻,握著筆問:“說說吧,為什麼要那麼殘忍地殺害s?你是康川大學的學生,能有幸考進這所著名學府,拿到全額獎學金,你的未來明明一片光明,怎麼會做下這樣的事毀了自己?”

傑克身子向後坐,緊貼在椅子靠背上。腿敞開,肚子微微向上拱起。

湯燕卿眯眼道:“典型的輕蔑。他根本沒將審訊警官放在眼裡。”

時年便忍不住皺眉:“所以這一場命案對他來說不是罪惡,反倒是成就。”

“沒錯。”湯燕卿側眸來望她。

這邊的光線微暗,而大玻璃窗則透過審訊室的光亮來,正面聚攏在她面上,便顯得她側臉的輪廓更加柔致、秀麗。而那柔致和秀麗之

中,卻也透露出堅毅。

他輕輕地嘆息,再度為她而心折。

傑克果然只報以蔑然的一笑,語氣聲中沒有半點懺悔。

“毀了自己?我要是不殺了她,我才真的是毀了自己。”

他那雙淺藍色的眼睛不再是往日那般的平靜,羞澀,此時裡頭閃爍著狂熱:“呃不,或者應該說是她早就毀了我!我只有反抗,只有報復,我也只有同樣毀了她!”

審訊室裡燈光強烈,此時是是深夜,傑克便覺得有些刺眼。

他便眯起眼來去看那片白光。

在他眼前,那個錄口供的阿sir一點都不重要,他只當不存在。

在他眼前,舊日時光宛若一幅畫卷,緩緩鋪展開。

他又看見了s,女王一般明豔照人地走來。她金棕色的長髮上綁著鮮紅的髮帶,走過綠茵茵的大草坪,美得就像一幅油畫。

她是女王,她喜歡讓所有的男生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也包括他。

可是他自己明白,他跟那些男生都不一樣。那些男生裝作仰慕她,實際上不過是想騙她上.床。他們當著她的面讚美她,可是一回身卻在私下裡對她的身材,對她的g上功夫品頭論足。

甚至有人說她只中看不中用……

而他,是真的在悄悄凝視著她,喜歡著她。能跟她分到同一個套房裡去,最初連著三個晚上他根本都睡不著。每一次在客廳相遇,他都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可是他不想浪費那麼好的機會,便努力跟她說話,結果緊張之下結結巴巴,被她不耐煩地譏笑:“你到底想說什麼呀?拜託,你先理清自己的口齒行不行?”

漸漸地,他的模樣被她和瑪麗娜瞭若指掌。在她們兩個眼裡,他成了個可以用來取笑的小丑。

有一次很晚了,他在操場上循例跑完夜跑,忽地在更衣室裡被s攔住。

s著迷地聞著他身上的氣味,說最喜歡男生剛運動完的陽剛之氣了。他錯愕之間,她將他推到了衣櫃上,然後身子就貼了上來。

她好軟,也好滑,他激動得不能自已……可是她卻忽然停了下來,歪頭朝門外說:“好了,我說什麼來著,他就是不行啊!”

瑪麗娜和幾個男生便衝進來,無數雙眼睛便肆無忌憚地窺視向他的腰下……

他慌亂之下,那兄弟便更軟趴趴下去,又驚又窘,無顏見人。

s和瑪麗娜他們便盡情地笑,說他是ed,說他根本就不是男人。s還譏諷地說:“不用起早貪黑跑步了。你再跑也練不出陽剛之氣來……你就根本不是個男人啊!”

那天他們還對著他拍照,他羞憤之下怒吼著推開他們逃走。

而背後,s和瑪麗娜的笑聲那麼響亮,那麼刺耳。

那兩個j人不明白,她們不僅僅羞.辱了他,她們更親手打碎了他的初戀!

他是曾經那麼近乎虔誠地愛過她,儘管明知無望……即便那個晚上,他後來還是沒出息地重新回到更衣室,從地上撿起了s無意間從發上滑落的髮帶。

髮帶上還留著她的香氣,那麼迷人。

他那晚將髮帶放在鼻息間,放縱自己去想象報復s,那種快樂第一次充盈在他心間。他宛若上癮,從此便難以自拔。

終於,機會來了,周光涵死了。周光涵的房間便成了最佳的現場。

聽著傑克的講述,時年只覺心下憋悶。

為什麼好好的愛,卻要變成了這樣一種無法自拔的恨,以至於鑄成大錯,殺了她也毀了他自己?

時年忍不住轉頭望向湯燕卿:“s為什麼要做這麼過分的事?以傑克從前的性格,他也並不會妨礙到她什麼才是。”

湯燕卿也輕輕嘆息:“我在課堂上告訴過你們的,s真正喜歡的是禁yu系的男生。傑克雖然不是東方人,可是他的氣質也符合s的喜好。”

時年一怔:“你的意思是,s反倒有可能是故意去撩.撥傑克的?”

湯燕卿點頭:“她希望他反抗,她希望他能在那微妙的時刻,為了她而突然從羊化身成狼。”

時年心下突然驚驚一跳:“也就是說s那晚有可能是心甘情願跟著傑克到周光涵的房間去的?”

“是。”湯燕卿抱起手臂,目光深沉:“所以當晚她從507消失,並沒有發出任何動靜,也沒有留下任何曾經掙扎過的痕跡。”

他說著轉頭望來:“我猜測可能是傑克用危險遊戲的戲碼來挑.逗s,問她敢不敢跟他到周光涵的房間去玩。s驚喜于傑克的突然轉變,也不疑有他,於是就跟著他到了周光涵的房間去。”

“周光涵已經死亡超過一個月,他的房間解除了警戒,卻一直空著,沒人敢來。s以為這真的只是一個刺.激的遊戲,於是主動接受了傑克的捆綁。”

時年又是一怔,繼而緩緩點頭。

這便解釋了s的死

亡現場並無太過掙扎痕跡,而s的身上也並無瘀痕。

那晚的情景終於在她心中緩緩拼合起來。

傑克帶著s進了房間之後,將s捆綁成那個姿態,便從後面跟s做。s開始還以為是他真的為了她而雄風勃發,於是很為享受。可是漸漸地,也許是時間太過持久了,她才猛地回身發現傑克用的是工具,而不是他的真身!

s覺得受騙,她會喊停,可能還會變本加厲地辱.罵傑克沒用。傑克便在亢奮之下,一邊加快了速度,將s送上高chao,一邊將髮帶繞過s的頭頸纏緊……

那是一種近似於窒息性快.感的s-e-x,傑克在給了s最終的快樂的同時,也奪走了她的性命。

湯燕卿點頭望來:“藉助於粗魯動作達到高.潮的s-e-x的確是許多ed患者的愛好。”

時年面色越發蒼白:“這麼說他殺了s,實則也是一個意外。他的本意也許只是報復,只是達成長久以來對s的渴望。可是今晚他相對瑪麗娜下手,怕是已經‘進化’,他直接的想法就是要殺人了。”

“沒錯。”湯燕卿目光綿長:“因為殺人帶給了他全新的刺激和滿足,他迷戀上了這種感覺。”

如果曾經還是因為愛,還值得同情的話;那麼當愛因為內心的黑暗而開始變得扭曲,那麼愛本身就只淪為了罪惡的藉口。

愛該是這世間最為純粹,最為聖潔的情感。倘若愛被扭曲的心綁架,那愛便不再是愛,便再也不值得珍重。

時年覺得冷,連忙用手撫了撫手臂。

這樣的八月她便覺得冷,不是氣溫驟變,而是人心叫她心寒。

湯燕卿將時年帶出去,帶到茶水間。從冰箱裡取了兩顆雞蛋,敲在微波爐餐盒裡,然後放進微波爐轉。取出來便是兩顆熱氣騰騰的荷包蛋。

“吃點東西吧。”她每一個細微的小動作,他都沒有錯過。

時年握著方便叉子垂下頭去:“謝謝你。”

“嗯哼,”他不滿地坐了下來:“不喜歡聽你說這個。”

時年不知該說什麼,只好垂著頭,小口小口地咬著荷包蛋,緩緩將兩顆蛋吃完。

他又遞上熱茶來。

時年便忙捧在掌心,那溫暖透過手掌,慢慢傳遍全身,讓她舒服了好多。

她便抬頭問他:“湯sir是怎麼想到是傑克做的呢?”

湯燕卿凝視著她的眼睛:“還記得他是第一個發現s死亡的人麼?”

時年點頭。

“那你還記不記得,他當時是如何與你們講述他的所見的?”

時年當然記得,便緩緩地一個字一個字複述了出來。

他滿意地聽完,微微含笑:“瞧,他的話裡就是滿滿的破綻;他的每一句講述,實則都是將他的真凶身份供述了出來。”

“為什麼?”時年也是一驚。

她完全沒聽出來什麼破綻啊!

她又將傑克的話從頭到尾重新又回憶了一遍,還是不明白,便向湯燕卿求助地望去。

湯燕卿一笑:“不如這樣,你給我講述一下傑克卡住你脖子這件事。”

時年呼吸便一顫,輕輕閉上眼睛:“……那一刻,我覺得自己就要死了。我無法呼吸,想喊也喊不出來。”

他的手溫柔地罩上來,輕輕拍拍她的手背:“嘿,夠了,回憶到這裡就夠了。”

他可不想讓她再回憶起那麼痛苦的事情來。

時年便睜眼微怔:“可是這跟傑克話裡的破綻有什麼關係?”

“你瞧,你對於這樣的恐怖事件描述起來,首先做出的是主觀情感色彩的描述。因為你首先想要讓對方明白你那一刻的心情,想要讓對方與你感同身受。”

時年點頭。

“可是你再想想,傑克卻不是這麼做的。他首先是說他要去晨跑,然後還具體解說了一下他下樓的路線,接下來還詳細表白了站在周光涵房門前的感受——最後才涉及主題。”

時年便一眯眼。沒錯,傑克雖然看似一臉的慌張,但是他的語言組織卻是這麼的有條不紊,邏輯清晰。

“所以他的驚慌失措都是裝出來的,那一番說辭也是他事先就設計好的。他做完了案,他總要讓人們及時發現,而且最好就在s剛跟辣妹子起過沖突的翌日早晨就被發現,以將嫌疑轉嫁到其他人的身上去。”

“可是周光涵的房間很久沒人去過了,他擔心別人不能發現。於是他決定還是由自己來當那個發現人,這樣他自己也可以為自己洗清嫌疑——畢竟通常人的思維,不會懷疑那個發現者的。”

時年點頭:“我想起來了,他在樓上說完後,等全宿舍的人都下到4樓來的時候,他本人卻沒再來。鍾馗說他是嚇壞了,我看他其實是趁機避開警方的視線。”

湯燕卿輕輕打了個響指:“沒錯。理智與情感,在危險事件面前,往往只有情

感主導的講述才是真實的,反而理智所主導的講述多半是精心計劃過的謊言。”

時年便眯起眼來:“我現在倒很好奇,後來你們給他錄口供的時候,他又是如何重新描述一遍當時的經過的。”

湯燕卿便滿意笑起:“聰明。我正是從那個時候基本確定了他是凶手的——他在面對我們的時候,做了一番更為詳盡、更為周全、更為冷靜的講述。甚至連早晨起來先喝了一杯蜂蜜水,然後在洗手間洗漱的細節全都一一道來。”

“他想用細碎而真實的細節來裝飾他接下來的謊言,他想讓他的講述聽起來真實可信。其實這反倒是欲蓋彌彰。”

“那……他說看見瑪麗娜舉著一根白蠟燭去周光涵的房間,也是撒謊,只為了將我引去,是不是?”

“這個還真不是假的。”身旁傳來一聲解答,時年抬頭去看,原來是賈天子已經結束了詢問,走出來找東西吃。

賈天子眼睛藍汪汪地盯著蘭芽面前空了的餐盒:“荷包蛋!”

時年臉便一紅:“不好意思啊賈sir,我都吃光了。”

賈天子坐下,便朝湯燕卿吐出舌頭來,哈哧哈哧地說:“湯大少,給我也弄兩個荷包蛋唄?我都餓死了。”

湯燕卿翻了個白眼兒:“讓我伺候?找死啊。”

賈天子跟時年訴苦:“你瞧他你瞧他,怎麼能這麼不一碗水端平呢?”

時年不好意思,急忙起身,想替賈天子去弄。不過是微波爐的荷包蛋嘛,她還是能弄的。

湯燕卿這才哼了一聲,按著她坐回去,傲慢地瞪了賈天子一眼:“下不為例。”

看他動作熟練地去弄荷包蛋,賈天子只能在心底悄然嘆了口氣。

時年知道不知道,她這待遇,縱然是跟湯燕卿當了四年搭檔,一同出生入死過好幾回的他,都不敢想象的。

時年其實察覺出賈天子眼神有異,便連忙清了清嗓子問:“賈sir為何說瑪麗娜白蠟燭的事,不是假的?”

賈天子便笑了,用目光朝湯燕卿示意:“那就是你們t教授的安排了。”

時年恍然大悟:“如此說來,是湯sir推斷到了傑克是凶手,所以才跟瑪麗娜商量好,故意部下魚鉤,引傑克自己上鉤,從而讓他自己揭開整個案情的!”

“正是。”賈天子喜笑顏開:“你都不知道,跟你們t教授當拍檔,我這個警探可好當了。只最後負責彔彔口供,別的就都不用我來操心。”

湯燕卿將荷包蛋端過來,塞在賈天子面前:“吃還堵不上嘴麼?”

賈天子毫不客氣將一整個荷包蛋都塞嘴裡,不過嘴大,還能繼續跟時年說話。

“按常規,像今晚這種鑽床底和衣櫃,等凶手自投羅網的事兒,他以前都只丟給我,他自己從來不幹。可是今晚兒人家大少爺竟然沒怕弄髒衣裳,反倒積極主動要求跟我一起鑽床底。簡直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時年你說奇怪不?”